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好吃嗎？”把葡萄強行塞他嘴里，又笑。男人咬住了葡萄，卻似乎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味道，就連眉頭都微微皺了起來。
“太甜了�！毖氏铝诉^甜的果汁，他還是給予了中肯的負面評價。對面的女人卻笑了起來，她沒有看戲——只是趴在桌子上看著他，中指纖纖，慢慢的伸出，輕輕點在了他冷酷的唇角。
攝像頭就在頭頂。
男人右手胳膊放在桌面上，瞇眼看著她的笑臉，任由她的手指點在嘴角，一動不動。
修長中指輕輕的點了點唇角，然后拿開了。這一觸而過的觸感。男人瞇眼看著她——她笑吟吟的收回手，把這只中指放在了紅唇前，然后伸出了舌頭，輕輕的舔了一舔。
喉結一滾。
男人坐在椅子上，神色冷峻，不動如山。
胸膛微微的起伏。
窗外唱腔環(huán)繞，忽而爆發(fā)了一陣掌聲。包廂里兩人對視，空氣卻似乎凝固成了一團膠，隔絕了一切。
頭頂上的攝像頭散發(fā)著冷冷的白光。
“延禮，”
她卻在吃吃的笑著。右手拿起自己的石榴汁，她的左手輕輕的放在了他的手背上，貝齒咬住了吸管，“以前有沒有其他人，像我剛剛這么摸過你？”
男人看著她，臉上的線條冷硬，沒有回答。卻只是反過手，把她的柔荑，按在了自己的手心下。
“周琛不管你？”他瞇著眼，聲音微沉，似乎帶了一些啞。
掌心的熱量傳遞到手下的柔荑上，那么的柔軟。就像是他整個人壓著她——也壓過的。心念一動，于是反手捏住了這只手。
“他管不著�！�
女人想收回手，卻已經(jīng)被男人捏住，她沒有再收，只是咬著吸管笑。
“……何越呢？”拇指微動，撫摸過這溫熱的小手。
他很難相信會有“管不著”，除非是“不想管”。
“他去香江了，晚上回來。”
剛剛空氣里凍結的膠微微散開，女人這次真的收回了——收回了被男人拽著的手。扭頭看向了幕臺，里面已經(jīng)有了七八個演員，正一板一眼的唱著臺詞：“你眉梢眼角露溫柔……”
“上午的演講，都是講的什么？”
男人換了話題，說話的聲音還在旁邊，還有些冷峻的緊繃。
南先生居然還關心這個。女人看了他一眼，吐出了飽受蹂躪的吸管，“就是講女性對于社會的貢獻——”
“什么貢獻？”他瞇眼看著面前的女人。紅唇被冰過了，越發(fā)的紅艷。
“什么貢獻都有呢�！迸诵α似饋�，“解決就業(yè)壓力，提供專業(yè)服務�！�
男人沒有說話。
“不過我估摸著，就是大家一起互通有無，好做生意罷了，”女人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托著腮，伸手玩著吸管，沒有管手機，“創(chuàng)業(yè)大半年了，我也有了一些心得——”
“比如？”
“比如不能理想主義。”外面唱的熱鬧，可是包廂里卻似乎根本沒有看戲，創(chuàng)業(yè)小萌新對著大佬嘆氣，“每個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搞利益平衡太難了�！�
“我們所，最近單倒是多的，”
女人這回沒有提什么單的事情，反而靠在了椅子上，纖纖素手捏住了叉子玩弄，“不過呢，我最近想著，光搞事務所，每天苦哈哈的，也掙不來什么錢�！�
事務所其實已經(jīng)上了軌道了，其他想法最近在心里萌動。也許是來自于學姐，也許是來自于趙姐，也許這段時間遇見的甲乙丙丁。是長了見識。這個想法她沒給周先生說過——周先生對她的支持力度太大太大了，以至于不管什么事她個人的力量若有若無；也沒有和何總說，在何總的金錢面前年入百萬的想法簡直是個笑話。面前的南先生雖然有錢，但是和她的事業(yè)交集不大，也可以理解為“不干涉的尊重”——如今反而是可以“吹�！钡娜恕�
“我準備再做點其他的投資�！彼弥孀硬嫠�，“開點店什么的�！�
叉著一塊蜜瓜放在嘴里，她的聲音含含糊糊，“比如，先開個鹵肉店什么的？”
9.他已經(jīng)老了
9.
外面唱得熱鬧。
包廂燈光更亮。
“啊小南啊，我的計劃是這樣的，”
男人挽起袖子的手還放在桌子上，女人已經(jīng)站起了身。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幕臺上的演員～鼓了幾下掌，又扭頭看見了坐在桌子旁邊的男人。
男人眉目嚴肅，線條冷硬，視線剛剛似乎還在她被紅裙裹住的飽滿的腰臀上。
噗嗤。
被自己剛剛想起來的稱呼逗樂了，女人走了過去站在他身邊，伸手叉起一顆葡萄又要喂他，男人因為她的稱呼皺了眉，又微微扭頭讓開，卻被女人大力出奇跡，硬是再次塞進去了一顆。
“太甜了�！彼碱^緊皺，嚼著葡萄，又說了一次。
紅裙就在身邊。她站在他的左側，貼著他——右手已經(jīng)擱在了他的脖頸上。
攝像頭，就在天花板頂部。
身上的芬芳撲鼻，似乎還夾著一點奶香。也許這紅裙修身，這胸脯，是真的比以前太了一些。
甚至讓人顧不上糾正她的沒大沒小。
“我的計劃是這樣，”
男人的手已經(jīng)微微抬起，落在了她的臀部上，女人笑了起來，手指到了他的脖頸，輕輕撫摸他后腦勺的頭發(fā)，“到時候我們倆合作——”
“合作？賣鹵肉？”
掌心的肉感那么的真切，男人皺了眉，感覺自己跟不上她的天馬行空。到底是小姑娘——
他卻有些老了。
哪怕是南姜買一堆價貴不惠的包，他都可以理解。
“管不著�！眲倓偹f過這句話，他又想了起來。
“不是啦�！�
南先生的身上有著古龍水的香氣，還挺香。女人提起左腿，膝蓋放在了他西裝褲的左腿上，又去摸他的頭發(fā)，巧笑倩兮，“是這樣合作�！�
南先生的頭發(fā)真好摸。
靈光一閃，靈感說來就來。
“這樣。凡是在《第二紀》每年充值滿29999的用戶，無量就免費發(fā)一只燒鵝兌換券～搞活動么！”
女人撫摸掌心的頭發(fā)，越說越覺得可行，放下了腿興高采烈，“到時候你發(fā)了券，他們就來我店里吃燒鵝，我再拿著券給你結算�！�
“我就去和如安談批發(fā)價，原價799的燒鵝，我去談399一只批發(fā)價，到時候延禮你按699結給我，我一只不是可以賺300？”
男人的眉頭已經(jīng)皺了起來，女人卻已經(jīng)陷入了財富的幻覺，興致勃勃，“這是雙贏啊。延禮無量一年充值3萬的用戶有多少？一萬個沒有？那我不是就賺了三百萬？”
喉結滾動了下，男人皺著眉頭，手還在她的屁股上。
很有彈性。
嘴里還有過甜的苦味。
這兩顆葡萄，原來還是鴻門宴。
鹵肉店——腦袋似乎都疼了起來。
“要在游戲里插入廣告，一般都是客戶付費�！�
男人沒有被她的大餅打動。神色不動，他和她講道理，聲音冷峻，甚至也沒提她剛剛問的是數(shù)據(jù)是公司機密，“沒有說無量還倒貼錢的道理�！�
比如tioc，要求在游戲里建一個同名連鎖商店，每季度需要支付三百萬美金。比如某個藥業(yè)，要求得到門派藥房某個丹藥的冠名權，給了一千萬。第二紀是無量協(xié)作天意打造的頂級IP，還有很多潛力可以挖掘。
而不是付費給人輸血。
“這不是廣告�！�
女人聽出了他的拒絕，輕輕拍了他一巴掌，推開他自己退了幾步。屁股上的手落下去了，外面又爆發(fā)了一陣掌聲，女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臉不高興，“你們充值不搞活動的��？”
包廂里沉寂了下來。
女人坐在對面。
掌心似乎還有剛才綿軟的觸感。
這個女人，已經(jīng)有了兩個情人�？雌饋硭坪跄壳斑�想多一個。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涉足這種關系——也許是老了�？墒沁@段時間，剛剛，又覺得好像應該嘗試下新事物。
甚至還想起了前段時間來自她某個情人的“招呼”。示威，拿捏，威懾。大家碰了一碰，又散了。
——“管不著�！�
“我給你三百萬�！彼粗哪槪K于嘆氣。
燈光下的臉，如此的嬌艷。
總要讓步。
適當?shù)臅r候。
“不要�！睂γ娴呐藫u頭。
“是資助你開鹵肉店的，”男人覺得自己有點暈了頭，好像進入了這個包廂一切都已經(jīng)不同了起來，他看著眼前的紅唇，“你先把店開起來，”
他不是慈善家。那鼓鼓的胸就在眼前，男人喉結微動，“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10.舅舅我就知道，你是支持我的事業(yè)的！
10.
“嘟——嘟嘟。”
廊廳開闊，走廊曲折，人影在不遠處來來去去。白襯衫的男人站在門邊，看著老板沉著臉拿著電話，電話發(fā)出嘟嘟嘟的響聲。
一直嘟。
一直響。
一直沒人接。
然后自動掛斷了。
老板拿著電話沒有再撥，反而看了他一眼。
“林小姐就是說天氣熱了，”
腦子一激靈，優(yōu)秀的秘書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剛剛那不多的幾句話，確認自己沒有遺漏一個字，“請您多喝水，不要中暑。”
是關心呢。
也許林小姐還想說什么，可是她到底沒說。至于晚上的“安排”，他也遞了話，可是林小姐沒有接話。
已經(jīng)努力過了。
老板還站在對面沉著臉，顯然是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早知道如此，那就該讓林小姐剛才多說幾句了。其實先生昨天還見過林小姐的——也就一天沒見著而已——前晚還一起過了夜。
早上還吻別了。
話說這是一個文秘應該知道的事情嗎？
政策研討會馬上就要開始下半場，這次會議內(nèi)容為S市風投行業(yè)相關法規(guī)修改稿的意見征集討論。非公開的。不管是什么角度考慮，先生都得親自來。
下個月，Z市，還有一場。
如今老板沉著臉，顯然是對他的轉(zhuǎn)述不滿意。
“林小姐上午去城東區(qū)參加了女性力量的演講會，”李秘書想了想，努力的補充更多的內(nèi)容，“還親自做了演講。我看朋友圈她很高興，說不定是想問先生您看了她的朋友圈沒有——”
臉色好了一些。
其他人已經(jīng)陸續(xù)入座了。
“我沒那時間。”男人皺了眉，拿著手機轉(zhuǎn)身進入了會場，“讓她五點鐘再給我打電話�！�
“好�！泵貢克屠习宥�，松了一口氣。
“啊啊啊啊～～”
窗外唱腔一抬，如絲線甩入天邊，臺下已經(jīng)有人大喊“好”！
掌聲如有雷動。
攝像頭靜靜的散發(fā)著光。
女人就在對面，紅裙耀眼，粉面桃花。男人看著女人的臉，再次感覺到自己真的暈了頭。
從來還沒給女人花到三百萬。
就算是南姜，也很少能從他手里拿過十萬。
他也不慣著她。
“我不要錢，”女人坐在對面還在一臉不高興，“我有錢。”
“我知道你有錢。”
空氣里的百合香和奶茶果香混在一起，甜膩得令人全身燥熱。攝像頭就在頭頂，他不會做任何讓人誤會的舉動——果茶就在旁邊，男人伸手拿著杯子抿了一口，再次發(fā)現(xiàn)這甜膩讓人不適，商業(yè)談判他經(jīng)歷太多太多，對付這種小姑娘簡直手到擒來，“這不一樣，這是投資。”
女人沒有說話。
“做生意，就是資源整合�！眲倓傉菩牡挠|感還在，喉頭越發(fā)的甜膩，男人看著她的紅唇，“你也許有錢，可是很多資源和判斷，你也需要合作伙伴。”
所以才說他真的是暈了頭，才會去理會這種事情。
鹵肉店——和游戲行業(yè)，毫不相干。
“錢也掙得完？”他坐在椅子上，神色冷峻，“就算你現(xiàn)在有，也不會嫌棄有更多。”
也許是最后一句話打動了她，女人坐在椅子上，點了點頭。
“那你投三百萬？”她眨巴眼睛問他。
“嗯。”胳膊搭在桌子上，男人嗯了一聲，燈光照在他臉上，線條冷硬。
“那我投——”女人伸手去包里拿了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筆，隨意翻開了一頁，“我投——”
“你先去調(diào)研。找地段，找供應商，”
女人“投”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數(shù)來，男人面無表情，假裝沒發(fā)現(xiàn)她的小心思，“我先給三百萬，不夠再加�！�
“不過，”他看著她的臉，“我給了錢，林素你就必須要把店做起來�！�
不要拿去花了。
他真的是暈了頭。
“那我出錢出力還出了idea，我要占51%，”女人別的不懂，這個倒是很精，她拿著筆看他，“我要絕對控制權——”
還知道絕對控制權。
真不容易。
“隨便你吧�！�
心里燥熱更甚，男人不予置評，站了起來。
這甜膩膩的果茶。
今天這個，真的是鴻門宴。那兩顆葡萄，吃的人口干舌燥。葡萄�？戳艘谎勰羌t布裹著的鼓鼓的奶子，男人伸手去摸手機——又想起來助理在車庫根本進不來。走了幾步開了門，他招手招來外面的工作人員，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吩咐工作人員去幫忙買兩瓶礦泉水。
“多謝。”他神色冷峻自持，“剩下的你拿著�！�
“好噠�！�
工作人員高高興興的拿著錢去了。男人手一松，門合上了。
咔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