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蘇文卿懨懨地抬眸看了一眼進(jìn)來的女使，自從蘇芷凝坑完她以后，她院內(nèi)所有的丫鬟女使小廝都被換成老太君院內(nèi)的人，老太君院內(nèi)的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處變不驚，用通俗點的話來說就是面部神經(jīng)癱瘓。

    他們除了完成手上的活兒，對這個院子里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會主動有反應(yīng)，你裝瘋賣傻也好，撒潑打滾也罷，他們永遠(yuǎn)只會“畢恭畢敬”地回一句——老太君希望三小姐在院中靜養(yǎng)。

    蘇文卿搖晃著秋千，打了一個哈氣，“藥我喝完了，空碗在房間里�！�

    女使低著頭，面無表情地復(fù)述老太君的命令，“賜婚的圣旨到了，老太君叫您收拾一下去前院接旨。”

    蘇文卿聞言直接從秋千上摔了下來，她捂著摔痛的屁股，扒拉開襲向她的麻布，震驚道：“什么玩意？？圣旨？？��！”

    女使面容無波，“老太君希望三小姐收拾一下去前院接旨�！�

    蘇文卿有一萬句國罵想噴到三皇子臉上，好好的人為什么一定要做畜生，聯(lián)姻就算了，竟然還去求一道圣旨，這是生怕逼不死她嗎？！

    蘇文卿一秒病重，她扶著麻布，虛弱地捂著胸口，“我......我有一點喘不過氣了......”

    女使看了周邊干活的幾個丫鬟一眼，丫鬟們整齊一致地放下手中的東西，架著倒地不起的蘇文卿回房梳妝更衣，整個行云流水，沒有一句多余的表情，也沒有一句多余的話。

    蘇文卿一邊在心中將三皇子大卸八塊，一邊將病弱且時日無多貫徹到底。

    宣旨的公公看見蘇文卿腳虛無力地被丫鬟們攙扶來前院嚇了一大跳，難怪謝大人表示想要盡早完婚，原來蘇姑娘已經(jīng)病成了這樣，宣旨公公輕輕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淚水，這種凄美的愛情真是讓人忍不住動容，為什么這世間的有情人不是生離便要死別。

    蘇文卿絲絹捂唇，虛弱地咳了幾聲，只見雪白的絲絹上一團(tuán)鮮紅的血暈染開來。

    宣旨的公公大驚失色，“這......這......”

    蘇文卿將絲絹上插著的針悄悄別進(jìn)袖口，把痛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故意呼氣不上來似的喘了幾聲，扶著丫鬟的手跪下，語氣氣若游絲，“臣......臣......臣女無礙，請......請公公宣旨�！�

    宣旨公公臉上滿是擔(dān)憂，他略有遲疑地想跪在一旁的老太君看去。

    老太君恭恭敬敬地點頭道：“請公公宣旨�！�

    宣旨公公強(qiáng)壓下心中起伏的心緒，輕咳了一聲，宣讀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蘇文卿完全沒有注意到圣旨在說什么，她在心中瘋狂計算形勢，圣旨已下，她只要不死就一定會被抬去三皇子府上的，死是不可能死的，現(xiàn)在死還不如嫁給三皇上享受幾年王府生活再上斷頭臺。

    “茲聞戶部尚書蘇俞之女蘇文卿才貌雙全，溫柔嫻雅......”

    靠，早知道這樣她就不應(yīng)該惹怒三皇子和淑妃！若是不惹怒還有幾年好日子，如今這樣她嫁過去不會被他們聯(lián)手折磨至死吧！

    “太后與朕躬聞之甚悅......”

    沒辦法，逃吧！肖申克監(jiān)獄都能被挖出一條密道，她就不信她不能在蘇府挖出一個狗洞！

    “茲特以指婚兵部侍郎兼翰林學(xué)士謝世安，責(zé)有司擇吉日五月八日完婚。欽此。”

    五月八日？？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挖什么狗洞啊，耗子洞還差不多！！

    等等，他剛剛說誰？

    蘇文卿猛地抬頭，聲音都走調(diào)了，“謝世安？？？”

    “住嘴！我教你的規(guī)矩呢？！”老太君喝道，隨后急忙對宣旨的公公告罪。

    宣旨的公公絲毫沒有在意，因為他驚喜地發(fā)現(xiàn)蘇文卿蒼白的臉上煥發(fā)出了容光，愛情的力量果然偉大，可以讓生者死，也可以讓死者生。

    “謝大人今日當(dāng)著眾位大人的面向今上求娶您，恭喜蘇姑娘，謝大人對您可真是用足了心思啊�！�

    蘇文卿覺得有些天旋地轉(zhuǎn)，她不是要嫁給三皇子做側(cè)妃嗎？怎么變成要嫁給謝世安了？而且謝世安怎么會要娶她？他不是喜歡五皇子嗎？

    是夢，肯定是夢！

    蘇文卿用指甲掐了一下手心，沒有很痛，果然是夢！

    宣旨公公笑得滿臉都是皺紋，“蘇姑娘，接旨吧？”

    蘇文卿呆呆地看著他，手指慢慢摸索到別在袖口的繡針，她拿出繡針，往自己手心上一扎......

    “嗚嗷嗷嗷嗷嗚嗚——”

    半個時辰后，宣旨公公摸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心情復(fù)雜地從蘇府走出來，他沒有直接回宮，而是拐道往后巷走去。

    蘇府隔壁街道的一處僻巷中，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其中。

    宣旨公公對著馬車行了一個大禮，“謝大人�！�

    謝世安掀起馬車，笑容平易近人，“公公客氣了，此事麻煩公公實屬無奈，希望沒有給公公帶來麻煩�！�

    宣旨公公誠懇道：“謝大人對我有救命之恩，莫說這種小事，就是要老奴以命相報，老奴也是無悔的，何況今上的意思也是希望謝大人和蘇姑娘能早日成婚，以防有其他的變數(shù)發(fā)生�！�

    謝世安望了一眼遠(yuǎn)處的蘇府，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您去蘇府宣旨，蘇姑娘什么反應(yīng)？”

    宣旨公公將適才兵荒馬亂的情況回憶一遍，最后留下了擲地有聲的四個字，“喜極而泣�！�

    謝世安滿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O（∩_∩）O~看到有很多小可愛們說最近考試，加油，祝大家考得全會，蒙得全對~

    第三十七章

    蘇府。

    蘇文卿繞著自己的院子轉(zhuǎn)了一萬個圈后，

    依然沒有想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發(fā)展成這樣的，最開始她覺得謝世安肯定是被逼的，但轉(zhuǎn)念一想，

    如果是被迫，

    他就不可能會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在朝會上求今上賜婚。

    蘇文卿揪著花壇邊快“禿”了的連翹，

    如今謝家的局勢遠(yuǎn)遠(yuǎn)沒有到危急的地步，即使裴王蘇三大世家站在一邊，

    但是只要三皇子沒有登基，

    三皇子就不可能會放任裴家對付謝家。

    她相信以謝世安的本事要阻止三皇子登基有很多辦法，

    她不覺得謝世安是一個會為了局勢而選擇聯(lián)姻的人。

    所以謝世安是自愿請今上賜婚的。

    蘇文卿抱著膝蓋，

    心情復(fù)雜地蹲在金黃艷麗的連翹面前，

    謝世安是想幫她，他認(rèn)了她這個朋友，

    他知道她不想嫁給三皇子，也知道她嫁給三皇子會沒有好下場，所以他才求今上賜婚，因為除了這樣，

    沒有其他能夠幫到她的辦法。

    “啊啊啊，你是豬嗎！”蘇文卿撿起地上的石子就往前面土里砸，“對朋友需要這么好嗎？！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

    “三妹妹，你這是在干嘛呢？”蘇芷凝一臉驚嚇過度看著蘇文卿。

    蘇文卿生無可戀，

    “就，發(fā)泄一下�！�

    蘇芷凝了然，“我知道心心念念多年的事情一朝成真是會有點感覺不真實，

    發(fā)泄一下也是好的，據(jù)說人在大悲大喜后很容易得失心瘋。”

    ......她這位二姐的話永遠(yuǎn)讓人沒法接，蘇文卿尷尬地笑了一下，“二姐姐怎么來了？”

    蘇芷凝：“噢噢，對，我是來恭喜你的，謝公子在朝會上請今上賜婚的事情已經(jīng)傳開了，我原來一直以為只是你對他有意，沒想到你們竟然也是情投意合，怪不得春宴的時候看到你落水謝公子會沒有絲毫猶豫就跳下去救你�！�

    已經(jīng)傳開了......蘇文卿聞言心更痛，她不是不感激謝世安的仗義相助，只是她覺得這個人情太大，她沒法還。嫁給誰，過的好不好，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沒有理由犧牲別人的幸福來成全自己，朋友沒有這樣做的。

    蘇芷凝貼在蘇文卿臉前，疑惑道：“就要嫁給自小愛慕的人了，我怎么覺得你的反應(yīng)不是歡喜而是苦惱呢？”

    蘇文卿咳了一聲，將蘇芷凝拉近一些，“二姐姐，我問你一個問題�！�

    蘇芷凝好奇道：“什么問題啊？怎么還弄得神神秘秘的�！�

    蘇文卿：“你聽過龍陽之好嗎？”

    蘇芷凝猛地站起身，小臉通紅，“你......你……你怎么能說這個！會被爹爹打斷腿的！”

    蘇文卿拉著蘇芷凝的衣服，“小聲一點，我就是好奇！”

    蘇芷凝滿臉羞紅地瞪了蘇文卿一眼，最后還是屈服于心內(nèi)的八卦之情，在金黃的連翹面前蹲下。

    蘇文卿，“為什么現(xiàn)在都沒有什么人敢提這個詞了？”

    蘇芷凝低聲道：“前朝便是滅在這個事情上面，所以南朝自建國以來嚴(yán)禁禁止，皇室世家朝臣更是碰也不能碰�！�

    蘇文卿試探道，“若是碰了呢？”

    “一旦被發(fā)現(xiàn)……”蘇芷凝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蘇文卿辭了蘇芷凝，憂心忡忡地回到房間，她滿腦子都是蘇芷凝最后那個抹脖子的動作，若是謝世安一直不娶，遲早會有流言蜚語傳出來，若是他最后娶的人不愿幫他隱瞞，說不定還會招來殺生之禍。

    如此看來，她嫁給謝世安倒是上上之策，對于謝世安來說，她絕對不會害他，肯定會幫他保守秘密，對于她來說，謝家沒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規(guī)則，光是能睡懶覺這一點就足夠讓人心動。

    而且她和謝世安玩的不錯，也談得來，當(dāng)一輩子相敬如賓的好兄弟或者好姐妹都不錯，未來若是她真遇上真命天子，以謝家人通情達(dá)理的性格，也能與她好好和離，放她去追求真愛。

    蘇文卿心中愁云驟散，感覺暗淡無光的前途瞬間變得繁花似錦。

    吃晚飯的時候，蘇家一大家子人眼觀鼻鼻觀心地看著蘇文卿捧著個碗在傻笑。

    三日后，謝家送來整整三條街的聘禮，并且囑咐，今上特下恩旨，已擢內(nèi)務(wù)府負(fù)責(zé)嫁衣之事，此后，蘇文卿徹底無事可做。

    是夜，蘇文卿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她看見桌上剩下一半的糕點，給自己找了一個現(xiàn)成的借口，吃太多，撐了，并不是有什么心事。

    “吃撐了”的蘇文卿穿好外衣，誰也沒驚動，一人去蘇府后院溜達(dá)消食。

    她知道嫁衣的恩典肯定是謝世安去向今上求的，她曾在信中和謝世安吐槽過她“辣手摧花”繡毀幾件嫁衣的事情，謝世安知道若是謝家直接送來現(xiàn)成的嫁衣難免會讓她落人口實，所以他便請今上出面，今上御賜嫁衣，整個南朝只此一回，如此天恩，蘇家不會說什么，旁人更不會說什么。

    蘇文卿長嘆一口氣，其實沒必要花這么多心思的，旁人的非議與她何干，她從來都不在乎那些，何況......本來娶她就是為了幫她。

    “難不成五皇子還想仗勢欺人？”蘇錦笙冷冷的聲音從游廊另一邊傳出來。

    “這是蘇府，是你家，我能仗哪門子的勢啊�！笔掙楞紤械穆曇糁袔е鴰捉z調(diào)侃。

    “五皇子既然知道這里是蘇府，想必也應(yīng)該知道私闖官宅是重罪�！碧K錦笙冷淡的聲音絲毫沒有情緒的起伏。

    “我知道你想對付三皇兄，在這件事情上面我們或許能夠成為同盟�！�

    ......蘇文卿停下腳步掉頭就走，陰魂不散啊，為什么但凡女主幽會就能讓她撞見？！

    要是等會兒遇上蘇俞，她身體中被動白蓮花技能被激發(fā)，再邊哭邊鬧地帶蘇俞來捉奸那就神作了。

    蕭昀聽見動靜，他默不作聲地往蘇文卿快步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蘇錦笙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動靜，她秀眉微挑，能讓一向明哲保身寄情風(fēng)花雪月的五皇子參與奪嫡之爭......

    “五皇子此舉是為了謝公子？”

    蕭昀輕輕一笑，若沒有裴家和蘇家的事情他根本無需替謝世安擔(dān)心，只是今時不同往日。

    蘇錦笙心中明了，“五皇子對謝公子還真是情深義重�！�

    蕭昀笑容帶著揶揄：“蘇姑娘這說的是哪里的話，我對他那是義重，對你才是情深啊。”

    蘇錦笙：.......“五皇子說笑了，我只是一介久居內(nèi)宅的女流之輩，平日也多是繡花自娛，三皇子的事情怕是五皇子誤會了�！�

    蕭昀沖蘇錦笙笑得意味深長，“你覺得我對你圖謀不軌所以一直拒絕我的幫忙我可以理解，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也只是很正經(jīng)的在追求你而已，你又何必把我視作洪水猛獸呢�！�

    蘇錦笙兩世都沒有聽到過如此直白的話，她明媚冰冷的臉上浮出淡淡紅暈，又氣又惱一時竟然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

    蕭昀被罵眨了眨眼，“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蘇文卿擔(dān)心遇上蘇俞，特意挑了一條偏僻的小道回房，孤男孤女半夜幽會，嘖，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佛山無影腳”的情節(jié)發(fā)生。

    “蘇姑娘。”蕭昀從梨樹后面的陰影中走出來。

    蘇文卿驟見“奸夫”心跳頓時飆升到一百八，臥槽，果然不能背后說人！

    蕭昀在蘇文卿五步外站定，“今夜之事......”

    這可是未來的皇上！蘇文卿一秒猶豫都沒有，立馬狗腿子似的站隊道：“今夜之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五皇子放心。”

    蕭昀哭笑不得，一般人難道不都會委婉地表示一句‘今夜什么都沒有看到’嗎，這句‘放心’真的讓他很難真正放心啊。

    “蘇姑娘大半夜的怎么還有興致出來散步？”

    ......蘇文卿心情有點復(fù)雜，她一點兒也不想和自己未來“夫君”的心上人談?wù)撟约耗且稽c兒婚前煩惱。

    然而未來皇帝的問話也不能不答......

    蘇文卿訕訕地笑道：“就，婚前恐懼癥？”

    蕭昀生起幾分興趣，“恐懼？你不想嫁給謝世安？”

    ......五皇子，您眼中的八卦之情是不是能稍微收斂一點兒，而且聽見有人不想嫁給謝世安您為毛要這么興奮�。�！

    “不......”蘇文卿艱難地解釋道，“就是一種很正常的反應(yīng)，很多人都會大婚前都會有的�！�

    蕭昀本想消遣一下自己兄弟，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謝世安折騰這么久好不容易大婚，也挺不容易，要不然還是替他說幾句好話，結(jié)果蕭昀苦思冥想半天，一向能燦蓮花的巧舌竟然打上了結(jié)，他能夸謝世安什么？別看他表面挺像個人，實際壓根就不是個人？

    “其實......謝世安他......”蕭昀絞盡腦汁，“......還是很不錯的�！�

    蘇文卿沒法和蕭昀解釋她這個“恐婚”不是不打算嫁，于是只能順著蕭昀的話道，“我知道，謝世安人很好，很溫柔，也很善良，還總為他人著想，”蘇文卿頓了頓，想起謝世安對蕭昀的那一點兒隱晦心思，抬頭補(bǔ)了一句，“但凡有眼光的人，都不會讓自己錯過一個這么好的人�！�

    人很好？很善良？很溫柔？蕭昀怒了，他覺得他認(rèn)識了一個假的謝世安。

    “那就好，”蕭昀笑得很牽強(qiáng)，他絕對回去和謝世安商量一下絕交的一百零八式，“我知道蘇姑娘深居內(nèi)宅不方便，若是有什么話，我可能幫你轉(zhuǎn)達(dá)給他。”

    ......做個人吧五皇子，您這是要把他的心挖出來然后在上面撒鹽啊，他在友情和愛情的兩難中艱難地選擇了友情，現(xiàn)在指不定在哪里買醉，您還幫我傳話，這是想逼死他嗎？！

    蘇文卿語氣夾帶著絲絲幽怨，“五皇子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也沒有什么話好傳達(dá)的�！�

    蕭昀誤會了蘇文卿語氣中的幽怨，“蘇姑娘也別怪他，他不是不想來見你，南朝一直有男女婚前見面會帶來不詳?shù)膫餮�，平日他自己是不在乎這些的，但是涉及蘇姑娘，他難免會有幾分猶豫�！�

    蘇文卿知道這個傳言，因為圣旨剛下的時候她就曾想過去找一趟謝世安，但翠蝶說得煞有其事，追問哪兒不詳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自小相信科學(xué)價值觀的蘇文卿聽到這種話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封建迷信之所以害人不淺就是因為它會潛移默化的對人產(chǎn)生影響，她是“外來物種”，不詳或許影響不到她，但謝家卻是“本地土著”。

    萬一呢，這三個字將蘇文卿的腳步深深定在了蘇府......

    后來她也曾考慮過送一封信過去，但是又怕信上說不清楚，徒惹謝世安傷心，思來想去，反正馬上就要去謝府了，以后有的是時間，倒不如之后再慢慢說。

    蘇文卿敢怒不敢言地偷偷看了一眼蕭昀，謝世安說不定在哪里傷心，這個人倒好，還在和美人月下幽會！

    “五皇子言重了�！碧K文卿頓時失去談話的興致，巴結(jié)未來皇上這點都吸引不了她將談話繼續(xù)下去。

    蕭昀點點頭，臨走時猶豫了會兒，最終開口道：“呃，蘇姑娘，還有一個私人問題我想問一下�！�

    蘇文卿興致缺缺，“嗯？”

    蕭昀：“蘇姑娘對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總覺得蘇姑娘看我的眼神中充滿著‘畜生’、‘負(fù)心漢’等譴責(zé)�！�

    作者有話要說：　　行走在冬日的寒風(fēng)中，手機(jī)脫手而出，屏幕粉身碎骨……而我……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完了，我的大綱還在備忘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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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五月初七傍晚，

    夕陽西下，天邊的云被鍍上一層絢麗的金邊，安京城外的商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