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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可竇晏平,怎么會(huì)帶著裴羈的香氣。,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

    裴羈嗅到?了淡淡的香氣,不是白日里的薔薇水,是她自己身上?的,女兒的幽香。

    床帳里,衾枕間,隨著暗夜流動(dòng),悄無聲息。

    這是他?第一次,在衾枕之間,看她。

    伸手,將她堆在枕間的發(fā)?絲理得整齊,托起粉頸。,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

    念念。喚聲越來越近,蘇櫻停步回頭,黑霧從中劈開,她看見了竇晏平。

    慘白一張臉,血從頭頂滾滾落下,模糊了面容。

    “平郎!”蘇櫻叫出了聲,睜開眼,對上?裴羈幽深鳳目。

    腦中有片刻空白,隨即毛骨悚然,驚叫一聲:“阿兄!”

    身子一輕,他?抱起了她,雪青色的繚綾被?滑下來,悄無聲息落在地面。

    第

    34

    章

    裴羈在暗夜中尋找她的唇,

    看?不清楚,微涼的手?指落下,觸手?是細(xì)潤的肌膚,

    夜來睡得熟了,微微溫?zé)岬南銡狻?br />
    思緒有一瞬凝滯,指尖卻在這時(shí)碰到?衣扣,冰涼的,

    堅(jiān)硬的阻礙。他已經(jīng)停在這阻礙之后,拖了太久。似有什么在腦中突地一跳,

    加了力氣,扯開。

    嘣,綠松石的扣子落下,帶起綿延細(xì)微的一連串響,她?在他懷中顫抖,像狂風(fēng)吹倒的花,帶著淚喚他:“阿兄!”

    纖手?抓他的手?,

    徒勞地抵抗,裴羈低眉,

    壓著心中郁燥:“叫哥哥�!�

    叫哥哥,

    不是平郎。她?的夢里,亦不能有別人。

    “哥哥,

    ”蘇櫻語無倫次哀求著,“哥哥不要?,

    求你?了哥哥!”

    指尖觸到?第二個(gè),

    不是扣子,

    是衣帶,不知什么織成,

    軟,滑,細(xì),又如何能夠抵擋。裴羈又是一下。

    郁積多時(shí)的不滿,對她?的,對自己的,都隨著這一扯突然找到?了出口。了結(jié)此事,他已?經(jīng)浪費(fèi)了太多時(shí)間精力,他需要?一錘定音,徹底越過她?的障礙。

    低頭,攥住她?掙扎推搡的手?,她?纖長的頸子被迫后仰,那吻從她?唇邊移下去,沿著修長的,天鵝般的頸,拂過方才扣子重重包裹住的地方。

    微涼的唇,又被她?溫?zé)岬募∧w暖熱,淡淡的香氣充盈著,潤澤的觸感讓人幾欲迷醉,她?徒勞地抵抗推搡,咽喉里含著哭聲,一下一下微微的震顫,反而激起更多掠奪的欲望。親吻已?然不夠,牙齒張開,咬住。

    她?低,吟一聲,細(xì)碎的震顫從喉間,傳到?他唇齒間,裴羈的手?指在同一時(shí)刻,找到?她?腋下第三根衣帶。

    蘇櫻驚叫著,皮膚上拂著他一點(diǎn)點(diǎn)灼熱的呼吸,激起新一輪恐懼和憤怒,還有對自己無能的恨。什么香篆,什么薔薇水,什么口脂,她?處心積慮計(jì)劃的一切,輕易就能被他摧毀,她?怎么這樣無用。

    皮膚上突然一涼,他的唇移下去,灼熱的呼吸沿著鎖骨,一點(diǎn)點(diǎn)向下。強(qiáng)烈的恐懼和憤怒幾乎讓人暈厥,在掙扎與抵抗中,抓到?他肌肉繃緊的脖子,蘇櫻用盡全力咬下去。

    裴羈猛地一驚,急急抬頭。

    迷亂在剎那間消失,黑暗t?中看?見她?瞪得大大的眼睛,讓他不由?自主?又去摸了一下,干的,她?并不曾哭。

    蘇櫻舌尖上嘗到?了淡淡的甜腥味,是他的血,到?此時(shí)猶不敢松口,他驀地迫近,帶著慍怒,捏住她?的下巴。

    耳中聽見她?低低的痛呼,裴羈松開手?。脖子上有些疼,咬出了血,微微的溫?zé)�,�?像被激怒的小獸,在他的懷中咻咻地呼吸,激起又一輪征服的欲望。

    該結(jié)束了,拖了太久,脫離掌控的情況太多。她?差點(diǎn)騙得了他的憐惜。竇晏平冒著兵亂竟真的去了梓州。而他此時(shí),懷著必得之心,卻在她?叫疼的剎那,松開了她?。

    將她?撕打推搡的手?重重抓住擰在一起,裴羈側(cè)身壓下。

    強(qiáng)烈的男子氣息劈頭蓋臉撲上來,兩耳嗡嗡作響,在崩潰的邊緣,蘇櫻突然冷靜下來。

    極力抬頭,湊上他灼熱的唇,輕輕吻下去:“好哥哥。”

    裴羈猛地一驚,在短暫的怔忡中,聽見她?嫣然含笑的聲:“你?想要?我?”

    不,不是想要?她?,只是想讓這一切盡快結(jié)束。燒灼的頭腦在聽見她?笑聲的剎那突然冷靜,裴羈抬起身體,她?雙手?得了自由?,伸出來勾住他的脖子,笑著貼上來:“那么哥哥得娶我才行啊�!�

    洶涌的欲念頓時(shí)都成戒備,裴羈冷冷推開她?。

    “好哥哥,”她?卻不肯罷休,追過來抓著他的胳膊,“只要?娶了我,你?做什么都可以�!�

    沒有點(diǎn)燈,所以他發(fā)現(xiàn)不了,在最?甜美的笑聲下,她?繃緊的臉。他不會(huì)娶她?,他似乎很厭惡她?提起這件事,更厭惡她?跟他談條件。什么最?能敗壞裴羈這種男人的興致?讓他以為,一切都是她?算計(jì)的結(jié)果。

    裴羈坐起身。

    身體被她?緊緊貼著的地方火燒火燎發(fā)著燙,她?的寢衣還不曾攏上,大片溫?zé)岬募∧w,在黑夜中依舊奪目的白色,柔軟,香暖,隆起地貼合。在最?靡艷的浮想中,生出最?強(qiáng)烈的慍怒。

    方才的掙扎抵抗果然都是做戲,圖窮匕見,她?終于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意圖,她?要?他娶她?。他竟差一點(diǎn),再次落入她?的圈套。

    “哥哥,”蘇櫻壓抑著恥辱和厭惡,刻意沒有攏住衣襟,身子貼著他,手?指摸索著,找到?方才咬他的位置,“疼不疼?”,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疼不疼?咬出了血,自然是疼的。裴羈冷冷推開,隨手?一帶,將她?半敞的懷掩住,她?低低一笑,忽地吻上來。

    不是唇,是方才她?咬他,咬出了血的地方。

    有什么隨著血液突一下涌出,裴羈難耐地仰頭,狠狠按下。她?被迫伏在他肩頭,舌尖靈活,逗得那不曾凝固的傷口再次流出新血,她?還在笑,低的,輕的,像羽毛撩撥著心尖,她?的手?撫著那里,指甲尖細(xì),一下下抓撓挑釁,激得人血脈賁張,一邊不齒,一邊沉淪。

    這狡詐,涼薄,不知羞恥的女人。裴羈猛一下推開,起身。

    呼吸失了均勻,暗夜里長長短短的氣息,她?低低在笑,沒了骨頭似的,隨著他那一推倒在床上:“哥哥,當(dāng)真不娶我嗎?你?舍得?”

    裴羈有一剎那想起裴道純,不知道他當(dāng)初是否也曾面臨如此誘惑。不,這世上不可能再有什么誘惑,能濃烈到?超過此時(shí)此刻。目光冷冷看?過,伸手?拎起地上的被子,拍了拍灰,扔回床上。

    蘇櫻躲了下,隨著一聲沉悶的輕響,涼滑的綾被落下,從頭到?腳罩住。裸露的,冰涼的皮膚都被遮住看?不見了,剎那間酸澀到?極點(diǎn),卻怎么都不肯在他面前露出破綻,只是笑著:“多謝哥哥呀�!�

    沒有得到?回答,他轉(zhuǎn)身離開,袍袖帶著風(fēng),甩上了門。

    腳步漸行漸遠(yuǎn),跟著是窸窸窣窣的動(dòng)靜,先前躲開的侍女又回來了,在黑暗中摸索著,重新在邊上的小榻睡下,外面有侍衛(wèi)的腳步聲,來來回回走?動(dòng)巡邏,風(fēng)吹著檐下鐵馬,叮咚亂響。蘇櫻一動(dòng)不動(dòng)躺著,有什么溫?zé)岬臇|西從眼角落下來,滑進(jìn)散亂的長發(fā)。

    什么香篆、薔薇水、口脂,她?可笑的計(jì)算,在成年男子絕對強(qiáng)大的力量面前,一毫不值。從前她?極力躲閃應(yīng)付,總還是存著幻想,盼他能夠心存憐憫,放過她?,她?也真是蠢,竟把自己的生死,交到?別人手?上。

    今日的一切,絕不會(huì)再發(fā)生。今日的屈辱,來日必要?他百倍、千倍,償還。

    ***

    裴羈越走?越快,穿過中庭,來到?書?房,嚓一聲打著火鐮。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影子搖晃著映在墻上,黑漆漆的一條,脖子上的傷在影子里看?不出,能感覺到?微微的腫脹,不怎么疼,但很熱,灼燒一般,說不出的怪異,就好像她?柔軟的唇依舊貼在那里,依舊在吻著似的。

    這個(gè)狡詐涼薄,什么都可以拿來交易的女人。他怎么能夠還在想著她?。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扯開衣領(lǐng),側(cè)了頭依舊看?不見傷口,她?咬在靠后的地方,伸手?一摸,指尖有黏黏的血痕,果然腫起了一塊。她?嘴巴生得小巧,這傷口并不大,能摸到?細(xì)細(xì)的抓痕,是她?指甲撓出來的。

    裴羈甩掉外袍,在書?案前重重坐下。

    這放肆的,大膽的女人。滿腔郁燥,說不出原因,找不到?出口,霍一下又站起:“回府�!�

    大門在暗夜中無聲打開,裴羈催馬奔出,到?這時(shí)候突然有個(gè)怪異的念頭,竟盼著被人發(fā)現(xiàn),他在此處。

    心里猛地一驚,裴羈急急勒馬。女色惑人,竟至于斯。他不能再見她?了,至少這一兩日不能。他得停下來理一理,把偏離的軌道,一一拉回來。

    翌日一早。

    侍婢捧著銀盆巾櫛進(jìn)來,正要?上前服侍洗漱,蘇櫻淡淡道:“退下吧�!�

    侍婢退出去,蘇櫻鎖上門,解開衣服擰了條熱布巾,重重擦拭著昨夜裴羈碰過的地方。

    昨夜裴羈走?后她?沒敢洗,怕被侍婢看?出端倪,方才在明亮的天光里看?見她?們進(jìn)來,才驚覺自己眼下竟連看?見她?們都覺得羞恥,連目光都不敢與她?們相觸�?傆X得她?們都知道,說不定還在背地里議論,總覺得每道目光都在對她?審視,責(zé)備,讓人無地自容,恨不得挖個(gè)地縫躲起來。

    手?上使了力,皮膚擦得通紅,火辣辣地疼著,蘇櫻啪一下重重扔掉布巾。

    若是再這么想下去,還怎么活。

    對鏡坐下,逼迫自己不能躲,細(xì)細(xì)看?著。脖頸,肩膀,再往下,裴羈并沒有留下什么痕跡,但也許,那痕跡是刻在心里吧�?蓯u的,足以讓一個(gè)貞潔女子尋死的痕跡。

    可她?不會(huì)尋死,她?更想活著。

    慢慢穿好衣服,將凌亂的頭發(fā)梳得順了,挽好發(fā)髻。

    從前都是葉兒?幫她?梳頭,這件事,若是葉兒?知道了,她?會(huì)怎么說?會(huì)默默陪著她?,幫她?洗浴吧。葉兒?絕不會(huì)怪她?。蘇櫻從鏡中望著自己紅紅的眼梢,驀地又想到?,若是母親還在,若是母親知道了,會(huì)怎么說?

    心里有片刻恍惚。也許母親只會(huì)淡淡看?她?一眼,繼續(xù)拿起畫筆吧。畢竟當(dāng)初母親改嫁盧淮時(shí),裴家的長輩指著她?的鼻子大罵她?□□不守婦道,她?也只是淡淡看?一眼,連手?中的畫筆都不曾停過。

    母親并不在意這些,又怎么會(huì)苛責(zé)她?。連母親都不在意,她?又何必在意別人怎么看?。

    拿起螺子黛,將峨眉細(xì)細(xì)描了,敷一層茉莉粉遮住眼下的憔悴,細(xì)細(xì)涂上口脂。

    不需自苦,她?也沒有時(shí)間自苦,她?得打起全部精神,對付裴羈。

    裴府。

    裴羈一整天不曾外出,在書?房中處理完公務(wù),提筆給?田昱回信。

    該回去的,可蘇櫻的事不了結(jié),又如何回去。借口也想好了,裴則的婚事。天家賜婚,郡王正妃,他得留在長安親自照應(yīng)著婚事辦完,再行返程。

    到?那時(shí)候,那件事,也該了結(jié)了。

    “阿兄,”門外裴則在喚,“我做了酪給?你?。”

    推門進(jìn)來,不由?得一怔,裴羈竟穿著高領(lǐng)胡服。裴則從不曾見過他穿胡服,記憶中他永遠(yuǎn)都是端方嚴(yán)整的裝束,此時(shí)突然穿了色彩艷麗的胡服,竟是一種意想不到?的瀟灑風(fēng)度。

    裴則心里自豪著,又忍不住發(fā)笑:“阿兄怎么穿胡服了?好生少見。”

    見他神色淡淡的,手?伸上去向后頸上摸了下,扯了扯衣領(lǐng)。電光石火之間,裴則恍惚看?見一點(diǎn)模糊的深紅,急急上前:“阿兄,你?脖子上怎么了?”

    “沒什么�!迸崃b拉好領(lǐng)子,接過她?手?中盛著酪的銀碗,“出去吧�!�

    他不再理會(huì)她?,低頭又去書?t?寫,裴則也只得出來。

    眼前晃來晃去,總是那一瞥之間看?見的影子,暗紅色,邊緣有點(diǎn)淤青,看?起來怎么像是,牙印?心里突地一跳,驀地又想起他身上的薔薇水香氣,想起昨日傍晚他逆著所有歸家的人,獨(dú)自策馬向坊門外奔去。

    心頭恍惚著,裴則怔怔站住,耳畔又響起那句話?:蘇櫻在你?哥哥手?里呢。

    屋里,裴羈等裴則的腳步聲遠(yuǎn)了,伸手?又拉了拉衣領(lǐng)。

    早已?不疼了,然而那短暫的痛楚,她?舌尖輕輕挑弄的滋味卻像是刻進(jìn)了骨子里,讓人稍稍想起,一陣血脈賁張。

    “郎君,”簾外有人喚,是留守別院的張用。

    裴羈停筆,自己也說不清是不是在期待什么:“進(jìn)來�!�

    張用低著頭,似是窘迫,并不敢看?他:“蘇娘子說有急事,請郎君過去�!�

    噠,筆尖的墨滴下來,裴羈垂目,看?見白紙上迅速洇開,一朵濃黑的花。

    第

    35

    章

    日色從書房的大窗透進(jìn)來?,

    在書案上投下明暗交錯(cuò)的光影,蘇櫻吹亮火絨,點(diǎn)?燃博山爐中的香篆。

    悠悠淡淡的沉香氣味一點(diǎn)點(diǎn)彌漫,

    窗外靜悄悄的,裴羈并沒有來?。

    也是,雖然她?謊稱有急事,但?光天化日,

    眾目睽睽,他顧忌他的聲譽(yù),

    顧忌被人發(fā)現(xiàn),不會(huì)那么輕易過來的。

    窗下是她?新插的花,白瓷的春瓶里一兩支斜逸的細(xì)竹,兩三根深紅淺紫的牽牛,蘇櫻抬頭看著,總覺得那牽牛的枝蔓太長太卷,亂哄哄的惹人心煩,

    起身走近,指甲對著掐住了,

    輕輕一擰,

    細(xì)軟的藤蔓無聲無息斷在手里。

    余光在這時(shí)候瞥見窗外修長的身影,裴羈來?了。

    高懸的心撲通一聲落下,

    蘇櫻低著頭,眼中一閃而逝的笑意?。光天化日眾目睽睽,

    她?會(huì)引著他多走幾?趟的,

    他的行蹤,

    瞞不了太久。

    只裝作沒看見專心致志打理那瓶花,直到聽見細(xì)竹簾子輕輕抬起,

    這才回頭,驚喜著叫出聲:“哥哥!”

    裴羈頓了頓,松手,細(xì)竹簾子晃蕩著落下,日色都?被割斷,絲絲縷縷落下,她?當(dāng)窗站著,浴著日光,像鍍了一層碎金,驚喜著向他撲過來?:“哥哥!”

    鼻尖是幽沉的香氣,眼中是她?如花笑靨,她?帶著笑容越來?越近,這一剎那再次出現(xiàn)那個(gè)錯(cuò)覺,她?會(huì)一直在這里等他回來?,就像妻子等待丈夫一般。

    心里一熱,戒備卻在同時(shí)成百倍的增加,裴羈伸手,將蘇櫻擋在身前:“什么?急事?”

    她?這樣子,哪里像是有急事,她?也根本不會(huì)有什么?急事,他早料到她?無非是耍花招。

    “哥哥,”蘇櫻低低叫著,他不肯讓她?親近,她?便抓著他一點(diǎn)?袖子,戀戀地仰頭,“我想跟哥哥一起吃飯�!�

    手指不肯安分,順著袖子向袖內(nèi)摸來?,輕輕地?fù)希|碰到的皮膚立時(shí)火燒火燎起來?,裴羈重重甩開手:“放肆!”

    她?踉蹌著退出去幾?步才站穩(wěn),柔潤的紅唇抿著,笑意?不見了,委屈的一雙眼。皮膚上依舊留著她?手指撓過的滋味,發(fā)著癢,讓人莫名的焦躁,裴羈沉聲道:“休得再有下次�!�

    轉(zhuǎn)身離開,身后安安靜靜,她?沒有跟過來?,到這時(shí)候又?有些說不出的失落,慢慢走下臺(tái)階。太陽高得很?,這個(gè)時(shí)候不該過來?的,尤其明知道她?多半在玩花招,可他還是過來?了。

    一切都?在他清醒覺察的時(shí)候,一樣樣失去掌控。

    裴羈踏上庭中的青石路徑。胡服領(lǐng)子高,緊貼著脖子穿得人不習(xí)慣,下意?識(shí)地扯了又?扯,聽見身后簾子響,蘇櫻追了出來?,嬌細(xì)的聲音:“阿兄�!�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不叫哥哥了。步子微微一滯,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聽見她?輕盈的腳步,似帶著節(jié)拍,一拍拍踏在他心上,脖子上的傷口無端便開始發(fā)疼,發(fā)癢,或者還發(fā)著熱,裴羈慢著步子,直到她?追上來?,輕輕挽住他的胳膊:“我送送阿兄�!�

    天還大亮著,日頭明晃晃地拖出兩個(gè)人的影子,侍從很?默契地轉(zhuǎn)過眼不去看,裴羈拂開她?的手,慢慢向前走。

    “阿兄,”蘇櫻也沒再勉強(qiáng),與他并肩走著,又?踮了腳尖向他脖子上看了看,胡服的領(lǐng)子牢牢遮住傷口,什么?也看不見,可身穿胡服的裴羈,本身就已經(jīng)足夠招人注意?了,“還疼嗎?”

    疼嗎。不疼,但?是癢,螞蟻啃噬一般。有些事一旦上癮,嘗了一口,便想嘗第二口,即便是他,也沒那么?容易戒斷�;蛟S他對自己,對她?,太過苛刻了。裴羈望著前方,沒有說話?。

    走出書房,走過中院,慢慢又?向前院。他步子并不快,足夠她?跟得上,蘇櫻猜測,他大約是有意?等著她?。

    畢竟,被她?說一句急事就大白天跑過來?的裴羈,誰敢說他心里,對她?沒有留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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