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百子帳開始晃,燈火也是,裴羈看見蘇櫻潮紅的臉頰,汗?jié)竦念^發(fā),她忍不住發(fā)出低低的呢喃,是勾魂的索,激起他更新更烈的一輪。
蘇櫻忍不住又叫了一聲,無處可依,只能緊緊扶著他的要,一滴一滴,他的汗落在她心口,tang得人失了聲,眼睛緊緊閉著,猶自能感覺到?他注視的目光,讓她羞恥到?無處可躲,斷續(xù)著道:“熄了,燈吧。”
裴羈頓了頓。不想熄燈,這樣看著她,觀察她每一個反應(yīng),調(diào)整、迎合,看他給她帶來歡愉,比自身的歡愉更讓人癲狂。在遲疑中拖延著,她顫a抖著又喚一聲,幽咽的求懇:“好哥哥……”
讓他幾乎失守。他從來都沒法拒絕她。咬著牙堅持,抱住她起身。
蘇櫻驚叫一聲。每走一步,都是更強烈的此激,況且他又走得那么沉,那么慢。神智已然全部失去,在模糊中感覺到?涼,他放她在案上,呼一聲,吹熄了蠟燭。
什么都看不見,于是感官愈發(fā)敏銳,無休無止,永遠在浪尖顛簸。月退軟了,嗓子啞了,他忽地抱起她又開始走動,蘇櫻發(fā)不出聲音,耳邊仿佛有低低嗡鳴,他突然坐下?,她坐不住,癱軟著溜下?去,他便攥住她的月要扶回來,似有什么突然綻放,蘇櫻在突如?其來的靜謐看見漫天炫目的白?光。
……
再清醒時?已經(jīng)在凈房里,有布巾蘸著溫水一點點擦拭著她的身體,是裴羈,想來是荒唐得太?久,房里的一切太?狼藉,他沒有叫人,自己抱她來擦洗。羞恥到?極點,蘇櫻微微睜開眼,從睫毛的縫隙里看見裴羈緊貼的身體,看見自己月要間觸目的紅痕。
他那時?候攥得太?緊,太?久,終是留下?了痕跡。
羞意不可抑制,極力向他懷里蜷縮著,埋住臉頰。他發(fā)覺她已清醒,低頭來找她的唇,聲音喑啞昏沉:“念念�!�
她是累得狠了,但他還沒夠。怎么也不可能夠。她的臉頰緊緊貼著他的x膛,裴羈握住了將?吻未吻,看見暖黃燈光下?她狼藉紅腫的唇,方才他幾乎片刻不曾離,很知道其中的香甜滋味。
想是力氣大了些,她身體嬌嫩,總是吃了些苦頭。
憐惜著,又有不出的歡喜,那吻擦過去,挨著她唇邊:“疼嗎?”
不疼,但是累得很。一根指頭都不想動了。蘇櫻短短長長呼吸著,閉著眼不話。方才有多久?連次數(shù)都記不清,到?后面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只能由著他擺弄。天知道他竟有這么多精力。前幾天他還傷不曾好,哄她吻他抱他,方才那模樣,哪里像是不曾好。
“疼?”裴羈現(xiàn)在有點吃不準了,緊張著抱她起身,湊在燈下?細看。
蘇櫻急急轉(zhuǎn)過臉,覺得那燈光刺眼,他審視的目光更讓她慌張,終是不得不開口:“不、不疼。”
嗓子已經(jīng)全啞了,帶著迷亂的余韻,自己也覺得羞恥,蘇櫻埋進裴羈懷里,怎么都不肯讓他再看。
裴羈還是看見了,她白?皙肌膚上一層曖昧的紅。心里突地一跳。她并不是疼,是害羞。都已是夫妻了,還有什么害羞。周公之禮,亦要講究敦睦夫妻之倫,新婚之夜,一時?一刻都不該耽誤。啪一聲丟了布巾,抱起她往臥房里走,她覺察到?他的意圖,無助地拒絕:“不要,累。”
“不用你動,我來�!迸崃b低頭吻她,“乖,不會累的�!�
她是不用動,方才那幾次她也沒怎么動。但怎么會不累,身體里最后一點水分都被他榨干了。蘇櫻無力地推著他:“不要了�!�
身下?一軟,他放她枕上。他從身后環(huán)抱,握起她的月退。
……
遙遙的,響起五更的鼓聲,裴羈在黑暗中睜著眼,看著蘇櫻。
她睡得沉了,綿長的呼吸拂在他胸前,一陣冷,一陣熱�?伤桓宜�,她不會再走,他信她,卻又忍不住懸著心,片刻不敢合眼。
總還是害怕稍一疏忽她就會消失。第一次他找了她幾十天,第二次整整兩年,他不敢想象再有第三次。
懷中人動了下?,想是他摟得太?緊,太?熱,她蹬開被子,露出一點腳。裴羈眼中透出淡淡的笑意,昨夜他就發(fā)現(xiàn)了,她睡覺并不那么老?實,會蹬被子,會翻來翻去,還會在迷迷糊糊中找他,抱他。,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拉起被子給她蓋好,黑暗里她腳趾玲瓏,泛著玉一般潤澤的微光,愛戀突然壓不住,裴羈低頭,輕輕一吻。
自己也覺得古怪,心里砰砰亂跳,急急縮回來。她并不曾被他弄醒,依舊睡得深沉,裴羈將?她額上亂發(fā)輕輕撥開,摟在懷里。
累壞了吧,他自己也知道要的太?多,太?久,但就是忍不住。怎么能忍得住,他又不是圣人。低頭在她發(fā)心里輕吻,她暖熱的身體就在他手中,這么真?實,不會消失,不會讓他苦苦求索而不得。
要永遠都在,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永遠都在。
窗戶上漸漸透出灰白?色,天就快亮了,裴羈在涌動的愛意一瞬不瞬看著蘇櫻。又怎么能想到?,他這一生,竟會有如?此深沉的執(zhí)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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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甘之如?飴。
懷中人一動,她醒了,微微睜開一點眼睛,慵懶著,向他一瞥。
心里涌起無限愛戀,裴羈低頭吻她:“念念�!�
“哥哥,”她埋在他懷里,睫毛微微顫動,拂著他的皮膚,“什么時?辰了?”
“卯時?了,”今天是三朝回門的日子,她得回崔家,裴羈知道她是怕起得遲了誤事,柔聲安撫,“不著急,我跟你舅舅過了,午時?跟前咱們回去,你睡吧。”
昨夜累壞了,讓她多睡一會兒,什么都不必著急。
她低低嗯了一聲,懶懶地抬起眼看他:“你眼睛怎么這么紅?”
自然是紅的,熬了兩天兩夜,加起來睡了不到?一個時?辰而已。但又怎么能讓她擔心?裴羈輕著聲音:“昨夜睡得晚,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她又嗯了一聲,隨即沒了聲響,睡著了。果然是累得狠了,今夜便是再急,也得節(jié)制一點。裴羈再抱緊些,輕輕拍著,微微閉著眼。
外面窸窸窣窣的動靜,家人們在灑掃庭院,收拾布置,有鳥兒飛在窗欞上,吱吱喳喳地叫,窗紗上越來越亮,隱隱約約看見外面綠萼梅晃動的影子。新的一天開始了,他和她成婚之后,在一起的第三天。
心中一片靜謐,裴羈安靜地守著。
蘇櫻這一覺直睡到?辰時?才醒,自己也知道起得遲了,急急忙忙洗漱了,對鏡梳妝。
身邊服侍的人一個個神色如?常,就好像無事一般,讓她既羞慚,又安心。必是裴羈交待過的,他治家一向嚴整,但凡是他決定?的,誰也不會有半點異議,這點,也是極讓她安心的。
不過今后,一定?得讓他節(jié)制點,不能再讓她這么狼狽了。
鏡中人影一動,裴羈俯低身子,來拿她手中螺子黛:“我來�!�
是要替她畫眉么?蘇櫻抿嘴一笑,仰頭看他:“別鬧了,你會畫么?”
“回�!迸崃b轉(zhuǎn)到?她身側(cè),握住她的下?巴,手中螺子黛點在她眉頭。
為妻子畫眉是每個夫婿都該做的事情,他雖不曾有經(jīng)驗,但美人圖冊新近才買了幾本,大略也知道分什么遠山眉、柳葉眉、黛眉、罥煙眉,她容色清艷,遠山眉該當合適。
彎了腰微微屈膝,在心中估算著她眉毛的位置距離,屏息抬手。
如?對待最要緊的公事一般,一點一點,細細描畫。對面的蘇櫻不由自主也屏住了呼吸,余光瞥見銅鏡里他們緊緊偎傍的身影,那原本放在膝上的手,不由自主,便握住裴羈的衣襟。
這般親密,溫馨,這才是夫妻該有的模樣吧?這些天她總懸著一顆心,總擔心他們的婚姻會像父母輩一般讓人無奈,但此時?突然意識到?,也開始相信,他們是不同的,他們的生活,可以自己來開創(chuàng)。
眉頭、眉峰、眉尾,裴羈細細描好,稍稍向后站開一點,觀察著效果。是遠山淡淡的黛色,與她清艷的容色相得益彰,作為一個新手,他也算合格吧?
“畫得很好,”她轉(zhuǎn)過臉對鏡細看,笑起來時?唇角上翹,如?嬌艷的紅菱,“比我畫得都好。”
明?知道她是哄他,心里還是十分受用。裴羈擁抱著,下?巴擱在她發(fā)心,低低道:“那么以后我每天都給你畫�!�
她從鏡中看他,帶著笑,帶著點承諾般的認真?,鄭重點頭:“好。”
裴羈心里一陣熨帖,她卻突然回頭,扳著他的下?巴仔細端詳:“你眼睛好紅,是不是病了?”
“不是,”裴羈連忙躲開,不肯給她看,“沒睡好,一會兒就好了。”
昨夜的片段凌亂著掠過,蘇櫻臉上一紅。折騰那么久,怎么夠時?間睡好?也就怨不得他眼睛紅成那樣�!爸形缒阊a個覺吧�!�
補覺么?裴羈看著她,微皺眉頭:“好,到?時?候再�!�
三個時?辰后。
新婚夫婦從崔家歸來時?,竇晏平已經(jīng)在裴家等了有一會兒了,站在廊下?看梨花樹上新發(fā)的花蕾:“我待會兒就要回劍南,過來跟你們道個別。”
蘇櫻心里一空:“這么著急嗎?”
這才回來幾天,卻又要走了。
“那邊還有許多軍務(wù)等著處理?,不回去不行。”他是為著她大婚趕回來的,變亂初定?,還有許多事等他回去決斷。竇晏平快步走下?臺階,“念念,我走了。”
猶記得兩年前在長安與她告別,那時?候梨花開得正好,一枝枝繁花高高越出院墻。“若是有什么事,立刻捎信給我�!�
“好�!碧K櫻忍著淚,露出笑容,“你路上小?心些�!�
“好�!备]晏平看了眼裴羈,“照顧好她。”
快步離開,身后目光殷切,她始終在望著他。竇晏平在大門外上馬,加上一鞭。她成親了,裴羈對她很好,他也該走了。
穿過一條條坊間道路,坊墻下?渠水清幽,柳枝煙綠,樹下?的馬車忽地打開門,露出南川郡主憔悴的面容:“站��!你才回來幾天,這就要走?”
竇晏平翻身下?馬,喚了聲:“母親。”
“我就知道你是跑來了這里�!蹦洗ǹぶ魅讨鴼狻W蛱焖母八笞碇厝タぶ鞲�,她才知道兒子回來了長安,去給蘇櫻送嫁。昨天早晨他酒醒之后便去了竇家,至晚方回,今天她還盼著母子兩個團聚團聚話,結(jié)果他一大早去朝中辦事,中午便讓人傳信要返回劍南,她猜到?他走之前會來裴家,不得不在這里堵著�!澳阌袝r?間去見外人,卻沒時?間見你母親?”
是外人嗎?竇晏平澀澀一笑,忽地問道:“她是父親的女兒,這件事,你知道?”
南川郡主大吃一驚,本能地否認:“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胡什么?”
竇晏平看著她,許久不曾話。她是知道的,否則不會他稍稍一提,她便知道是誰。慢慢的,將?心底的疑問再次問出:“崔夫人自盡前一天,你在灞橋的無相茶樓,跟她了些什么?她是因?為你的那些話自盡的,對不對?”
“不是!”南川郡主矢口否認,“我怎么知道她會自盡?”
腦中不知第幾次響起那天她的話:他并沒有背叛你,你卻恨了他一輩子,還如?此辜負他。她又怎么能料到?崔瑾會自盡?她只是恨她,恨她讓自己費盡心機得了人卻獨守空房,恨她這般無恥,讓她心愛的男人蒙羞,她只是想報復(fù),讓崔瑾痛苦罷了,她又怎么會料到?崔瑾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居然會自盡?
竇晏平黯然垂目。所以,還是她了什么,導(dǎo)致了崔瑾的死。“櫻娘是無辜的,只求母親以后莫要再傷害她�!�
不過,有裴羈在,也絕不再讓任何人傷害她了吧。他諸般心事都已了卻,是時?候離開了�!澳赣H,兒子走了。”
催馬遠去,南川郡主踉蹌著跟在身后:“你站住!”
他不曾回頭,飛揚的馬蹄帶起一陣煙塵滾滾,道上串流不息,是來來往往的行人,笑的鬧的,各有各的世界,眾生的悲喜從來都不會相通。南川郡主怔怔站住,心里泛起一陣陣涼意。
她一生要強,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她使出諸般手段勉強了竇玄,有了與他的孩子�?擅銖姷脕淼�,大約都是留不住的吧。,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回頭望向裴府的方向。當年她奪了崔瑾的愛人,如?今崔瑾的女兒奪走了她的兒子,冥冥之中,算不算報應(yīng)?
裴府。
裴羈在窗前坐下?,眼睛酸澀得厲害,忍不住揉了一下?。
蘇櫻看見他紅得似要滴血的眼,嚇了一大跳:“怎么紅成這樣?快去睡一會兒吧。”
裴羈不想睡,又拗不過她,被她推著在床邊坐下?,她取下?金鉤來放帳子,裴羈伸手握住:“你陪我一起睡�!�
蘇櫻臉上一紅,拉開他的手:“青天白?日的,像什么樣子?你睡吧,我就在外頭畫畫,守著你�!�
“不好,”裴羈起身,抱了她向枕上一倒,“你陪著,我才睡�!�
不能讓她離開,要守著看著,他才放心。
蘇櫻掙脫不開,他閉上眼睛摟她在懷里,濃黑的長睫毛垂下?來,一瞬間便沒了動靜。
是睡著了吧,這么快,必然累得狠了。蘇櫻心里生出愛憐,輕輕撫了撫他的頭發(fā),偎在他懷里閉上了眼睛。
裴羈這一覺睡得極沉,空白?到?連夢都不曾有過一個,純?nèi)蝗撬�,醒來時?還沒睜眼,先去摸身邊:“念念。”
摸了一個空,身邊沒有人,心里陡然一沉,急急睜眼,看見空蕩蕩的枕邊。
她不在。她去了哪里,走了嗎?心里突然一下?恐懼到?極點,裴羈跳下?床,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跑了出去:“念念!”
窗下?沒有,屋里也沒有,裴羈沖到?外間,空蕩蕩的,當窗放著一瓶梅花,案上鋪著畫了一半的畫,她在哪里?
“念念!”裴羈嘶啞著嗓子,飛快地向外跑。
門簾子一動,看見熟悉的身影,聽見熟悉的聲音:“你醒了?”
砰一下?,懸在嗓子眼兒里的心重重落了下?來,裴羈急急沖過去,伸臂抱住。
她沒走,她并沒有拋下?他,她的都是真?的。“你去哪里了?”
“給你安排晚飯呀。”蘇櫻笑著,覺得他有些不對勁,抬頭看他,“你怎么了?”
這么早,就要安排晚飯了嗎?裴羈抬眼,看見窗外溫暖橙紅的夕陽,他睡了多久?天已經(jīng)這么晚了。在劫后余生般的感激中緊緊抱著她:“沒什么�!�
她沒走,應(yīng)該也不會再走了吧。她是他的妻子,他們從今往后再不會分開,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會在一起。
“念念。”
第
118
章
“夫人,
這是郎君這個月的?俸祿,”張用將?錢袋放在案上,跟著呈上裴羈的俸祿明細,“郎君請夫人處置。”
蘇櫻接過?來?看了一眼,
是照著俸祿碟文抄下來的?,
俸銀和各項費用列得詳細,
與袋中錢數(shù)絲毫不?差。發(fā)下對牌:“送去小庫房收著吧�!�
張用領(lǐng)命而去,
蘇櫻取出賬簿,提筆登記下日期數(shù)目。
成親一年多,
裴羈每歲的?祿米,
每月的?俸祿還有一年兩季職分田的租金、租米都是全?數(shù)交給她打理,裴道純不?擅長俗務(wù),
府中各處田莊、買賣的?利息、收益從前都是裴羈打理,
這一年多里裴羈口傳心授,
一樣樣都教給了她,如今裴府上下各處收支全是由她支配,
內(nèi)外賬房也都與她對接,
裴羈全然放手了。
事情雖然繁瑣,
但能學(xué)到的?東西卻也不?少,
諸如?商鋪經(jīng)營、田產(chǎn)打理等等,
若非親自上手去做,
許多關(guān)竅并?不?能明白,因著辦慣了裴家的?事,經(jīng)驗和人手都不?缺,
所?以她嫁妝中的?田產(chǎn)商鋪這一年多里也都經(jīng)營得不?壞。
蘇櫻收好賬本,
走去廊下逗架上的?鸚鵡玩耍。
廊子底下種著一架葡萄,因著她說過?沙州的?瓜果比長安的?好吃,
所?以去年裴羈托人從沙州帶回來?了許多種苗,又重金聘請沙州有經(jīng)驗的?果農(nóng)侍弄,今年葡萄頭一次掛果,雖然只結(jié)了兩串,但粒粒飽滿,太陽一照,寶石一般晶瑩剔透的?,看著就讓人歡喜。
如?今八月里了,葡萄正是成熟的?時候,蘇櫻挑了顆顏色最?紫的?摘下來?吃了,不?覺皺了眉。
太甜了,甜得都有些發(fā)膩,從前在沙州時怎么沒覺得有這么甜?
“夫人要吃嗎?”侍婢連忙問道,“奴摘下來?洗洗吧�!�
“不?用了�!鄙ぷ永镞是齁甜,蘇櫻道,“去取點烏梅漿來?�!�
烏梅漿酸酸的?,喝一口正好解膩。
侍婢連忙去了,蘇櫻看看日色,裴羈差不?多該回來?了,吩咐道:“讓廚房備飯。”
公中每日都備有午膳,但裴羈只要不?是急事,中午都會趕回來?與她一道吃飯,這時辰也差不?多了。
東宮。
裴羈蹲下身子看向皇太孫,笑意盈盈:“小殿下又長高了�!�
去年六月裴則順利產(chǎn)下一名?活潑健壯的?男嬰,太和帝極是喜歡,在小皇孫周歲時下旨封為皇太孫,非但三天兩頭召見,亦且格外給裴則優(yōu)容,允許裴家人每月都可入東宮探望。
裴羈去歲三月傷愈返朝后,但凡有空,總會來?東宮探望他們母子,親眼看著小太孫從襁褓之中長到如?今,心中歡喜之情,卻不?亞于裴則。
“你抱抱他吧,”裴則抱起?孩子交到裴羈手里,“他現(xiàn)在大?了,筋骨強壯許多,不?怕了。”
裴羈小心翼翼接過?,從前極少抱過?嬰孩,乍一接手頗覺生疏,學(xué)著裴則的?模樣一手摟腿一手托著孩子的?背,讓孩子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他本是極聰明的?人,不?多時便已找對了姿勢,太孫安安穩(wěn)穩(wěn)在他懷里,又伸著胖乎乎的?小手來?摸他的?臉,裴羈低頭讓他摸著:“他也不?怕我�!�
“血脈相?連,如?何會怕你?”裴則笑著湊近了,哄著孩子,“乖,叫舅舅�!�
皇太孫正是牙牙學(xué)語的?時候,得了母親的?吩咐,含糊不?清地跟著叫了起?來?:“舅、舅�!�
聽著卻像是“啾啾”,裴羈忍俊不?禁,笑出了聲。摸出懷里的?玉鎖片遞給裴則:“這是我前些天在大?慈恩寺求來?的?,開過?光又在佛前供過?,能夠辟邪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