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副本三個月,難道我們得看玩家又打怪,又賺錢?媽耶好慘】
彈幕議論紛紛間,直播間再度浮現(xiàn)了一條特殊提示:
【副本主線已開啟,本次副本系統(tǒng)提示音關(guān)閉,請玩家留意面板變化】
直播間:“…………”
得,真就是一窮二白,全靠玩家自己打拼。
*
自從最后一條副本提示出現(xiàn)后,“詭話”系統(tǒng)就真的陷入了寂靜。和之前的副本三步一個小任務(wù),五步一個大觸發(fā)完全不同。衛(wèi)厄打開商城,嘗試著兌換了幾樣東西,果然半點提示音都沒有。
【懸河詭渡】幾個字幽幽浮在面板上方,昭告這個副本的不同尋常。
將面板關(guān)閉,衛(wèi)厄指尖的銀蝶刃一轉(zhuǎn),收進了袖中。
他的銀蝶刃雖然是滇南副本獲得的,但如果不組套使用,單獨一柄轉(zhuǎn)出來,乍看去就是一柄輕薄華美點的短刃。和[大戶少爺]有錢有財,用的短兵都要精講究的形象相貼合。并不引人懷疑。
水聲在前面響著。
先前第三條渡船撞礁,飛砸的人已經(jīng)都落了地。
死了十幾個,重傷三個,沖沒了六個。重傷的三個人,歪歪斜斜倒在渡口的巖石上,凄慘地□□著,周圍沒有一個人上前幫扶。
渡口所有人,要么神色驚恐地扭頭往渡口后邊的黃土塬看,要么踩著淺一點的河灘水,去解老牛灣里拴著的新一條船——已經(jīng)連翻了三條船,死人就躺在腳邊,還想拼死過渡口。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后頭有什么比翻船更恐怖的東西。
衛(wèi)厄順著渡口逃難人群畏懼的視線,往后方瞧。
夜色昏暗,道道黃土線黑得像墨,黃土峁和黃土梁上零星幾根樹影,濃重的陰黑像是能從那邊涌過來一樣。
舉火把的難民每次回頭,手就會抖一下。
不知道逃難的人在怕什么。
躺在渡灘邊的三個重傷者,一個被礁石撞凹了腦袋,一個胸口塌了一半。還有一個大腿往下血淋淋的。三個半死的人跟破風箱一樣□□,怪異的喘氣聲不知為何,沒被黃河水響淹過去,纏繞在所有人耳邊。
聽得人不寒而栗。
“老討測的,死都不死干凈點,還唧唧歪歪�!彪y民群里有青壯漢不干不凈地罵。邊罵邊將渡口栓著的第四條船拉過來。
“誰要上第四趟渡?誰上?”
老牛灣擠著的人沒人動。
抓著船繩的青壯漢子咬著牙,神情猙獰:“黃河三不開,我們夜渡黃河灣,就已經(jīng)是犯了大忌諱。連撞三次礁,就是夜里的鬼門關(guān)在收人。但要是這第四趟船過成功了,就是我們命硬沖開了黃河的鬼門關(guān)。今晚后頭再過的船,就都不會出事�!�
“大家伙留在這里,等后頭的……后頭的泥神追上來,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死!”
“就沒哪個有種的,敢出來給大家伙開這趟鬼門關(guān)?!”
青壯漢挽著船繩喊了兩遍,大伙兒都沒動,像是已經(jīng)被連翻三次船嚇破了膽。彼此對望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
青壯漢連罵了兩聲草祖奶奶的孬種,人群仍舊沒幾個人動。
衛(wèi)厄站在人群中沒動。進副本后,主神忽然沒動靜了。不知道是被系統(tǒng)壓制了,還是又像滇南山王一樣,在搞什么花樣。
渡口水流湍急,前頭的青壯漢自己踩著渡船,連罵數(shù)聲人群攢動,就是沒一個敢出去上船——這青壯漢不說第四趟船過了,后頭的都會過還好。一說,就沒人肯上第四趟船了,都指望著別人去闖這一趟的鬼門關(guān)。
“你們這群軟蛋!就等著在這里被泥神給吞了吧!”青壯漢氣得破口大罵,“就這么干等著,指望別人給你們趟黃湯,泥神一到,你們就在河上哭吧你們!”
他一提到泥神,難民群里人頭動了動,衛(wèi)厄終于邁步出來,青壯漢眼一亮,剛要大聲夸他。就見這打頭出來的后生眼皮一掀,冷笑道:
“什么東西不干不凈的,敢罵你少爺?”
青壯漢剛要出口的夸贊被這陰嗖嗖,冷森森的對嗆懟了回去。
火光中,那“后生”敏捷幾步,連船上搭著的木板都沒踩,就直接從渡口離水甚高的灘石上到了船頭�;鸸膺@會終于在人前照出他的面容——長得模樣倒是挺好看,皮白手白,穿件普通棉襖都肩背筆直,闊肩長腿。就是沁著一股陰沉。眉長眼深,鼻梁挺拔,天生的薄情唇。
看人就跟眼里藏了毒刀子一樣。
【角色“沈富勇”對玩家衛(wèi)厄印象已生成:小有功底、不知出身的大戶少爺,陰沉、需提防】
直播間玩家獲得的角色印象更新。
直播間:“…………”
直播間欲言又止地盯著船頭站著的衛(wèi)厄——衛(wèi)厄平時為人冷是冷了點,但“冷”和“陰狠”還是有點差距的。但眼下站船頭的衛(wèi)神,氣質(zhì)一變,完全的就是電視劇里那種深宅大院里扭曲瘋狂的反派大少爺。
陰晴不定、潔癖、古怪。
一言不合就宰活人。
皮囊還是那個皮囊,氣質(zhì)、神態(tài)已經(jīng)完全變了。
【……我是萬萬沒想到,衛(wèi)神還是個24k純金影帝】
有衛(wèi)厄打頭,陸陸續(xù)續(xù)有又兩個年青點的男子站了出來。其余人仍然是緊張地不動,想等著第五趟的渡船。青壯漢沈富勇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他們都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黃河渡夫,劃船的人手當然是越多越好。就四個人,別說愿不愿意讓人撿自己后頭的便宜,但過河都難。
就在沈富勇要再次破口大罵的時候,
“俺有一個定能過河的辦法,”逃難的人群里,李翠花忽然擠上前,她背著孩子,滿面不得已的神情,“俺家那口子曾是黃河的河兵!俺家漢子沒死前說過,黃河灣要是三渡渡不了船,就是船頭有溺死的水鬼魂蒙了船眼。要活人在水里扒在船頭,給這條船當眼睛。這樣船就能過去了!”
“這法子叫‘活人做河引’,鄉(xiāng)親們,這都是俺老漢當三十年河兵教俺的,俺萬萬不敢瞎說!要有一句假話,教俺給泥神吞了當泥胎去!”
李翠花背著孩子賭咒發(fā)誓,渡口的人臉上掠過絕處逢生的神色。就連冒險上船的其他幾個人,都露出了幾分喜色。直到反應(yīng)過來,要活人扒在船頭當河引,是個什么樣的法子后,才忽然面面相覷。
黃河水險,活人扒在船頭——這、這怎么可能有活人扒得住?
不是一個水波沖過來,就沖沒了嗎?
就算能扒住一時三刻,想想要個大活人,別人在船上坐著,他在船頭水里扒著。那又有誰樂意?
除非是將人綁了,綁在船頭。可跟活活殺一個人在船頭有什么區(qū)別?
黃湯濤濤地流著,渡口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火光里看到了人臉上變幻的神情。除了已經(jīng)上船的幾個青年人,其他的不由自主,拖著各自的親人同其他人退遠了點�;鸸夂衾惨幌律㈤_些空隙。
人群互相看著時,李翠花忽然跪下來,朝渡口人群里的一個枯瘦老頭磕頭。
邊磕頭邊喊:
“老丈——我看您也活到七老八十了,該看的該走的,都走了,不如給我們這些人渡一回船吧!俺們一定記得你的大恩大德。一定下輩子給您做牛做馬唉!”
李翠花邊哭喊,邊磕頭向前。被她磕頭的老頭滿面驚恐。連連后退說“俺不行、俺不得行啊”。然而周圍的人被李翠花這一跪一喊,先是一愣,后看向那老頭的眼神就變得古怪起來。
就在此時,渡口灘上,一個舉著火把的男人驚恐地扭頭看著后邊:“大牛壩的泥神來了!追來了!”
作者有話說:
衛(wèi)厄現(xiàn)場車的人設(shè)卡,是那種府宅里陰惻惻的、一言不合宰活人的反派款大少爺。你們對他不要濾鏡太重哈哈哈
——
四千五,新副本起頭都會寫得比較慢,給我點時間適應(yīng)下,緩過來就加更。本章小小掉落兩百紅包,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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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河詭渡
◎大牛壩泥神像◎
暗沉的黃土梁上出現(xiàn)一尊模糊的泥神雕像。距離隔得遠,
看不清雕像的形貌,但能夠模糊那尊泥神像正朝著他們笑。
泥神雕像出現(xiàn)的瞬間,老牛灣渡口就跟炸了鍋一樣。
“泥神來了!泥神追來了�。�!”
“快逃啊——”
人人面帶驚恐,
先前還猶猶豫豫不敢上船的難民,跟瘋了一樣朝船上涌。呼啦啦的火光中,不斷有落水聲響起。渡船跳板擁擠,有的人直接從灘石上往渡船艙里挑,有的站在靠河的邊緣,
被從后頭涌上來的人直接擠進了黃河里。
“別推啊別推啊,
要掉水里了。”噗通的水聲中,
掉進黃河的人一邊喊著,一邊拼命往船舷扒拉。
后頭沖上船的人根本顧不上什么,直接踩著扒在船舷處的人手往上擠。
還有的干脆踩著從好不容易黃河里鉆出的人的腦袋往船上涌。
停泊在老牛灣渡口的船,
不是什么大船。
一次性擠上渡船的人太多,黃河中,
渡船重心變幻,搖搖晃晃起來。先擠上船的人不滿起來,生怕船沉了,一邊用力推那些往上擠的人,
一邊高聲喊著,要后頭的難民另外去解其他的渡船。
嘩啦——嘩啦——
黃河的響動里,原先三個半死躺在黃河灘邊的重傷難民,身上突然出現(xiàn)一層厚厚的泥漿。
泥漿迅速往上包裹,
將三個還沒死、呼哧喘氣的活人包裹進去。
那三人預感到自己就要死到臨頭一樣,從咽喉中發(fā)出劇烈的破風箱響動,
一雙雙手拼命的把身上的泥塊往下扒。
“——不好,
泥胎出現(xiàn)了!”一手抓著船繩,
一手抓著船槳的沈富勇原先還在扯著嗓子讓人別把其他人擠下去。聽到那怪異的呼哧聲響,轉(zhuǎn)頭去看,一見那三個活人被泥塊包裹,頓時臉色大變,喊了一聲,也不管后頭還有多少人沒擠上船,船槳一點,就奮力將船撐離渡口。
其他兩個年青點的男人見狀同樣不敢耽擱,一同拼了命地劃船。
就連已經(jīng)上船了的人,都紛紛拿手劃水,恐懼莫名地要讓船盡快遠離岸邊,離得越遠越好。
“等等我們,還沒上呢,等等我們——”擠在岸上的幾十個人還有近一半沒能上船,反應(yīng)快點的已經(jīng)顫著手,去拖渡口里的其他船的。反應(yīng)慢的,或者說被嚇傻了的,還在原地叫喊。
然而這時候,老牛灣渡口還沒上船的難民腿上,厚厚的棉褲外邊像踩進泥里一樣,開始出現(xiàn)半融化的泥塊,自下往上蔓延。
腿上出現(xiàn)泥塊的時候,這些人有的豁出命似的,往水里撲,有的發(fā)瘋地用手去掰。
而躺在黃河灘邊,身上最先出現(xiàn)泥塊的三個重傷者已經(jīng)完全被泥塊包裹了,就像三具“泥胚”一樣,橫在灘上。泥胎將活人包裹的時候,沼澤一樣的咕嚕聲響起,一尊笑面詭譎的泥神像從泥胎里浮出。
轉(zhuǎn)眼間,黃河灘上就多了好幾尊笑面的泥神像。
每一個泥神像,都朝著一個不同的方向,盯著一個正在掙扎的活人。
被泥像盯住的活人,行動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慢,不到一個呼吸,就被泥塊給吞噬了。
“俺的親娘欸——”擠上船的人帶著哭腔戰(zhàn)栗地喊道,“俺的娃欸�!�
聲音嘶啞,明顯是在先前的擠攘里,沒能將親人一同拉扯上渡船。
【玩家衛(wèi)厄遇到詭怪“大牛壩泥神像”】
提示音關(guān)閉的面板上,系統(tǒng)提示也變得異常簡潔,一閃就沒。
衛(wèi)厄在靠近船頭的地方,于船身的劇烈顛簸中保持平衡。
就這么幾個呼吸間,渡口灘上已經(jīng)沒有半個活人留下——只有一地的泥胚泥殼,一地的泥神像。這些難民口中的“大牛壩泥神像”的殺人規(guī)律簡直堪稱匪夷所思:只要被泥神追上,活人就會被泥土包裹,變成泥胎。
然后大壩村的泥神像就會從變成泥胎的人身體里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