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付湛加快步子，到了客廳環(huán)視一圈，果然小狗不在。

    跑了？？？

    趿著拖鞋大步子邁向門口，一打開，一團(tuán)小狗就在腳邊。

    “你......你怎么搞成這樣�。　备墩砍泽@，要不是爛糟糟的小裙子還能看到一點(diǎn)蕾絲花邊，他都認(rèn)不出來這是他的小狗，“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他小心翼翼把蔣凌捧起來攏在懷里。

    付湛含著金湯匙出生，日子順?biāo)�，前面又有三個能干的哥哥，沒什么事兒能讓他著急上火，倒是收養(yǎng)小狗后總是惹他心急，手指撥開有些臟污的毛毛，神情嚴(yán)肅地檢查著蔣凌身上是否有傷。

    背上、肚子上都有抓痕，還隱隱有出血的跡象。

    那是阿強(qiáng)被咬疼了，用爪子奮力撓的。

    “我就是睡了一覺，你就能弄一身傷回來？”付湛的臉都沉了。

    蔣凌乖順得在付湛懷里蹭蹭，此時是博憐惜加強(qiáng)他們感情的好機(jī)會，這種時候傻子才會要強(qiáng)。他嗚哩嗚哩低聲叫喚，仿佛發(fā)出這點(diǎn)聲音是用盡了全身僅有的力氣，眼睛開始變得水汪汪，整只小狗是即將破碎的玻璃娃娃。

    “因為你白天要睡覺，我不想吵到你，所以出去玩了會兒，沒想到遇到兩只兇狠的狼狗，它們二打一，就欺負(fù)我一個�！�

    “要不是我怕自己死了你會傷心，我根本就沒有這口氣撐到回來。”

    “付湛，我好怕以后見不到你�！�

    “嗚汪....”

    海王的演技，就是要全身心投入，演到自己都相信。

    付湛捧著他，雖然聽不懂，但是小狗的慘樣是真真切切，還有嘴里發(fā)出的細(xì)微呼喚，直叫他疼得心肝發(fā)顫：“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難受？我馬上帶你去醫(yī)院，我們?nèi)ヌ幚硪幌聜���，再做個全身檢查，放心，寶貝不會有事的，放心放心。”

    付湛有點(diǎn)慌神。

    他的小狗看起來似乎快沒氣了。

    他不敢把小狗放下來，就這么抱著，抄起置物架里的車鑰匙緊急出門上醫(yī)院。

    “醫(yī)生！醫(yī)生！”付湛沖進(jìn)大廳，“快看看它，快點(diǎn)幫我看看它！”

    付湛出門前沒換衣服，頭發(fā)亂糟糟，著一身睡衣，腳上趿著一雙拖鞋，任憑誰見他這副模樣抱著一只小狗心急火燎地沖進(jìn)來都會認(rèn)為事態(tài)很緊急。

    “快！醫(yī)生在里面，”護(hù)士馬上領(lǐng)他去診室。

    付湛動作極輕地將蔣凌放在看診臺上，聽診、觸摸、拍片.....該做的檢查全部上了一遍。

    “怎么樣？”付湛問得急切。

    醫(yī)生看完了所有單子：“額.....從CT看骨頭沒有事，驗血結(jié)果也是好的，聽心跳也很平穩(wěn)，目前來看，只要把外傷處理好就可以了�！�

    付湛冷著臉：“可是它很虛弱�！�

    “這個....”醫(yī)生也很費(fèi)解，“您可以今晚觀察觀察情況，看看它休息一段時間會不會有所好轉(zhuǎn)�！�

    付湛狐疑：“你確定？”

    沉默了會兒，醫(yī)生說：“前段時間有只藏獒來我這兒做檢查，也是各項指標(biāo)都完好，但精神不佳，后來我打聽了，它現(xiàn)在情況又好了，說明是心理問題，您的小狗也可能是出現(xiàn)了心理問題�！�

    付湛問：“什么心理問題？”

    醫(yī)生：“你看它的樣子，額....可能是打架打輸了，有點(diǎn)抑郁？”

    付湛還是很懷疑：“是嗎？”

    醫(yī)生推測：“要么是心理問題，要么就是太累了�！�

    付湛低頭看懷里的蔣凌。

    因為被抱著很安心，蔣凌不知不覺就打起了盹兒，檢查期間則是半睡半醒，所以對話聽到了些，小嘴巴張開打哈欠，短腿舒展，慢慢睜開眼，但不忘了接著演。

    他滿心滿眼地望著男人，用心念傳遞：“付湛，要不是今晚有你，我就挺不過來了，多虧你，我現(xiàn)在好多了。”

    被蒙蔽的男人安心舒口氣：“你終于緩過來了。”

    醫(yī)生默默無言。

    如果沒看錯的話，明明是睡醒了好嗎��！

    [41]第

    41

    章

    蔣凌在家休息了兩天。

    這兩天付湛一直陪著他，就算偶爾出去也會帶上他，不是去瀟灑快活，只是去外面吃飯或者去集團(tuán)報到上班，但付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今天又在家。

    “你說你，怎么還是沒精神，”付湛發(fā)愁，蹲在小窩前看著蔣凌。

    蔣凌動了動，攤開肚皮朝天，窗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他瞇著眼享受，同時擺爛。

    確認(rèn)了自己死亡，打擊太大，難免要頹廢一陣子。

    嗡、嗡....

    手機(jī)振動。

    付湛從褲兜里摸出手機(jī)，是公安局的電話，他走到窗邊接聽。

    警員：“付先生，我們調(diào)查過了，沒人虐待你的小狗，是路上和野貓打了一架，不過它跑得真夠遠(yuǎn)的，離你住的地方有六七公里，我們發(fā)個視頻給你，你再確認(rèn)一下�！�

    “好，謝謝。”付湛道。

    自己的小狗受傷，付湛最先考慮的便是小狗出門被人虐待，而路上都是道路監(jiān)控，與其自己耗費(fèi)時間托人去調(diào)監(jiān)控，不如直接報警查得更快。

    警方按照付湛講述的發(fā)生時間，從傍晚五點(diǎn)左后開始回放監(jiān)控錄像，一直回放到下午三點(diǎn)，直到看到貓狗打架。

    視頻發(fā)到了手機(jī)上。

    兩只野貓合伙兒對付他的小狗。

    很快橘貓跑了，小狗把另一只野貓踩在腳下，可付湛眼里只有受傷的小狗，氣道：“看它們把你打的，改天我找人去把這兩只貓捉了，送它們?nèi)ソ^育�！�

    “阿強(qiáng)現(xiàn)在是我小弟，它還有個老婆呢，做了絕育它老婆就沒有性福了，”蔣凌懶洋洋說。

    他用余光瞥向付湛。

    男人的手機(jī)在窗外光線的照射下發(fā)出反光，屏幕晃動時有些閃到蔣凌的眼睛。

    蔣凌閉了下眼。

    這一瞬間，腦海里蹦出一個想法。

    他為什么不能直播賺錢呢？

    以前他能做女裝大佬，現(xiàn)在就可以做寵物博主，憑借可愛的外表收獲一大批粉絲，可是自己做賬號麻煩，積攢人氣需要時間，所以他可以找現(xiàn)成的有名氣的寵物博主為他們當(dāng)模特。

    再往遠(yuǎn)一些設(shè)想，他甚至可以接拍寵物廣告，拍平面照，就是進(jìn)劇組去拍電影也不是不可以。

    蔣凌打起了精神。

    而這些，只要付湛一句話就能替他辦到，從此以后工作穩(wěn)定，財源廣進(jìn)。

    比起直接張口要錢可好太多了！

    付湛打完電話，單手沒入褲兜，斂目沉思著，既然只是寵物打架，他便沒再往深處想，一萬多的小錢在哪個旮沓角落也不在他考慮范圍，只想著他的小東西精神不好，難道真像醫(yī)生說的，是打架沒贏，抑郁了？

    要不要帶它出去散散步？

    去哪兒好？

    扭頭看去。

    小狗已經(jīng)容光煥發(fā)，目光囧囧有神，尾巴搖得歡快：“汪昂�！�

    付湛：“.......”

    精神狀態(tài)沒得說。

    出于擔(dān)心，付湛仍然選擇帶蔣凌外出，準(zhǔn)確來說，是回真正的家。

    出發(fā)前，先打一波電話確認(rèn)：“我哥在家嗎？去公司了，那他的藏獒在不在？也去公司了？好，我現(xiàn)在回來，對，中午也在家里吃飯，嗯�！�

    今天原本也是回家的日子。

    那頭接電話的是小周，聽聞四少提早回來，一嗓子嚎向廚房：“廚師長，四少今天回來吃午飯�！�

    廚師長也撥高嗓門回應(yīng)：“好嘞，四少回家吃飯，秘制大補(bǔ)湯一份”

    嗖嗖，后廚一眾腦袋看向廚師長。

    王斌：“什么秘制大補(bǔ)湯？”

    幫廚2：“可以展開說說嗎？”

    幫廚3：“洗耳恭聽�！�

    “恭聽個屁！該干活兒干活兒！”廚師長用極其犀利的眼神將所有人的疑問逼退回去。

    接著拿出廚師長的威嚴(yán)冷哼一聲，繼續(xù)清洗手里的大鮑魚，半秒后，偷偷瞄一眼徒弟們，悄悄抹把汗，付先生關(guān)照了，只要四少回家吃飯，就得秘密給四少的湯里加補(bǔ)藥，這事兒只能天知地知，自己知，付先生知。

    還好還好，拍拍胸口，應(yīng)該是沒說漏嘴。

    找份長期工作是好事，可怎么開口表述是難題。

    因此，蔣凌有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直接告訴付湛，他是人，請求付湛給他找份工作。

    可這么做的后果是他無法預(yù)聊，也許付湛會信，出于新奇或者善意，答應(yīng)他的請求幫助他，也許付湛會是另一種態(tài)度，覺得小狗被鬼魅上身，將他送去先前那樣的研究所或者丟棄都未可知。

    前者固然好，后者就太可怕了。

    所以，要說嗎？

    這一考慮，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到了付家大別墅。

    圍墻大門自動開啟，跑車緩緩駛?cè)�，蔣凌被大別墅的景色吸引，暫時把糾結(jié)的問題拋到腦后。

    小周及時迎上來開車門：“歡迎四少回家。”

    院子里的園丁、保潔員工都紛紛問好。

    小周問：“四少，今天怎么提早回來了？”

    “還不是為了它，”付湛托起手里的小狗，無奈道，“大概是嫌我那兒地方小，不夠它撒歡，前兩天趁著我睡著跑了出去，今天讓它在院子里玩，地方夠大，也不怕別的貓貓狗狗躥出來欺負(fù)它�！�

    “上回見您帶玩具回去，我還以為四少您養(yǎng)得也是大型犬呢，沒想到是這么可愛的小比熊，”小周說著就想摸摸蔣凌。

    蔣凌抬頭就是汪昂一聲。

    小周驚：“好兇！”

    付湛揚(yáng)唇一笑：“我的小東西，只愿意讓我碰�！�

    小周遺憾地點(diǎn)點(diǎn)頭。

    付湛放下蔣凌，道：“去玩兒吧�！�

    蔣凌在草地上嗅了嗅，之前電話里就聽付湛問說藏獒，知道大別墅里還養(yǎng)著其他犬類，而他一來就聞到了同類的氣息，有幾處地方還很濃郁，說明藏獒的自由度很高，可以每天在草坪上玩耍。

    “幸好藏獒不在，和這樣的兇犬打起來，我肯定要吃敗仗，”蔣凌看了看自己的爪子。

    草坪上有個足球，蔣凌朝足球走去，爪子輕輕推了下，足球朝著遠(yuǎn)處滾動，他不自覺追上前，又伏低身子去撲，小尾巴止不住地?fù)u晃，時不時汪昂兩聲。

    這個月的還款賺了，稍稍松了口氣，能讓小狗的天性偶爾占據(jù)一下上風(fēng)。

    付湛駐足于不遠(yuǎn)處，抓拍了幾張照片做屏保。

    .....

    夕陽緩沉，傍晚悄然來臨。

    又有車輛駛?cè)肓苏蔑@著主人氣魄的巍峨大門。

    蔣凌遠(yuǎn)遠(yuǎn)望去，為首的是勞斯勞斯，在夕陽余暉的映照下，展現(xiàn)著非凡氣勢與尊貴，第二輛是豪華的越野大奔，車身線條硬朗，流露出難以馴服的野性魅力，末尾是輛白色保姆車，蔣凌曾在汽車雜志上見過，今年的新款，內(nèi)飾高檔，空間巨大，沒有幾千萬根本拿不下來。

    他目不轉(zhuǎn)睛。

    真想掰個車輪子去賣。

    忽然四只爪子離了地，蔣凌憑空撲騰幾下抬起頭，是付湛把他抱了起來，耳邊聽付湛淡道：“今天三哥也來了�！�

    三哥？

    這么說，他們就是付湛的大哥、二哥、三哥？

    蔣凌知道付湛這號人物，是因為付湛花邊新聞多，對他的幾個哥哥卻沒有太多了解，只知道大哥叫付琛，二哥叫付譽(yù)，一起管著家里的生意，三哥付焱是拳擊手，曾拿過世界冠軍，總而言之都是不可小覷的人物。

    三輛豪車越來越近。

    蔣凌看到了勞斯勞斯車窗里的狗頭。

    豪車自然有貼車膜，只有里面的人能看見外面，外面的人看不見里面，是宋星期降低了車窗，露出一點(diǎn)點(diǎn)眼睛盯著蔣凌。

    他一進(jìn)家里就看到了草坪上玩球的小奶狗。

    白白一團(tuán)。

    小奶狗兇嗎？

    小奶狗咬人嗎...哦不，是咬狗嗎？

    宋星期在后座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鄭重提醒付琛：“家里來小奶狗了！”

    付琛見慣了他對付湛露出激動，只掃一眼道：“今天小四來得倒是早�！�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說你弟弟，我說的是他帶了一只小狗來！付琛，我怕狗！”藏獒怕狗，天經(jīng)地義，宋星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倆爪子一撲就抱住了付琛脖子。

    付琛摟住他，輕拍：“好了，到家了，下車�！�

    宋星期向來很乖：“好吧�！�

    一只后爪踩上付琛大腿，緊接著是另一只。

    陳元從副駕回頭，笑說：“付總，星期這是撒嬌呢，是到家了還得要您抱它下去�！�

    “真是慣的，”付琛道。

    宋星期低下頭，兩片耳朵往前耷拉。

    話是這么說，付琛還是抱著他下了車，可是幾個兄弟都到齊了，做大哥的卻抱著一只藏獒不撒手，顯得不穩(wěn)重，他拍兩下宋星期，把他放下來：“自己去玩兒�！�

    宋星期不得不松開付琛的脖子，兩只前爪慢慢落地。

    “嗤�！�

    宋星期聽到一聲嗤笑。

    咻，抬頭。

    撞上蔣凌的視線。

    原本蔣凌還擔(dān)心，以后付湛�；丶页燥�，指不定還會帶上他，他肯定會和藏獒面對面，就怕藏獒太兇殘欺負(fù)弱小，結(jié)果藏獒的眼里全是膽怯。

    宋星期緊張道：“你笑什么！”

    蔣凌在付湛懷里舔舔爪子：“笑你是只膽小狗�！�

    “！”宋星期摳摳爪子，想蹦又不敢蹦，反駁道，“我不是！我是藏獒，我告訴你，藏獒是世界上最兇的犬種！”

    “別的藏獒也許是，但我看你不像，”蔣凌調(diào)侃道。

    “你.....”被看穿了，宋星期坐立不安，退了兩步。

    蔣凌覺得好笑。

    路上的野貓都能來找他干架，遇上的藏獒反而膽小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