第147章

    3瓶；堅尼、石中葉遇風(fēng)、山頂洞人、無燈7、九霄觀瀾、梨落傷、倚葉、alest、莫待無花、灌湯小籠包、小關(guān)

    2瓶；杰克沒有刀、凌晨一點的貓、牧夢人、溫簡言的乖狗嗷嗚、辰、立志看遍所有雙男主好、花楸楸、羽織、謝無咎、遵紀(jì)守法好公民、玖月、扶川姐姐我愛你、Chloe、恒真式、看就不要看評論區(qū)、琪怪耶好心動、放棄思考、三水、狗騙子溫簡言、姐姐入我懷、夢覓、哭唧唧、Meseems、寧啦啦、諾諾糯、一架木得感情的撒花機、不吃胡蘿卜、樓臺倒影入池塘、螺螺子、摩爾曼斯克、梔茶、清秋、老秦、蛋總、小橋流水吃魚、占星、簡簡簡簡簡簡、二七、畫風(fēng)、月照闕、下雨打傘、ddd、云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134

    ?

    懸河詭渡

    ◎魏少竟然恐怖如斯！◎

    羅瀾舟草料都快噎進咽喉里，

    堂里大少做派，一身好料子長褂的“魏少”漫不經(jīng)心朝他瞥了一眼，就自顧自轉(zhuǎn)臉去朝管事的說話。他態(tài)度傲慢，

    那管事的卻點頭哈腰，

    滿臉堆笑，跟條哈巴狗差不多。

    開掛吧。

    這是開了掛吧！

    羅瀾舟瞠目結(jié)舌。

    他在這燕塘春裝癡呆混了些時間，

    燕塘春里的管事什么鳥性他再清楚不過——這廝比掌柜的更囂張跋扈，

    普通的萬家堡窮苦百姓偶然路過酒樓大門，讓他瞧見，

    定然一陣好生的辱罵。

    一口一個窮酸鬼，

    也配來沾燕塘春的大門。

    要不是這廝實在讓人惡心，羅瀾舟也不會萬家堡這么多家客棧酒樓非得盯上燕塘春，死賴著不走。但眼下，管事的在衛(wèi)厄面前，那叫一個卑微恭順。大清早的起來在門口指揮，就等著衛(wèi)厄醒好在他面前獻殷勤。

    這特么的……發(fā)生什么了？

    咋同樣是沒任何身份錢財進副本的，衛(wèi)厄一晚過去，

    就成了讓酒樓畢恭畢敬的貴客？

    還比昨天進酒樓時更加受酒樓禮遇，這些人都不用他付錢的嗎？

    “魏少”不僅沒付錢，

    還在挑三揀四。

    “……你們上房里鋪的什么玩意，”長褂修身的魏大少爺滿面陰沉，負手呵斥，“拿招待鄉(xiāng)下人的棉褥子以次充好，想硌壞本少是吧？”

    “哎呦！不敢不敢，

    ”管事的冷汗都要下來了，

    連連道歉道，

    “昨兒實在太匆忙，

    忘了給您新?lián)Q一床鋪子。今兒一定，一定給您換上綢面的。今早立刻派伙計去布坊給您扯，魏少寬恕則個！”

    羅瀾舟：“……”

    呵呵，有松軟棉被褥子鋪還不夠還要綢面的，那我呢？

    在草窩里睡的我呢？

    那邊“魏少”還在讓管事記得挑揀好的花色，少拿些俗氣的來礙眼。

    這邊羅瀾舟三觀崩裂得太過明顯，

    直播間緩緩憐愛了：【……說好的都是窮鬼呢，你為什么背著我們偷偷發(fā)財！】

    【羅瀾舟：我人傻了我人傻了】

    【害，也不怪他，誰想到衛(wèi)神還能有這么一手空手套白狼的功夫啊。這操作太騷，沒人想得到哇】

    【有一說一，衛(wèi)神見識學(xué)問真是一等一的，誰正常情況能這么快反應(yīng)過來，能假套一個徽商的殼子跟萬家堡打擂臺�。∈裁吹洚�(dāng)行堂口大少，沒些學(xué)識的人真的想不到吧。】

    【就算想得到，你也得演得能讓人信才行】

    【羅瀾舟這波傻得不冤！】

    直播間彈幕紛紛刷過的時候，魏少站在大堂里，又朝大清早親自起來指揮擦門匾的管事的喝罵了幾句。隨即不耐煩地讓他們趕緊上些能進口的東西——再拿昨晚那些糟糠貨色來應(yīng)付，緊著他們的皮！

    昨晚啃了一堆殘羹剩飯的羅瀾舟：“……”

    詭話出現(xiàn)以來，他第一次恨自己的耳音聽力這么好。

    有些人在窩棚里啃草料，有些人睡著棉被，吃著上好的酒菜肉，還叱喝為糟糠貨色。

    可惡，這該死的貧富差距！這該死的階級差異！

    ***

    衛(wèi)厄雞蛋里挑骨頭，喝斥了管事的一頓，舉步要回樓上。

    這時，燕塘春酒樓門外的街巷一陣聲響，有人一邊敲鑼，一邊呦喝著，挨家挨戶不知道在做什么。

    衛(wèi)厄腳步一停，視線掃向管事。

    管事忙道：“是萬家來收壽燭殘臺的，一些下仆不值得您耽擱。等會讓伙計們自去交就行�！�

    說著，管事又壓低聲：“您給萬家老爺?shù)陌萏�，一會兒午后，掌柜的親自替您送過去�！�

    燕塘春管事時常捧高踩低，狗眼看人，但這幾句話滿是經(jīng)營客棧酒樓的油滑。

    徽商、晉商都是頭號的大商幫。

    徽十一行是徽商里的大行，是徽商的龍頭組織。而萬家堡的萬老爺只是偏關(guān)的一地晉商之一，雖然也是坐擁萬家堡的巨富，卻不是晉商里能夠發(fā)號施令，掌控行會的人物。

    徽商商幫內(nèi)部行會嚴(yán)密，若有什么商幫之間的大沖突，堂口掌事人的一句話下去，說今起幾個月幾個月，某某行不接某某地商客的貨。那就是一個行都不接一地的貨，直到事情解決，雙方緩和。

    因此真論身份高低，魏少雖然只是堂口的掌事，卻要比萬家老爺這種自己掌家的晉商更高！

    江湖道上，對彼此的地位、排場有十足的講究。

    魏少是遠道而來的“強龍”，萬家老爺是地頭蛇。

    雙方要會面，都得自持身份。

    就像昨兒，魏少不屑于同酒樓伙計的擺明自己“徽十一行典堂大少”的真實來歷，就故意不給賞錢。直到將燕塘春酒樓掌柜的引上去后，才肯將自己的來頭擺出——因為普通的下賤伙計，不配當(dāng)那個知道他來頭的人。

    如今徽商魏少，要見萬家堡老爺也是一個道理。

    他不能自己到萬家堡的地界，就自己暴露了身份，也不能自己去萬家大宅遞拜會貼——那是不懂規(guī)矩的，沒身份的江湖下層莽夫才會干的事。

    不合徽商堂口掌事的地位，得由燕塘春掌柜這種萬家堡地界也算得上體面的人，替他將拜會貼送到萬家宅上。如此才算合乎道上的體統(tǒng)。

    在萬家老爺接了貼，知道貴客要來前，強龍跟地頭蛇的人暫時能不打照面，還是不打照面的好。

    若是萬家家丁跋扈，在不知道內(nèi)情的情況下，得罪了遠道而來，明顯有大動作的徽十一行的魏少，后頭起波折，雙方臉面就不好處理。

    如果來商談的事情重要，這種節(jié)外生枝的事顯然就得能免則免。但魏少也不能見了萬家堡的家丁就避開，否則就是先落了下風(fēng)，顯得“強龍”給“地頭蛇”壓了。

    這中間，就得有管事的這種人物當(dāng)周旋的萬精油，給典堂掌事的魏少一個臺階。

    果然魏少冷哼一聲，折步往樓上走，避開了與萬家家丁的照面。

    管事的長吁一口氣，急忙朝門口的萬家家丁迎上去。

    其實，燕塘春的掌柜、管事絕不是那種容易被騙過去的人。實在是，“魏少”這個人，無論是樣貌、氣度，還是陰狠苛刻的一舉一動，都完完全全合乎一個典堂掌事的做派。

    沒有一絲一毫露出紕漏的地方。

    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位年紀(jì)輕輕，就在徽行里混出身份的大少爺！

    行事穩(wěn)妥，老練不凡。

    江湖里沒掌過堂口的愣頭青，裝是裝不出來的。

    ＊＊＊

    衛(wèi)厄踩著酒樓的木梯往上走，避開了萬家的家丁。

    在樓梯折轉(zhuǎn)的地方，借著死角遮掩身形，衛(wèi)厄側(cè)身自高處往燕塘春門口瞥去——

    萬家家丁帶著一個大木箱在門口，酒樓的伙計將壽燭的殘臺捧出，送了過去�，F(xiàn)代城里都用電照明，很少再點蠟燭，但若是在以前的農(nóng)村住過，燒過蠟燭，就知道粗的紅蠟燭是燒不干凈的。

    一根蠟燭燒到最后，燭心一點，燭芯提前燒完，火苗就會滅掉，

    剩下周圍一圈根火山口一樣的殘蠟。

    萬家堡的壽燭估計是特定過。

    一根正好燒一晚上，中途看守的人睡著，壽燭滅了再點，就燒不出完整的殘臺。酒樓的伙計的將壽燭殘臺交上去，萬家家丁的領(lǐng)隊長仆看了眼，夸道：“好，好好，你們都是知道感恩，有用心守著的，萬家老爺不會虧待你們，五財神一定會分些福分給你們�！�

    “哪里哪里，”燕塘春管事的笑道，“在萬家地頭上坐生意，承蒙萬家老爺關(guān)照，自然要盡心盡力�！�

    兩邊的人在酒樓堂門前客套兩句，萬家家丁就帶著木箱，繼續(xù)去下一家收殘臺。

    不僅分壽燭，還要將壽燭臺子收上去，檢查拿到壽燭的人有沒有一整晚都用心守著。

    萬家對“壽燭”的重視，不僅僅是圖個好兆頭那么簡單。

    衛(wèi)厄略微一瞇眼，在其他酒樓伙計上來前，轉(zhuǎn)進了二樓的大通房。

    二樓的房間里，又是滿桌的大菜。

    衛(wèi)十道、鐵哥兒、劉三牛沈富勇他們醒得比“魏少”還早——衛(wèi)十道這能假扮賣藥郎坑蒙拐騙的不靠譜“石匠”，壓根就不知道衛(wèi)厄完全是在吃酒樓的空頭賬，蹭著“魏少”的名頭，又早早叫了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肉。

    半點不嫌棄早上吃太油膩反胃。

    那死皮賴臉，胡吃海喝的架勢，就像是沒吃多少好東西，生怕錯過一頓少一頓。

    沈富勇、劉三牛、三狗娃這些人還是畏懼衛(wèi)厄。

    衛(wèi)厄一進來，他們立刻慌里慌張地放下手中的東西，局促地擦著衣擺，唯恐魏少發(fā)火。但衛(wèi)十道先一步地將手中的羊肉饃放下，滿臉是笑，熱情招呼道：

    “魏少，魏少您早啊，”

    衛(wèi)十道態(tài)度殷勤，姿勢熟練，比燕塘春的管事還要殷勤獻媚。

    一聲“魏少”直接讓衛(wèi)厄和直播間都沉默了。

    【衛(wèi)神：把我整不會了】

    【演戲演到祖宗頭上，祖輩喊我魏大少】

    【疑似和本家祖先有關(guān)的人，喊我一口一個魏少還要給我打下手怎么辦？】

    【真正的狠人，連本家祖宗都要演！】

    “狗崽子，還不趕緊給魏少拿擦手的熱毛巾。”衛(wèi)厄站著不動，衛(wèi)十道一腳朝一邊的鐵哥兒踹了過去，“快，伺候魏少擦手去�！�

    “…………”

    不跟衛(wèi)十道廢話。

    衛(wèi)厄一點，指了房間里的沈富勇、劉三牛，道：“你們兩個，吃過后去樓下領(lǐng)兩套像樣的衣服，等會跟我出去一趟�！�

    沈富勇、劉三牛一聽，這是要派上他們狗腿跟班的用場了，“刷拉”站起來，連聲稱是。

    衛(wèi)十道厚臉皮，見衛(wèi)厄無視自己，不要鐵哥兒伺候。

    他就自個湊過來，笑呵呵道：“哎呦，魏少，他們兩個不熟萬家堡。換俺跟您一塊兒出去唄，讓俺也逛逛這萬家堡，有些日子沒來了。但好歹以前來過，能幫您說道說道。”

    衛(wèi)十道此話一出，沈富勇、劉三牛立刻滿臉震驚地看了過去——

    干啥子，咋還有人搶隨從的活。

    沈富勇劉三牛的震驚和驚恐太過明顯，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熱鬧起來了：

    【等會兒你們下樓，就知道，這燕塘春，今兒已經(jīng)改姓魏了啦！】

    【區(qū)區(qū)一個衛(wèi)十道算什么，滿酒樓的伙計管事都趕著給你們少爺當(dāng)小廝呢】

    【沈大哥劉大哥你們別急，更多的競爭還在后頭呢】

    【沈富勇、劉三牛：？？？】

    沈富勇和劉三牛倆人雖然有點眼色，但以前不過是鄉(xiāng)下的泥腿子，哪里比得上衛(wèi)十道這種走江湖的人會獻殷勤。

    他們還在震驚，衛(wèi)十道已經(jīng)當(dāng)場顯擺起自己的“有用”，詳細地給衛(wèi)厄講起萬家堡主人，萬家寶老爺?shù)氖论E：“萬家老爺……那可是一等一的大善財主嘍，二十年前發(fā)家，建起這么大個鎮(zhèn)子，做買賣沒有過一回失手的時候。嘿，萬家老爺不僅自己走商做買賣的實力強，還特心善。他招攬各方的行商，讓他們開鋪子，收的鋪子租比別家便宜一層�！�

    “而且，走商的販郎要是攜帶家屬，在萬家堡落腳。販郎走商時，要是出了什么事，回不來，媳婦婆娘就能到萬家大宅里領(lǐng)一份做工，糊口飯吃，不會淪落到沿街討飯的地步�！�

    衛(wèi)十道嘴皮子快，詳詳細細地將萬家堡的情況夸了一遍。

    他語氣熱情得過了頭，夸人時仿佛真心實意，

    說得更是句句挑不出錯處。

    一聽，衛(wèi)厄心里就有數(shù)了，這不知道是真石匠還是假石匠的衛(wèi)十道，十有八||九也知道萬家堡遍布“耳蟲”。

    等衛(wèi)十道擺活完，講得口水都快干了，衛(wèi)厄朝沈富勇、劉三牛一掃，喝道：“愣著要人清？不滾下去收拾。”

    沈富勇、劉三牛聽衛(wèi)十道講得利索，原本還以為跟魏少出門，逛萬家堡的美差事落不到自己頭上了。他們還有些垂頭喪氣，沒想到峰回路轉(zhuǎn)，居然還是他們倆，頓時喜形于色，麻溜拔腿往下跑。

    衛(wèi)十道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眼中透出不敢置信。

    【衛(wèi)十道：糟了，早知道就不一通全說出來了】

    【白嫖我的信息不用我，好個無情無義大少爺！】

    ****

    最后，衛(wèi)十道還是帶著鐵哥兒，死皮賴臉地跟了上來。他自個跑去堂里要了件燕塘春的伙計衣裳。也不嫌棄是伙計跑腿的才穿的，套上身后，一路美滋滋地夸：“好，這衣服好，新衣服，麻布扎實，比俺先前的破爛強多了。嘿，回頭再找他們要兩件替換�！�

    沈富勇、劉三牛他們以前是黃土村的窮人，萬家堡酒樓伙計的行頭穿上身上，同樣比他們過年時的新衣服還好。

    他們跟衛(wèi)十道這沒皮臉的家伙不一樣，套上新衣服后，橫生一股子“俺現(xiàn)在也是個有錢大少的仆從”的豪氣來。

    兩個人穿著新衣服，挺胸拔背的，板著臉，不敢東張西望，唯恐給魏少丟份兒。

    乍看過去，還挺像那么回事。

    他們出酒樓的時候，日頭已經(jīng)大升，陽光照在萬家堡里。萬家堡內(nèi)部的街道排布緊密，是個發(fā)展不錯的邊關(guān)商鎮(zhèn)。兩邊的鋪子多掛萬家旗號，此時收壽燭殘臺的萬家家丁已經(jīng)忙活完畢。

    家丁們沿街叫喚通知昨晚進萬家堡的難民：

    “你們這些沒家當(dāng)?shù)娜�，今兒算你們好運！”

    “今年，萬老爺做大壽！老爺開大恩，你們?nèi)トf家鋪子領(lǐng)上一根壽燭，只要晚上誠心誠意給老爺守壽，都能到糧面鋪子里領(lǐng)吃食。不要你們一文錢！”

    從四方逃難逃到萬家堡來的難民，情況比三狗娃、沈富勇他們只差不好。

    都是盤纏有限，還餓得面黃肌瘦。

    聽說只要晚上守個壽燭，就能夠領(lǐng)吃的，個個感激零涕：“萬家老爺……又給地方歇腳，又給吃食，大善人嘞……”

    “大善人嘞�！�

    滿街的“善聲”嘈雜匯合在一起，直到萬家家丁各自散去，聲音才稍微少了一些。逃難來的難民們，帶著自己的老小往萬家鋪去了。衛(wèi)厄不動聲色地跟著逛了一段路，拐過一個街口，就看到一片空地上，搭著一個彩色的高棚子。

    棚子還沒搭完成，

    里外都有戲班子的人在忙活著。

    戲班的行頭箱子擺在棚子下，看樣子是晉郡一帶有名的北路梆子。北路梆子是晉劇的一種，以普調(diào)極高的大花臉，大花腔出名。

    棚子周圍，有不少鎮(zhèn)上的小孩子擠著在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