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嘿嘿嘿。
手癢。
可是不行。
此刻不拍，更待何時？擦了擦口水，林素拿著手機圍著教主又拍又錄屏，忙的不亦樂乎，一邊發(fā)出了嘿嘿的笑聲。林太太站在一邊，本來還有些拘束的樣子——可是看看她那開心的樣子，很快也笑了起來。
“Susan你年紀不大吧？”
等擠出了人群，林太太問她。
“不小了呢，”林素拿著手機美滋滋的又要發(fā)朋友圈，“今年是我的本命年吶。”
29.依然不覺得是個錯誤的決定
29.
“Susan你喜歡Cospy，其實也可以約一些閨蜜，”
等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時候，林太太提著包和她說話，聲音輕輕的，“自己搞一個趴體的。請幾個這樣的coser去參加，這樣私密性會高很多。”
美滋滋的欣賞自己剛剛作品的林素側頭看看林太太寧靜的臉。
“還要搞趴體，”拿著手機林素眨眼，“這樣不會很麻煩嗎？”
林太太干嘛和她說這個？原來富豪太太都是這么玩的嗎？怪不得平時都看不見吶。
可是她也沒有什么閨蜜啊。
咦，她在明月灣或者西海岸搞趴體，邀請魔教教主來玩，被周先生和何總看見，會不會不太好？
明明問題那么多，可是林太太卻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食色性也。
美滋滋的把八塊腹肌發(fā)了一個朋友圈，林素又特意把這個視頻單獨發(fā)給了南先生。這是他們公司的作品，想來一定會讓他感受到一種認同。南先生果然很認同——電話居然就馬上響了起來。
“南先生�！�
林太太就在旁邊，林素條件反射走開了幾步，和林太太拉開了距離。
“你現(xiàn)在在湖邊？”那邊的男人居然一下子認出了地點。
“是啊�！彼皖^笑，又走開了幾步，“這里好多游戲愛好者呢，我看見好多coser�！�
游戲普及度這么高，是不是賺了很多錢，需不需要多加一個事務所呢？
“要不要來我家坐坐？”
男人在那邊沉默了一下，說的卻完全不是一個事情，“我家就在附近，離湖也不遠，幾步路。”
“啊�！卑胍箒碜阅腥说难s，林素騰的一下紅了臉，“現(xiàn)在？可是南先生你不是在你爸媽家，”她吃吃的笑，“會不會不方便�。俊�
不會是她誤會了什么吧？南先生這種老江湖，居然會犯這種錯誤嗎？
“要是你介意，”她的笑聲那邊沉默了一下，“我也可以出來�！彼曇羝椒�(wěn)，“其實我父母也不在家，他們很忙�！�
……
“不太好，下次吧�！�
明明昨晚才見過的，昨晚見面的時候南先生深沉有禮，現(xiàn)在怎么這么直接？不遠處林太太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林素感覺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只是咬齒笑，“現(xiàn)在也不太方便，何總還在等著我呢�！�
她要是去偷偷見了南先生，何總肯定看得出來。
那邊沉默了一下。
“也好�！蹦腥说穆曇衾渚似饋恚坪鮿倓偟难s只是她的多想，“那等你回了S市再約。我這邊也有幾個合作商，林素你有空我?guī)阋娨姡嗾J識幾個朋友�！�
“好啊�！彼Γ澳俏覀兓豐市再約�！�
“對了，”掛電話之前，那邊的男人又說，“我看見你發(fā)的照片了，拍的挺好——還有沒有其他的，多給我發(fā)一些，感謝�！�
電話掛斷了。
女人咯咯的笑聲消失在了電話里。男人又站在窗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后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下身，睡袍遮蓋的地方，已經(jīng)有什么掩蓋不住的凸起。
自從這個女人突然進入他的生活圈，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行為和情感正在漸漸的失控。就比如剛才，那腦門一熱，突如其來的邀約。
他這個年紀，本來應該沒有腦門一熱了。
哪怕是現(xiàn)在。
他回頭看看自己的臥室，這是半舊的小區(qū)，半舊的床。這是來自父親單位分配的住所，哪怕他已經(jīng)功成名就，父母依然還住著原來的地方——哪怕是現(xiàn)在。他依然不覺得剛剛腦門一熱邀請她來這個私人的地方，是個不正確的決定。
反而依然覺得如果此刻在這個中學時期就陪伴自己的床上躺著剛剛那個女人，似乎一切正好。
漂亮，年輕，潔白，豐滿的乳，修長的腿，剪裁良好的陰毛——充滿活力的肉體。
魚水之歡。
可惜遲了半步。
為什么她肚子里，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也許可以下一個。他這樣的人，根本不在意這些。
這邊的湖面粼粼。
“嗯，嗯�！绷炙貟炝穗娫捵哌^去的時候，林太太也在拿著手機講著電話。
“我和Susan還在這里呀�！�
“現(xiàn)在回��？”
“我再多玩會兒，還早呢！”
林素看著林太太的臉，燈光落在她臉上，沒有什么神色。
“我不回——林致遠你不用來接我！”林太太看了她一眼，“我和Susan還要玩呢！”
“不用不用，你別來！”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林太太似乎是讓了步，壓低了聲音，“那我們再玩一會兒，就回去。”
30.凡事，要講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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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太再見�！�
“林先生再見。”
“Susan再見�！�
大概是林太太真的不能再外面玩太久，還不到十點的時候林先生安排的人就已經(jīng)找到了她們。燈光秀的高潮其實馬上就要到了——頂著壓力跟著助理，林素站在高處一直看完了整個秀場，這才跟著林太太回到了酒店門口，遠遠的就看見好幾個人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
身高腿長，幾個男人和林先生都是人中龍鳳，遠遠的一望，就已經(jīng)能感覺到精英的氣場。
“林先生再見。”
客人是要離開了。因為“她主動”“林太太半推半就”的拖延，看起來幾個先生已經(jīng)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林素多走了幾步，自覺的站在了何總的身邊送客，笑容滿面。
林先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含笑，點了點頭。
“Susan再見。”林太太站在先生身邊接話，溫溫柔柔，“下來我再約你。”
眉目俊美的林先生側頭看了太太一眼，又看了看她。
“好啊好�！绷炙攸c頭笑。
林太太其實人很好，很nice，剛剛她問了她開事務所的事——倒是沒說什么。只是說以后有機會約她去趴體。。估計就是她之前說的“閨蜜私密趴”。這種趴體林素表示還沒去過，可以去參觀學習。
林先生還在旁邊看著她。林素趕緊笑著對他點頭揮手。啊，林先生人也很不錯，是個好人。
奔馳載著客人走了，林素還站在原地眺望。
然后又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又摸了摸手臂上立起來的汗毛。
這肯定是因為天冷轉涼的緣故。
“走吧�！庇腥说氖峙隽伺鏊难�，熟悉的氣息已經(jīng)靠了過來。
“嗯！”她往后靠了靠，靠在他的胳膊上，又伸手拽著了他的胳膊笑，“阿越你們今天打牌的結果怎么樣？”
拍了很多照片，拍了很多燈，還吃了零食。
余總和宋總睡不睡覺林素不管，她只是把何總拉到了臥室。
“可惜阿越你沒去，”
洗完澡她把手機遞給了某個換上睡袍的男人，雙腿一抬，整個人摟著他的脖子坐在了他腿上，“燈光秀好好看，說好了來旅游呀！”
“An來了，得陪他玩一玩�！�
溫香軟玉就在眼前，難得女人這么主動，男人接過手機放在一邊，手放在了她的腰上慢慢撫摸她的背，又低頭去咬她的脖頸，低聲笑，“明天我再陪你看一遍好了�！�
“哎呀哎呀！”什么硬物已經(jīng)隔著幾層薄布頂住了腿心，男人的呼吸就在脖頸間，林素卻伸手拿起了手機，“你先看看這個——”
“待會看！”
“先看先看！”明明已經(jīng)挑起了火，女人的腿心卻故意在他的小腹上一蹭，男人的手一緊，女人抬頭咬了一口他的下巴，又靠在他懷里，“一起看啊�！�
燈光，食物，來往的行人，泥人兒，腹肌，還有花燈。一個花燈上還有四個字，“金玉滿堂”。
這張圖片看過了一眼，男人手指一撥，圖片又回到了上一張腹肌。
“這是Cospy啦，是大師兄——”女人靠在他的脖頸上笑，男人的一只手還在用力的捏著她的臀，“哎呀輕些！”
燈光從車窗打入男人的臉上，車身平穩(wěn)，霓虹燈在外面后退。男人身體不適，拒絕了朋友的下一場——可能也是毫無興致。
甚至都沒有撥珠，只是拿著手機，手機的燈光發(fā)著白。
一些照片而已。都是景色。
一枝被女人的手捏著的桃花。
花燈朦朧，上面貼著金玉滿堂。
男人低頭看了很久，眉目沉沉。
“今天桌上這個李大師，”他抬起頭瞇了眼，“和林素接觸過沒有？”
“嗯？”哪怕是久經(jīng)沙場的秘書，這次也似乎是驚訝了。他扭頭看著自己的老板，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模樣。
“這個世上沒有巧合�！�
秘書沒有在桌上——男人沉了臉，“李鄉(xiāng)你去查一下，這個李大師和哪些人接觸過。”
丟開手機，他又慢慢拿起了手串兒，“凡事，要講科學�！�
番
無根之人
番
“何家宗祠。”
“何家宗祠，是一處建于明代的家族祠堂建筑，是何氏家族祭祀祖先和先賢的場所。何氏一族為紀念先祖，教化后人而建立的祠堂，具有很強的歷史價值�！�
“XXX5年，何家先祖感念XX軍濟世救人的情懷，自愿捐出全部的家業(yè)支援革命事業(yè)，何家宗祠也從此歸為國有，從而在數(shù)次動蕩中得以留存�！�
“祠堂坐北朝南，大門兩邊垛頭設大塊磚雕，刻上有靈芝、珊瑚、犀角、元寶、古錢等吉祥圖案……”
本來說是去旅行，可是兜兜轉轉，不知道為何卻到了這里。這是個小城市，景點景點沒有，美食美食也無，三天的Z市旅游結束，兩個人又去了小S市逛了一圈。本來該繼續(xù)一路西去的，可是出了小S市走了幾十公里，林素又突然說這附近還有個宗祠可以看——本就是旅游，隨性而至罷了，于是她又吩咐司機把車子開了過來看看。
男人自無異議。
運動鞋落在了地磚上，下了車的男人站在門堂之外，抬頭看見了上面的四個大字。
“何家宗祠”，四個大字已經(jīng)進入眼簾。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神色微微一動，看了看旁邊的女人——女人就站在他身邊，穿著小香風流蘇連衣裙，也在看著他。
只是眨了眨眼。
胸膛起伏，吸氣。
臉上常年一直保持的淡笑，在此刻終于漸漸的消失了。男人再次抬頭仰望，神色終于變得嚴肅。此地游客稀少，只有幾個工作人員站在門口，男人卻只是站在匾額下不動，仰望良久。
大門旁邊還有售票處，女人已經(jīng)走過去開始買票，陽光下流蘇擺動，她露出了潔白的直腿�？戳撕芫玫呐曝遥腥伺查_了目光，又看見了門口的墻上還釘著一塊銅匾，上面細細的刻著若干的漢字。
“感念……自愿捐贈。”
“留存�！�
少年時和種花交集不多，四周也并無語言環(huán)境，可是母親卻嚴厲的要求他必須學會中文，聽，說，讀，寫。男人走進了細看，如今看見了這幾個字，良久不語。
“走吧�！�
流蘇和直腿已經(jīng)蕩了過來，女人手里拿著兩張票，輕聲說，“我們進去逛逛�！�
木質的建筑，陳舊的牌匾，破舊的石像。
她沒有問什么，他也沒有說。兩個人就這么慢慢的走在歷史的影像里，太公椅，八仙桌，《狀元及第》的牌匾，還有《父子登科》，男人本來就是閑適的慢性子，如今更是一點點的仔細的看過了，好像要把每個細節(jié)都刻入記憶里。
空蕩蕩的景點和房間，只有女人相機偶爾的咔擦聲。
“這些你們都沒拿走啊。”又來到了一副狀元親賜圖下，她終于輕聲說話，似是嘆氣，“都是古董吶�！�
“估計是來不及�！背聊艘幌拢步K于接話，“當時已經(jīng)帶走很多，這些估計是來不及了。”
宗祠很大，房間很多。不少房間都擺放著何家墨寶，前人寫的隸書，筆畫飛舞，哪怕男人已經(jīng)自覺自己的中文已經(jīng)學的不錯，和人交流毫無障礙，可是如今卻依然只有寥寥幾個字認得。
咔擦。
祖宗畫像，墨寶，留下的金銀細軟。兩個人走走停停，何家宗祠的門檻都那么高，孕婦有些抬不起腳——男人邁步而出，站穩(wěn)了又回身，主動拉住了她的手。
呼氣。
常人二十分鐘可以走馬觀花逛完的宗祠，兩個客人整整逛了兩個小時。男人牽著女人的手走出來的時候，神色肅穆，并無笑容。
“你要不要磕個頭？”離開的時候，她低聲提醒他。
“不。”他站住腳回望這一片大宅，沉默。
“我們，早已經(jīng)是無根的人�！�
番
只嘆世事無常
番
本來早該一路西去的，從來無甚要求的男人居然破天荒的要求在宗祠鎮(zhèn)住上幾天。這里其實并沒有什么商業(yè)，就算是旅游也只是一條街。林素在鎮(zhèn)上距離宗祠最近的地方訂了幾間房——然后又被男人要求包了一整層樓�？墒蔷退氵@樣，不得不說，這也許也是男人人生中住過最差的酒店了——這甚至都稱不上酒店，也許應該稱之為旅店更合適。
司機，助理，兩米三的老黑保鏢，走在哪里他們都是耀眼的存在。包了一層樓的闊綽更是令人咋舌�？墒蔷频暄b飾陳舊，哪怕是最貴的套房也剛過四位數(shù)，包一層樓一晚上也不足一萬，甚至比不上似水流年一晚上的價格；兩室一廳的套間，打開門的瞬間的明黃色桌布和床旗，就有一種三十年前的年代感撲面而來。
助理會搞定一切。
男人獨自走到窗前沉默。
這里是宗祠的后街，打開窗戶，依然可以看見祠堂的飛檐。
“邁克爾先生，和先生預約了十二點的通話，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林素看了一眼床邊的背影，轉身打開了門。門外是到他身邊的助理——華人，也許是被她枕頭風吹的，也許是男人也終于意識到在種花還是用個種花面貌的人更合適。此刻助理拿著電話低聲問她，“林小姐您可以幫忙問下十五分鐘之后先生能接聽電話嗎？”
“取消吧�！�
把門拉得更開，林素轉身去看男人，男人已經(jīng)回過身來，“把這三天的日程都給我取消了�！�
“好的先生�！�
助理確認了日期，轉身離去了。林素看著他的背影，又想起了去年自己當助理的痛。不停變更的日程，為老板的偶然興起聯(lián)系十幾家服務機構找遍全世界的紐扣，晚上十一二點依然要接聽的電話。如今為了他的這句話，助理們又有好多日程要重新協(xié)調；可是她什么都沒說，只是再次關上了門，走到了沙發(fā)邊坐了下來。
男人卻依然站在窗邊，沉默。
“祖父自從年少離開這里，”他突然說，“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說他臨走的時候，來得及對著這里磕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