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宇宙萬物都講究平衡,有善自然有惡,空間站擁有三千世界,星際執(zhí)行官也并不是唯一的掌管者,除她之外,另外還有一位副主宰,名叫切茜婭。
和星際執(zhí)行官不同,切茜婭掌控著世間的之源,她最喜歡誘導人們走向墮落,從中吸取陰暗能量。而她手底下的系統(tǒng)也最喜歡選擇那些心有的人類為宿主,引誘他們墮落,走向黑暗。
星際執(zhí)行官聽聞消息面色微變,立刻匆匆離開了這里,偌大的辦公室一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充電倉里的系統(tǒng)和辦公桌上養(yǎng)的一缸魚。
小金剛聽見星際執(zhí)行官要派七號系統(tǒng)去接替任務,頓時心急如焚。他趴在透明的艙門上,努力往隔壁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七號系統(tǒng)的電量已經(jīng)快充滿了。
“砰——”
“砰——”
小金剛試圖撞碎艙門,然而卻無濟于事,就在這時,原本趴在魚缸底部的一只小烏龜忽然被他撞門的聲音驚醒,慢吞吞從魚缸里爬了出來,黑色的眼睛閃過了一絲茫然:發(fā)生什么了?
小金剛補充了一些能量,終于從一團光芒恢復成了鉆石的形態(tài)。他趴在艙門上,忽然發(fā)現(xiàn)以前經(jīng)常和他玩的那只小烏龜醒了過來,連忙出聲道:“小烏龜,過來,快過來!”
小烏龜聞言慢慢爬下桌子,然后噠噠噠跑到了充電倉旁邊,仰頭看向上面,繼續(xù)用目光表示疑惑:干嘛呀?
小金剛著急道:“小烏龜,你能不能想辦法幫我打開艙門?”
小烏龜聞言低頭沉思,然后搖頭拒絕:打不開。
艙門只有在系統(tǒng)充滿電的時候才會自動打開,否則除了執(zhí)行官大人,誰也打不開。
小金剛:“怎么辦,七號系統(tǒng)充完電就要去接替我的任務了QAQ�!�
小烏龜心想就因為這個?那還不簡單。它看了一眼七號系統(tǒng)的充電倉,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充到96%了,然后噠噠噠跑到插座后面,一點一點,艱難爬上去,然后拔掉了七號的充電線——
我拔你氧氣管。
【叮!已斷開連接,充電中止!】
第279章
你是神明賜下的救贖
充電艙門只有在系統(tǒng)能量滿格的情況下才會自動彈開,
現(xiàn)在充電中止,七號系統(tǒng)周身的藍光閃爍了兩下,被迫進入了休眠狀態(tài)——
反正它的情感程序還沒有被開發(fā)出來,
壓根不存在生氣這種情緒。
小烏龜做完這一切,
又重新爬回了地面,它抬頭看向小金剛,身后的尾巴輕輕晃了晃:好啦,
七號出不來了~
小金剛貼在艙門上,發(fā)出了沒見識的感慨:“哇,小烏龜,
你好聰明!”
小烏龜甩了甩尾巴,算是回應,然后又噠噠噠重新爬回了魚缸邊緣,
吧唧一聲掉了進去。它喜歡睡覺,
小金剛剛才都把它吵醒了,現(xiàn)在要重新補眠。
小金剛見狀只好繼續(xù)待在充電艙里,
等能源補充完畢再出去。它的能量虧損太厲害,加上主板程序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耗,充起來不像七號系統(tǒng)那么快,起碼要一整天的時間才可以。
宇宙空間站的時間流速和人類世界不太一樣,
但具體有多不一樣,小金剛從來沒算過。他趴在半透明的艙門上,
隔著光幕看向空間站外間,只見一顆水藍色的星球靜靜漂浮在浩瀚星辰間,靜默而又美麗。
明晝就在那里。
小金剛忽然有些難過,
連身上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他想明晝了……
一個機器忽然出現(xiàn)難過這種情緒,
無論在什么時候都實屬罕見。當星際執(zhí)行官處理完事宜,
重新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見所有鉆石中最璀璨的那一顆忽然變得黯淡無光起來,像是被黑夜蒙住了身形。
星際執(zhí)行官慢慢走到了小金剛面前,高跟鞋落地的聲音在偌大的辦公室響起,顯得清脆而又孤寂。她略微俯下身,目光溫柔地注視著艙門里面的情況,出聲問道:“小金剛,你在難過嗎?”
小金剛貼著半透明的艙門,似乎很想出去,語氣單純,有些難過的低聲道:“執(zhí)行官大人,我有一點點想哭�!�
執(zhí)行官頓了頓:“可小金剛,我從來沒有給你植入難過這種程序,系統(tǒng)也從不會哭泣,你們不是人類……”
小金剛眼巴巴地看著她:“執(zhí)行官大人,那我可以變成人類嗎?”
因為它的這句話,空氣陡然靜默了下來。
執(zhí)行官看著面前的小系統(tǒng),不明白一個由程序組成的機器為什么會有這種念頭。她指尖輕動,只見空氣中忽然浮現(xiàn)出了無數(shù)顆光球,那些光球就像一個大屏幕,放映著許多人的一生。
“小金剛,你知道什么是人類嗎?”
“他們生老病死,難逃劫數(shù)……”
“他們被命運捉弄,身不由己……”
“他們總是一再錯過,一再悔恨,假使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這樣的一生,是很苦的……”
伴隨著星際執(zhí)行官的講述,她手中的光球畫面也在不斷變幻。那上面都是形形色色的人類,或因病痛早夭,或因橫禍而亡,更有人因利欲熏心,不識所愛,垂死之際才覺辜負悔恨。
人間的蟬鳴響了千萬遍,他們就悔恨了千萬遍。
執(zhí)行官悠遠的聲音在辦公室內(nèi)回響:“有時候做系統(tǒng),其實比做人要簡單得多……”
她指尖的能量消散,空氣中的光球忽然像泡沫一樣挨個破滅,變成了萬千光點,然后隨著一陣風逝,被吹到了宇宙星河之中。這些光點落到哪里,哪里就會落下一場雨。
人間的夏季已經(jīng)過了,而那個多雨的時節(jié)也即將結(jié)束。黑夜將整座城市籠罩其中,只剩下一片清冷空蕩的街道,霓虹燈閃爍交錯,照亮了從上方飄落的雨絲。
“18日夜間到19日白天,部分地區(qū)將有局部中雨,24小時雨量為10~19毫米,專家提醒關(guān)注雨霧天氣對交通、航運等行業(yè)的影響,這場雨或是今年夏季的最后一場雨……”
樓上的一戶人家正在看天氣預報,屋主是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大爺,因為耳背,每次都喜歡把電視聲音調(diào)到最大,萬籟俱寂的時候,樓上樓下都能聽見。偏偏老人唯一的女兒在幾個月前跳樓自殺了,鄰居也只能體諒忍耐幾分,不敢上門找麻煩。
明晝恰好住在樓下�?蛷d沒有開燈,他的身形籠在一片暗色中,不細看甚至察覺不到存在。他好似在等待什么,偏偏什么又沒等到,只有一只貓兒安靜蜷縮在他的腿上,有一下沒一下輕晃著尾巴。
蕭今昂離去之后,明晝的生活又恢復到了從前的樣子,那么平靜,那么沉寂,猶如一灘死水,再也不會泛起任何波瀾。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上班,下班,除非必要,很少出門。唯一有所區(qū)別的,大概就是養(yǎng)了只貓,但那只貓也不愛出門,總是靜靜趴在窩里。
樓上的天氣預報聲消失了,白發(fā)蒼蒼的老人關(guān)掉了電視,邁著蹣跚的步伐走到了陽臺,一邊嘟囔著收衣服,一邊抱怨女兒的懶惰。
他得了老年癡呆癥,忘了自己的女兒早已死去,幾個月前就從他所站的那個位置一躍而下。
他有時甚至會忘了自己有個女兒,忘記自己的名姓,在附近走丟后,又被警察送回來。
遺忘真是個好東西。
明晝聽著外面的雨聲,慢慢抱緊了自己懷里的貓,這是今年夏天的最后一場雨了,似乎也代表著什么東西的結(jié)束。
他平靜萬分,沒再哭過,活得比所有人都正常,甚至已經(jīng)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只覺得能維持呼吸就好。
明晝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寫過日記了,那本黑色封皮的本子靜靜躺在抽屜里,已經(jīng)落了灰。
明晝把貓放到地上,然后慢慢走到了臥室,他像從前一樣坐在書桌邊,打開那本日記,在淅瀝的雨聲中在紙上落下一個個孔洞——
【這是今年夏天的最后一場雨了�!�
明晝低著頭,垂眸的時候依舊那么溫和儒雅,外人從未見過他紅眼的樣子。
【我從未想過遺忘,可它已經(jīng)快要結(jié)束了。】
明晝握筆的手有些抖,他不得已用左手緊緊攥住自己的手腕,如此平復片刻再繼續(xù)書寫。月色傾灑在紙張上,看不見任何墨痕,只有一片千瘡百孔的洞。
【我曾經(jīng)做過一個夢……】
【夢里天光乍亮,晴日如藍,那是我從來不曾觸及到的景色……】
【我記得夢里的每一個細節(jié)、落下的每一場雨。】
【我甚至能回憶起樹梢震顫的每一聲蟬鳴,烈陽落在身上時的每一寸溫度�!�
【它那么真實,卻又那么虛無,像燒滾的水,沸騰過后就是無休止的寂滅。】
【這場雨過后,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
【烈陽不會再擁有那么灼熱的溫度,繁茂的綠樹也會因為秋天到來而干枯發(fā)黃,回想這一生,長且無盡,故事卻又太短,我們終將離開這個世界,像樹葉從枝頭掉落,像陽光斜移藏入高樓……】
明晝停頓許久,才終于落下最后一句話,因為太過用力,指尖一直在抖:
【而他還沒有回來�!�
而他還沒有回來……
明晝意識到這個事實后,忽然控制不住閉了閉眼,絕望一瞬間淹沒心頭,幾個月的平靜假象終于在此刻被擊碎成片,只留下一片針扎似的細密疼痛。
淚痕打濕紙張,撫平了上面凸起的孔洞,讓人再讀不出上面曾經(jīng)寫過什么。
明晝慢慢撕下了那張紙,碎片雪花似地落在地板上,有些順著飄到了窗外。他像一個茍延殘喘的人,忽然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到了門口。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喘不過氣來,他只知道自己該去雨中找些什么。
明晝沒有帶導盲棍,只是憑借著記憶在黑暗中摸索行走,街上空蕩無人。急急切切的雨打在身上,很快將他淋得濕透,像流離失所的孤魂野鬼。
那個人的到來將他從地獄中拉出,離去時卻又將他真真正正變成了一個瘋子。
明晝沿著他第一次遇到蕭今昂的那條路走去,盲道上的自行車依舊很多。明晝走得跌跌撞撞,膝蓋反復撞到尖銳的物體,反復后退,到最后已經(jīng)趨近于麻木。
地上有一塊碎磚,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明晝不小心被絆倒在地,然后就再也沒有力氣起身。
他不知道蕭今昂去了哪兒,更不知道對方何時會回來,只知道這樣漫長無盡的等待每分每秒都讓他覺得煎熬,比從前更窒息。
也比從前更想尋找死亡。
亮晶晶不知何時悄悄跟在明晝身后跑了出來。它走出小區(qū)門,循著氣味一路尋找,最后看見了面色蒼白的明晝,小跑到對方身邊,低低叫了兩聲。
“喵~”
“喵~”
明晝聽見亮晶晶的叫聲,慢半拍回神,他動了動指尖,在泥濘的地面慢慢摸索著,準備把貓抱進懷里,然而剛剛觸碰到亮晶晶的身軀,它就忽然嗖一聲跑遠了。
明晝慌了一瞬,踉蹌著從地上起身,想把它喊回來。然而亮晶晶一直跑到了這條人行道的盡頭,最后停在了一名撐傘的男子面前,在對方腿邊繞來繞去。
那名男子在雨幕中撐著傘,看不清面容,他看見亮晶晶一直在對著自己叫,俯身單手把它從地上抱了起來,然后撐著傘走到了明晝面前。
盡管雨聲嘈雜,明晝卻聽見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還夾雜著幾聲熟悉的貓叫。他以為有人撿到了亮晶晶,等到那陣腳步聲越來越近時,才啞聲道:“謝謝,那只貓是我的,它剛才不小心走丟了,能不能還給我?”
他身上滿是泥濘,狼狽不堪,連站立都顯得勉強,神情卻依舊溫和冷淡,語罷在空氣中摸索著伸出了手,等著對方把貓還給他。
然而男子沒有動作,只是上前一步,將自己手中的雨傘慢慢傾斜,遮擋在了他的頭頂,掩去一片潮濕。
明晝察覺到了什么,慢慢睜開了雙眼,瞳仁狹小漆黑,蒙著一層病態(tài)的白翳,雨珠順著纖長的睫毛滑落,讓他看起來像是在哭泣:“謝謝,把我的貓還給我�!�
他維持著那個伸手的姿勢,看起來有些固執(zhí),似乎一定要拿回什么才肯罷休,而亮晶晶也開始撲騰起來,要往明晝懷里鉆。
男子只好松開手,把貓小心翼翼送到了明晝懷里。明晝只感覺自己懷中多了一團沾著水汽卻溫熱的毛絨東西,本能想抱緊,然而下一秒他就猝不及防落入了一個干燥溫暖的懷抱中,帶著久違的熟悉氣息。
明晝身形一僵。
雨傘微微抬起,露出了男子的面容。他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紀,頭發(fā)漆黑蓬松,帶著天然的彎曲。眼睛明亮,笑起來的時候臉頰邊有一個小小的酒窩,像和煦的暖陽。
是蕭今昂……
他一手撐著傘,一手抱緊明晝踉蹌的身軀,然后緩緩低頭,把臉埋進了對方潮濕的頸間蹭了蹭,嘆息一般,低低出聲:“明醫(yī)生……”
他抱著他喜歡的人,也抱著他的那只貓:“我來找你們了……”
他不會丟下他喜歡的人,也不會丟下他的貓。
蕭今昂在黑暗中尋覓到明晝冰涼的唇,在對方怔愣難以回神的時候落下一個又一個溫柔的吻。他甚至不想再顧及手中的雨傘,任由雨傘落在地面,用雙手緩緩捧住明晝冰涼蒼白的臉,抵著對方的額頭低聲道:“以后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再也不會。
星際執(zhí)行官曾經(jīng)告訴蕭今昂,做人比做系統(tǒng)復雜多了,也沒有那么漫長無盡的壽命。
可蕭今昂覺得,所有事情都因短暫而變得珍貴起來。恰恰因為生命短暫,所以他們才會在有限的時間里學會珍惜。
他愿意摒棄系統(tǒng)無盡的生命,以一名人類的方式活下去。
長夏無盡,夜雨將停。
就在蕭今昂和明晝緊緊相擁的時候,樹蔭的暗處有一名女子正在靜靜看著他們。她沒有撐傘,那些細密的雨絲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分隔開來,絲毫都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星際執(zhí)行官看著蕭今昂,最后無聲動了動唇:
“蕭今昂,今后就以人類的身份活下去吧……”
“你的生命將不再依靠冰冷的機械能量而維持,而是溫暖的血液�!�
她語罷,身形逐漸消失在了空氣中,了無痕跡,而天邊密集的雨也因此有了幾分和緩,隨著她的離去而慢慢停歇下來。
有些人的世界,從三十五歲那一年才開始亮起,然后再也不會暗下。他不會再掉入流年的間隙,也不會再掉入萬丈深淵。
因為人類的生命總是短暫而又充斥著苦難,所以神明才會賜下一場又一場名為救贖的邂逅。
而他已抓住了屬于他的那場救贖。
第280章
番外之鉆石精
秋天來得悄無聲息,直到梧桐葉落的時候,人們才陡然驚覺那個灼熱的夏季已經(jīng)過去了。
蕭今昂正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屏幕里放映的都是一些古早老劇,狐妖與書生,蛇妖與大夫,總之都是妖怪和人類的故事。
這些聊齋怪談對于年輕人來說已經(jīng)有些老掉牙了,蕭今昂卻看得津津有味。當他發(fā)現(xiàn)屏幕里美艷的女妖與書生纏綿悱惻時,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咬指尖,然后紅著臉,一點一點,蹭到了明晝的腿上。
“你不可以嫌棄我是妖怪哦�!�
蕭今昂如是說道。
他是一顆鉆石,無論如何都與妖怪掛不上勾,但自從看了聊齋,就固執(zhí)認為自己一定是一只鉆石精,怎么掰都掰不過來。
蕭今昂顯然不是第一次說這句話了,明晝原本在閉目聽電視里的劇情,當察覺到自己腿上多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后,自然而然伸手揉了揉蕭今昂的頭,輕聲耐心道:“嗯,不嫌棄�!�
他語罷低頭親了親蕭今昂,觸感溫熱而又真實,這讓他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蕭今昂就那么枕在明晝腿上看電視,不知想起什么,又忽然出聲道:“許仙為了讓白娘子現(xiàn)出原形,給她喝了雄黃酒,你不能學他,我好不容易才變成人,不能現(xiàn)出原形�!�
明晝熟練安慰道:“你是鉆石,鉆石不怕雄黃酒。”
蕭今昂自從回來后,和明晝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話,例如在遙遠的宇宙中有一個星際空間站,星際空間站里有一名執(zhí)行官,執(zhí)行官手底下有許多亮閃閃的小系統(tǒng),每個系統(tǒng)都要去人類世界完成不同的任務……
林林總總,說了很多,聽起來就像天方夜譚。
明晝不太想信,但事實似乎又由不得他不信。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蕭今昂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人,再也不會像從前那個雨夜,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蕭今昂有些好奇:“那鉆石怕什么呢?”
明晝罕見被這個問題給問倒了,畢竟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找的對象會是鉆石精,頓了頓才不確定的道:“鉆石怕被偷?”
蕭今昂放心了,他把臉埋在明晝的懷里蹭了蹭:“我不會被別人偷走的�!�
他本來就喜歡撒嬌,回來之后似乎有變本加厲的趨勢。蕭今昂慢慢把明晝拉到自己懷里,躺在沙發(fā)上吻做一團,就像電視里抵死纏綿的女妖和書生。
蕭今昂埋頭,一顆一顆咬開了明晝的襯衫扣子,然后壓低聲音問道:“明醫(yī)生,我走的時候你想我了嗎?”
他嗓子有些啞,語氣卻帶著少年人一樣的澄澈:“我特別特別特別想你。”
明晝沒有說話,蕭今昂在頸間落下的吻和發(fā)絲輕掃過臉頰時傳來的細密癢意令他控制不住顫抖起來,力氣正在一點點的被抽空。他低低悶哼一聲,指尖緊緊扣住了蕭今昂的后腦,想說些什么,偏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雙目渙散失神。
蕭今昂又蹭了蹭明晝,動作和正蹲在角落里蹭墻的亮晶晶如出一轍,鼻音很重,拉長聲調(diào)的時候像黏絲絲的蜜糖,開心追問道:“你想我了嗎?想我了嗎?”
明晝視線內(nèi)一片漆黑,這讓他對外界的感知愈發(fā)清晰。他緩緩抱緊蕭今昂,心道怎么會不想呢,最后到底禁受不住對方撒嬌,啞聲吐出了一個破碎的字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