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了三皇子的扶持,
何愁會拿不下裴家。
三個人各有各的心思,一時間倒是誰也沒有再說話,
直到裴府的暗衛(wèi)匆匆忙忙趕過來。
蕭延看見此人的那一瞬間心中就咯噔了一下,他表面的神情不變,廣袖中的手卻是緊緊握成了拳,他心中莫名有一種預(yù)感,
這件事情怕是早已落進了謝世安的算計中。
“回稟公子,那......那個......”裴府暗衛(wèi)看了看三皇子和裴昌宇,欲言又止。
裴�?匆姲敌l(wèi)的反應(yīng)就知道肯定沒好事,他想起適才和三皇子說下的大話,
頓時覺得很沒臉,他臉色陰沉得可怕:“直接說,怎么了?”
暗衛(wèi)保持著抱拳行禮的姿勢,
不敢抬頭,“王家小姐和我們派去的人都不見了�!�
裴睿聞言勃然大怒,他一腳踹在護衛(wèi)的胸口,“裴府養(yǎng)你們有什么用,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什么叫做不見了,兩個大活人怎么會不見!”
蕭延本就忍著怒,看見裴睿這個反應(yīng)后直接皺起了眉頭,遇到變數(shù)第一反應(yīng)竟然不是想辦法解決?臉面難道比事情的成敗更重要?
裴昌宇看見蕭延的臉色,強壓下嘴角控制不住的笑容,恰到好處地拉住裴睿,故意勸說道:“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發(fā)火又有什么用,不如先將情況問清楚,更何況三皇子還在旁邊看著呢!”
“滾開,”裴睿甩開裴昌宇,“輪得到你在我面前指手畫腳嗎.....”
裴睿的話在瞥見蕭延的臉色后戛然而止,他磨了磨牙,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跪在地上請罪的暗衛(wèi)問道:“怎么回事?”
暗衛(wèi)低著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我本來是在附近放風,見里面遲遲沒有動靜便進去查看,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竟然一個人也沒有,我繞著東院找了一圈,沒有查到絲毫痕跡。”
蕭延沉思了一會兒,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派去的人可信嗎?有沒有可能見色起意?”
裴睿想也不想果斷地否定道:“不會,去的人是死士,絕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蕭延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強壓下心中的怒氣,飛快地在腦海中分析局勢,如果他預(yù)料的沒錯,如今人很有可能已經(jīng)被謝世安救走,人證物證都在謝世安的手上,想要再扳回一城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
蕭延轉(zhuǎn)動著拇指上的扳指,冷冷地看了一眼裴睿,既然車已經(jīng)是廢車,不如棄車保帥。
蕭延做出決定后遞了一個眼神給裴昌宇,然后故意繼續(xù)對裴睿問道:“他如果被擒,你覺得他可會招供?”
裴睿臉色很差,雖然是死士,但是這種事情誰都不能百分之百拿得準。
裴昌宇接到眼色后在一旁恰當?shù)匮鹧b驚訝道:“不是吧,你的死士你自己都沒有把握嗎?”裴昌宇搖了搖頭,臉色故作失望,“派去的人下落不明,誰抓的,抓去哪兒了一概不知,甚至就連會不會招供都拿不準,二弟,你是不是這幾年在西南待得太安逸,倦怠了?”
裴睿知道裴昌宇在落井下石,他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憋著一口氣,狠狠道:“此事不勞你關(guān)心,活人不能保證,死人總是開不了口的。他即使要招,也不會這么快就招,我會派人去尋找他的下落,在他開口之前封口�!�
裴昌宇不接他的話,只是轉(zhuǎn)頭看向三皇子,語氣畢恭畢敬地詢問道:“三皇子您覺得如何?”
蕭延掃了裴睿一眼,語氣冰冷平淡,“那就辛苦裴大人了�!�
裴睿咬著后牙槽,帶著手下的護衛(wèi)甩手而去。
蕭延望著裴睿的背影,意味深長地道:“你說他在我面前都敢這般擺臉色,仗的是什么勢?”
裴昌宇恭恭敬敬地彎腰,笑著回道:“二弟手握裴家,如今是您身旁最大的助力,再加上皇妃又是他的嫡親妹妹,”裴昌宇頓了頓,繼續(xù)道,“若是他再替您斬斷王家這條臂膀,那他將成為您身旁最大,也是唯一的助力�!�
蕭延臉上劃過一絲陰沉,他聽懂了裴昌宇的話中的意思,有恃無恐,斷去王家這條路后裴家將成為他手中唯一的刀,裴睿知道他不敢動他,而且若是裴敏日后誕下皇孫......
蕭延轉(zhuǎn)動著拇指上的扳指,過了良久,“你適才說你想盡綿薄之力?”
裴昌宇按壓住心中的喜悅,抬頭認認真真道:“愿為三皇子效犬馬之勞。”
蕭延輕幅度地點了點頭,故意問道:“如今這局,你覺得該如何破?”
裴昌宇明白蕭延想將此事推到裴睿一人身上的打算,他笑道:“三皇子身份尊貴,本不應(yīng)該被牽扯到這些腌臜事情里面來,我二弟心思陰險,手段下作,想要借助此事徹底斷去三皇子與王家的聯(lián)系,企圖能夠徹底掌控三皇子。”
“此事是我裴家之過,我會將事情原委說與王大人,相信以王大人明事理的性格,會知道應(yīng)該怪罪于誰的�!�
練武場,謝世安聽完自家護衛(wèi)的稟報后點頭笑道:“不錯,做得很好,這次辛苦你了�!�
護衛(wèi)跟在謝世安身邊多年,他清楚這種話對于謝世安來說只是一種收買人心的手段,但是他每次聽完后依然會覺得很熨帖,也依然會恨不得替他家公子拋頭顱灑熱血,因為畢竟不管是誰都希望看到自己辛苦做的事情能夠得到肯定。
謝世安笑了笑:“王家小姐可有送回去?”
護衛(wèi)急忙回道:“請公子放心,已經(jīng)送回去了,人沒事,也沒有受傷,按照您的吩咐已經(jīng)通知了王大人�!�
謝世安:“打暈王家姑娘的人呢?”
護衛(wèi):“也一并交給了王大人�!�
蕭昀在一旁笑道:“我還以為你會通知王修晏來處理這件事情呢,”
謝世安看了一眼人群中間已經(jīng)醉得分不清南北的人笑道:“人生難得一次大婚,且讓他過完今日再說�!�
蕭昀看出了謝世安執(zhí)棋縱盤之下的那一點人情味,不經(jīng)笑了笑,世道如泥沼,權(quán)勢如蠱局,有的人為了能夠活著走下去,今日拋棄了真心,明日割舍了情義,總覺得只要將自己心中的柔軟挖去,就能變的無堅不摧,但是好在千山萬水走過,他的這個朋友無堅不摧的外表下,依然是一個跳動的活人心。
“我其實很好奇,”蕭昀勾著謝世安的肩膀,“就因為掉了個玉佩,你就布置了這么多?將計就計,一石二鳥,不僅令王家與三皇子交惡,還讓三皇子與裴睿離心了?”
謝世安謙虛的語氣下滿是功成的得瑟:“將計就計罷了,如果他們不動手,我這些布置也是沒有用的�!�
蕭昀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揍謝世安的沖動,決定將正事談完:“畢竟是親生女兒,你就不擔心王大人會怪罪你拿他女兒冒險嗎?”
謝世安:“王大人并非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沒有證據(jù)、僅憑猜測貿(mào)然去和他說,他不僅不會相信,還可能會懷疑我的用心,他知道我的難處,自然也不會怪罪�!�
蕭昀:“可是裴昌宇此人唯利是圖,你就不擔心他有了三皇子做靠山會倒戈相向?”
“裴昌宇原本就不可能真心助我,我?guī)退皇菫榱俗屗c裴睿相斗,從而削弱裴家的實力,”謝世安頓了頓,嘴角劃過一絲笑意,“何況你也說了,此人唯利是圖,或許有一天他會為了三皇子倒戈相向,但是也或許有一天他會為了前程和活命反捅三皇子一刀呢?既然是雙刃劍,那當然就要看誰能用得好了。”
蕭昀看見謝世安這種萬事盡在掌握的大尾巴狼模樣就十分無語,他決定閉上嘴,省得再給他裝腔作勢的機會。
謝世安對蕭昀的反應(yīng)報之以嗤笑,他看見護衛(wèi)在一旁欲言又止,想了想,覺得好像沒有什么事情遺漏,他不解地問道:“怎么了?還有什么事情嗎?”
護衛(wèi)面露猶豫,想了想還是決定原樣稟告:“那個......少夫人好像一直在跟蹤王家小姐�!�
謝世安愣在了原地,“她不是在內(nèi)院的席間嗎?”
護衛(wèi)面有難色:“我也不清楚,到了竹林那邊才發(fā)現(xiàn)少夫人也跟了過來,我不敢暴露,只是隱約地聽見了幾句少夫人與翠蝶姑娘的談話,少夫人好像認為您與王家姑娘有私情,貌似還挺生氣的�!�
謝世安:......
蕭昀笑得前仰后合,“嘖嘖嘖,慘啊,現(xiàn)世報,這種事情可就不是睡一覺能夠解決的了,若是被趕出府,歡迎隨時來我府上叨擾啊�!�
謝世安磨了磨牙,不想搭理蕭昀,“少夫人現(xiàn)在在哪?”
護衛(wèi):“看方向應(yīng)該是正往謝府停馬車的地方去了�!�
???謝世安心中咯噔了一下。
蕭昀在一旁笑吟吟地說著風涼話,“完了,連婚宴都不完參加,估計是氣慘了,說不定王家小姐還拿著你的玉佩在她面前冷嘲熱諷耀武揚威過呢�!�
謝世安深吸了兩口氣,忍住毆打皇子的沖動,帶著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蕭·狗皮膏藥·昀往王府后花園趕去。
第六十六章
王府后花園東側(cè),
蘇文卿獨自一人走在出王府的路上,她從前一直覺得翠蝶天真可愛,偶爾逗一逗還挺有意思的,
今日才發(fā)現(xiàn),
原來青春靚麗只是翠蝶的表皮,
而這張少女皮囊下包著的其實是一個有著操不完心的老媽子。
蘇文卿適才打發(fā)翠蝶去將竹林中發(fā)生的事情告知謝世安,結(jié)果這小丫頭一步三回頭,
就差將‘不要吃陌生人的東西’,
‘不要跟著陌生人亂跑’這種五歲孩童外出手冊交代了一遍。
蘇文卿哭笑不得,
她就不明白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讓翠蝶對她這個既可靠又安全的人產(chǎn)生了這種不靠譜的深刻誤會。
王府的園林景致與謝府不同,
謝府是一草一木極盡雅致,每一首小篆,
每一條游廊,每一處水榭山池......都能看出創(chuàng)建者的風雅不俗。
然而王府的景觀卻是恰恰相反,王府整體規(guī)整、開闊、莊重,主要以假山、曲水為骨架,
縱橫兩面垂直為十字軸,整體對稱,四四方方,不僅花灌被修剪得整整齊齊,
就連道路兩旁的樹木也都是均正端直,一眼望去能夠連成一條筆直的直線。
到底是謝府的風雅略勝一籌,還是王府的規(guī)整棋高一著,
亦或者是兩家景致各領(lǐng)風騷,蘇文卿作為一個外行不好發(fā)表意見,但是單就治好強迫癥和不易迷路這兩點,蘇文卿不得不承認,王府贏了,而且贏得一騎絕塵。
蘇文卿慢慢悠悠地走在曲水旁直得令人發(fā)指的楊柳道上,綠樹成蔭,夏蟬躲在茂盛的柳葉下,蟬聲此起彼伏地在周圍響起,一陣微風吹來,帶起如垂簾般柳枝隨風搖曳。
曲水上的小石拱橋旁,蘇文卿看見一個穿著淺藕色齊胸襦裙的女子正獨自一人坐在水邊草坪地的石頭上,女子拿著一把描畫著白頭雀的圓扇,輕捻蘭花指捏著扇柄,一來一回輕輕搖扇,卻是十分賞心悅目。
單看穿著打扮的精巧程度,蘇文卿覺得應(yīng)該是某家府上的女眷,但是翠蝶這個人形識臉儀器不在,蘇文卿為了避免因為不認識人而說錯話引起尷尬,決定放棄主動打招呼,想要悄無聲息地默默從她身后飄過。
然而世間不如意十有八九,也許是她們二人有緣,也許是這位女子背后長了眼睛,亦或者是她命中注定該有此劫。
總之,在蘇文卿踮著腳無聲路過女子身后的那一瞬間,女子驀然回首,與一臉懵逼的蘇文卿面面相覷,女子愣了愣,然后主動笑道:“這位是謝少夫人吧�!�
蘇文卿有些尷尬,她站直身子,揉了揉鼻子,頷首致意后決定使用遇上忘記名字的人的客套絕招——隨意尬聊,“啊,好巧啊,這兒景色真不錯,你也是出來透氣的嗎?”
女子笑容很溫柔,她看出了蘇文卿的窘境,主動自報家門道:“謝少夫人應(yīng)該沒有見過我,我叫沁娘,是大皇子府上的侍妾�!�
蘇文卿有一瞬間的感動發(fā)愣,感動自然是因為難得遇上如此善解人意的人,發(fā)愣則是因為沁娘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她沒有想到能在這個地方遇見安京城這些日子的風云人物。
她聽到過女眷們添油加醋過后的關(guān)于沁娘的各種事情,什么以妾欺妻,將大皇妃逼回護國公府,還有什么仗著大皇子對她的寵愛,逼得大皇子府上其他人沒有活路......
蘇文卿本來以為此人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刻薄跋扈,再不濟也會是一個動不動就委屈落淚的白蓮花,總之,不會是這個能夠如此坦然地直接說出自己是侍妾的溫柔美人兒。
沁娘沒有因為蘇文卿的發(fā)愣而產(chǎn)生什么情緒,她自然地笑道:“謝少夫人怎么一個人逛到這兒來了?”
蘇文卿想像過各種傳聞中這個令大皇子失去理智的沁娘的形象,或沉魚落雁,或傾國傾城,或巧笑倩兮,但是唯獨沒有想過,真人竟然是這樣。
不是說不美,也不是說不好看,只是不像她想像中的那樣美如罌粟,能令人著魔。
沁娘美得很柔和,不帶有絲毫攻擊性,若放在一群美人堆里,可能很難一眼留意,但是卻是那種越看越舒服的長相,給人的感覺有點像鄰家姐姐。
只是那雙眼睛,蘇文卿總覺得有點奇怪,就是下意識地不想與其對視。
蘇文卿壓下身上種種不舒服的感覺,客氣地笑道:“我喜歡安靜,席間太過吵鬧了,我出來逛逛,這就要回去了,你呢,怎么一個人坐在這兒?”
沁娘低眉順眼,雖然有掩飾,但是也能看出笑容中的幸福,“我在等人�!�
不知道是不是臨近正午,太陽越來越大,蘇文卿總覺得自己有點犯暈惡心,她掐了掐手心,竟然讓自己保持清醒,“哦哦,大皇子也在這附近嗎?”
沁娘點頭道:“他去拿東西了,等會兒就過來�!�
蘇文卿點了點頭,額頭上冒出絲絲冷汗,她強撐著笑容,感覺自己可能有點中暑,“大皇子待你真是羨煞旁人啊�!�
沁娘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了幾絲不好意思的微紅,“謝少夫人莫要取笑我了。”
蘇文卿腦袋嗡嗡的響,感覺自己可能撐不了多久,“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們的興致了,若有機會等會兒席間再聊。”
沁娘擔憂地看著蘇文卿蒼白無一絲血色的嘴唇,“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宴席還沒開始,也不著急回去,要不然先在這里坐會兒休息一下吧�!�
蘇文卿擺了擺手,“不用不用,就是太陽有點大,回去歇會兒就好了。”
沁娘扶住向后踉蹌幾步就要摔倒的蘇文卿,擔心道:“你這樣沒法回去啊,要不還是坐一會兒吧,我?guī)湍闳グ涯愕难诀呓羞^來?”
蘇文卿捂著發(fā)悶的胸口,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喘不過氣來了,她不再逞強,扶著沁娘的手感謝道,“那就麻煩你了,真的不好意思�!�
沁娘笑容溫婉,她扶著蘇文卿在石頭上坐下,“沒事兒,你一個人可以嗎?我去叫人�!�
“可以,沒多嚴重,就是有點頭暈......”蘇文卿笑著抬頭,結(jié)果正好對上了沁娘因為擔心看過來的目光。
四目相對,蘇文卿看見了沁娘眼中一閃而過的雙瞳,那雙幽藍非人的眼瞳泛著兇狠嗜血的幽光,就像是黑夜中等待獵物的狼眼,瘆人又兇惡,對上蘇文卿的視線后猛地縮了回去,最終隱藏在沁娘自身褐色的眼瞳之下。
蘇文卿心跳飆升,就像是看到了從電視機里爬出來的貞子一樣,她下意識地一把推開了沁娘,驚慌失措地起身向后退去。
沁娘本來正在扶著蘇文卿坐下,她沒有想到蘇文卿會突然推她,她沒有絲毫防備,一臉愕然地向后踉蹌了幾步,曲水邊的草坪有些許坡度,沁娘重心不穩(wěn)地向后倒去,頭磕在曲水邊草坪的石頭上。
蘇文卿看見石頭上的血跡,整個人都懵在了原地,雖然是在烈日之下,她卻感覺自己如處在冰窖之中,她抬起僵硬的腿,想要過去看看情況。
“沁兒!”
不遠處的曲水橋上大皇子正和三皇子并肩向這邊走來,他看到這一幕后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震驚,他甩開三皇子跑了過來,一把推開攔在路中間的蘇文卿,驚慌害怕地抱起倒在地上的沁娘,右手顫抖地探了探沁娘的鼻息。
“來人!去請?zhí)t(yī)��!去請?zhí)t(yī)��!”大皇子雙眼通紅,絲毫不顧形象地對身后隨從嘶吼道。
蘇文卿摔倒在灼熱的石子路上,她感受不到手心上的擦傷,空白的大腦中只有一個想法,既然是去請?zhí)t(yī),那是不是證明還有救?
橋頭的蕭延看了看大皇子懷中昏迷不醒的沁娘,又看了看摔倒在一旁滿臉空白的蘇文卿,嘴角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所以說這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的湊巧,謝世安費盡心思布置了一個局,將裴睿如猴一般耍了半天,差點令他徹底與王家交惡,結(jié)果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局還沒有走完,自家后院倒是先著起了火。
若是其他妻妾還好說,只是這個沁娘,他這個大皇兄疼得和心肝肉一樣,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若是沒有救回來,呵,只怕謝世安和大皇子這一對強行組合在一起的主臣也走不遠了。
大皇子看著手中的血跡,他不敢想像,若是沁娘再一次離他而去,他滿心的恐慌和痛苦急需要一個宣泄的出口,他看見摔倒在一旁的蘇文卿,血絲布滿了整雙眼睛,“來人,給我把她拿下!”
蘇文卿看見兩旁聚過來的帶刀侍衛(wèi),心中升起了一陣恐慌,她不知道在這里到底是律法至上還是人治為主,她看見大皇子通紅眼睛中的殺意,慌張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我看見她的眼睛里......”
大皇子憤恨又痛苦地瞪著蘇文卿,恨不得將蘇文卿剝皮抽筋,他吼道:“我親眼所見,你還狡辯!解釋什么?你沒有推她?”
蘇文卿忍著胸悶和頭暈,“我是推了她,但是我不是故意的,你聽我解......”
蘇文卿舌頭僵在了嘴中,她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了,蘇文卿要哭了,不是吧,在這種事情,這是又要做什么��?!
不等蘇文卿悲憤完,她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如同沖向救命稻草一般向三皇子跑去,聲音微顫柔婉,像是哽咽,楚楚可憐,聞?wù)擢q憐。
“延郎,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蘇文卿在心中罵出了一句震天動地的小草聲。
本打算隔岸觀火的三皇子:???
聞訊趕來的謝世安和蕭昀:???
要來捉奸的三皇子妃裴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1-31
17:03:47~2020-02-01
16:58: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許大胖的寶寶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六十七章
三皇子蕭延一臉懵逼地看著向自己撲來的蘇文卿,
下意識地旋身側(cè)步躲了開來。
蘇文卿撲了一個空,沒剎住車,沖向了在聞訊趕來卻一頭霧水的蕭昀身上。
蕭昀受到驚嚇,
急忙后退,
退得時候還不忘絆了一腳蘇文卿,
讓她不至于摔到石子地上。
謝世安壓著額頭上突突直跳的青筋,忍住當眾踹人的沖動,
兩步趕了過去,
要去扶起摔在草地上的蘇文卿。
蕭昀退開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