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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裴羈抬眉,想起南川郡平靜神色下微微緊繃的臉。

    翌日傍晚,別院。

    蘇櫻來到書房時,裴羈已經(jīng)到了,獨自坐在書案前,蘇櫻取出信雙手奉上:“信我已經(jīng)重新寫好了,請哥哥過目�!�

    同心方勝拋去?案上,裴羈一把拉過,扣住她?的后頸,吻了下來。

    蘇櫻忍耐著,唇上嘗到淡淡的酒香,他突然送過舌尖,蘇櫻大吃一驚,本能地咬下去?。

    第

    27

    章

    舌被她尖咬破,

    口中嘗到?淡淡的甜腥味,裴羈含著慍怒:“蘇櫻!”

    蘇櫻掙扎著,拼盡力氣推他:“你放開,

    放開我!”

    裴羈看?見她的臉,隱在?昏暗中,眼角閃亮的水光。她是哭了么,讓他心中突地?一沉,

    說不出是什么滋味。指尖輕輕撫上去,卻是干的,

    她并沒有哭,喑啞著嗓子?推開他的手:“別碰我,我有話要說�!迸崃b松開手。

    蘇櫻喘息著坐起,慢慢整了整衣服,又整頭發(fā)。

    強烈的屈辱之外,還有對一個力?量遠遠超過自己的成年男子?的恐懼,她不是沒有想過會有這一遭,

    但因為是裴羈,不自覺的,

    總還是抱著幾分幻想�?伤枷脲e了。忍t?住眼淚,

    定?定?神:“你會娶我?”

    聽見他斬釘截鐵,絲毫不曾猶豫的回?答:“不會�!�

    果然。蘇櫻抬眼:“那么,

    你準備拿我怎么辦?”

    怎么辦?他不需要想,她現(xiàn)在?根本就是窮途末路,

    除了跟著他求他庇護,

    還能怎么辦。裴羈淡淡道:“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

    “是么?”裴羈看?見她笑起來,

    眼角閃閃的水光,眼梢微微翹起,

    似狐似妖似魅,“哥哥,我們得好好談談呢,談好了,才好往下。”

    唇那樣?紅,微微腫著,柔軟,滋潤。方才那個中斷的吻,那些?慍怒、鄙棄和不曾滿足的欲望全都被這聲哥哥撩動,火燒火燎地?翻騰起來。裴羈微微瞇了眼。

    沒什么可談的,此時他要她,她就得在?此,等?他能夠了結(jié)此事,她是去是留,想要如何,他也不會在?意。一切都該他來掌控,不是她�!坝刹坏媚��!�

    “哥哥,”她笑著搖頭,“買賣不是這么做的,總要把價碼談攏,才好成交,便是盧元禮也知道先?問問我的意思?,哥哥總不見得比他還不如吧?”

    裴羈眉頭重重一壓。她竟拿他與盧元禮相比,她竟把這一切,都當成明碼標價的買賣。方才她那樣?抗拒,讓他以為她是有些?廉恥的,可一眨眼,她竟開始跟他談買賣,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

    慍怒陡然生出,回?頭,她倚在?塌角,那樣?小小的一個,他的陰影就能將?她牢牢罩住,可她眼波流轉(zhuǎn)語笑嫣然,卻似絲毫不曾把他放在?眼里。

    如此放肆,如此讓人鄙薄,如此怒惱著他,他偏又不能了斷的,蘇櫻。裴羈俯身,忽地?伸手扣住她的后頸,吻了下來。

    蘇櫻掙扎著,掙扎不開,他力?氣那樣?大,分明是握筆的手,此時卻像鐵箍一般牢牢握住,讓人絲毫動彈不得。他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個男人,她那些?心機手段絲毫不能左右他,他的心思?,她也從來沒能夠看?透過。

    被迫向?后仰著,他粗魯著頂開她的唇,強硬闖入,蘇櫻抵抗不得,在?昏暗中睜著眼,看?見他微微閉上的雙眼。

    他為什么要閉眼?也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齷齪事,看?不得嗎。

    香舌纏繞,津唾生香�?嚲o的肌肉松弛下來,隨即再又繃緊,裴羈閉了眼,再又睜開,昏暗中看?見她明亮的眼睛,像什么寶石,在?暗中發(fā)著光,讓他下意識地?伸手又向?她眼角摸了下,干的,她不曾哭。也是,她能把這些?當成買賣,又怎么會哭。

    也許這并不是她第一次,也許她與竇晏平,早就這樣?做過了吧。她這樣?放肆浮浪的女子?,有什么事情做不出。

    突如其來一陣強烈的厭倦,裴羈松手。

    蘇櫻落在?榻上,喘息著,抬手擦了擦嘴。就當是被狗咬了吧,孤弱女子?,總難免有吃虧的時候,不要去想就好。扶著塌邊站起,剛走出兩步,他冷冷又道:“回?來�!�

    蘇櫻不敢跟他硬頂,默默走回?來,裴羈指指案上:“拆開。”

    ,盡在晉江文學城

    嚓一聲,他打著火鐮,點亮了燈,蘇櫻看?見他驟然在?燈火中浮現(xiàn)的面容,眸色沉沉,看?著她給竇晏平的那封信。

    有什么念頭在?腦中一閃,來不及抓住便已消失,蘇櫻拿起信,慢慢拆著。

    裴羈沉默地?看?著。纖長筆直的手指,小指微微翹起一點,輕輕巧巧折來翻去,精巧的同心方勝一點點打開。同心,她折成這樣?,竇晏平又如何能相信她變了心。

    拆開了,素箋上深深的折痕,她低著頭,雙手奉過來。

    燈火下紅腫的唇,香舌甜津,銷魂的糾纏。她跟竇晏平,有沒有像方才那樣?親過。

    隨意向?素箋上掃一眼,沒有淚痕,內(nèi)容與昨日那封信一模一樣?。抬眼:“竇晏平的簪子?呢?”

    蘇櫻心里一跳,不自覺地?轉(zhuǎn)開目光:“我沒帶著,還在?崔家?�!�

    腕上一緊,他攥住她的手。

    蘇櫻心中一凜,他眸中跳蕩著白燭搖搖的火焰,淡淡說道:“要我搜嗎?”

    微涼的手,長而直的手指沿著手腕移上來,蘇櫻怕到?極點,立刻服軟:“等?等?,我也許帶著,讓我再找找�!�

    裴羈松開手。她那夜出逃,是決意再不回?來,這根簪子?是竇晏平給她的聘禮,她又怎么舍得留在?崔家?。

    蘇櫻轉(zhuǎn)過身,背對著裴羈,向?懷中去找那根簪子?。

    那夜出逃時帶的東西極少,但這根簪子?她到?底沒能舍得,一直貼身藏著。如今,還是留不住。

    裴羈看?著她的背影。看?不清動作,但能猜到?是在?懷里摸索。方才親吻之時摟抱得極緊,是極軟的觸感,隆起,貼合。心底驟然一蕩,深吸一口氣,對上她低垂的眼皮,她轉(zhuǎn)過身,手里拿著那根簪子?,默默地?遞了過來。

    領口稍稍松開一點,其實看?不見什么,但無端便有許多遐想。裴羈伸手接過來,指腹觸到?簪身上微微的暖意,是她的體?溫。

    讓人突然想要再試一次,這次可以不那么急切,細細來嘗。像她吻竇晏平一樣?。手上下意識地?用力?,簪身上的紋路陷在?手里,裴羈垂目,看?見簪頭上細細的流水紋,疏疏落落幾絲新柳。

    崔瑾死前,見過南川郡主。崔瑾最?喜歡的畫,灞橋柳色。這簪子?,是竇晏平送給她的,原本的主人是竇玄。

    似乎有什么線索隱隱串聯(lián),裴羈沉沉想著。

    蘇櫻等?不到?他的回?應,默默守在?邊上。

    燈火下他峻拔的側(cè)臉微微的光芒,令人畏懼,又令人厭惡。這些?天她已經(jīng)明白,他是故意留下盧元禮的性命,好用那斷了手的惡獸來折磨葉兒,來脅迫她出不得這座院門。他不肯跟她談條件,她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奈何他,今日他能做出這種事,難保今后再做什么。

    她得想辦法逃出去,哪怕對上盧元禮,也比對上他好上百倍。

    啪,燭花爆了一下,蘇櫻抬頭,裴羈將?簪子?塞進袖中,拿著信箋起身。

    “哥哥,”蘇櫻急急喚了聲,“信我寫了,葉兒可以出來了吧?”

    “已經(jīng)出來了�!迸崃b腳步?jīng)]停,“等?養(yǎng)好了傷,我會送她出長安�!保M在晉江文學城

    下午已經(jīng)帶出御史臺獄,送回?裴府養(yǎng)傷,等?傷勢好轉(zhuǎn),便派人送去魏州安置,那邊是他的地?界,重兵把守,消息半點也透不出去。在?他了斷這件事之前,葉兒都會留在?魏州,以免節(jié)外生枝。

    腰上一軟,她從身后摟住他,綿軟的聲:“好哥哥,多謝你�!�

    先?前壓下的火苗突然燒成烈火,裴羈轉(zhuǎn)身抱緊,急急吻住。她不曾躲,順從地?承受,溫存、流連、試探,舌尖分開她的紅唇,嘗到?她香舌的滋味,她閉著眼睛,柔軟的身體?貼著他的,似藤攀著樹。

    世界突然安靜到?了極點,親吻,嘗試,由生澀粗魯,一點點到?熟練纏綿,唇舌糾纏,津唾交換,裴羈陷在?長久的空白中。兩年來從不曾有過的滿足。他的心魔,從此便可破解了吧。

    下一息,一個冰冷的念頭突然闖進來,她這樣?熟練,她和竇晏平,是不是也曾這樣?做過?

    裴羈猛地?頓住,睜開眼睛。

    蘇櫻喘息著,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伏在?他懷里:“哥哥?”

    哥哥,哥哥。叫得九曲回?腸,讓人忍不住沉淪,幾乎要忘了一切。她當初是否也是這樣?,叫著竇晏平。裴羈冷冷推開,轉(zhuǎn)身出門。

    “哥哥!”蘇櫻怔了下,不懂他為何突然怒惱,低低喚著追在?身后,“我送哥哥出門去吧�!�

    門外天色尚未完全黑下來,裴羈抬眼一望:“不必�!�

    也許她只是借口送他,想要窺探外面的情況,她太狡詐,他不能不防。

    ,盡在晉江文學城

    蘇櫻也只得停步,站在?廊下目送著,看?他慢慢向?外,忽地?回?頭,正正對上她的目光,蘇櫻下意識地?一笑。

    裴羈回?過頭,眼前殘留著灰暗中她長長模糊的身影,斜拖在?烏桕樹下,靜謐安穩(wěn)的美。讓人莫名起了古怪的念頭,仿佛她就該在?這里目送著他離開,再迎接他回?來,如同妻子?等?待夫婿一般。

    可她,怎么可能做他的妻。裴羈心中一凜,當初裴道純就是這般落入崔瑾的羅網(wǎng)吧,美色惑人,方才她也問過,是否娶她。

    怪不得她那時候那樣?抗拒,一轉(zhuǎn)眼就任由他施為,她一向?工善用美色,很知道怎么能讓男人聽話�?上В皇歉]晏平,她的這些?伎倆,注定?只是白費。

    蘇櫻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遠處,這才出來書房,往臥房走去。

    手掩在?袖子?里,將t??指尖殘留的淡淡紅色不動聲色擦掉。這是她自制的口脂,香味獨特,方才從身后擁抱裴羈時,她先?用指尖從唇上蘸了些?,又在?親吻之時,悄悄抹在?裴羈后頸的衣領上。

    如果他所言不假,葉兒已經(jīng)出獄,那么多半會先?安置在?裴家?,她可以多試幾次,只要有一次葉兒能夠發(fā)現(xiàn),就有可能認出是她的口脂,進而猜到?她在?裴羈身邊,有裴道純夾在?中間,也許事情就能有所轉(zhuǎn)機。

    進門倒水,一遍遍漱口,擦洗,自己也能感覺到?嘴唇脹脹的似是擦破了,心頭橫亙的厭惡和屈辱,怎么也洗不掉。

    當初即便是竇晏平情濃之時,也克制著不曾對她這般褻瀆。君子?,君子?,真是可笑,她要如何眼盲心盲,才能錯認裴羈是君子?。

    裴羈到?家?時,葉兒候在?門內(nèi),一看?見他便雙膝跪倒:“奴叩謝裴郎君救命之恩!”

    “不必�!迸崃b避過,“是父親想要救你,你謝他便好�!�

    “郎君,”葉兒膝行著追上,“奴還想求郎君幫忙找找我家?娘子?……”

    “郎君,”張用匆匆趕來,“方才有人盯梢,可能是內(nèi)衛(wèi)�!�

    內(nèi)衛(wèi),盧崇信。裴羈點點頭,張用忽地?又道:“郎君衣領上沾了顏色�!�

    裴羈扯來回?頭,素色衣領上一點櫻紅,燈火下如新滴的血。

    第

    28

    章

    夜深時,

    葉兒還沒睡著。

    背上的刑傷處理過,重新包扎換藥,疼得已經(jīng)沒有那么厲害了,

    只是心中憂慮至極,怎么也不能排解。

    蘇櫻失蹤已經(jīng)六七天,裴道純懷疑是盧元禮背地里藏了人,可那天在橫道上她親眼看見盧元禮傷成那個樣?子,

    怎么可能搗鬼?況且盧元禮囂張跋扈,也不像是沉得住氣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那么蘇櫻到底在哪里?有沒有脫險?

    外面有人敲門,裴道純的聲響:“葉兒,睡了嗎?”

    葉兒連忙起來開門,急急問道:“可是有了娘子的消息?”

    “還沒有,三郎一直在找。”裴道純道,“我來跟你說一聲,過兩天等你傷好些?了,

    三郎送你去?魏州�!�

    葉兒怔了怔:“阿郎,奴,

    奴不想去?,

    奴還想留下來找櫻娘子�!�

    “不走不行,萬一翻起舊案,

    不是好開交。”裴道純道,“聽三郎的,

    不會有錯�!�

    葉兒知道他說的有道理,

    可又怎么能丟下蘇櫻不管?哀哀求肯:“若是必須走,

    能不能送奴去?劍南?奴去?尋竇郎君,他一定能找到櫻娘子�!�

    裴家救她出來她雖然感激,

    但也還記得蘇櫻仿佛是有些?忌憚裴羈,不然這次幾乎走投無路,怎么到最后?也不肯找裴羈?若論這些?年?里對蘇櫻全?心全?意,唯有竇晏平,只要?能見到竇晏平,只要?把這些?原委艱難向他說明白,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找到蘇櫻。

    裴道純思忖著:“好,我去?跟三郎商議商議�!�

    這些?天裴羈早出晚歸,常常見不著人影,得趁他今夜在家,快些?定下主意。

    書房。

    給竇晏平的信放在手邊,裴羈提筆蘸墨,模仿蘇櫻的字跡,寫下第一個字。

    蘇,跟著是櫻。蘇櫻。眼前驀地浮現(xiàn)出蘇櫻昏暗中握在手心的臉,紅的唇,水的眼,裴羈神思有片刻飄忽。

    蘇櫻,蘇櫻,人如其名。世家女的名字少有取得這般隨意的,雖則蘇家并非什?么拿得出手的世家,但崔瑾出身足夠高,才?學足夠好,何至于給女兒取這般隨意的名字。

    不過櫻,盛放之際確是極美,半天煙霞,花落如雨。也就無怪乎竇晏平在驛路上看見晚櫻,都要?想著千里迢迢寄給她。

    他們還真是,郎情妾意。她從?來都是算計著一切,卻?為了給竇晏平寫這封絕交信,眼淚掉得那樣?急。

    壓下心里的浮躁,慢慢寫下第三個、第四個字。乍一看兩人的筆跡極是相似,不過她的筆致軟些?,他要?收著氣力才?能行。她仿佛哪兒哪兒都軟,唇,舌,臉,軟而潤,帶著說不出的甜香滋味。

    心頭?驀地一蕩,想起那時她緊緊貼在他身上,亦是無有一處不軟。

    “郎君,”侍衛(wèi)在門外提醒,“阿郎朝這邊來了。”

    裴羈收好書信,起身。

    余光瞥見架上的衣袍,后?領上沾著一點紅,是她的口?脂吧。櫻桃的紅色,幽淡的香氣,讓人一看就想起她的唇,同樣?旖旎的色與香。

    兩人那般親密,的確有可能沾染她的脂粉,只是這個位置,卻?有些?耐人尋味。她并不曾吻過那里,若說是從?背后?抱他的時候沾上的,她的身量剛剛到他下巴處,也不足以?把口?脂蹭到后?領上。

    除非,她是故意留下的。

    “三郎�!迸岬兰冞^來了,在門外喚。

    裴羈拉開門,裴道純從?袖中遞過王濯的庚帖:“欽天監(jiān)合過八字了,大吉。”

    裴羈知道,他是想讓他看一看,只不過看與不看都沒有什?么要?緊,娶妻,其實算得一件公事,一切照著程式來辦就好,不需他額外費神:“父親收著就好�!�

    裴道純也只得收起來,訕訕地又道:“蘇櫻還是沒有消息嗎?她一個弱女子,這么多天了,實在讓人擔憂�!�

    她看起來的確是弱女子,但弱女子能有她那般心機手段,有她那般隨便向男人投懷送抱的舍得,又何須別人替她擔憂。裴羈道:“無有。”

    裴道純長嘆一聲:“當初就不該去?盧家�!�

    他是在想崔瑾。裴羈臉色一沉。

    裴道純也立刻反應過來說錯了話,急急彌補:“葉兒是要?送去?魏州嗎?方才?她說想去?劍南�!�

    去?劍南找竇晏平,替她出頭?嗎?她倒是有個忠心耿耿的好侍女。裴羈看他一眼:“不行,放她出來用的是魏博的路子,只能去?魏州�!�

    裴道純也不敢再?糾纏:“那就罷了�!�

    眼看他似是不準備再?說的樣?子,忍不住最后?叮囑一句:“蘇櫻的事你再?多留心留心,她一個弱女子,能幫的話你盡量幫她一把�!�

    幫?她需要?誰幫?若不是那夜他攔得及時,她早跑了。裴羈沉默著,點了點頭?。

    別院。

    夢里也是裴羈,放大的,不斷迫近的臉,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他開始吻她,她掙脫不出,陌生怪異的,突然攪進來的舌。蘇櫻猛然驚醒。

    心跳快到極點,一陣怕一陣厭惡,外面起風了,燈籠的影子在窗紗上亂晃,兩個服侍的婢女睡在床邊榻上,值夜的侍衛(wèi)似是在走動,低低的腳步聲,廊下兩個,后?窗一個,暗處她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還有多少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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