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太后點頭,“哀家也會命人送去嘉許禮物給顏姑娘,嘉獎她勇敢果斷,保護了學(xué)生不受侵犯。”
素來流言最兇的便是針對女子的清白,太后的嘉許旨意下去,也不會有逆襲扭轉(zhuǎn)的結(jié)果,但至少他們在說的時候,會稍有所收斂。
第1203章
別把張啟文賣了
宋惜惜離宮回府沒一會兒,沈萬紫匆匆進來,把她拉到了一邊去。
“女學(xué)的事,怕是皇上和皇后的手筆�!彼裆�,隱隱帶了怒氣。
宋惜惜錯愕,“皇上和皇后?誰說的?”
“張啟文說的,他聽到皇上斥責(zé)皇后胡來,皇后辯解說皇上本也不喜歡女學(xué),免得讓你拉攏京中權(quán)貴命婦們,她這樣做是在為君分憂�!�
宋惜惜聞言,渾身冰冷。
“你要冷靜,這件事不能把張啟文供出去,不然他前程就沒了。”沈萬紫道。
宋惜惜呆呆地坐了下來,她不是沒有過一些大膽的猜測,但是壓根也沒敢往皇上去想。
她懷疑過皇后,只是,她覺得不合理。
皇后如今應(yīng)該是為大皇子謀劃才是,這樣得罪了世家,對她有什么好處?這件事情做得雖然很謹(jǐn)慎,可做之前就能料到如此謹(jǐn)慎了?萬一那工頭沒死呢?萬一工頭還跟別人說了呢?
聽張啟文這句話,皇上顯然也不太喜歡女學(xué)的存在,他知道皇后要對付女學(xué),但是他斥責(zé)皇后的點,不是在皇后真的對付了女學(xué),而是用了這種手段。
他生氣的是手段,而不是皇后的做法。
宋惜惜的心,這一刻是真冷啊,皇上的想法讓她難以接受,他堂堂皇帝,如今還用著師弟呢,給他大過年的跑廬州去,如今卻忌憚著她當(dāng)這個書院山長,和世家命婦結(jié)交?
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皇后竟然用這種手段來對付女學(xué)。
先不說她是國母身份,她也是女子啊,書院里頭那么多清清白白的女子,如果沒有紅綃在,那會造成什么局面?多少女孩的清白被玷污?會不會真有女孩連衣裳都被剝了去或者直接被侵犯了?
她喪心病狂至此,為的什么�。恳彩呛突噬贤粋原因嗎?不愿意她結(jié)交太多權(quán)貴圈子的人?
如果整件事情是沖著她來的,那就直接沖她,為什么要傷害無辜?
那么多女孩的清白,她全然沒放在心上。
沈萬紫忿忿地道:“這太歹毒了,要是真出了大事,這么多姑娘,以后可怎么辦��?她自己也是女人,怎么對女人如此歹毒。”
這是讓宋惜惜覺得最難受的。
她開設(shè)工坊,女學(xué),不為名不圖利,只是想讓像自己在內(nèi)的女人,能夠挺直腰站著,而不是只能跪在父權(quán)夫權(quán)的面前。
作為皇后,作為女人,她應(yīng)該倡導(dǎo)和支持,可偏偏她是下毒手的那一個。
“要不是怕把張啟文給賣了,我真想進宮去質(zhì)問她�!彼蜗獾醚例X都咬碎了。
沈萬紫瞧了她一眼,道:“她是皇后,你是王妃,你還質(zhì)問不了她�!�
宋惜惜怒道:“去她的皇后王妃,罵完至少心里舒坦些�!�
沈萬紫本來想說這才是以前的宋惜惜嘛,有仇當(dāng)場就報,但話到嘴邊忍住了,因為滅門之仇,她為了所謂大局也忍著了。
原來人忍著忍著,真會忍習(xí)慣的。
沈萬紫也忍,“別賣了張啟文,這一次皇帝發(fā)火,除了吳大伴,便是他在外頭,所以這件事情還得當(dāng)不知道是她做的呢。”
沈萬紫也沒想到張啟文這么仗義,他也不是頭一次這么仗義了,分明他是最重前程的,記得當(dāng)初收他的時候,是各種瞧不上,如今,是哪哪都順眼了。
第1204章
關(guān)鍵時候看丹神醫(yī)
年關(guān)至,百姓忙著采購年貨,各家都忙碌得不行。
但是,忙碌也就多了交流的機會,導(dǎo)致流言蜚語滿天飛,太后對顏如玉的嘉許,收效甚微,反而有人說太后親自嘉許,是不是意味著顏如玉不僅僅只是被輕薄這么簡單。
這種聲音還漸漸成為了主流聲音,仿佛是有人刻意往這方面帶領(lǐng),就算北冥王府也下場去說一些公道話,或者有在場的人現(xiàn)身出來,說當(dāng)時顏如玉為了保護學(xué)生,所以才不小心被歹徒碰到了一下。
可百姓哪里喜歡聽這些呢?百姓喜歡造神,但更熱衷于毀神。
以前顏如玉才女的名氣有多大,容貌身世才情有多好,有多少人羨慕,如今便有加倍的惡意倒向她。
許多過往也被挖了出來,說她其實孤清自傲,瞧不起人,不屑于同學(xué)問不好的人來往,而且在當(dāng)初大長公主宴席上,她指鹿為馬,分明那不是沈青禾先生的畫,她偏偏說是,顏太傅疼愛孫女,也只得跟著指鹿為馬,說那就是沈青禾先生的話。
知情的人說,沈青禾的印章都沒對上,那會兒在場的人誰不恥笑?只是給他們留了面子,沒有戳破罷了。
有說她的詩稿畫作全部都是剽竊,根本不是她自己作的,是顏太傅為了給她打造名聲,好讓她嫁給當(dāng)時如日中天的北冥王,殊不知,希望落空,北冥王寧可娶個二嫁婦,也不娶她。
她便退而求其次,肖想嫁給方十一郎,好在方十一郎不是糊涂的,識破了她,拒絕了這門親事。
這些流言蜚語,無孔不入,即便顏如玉已經(jīng)足不出戶,顏太傅也嚴(yán)令府中下人不得提起,可偏偏還有看熱鬧的人來府門口擺下桌子來說。
太傅府的下人出去驅(qū)趕,一個順勢倒地,便說太傅府欺人太甚,氣焰囂張,弄得最后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
顏老夫人身子本不好,如今被這一鬧,臥病在床,丹神醫(yī)背著藥箱自己就來了。
見到外頭守著的人還在擺著桌子說書,把顏如玉的事情說得不知多惡劣。
丹神醫(yī)脾氣一上來,把藥箱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再抓住那說書先生的領(lǐng)口,掄圓了巴掌,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啪啪啪的!
丹神醫(yī)輕易是不打人的,尤其不打人家耳光,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毛病,有很嚴(yán)重的強迫傾向,便是打耳光不打耳光,就朝著嘴巴的方向抽過去。
這幾下反復(fù)的抽打,打得說書先生嘴巴出血,嘴唇爛了,把他手中那厚厚的玉扳指都染了血跡。
都說那些說書先生是鋼牙鐵齒,實是也沒錯,那玉扳指這么厚,愣是沒把他的牙齒給打落了。
說書先生被打懵了,想嚷嚷,卻見打自己的是丹神醫(yī),加上嘴巴很痛,他一張嘴就疼得像被刀子割似的,只能捂住嘴巴,一直往外流血水。
在場的人有幾個明顯是護著說書先生的,想上前去分辨幾句,丹神醫(yī)已經(jīng)打開藥箱,拿出一瓶藥打開了蓋子,“來,都來,試試?yán)戏蛐卵邪l(fā)的毒�!�
那蓋子一打開,便是一陣滂臭,聽聞是毒,所有人都嚇得后退,加上這位可是丹神醫(yī)啊,哪里得罪得起?
聽熱鬧的人干脆也不聽了,撒腿就跑,那幾個人知道得罪不起丹神醫(yī),扛起那說書先生便跑。
傅家的人對丹神醫(yī)感激不盡,丹神醫(yī)看著顏太傅,道:“你們是要名聲要體面的人,我不用,惜惜叫我來驅(qū)趕是最合適不過的。”
是宋惜惜請他來的,要說這京城里頭,誰能通吃上中下三個階層,唯有丹神醫(yī)。
權(quán)貴捧著他,武林人恭著他,三教九流見了他,哪個不得彎腰尊一聲神醫(yī)?
緊要關(guān)頭,那可是保命神仙啊。
第1205章
年少不知對錯
只是驅(qū)趕了門口的說書先生,卻有新的麻煩。
媒婆輪番登門,說是要為顏如玉說親。
說的那些人,差點把顏如玉父母的臉都?xì)馔崃�,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棗,這種人平素莫說來求親,便是路上見了,都得呸一聲的。
倒不是說門楣有多差,是品行不端,要么是早早便同通房生下了庶長子庶長女,要么是終日流連賭坊,輸?shù)脙裳郯l(fā)光也不肯離桌,要么便是秦樓楚館的�?�,要么便是外頭養(yǎng)著外室。
他們平日是不敢來求娶的,如今一個個仿似施恩似的,趾高氣揚,好像顏如玉不嫁給他們,就沒有活路了。
顏太傅這輩子都沒發(fā)過這樣大的怒火,操起掃帚便往外攆人,自然,也添了不少話柄。
坊間關(guān)于此事的態(tài)度,一個字,笑!
“活像她還有得挑似的,人家愿意娶她,便是祖上燒了高香了。”
“都被那粗野漢子抱過的人,沒了清白,還在自矜身份呢�!�
“活該是一輩子嫁不出去的,看誰敢要她,趁早鉸了頭發(fā)去做姑子吧,別給女人丟臉了�!�
有些話是男人說的,有些話是女人說的,說別人疼的不是自己,還樂得嘴上心里都一爽,自是沒有半點留情。
在整件事情里,齊姿禮是最開心的,因為她很討厭顏如玉,娘娘之前讓她給顏如玉添堵,找麻煩,所以她已經(jīng)首先把顏如玉樹為自己的敵人。
所以這一次知道顏如玉出事,她去找手帕交朱暢雨,本想著跟朱暢雨一同說顏如玉的事。
但朱暢雨竟然好幾次都不接話題,轉(zhuǎn)了過去,而且瞧著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齊姿禮不高興了,“你怎么回事?顏如玉臭了,你不開心嗎?你以前也很討厭她的�!�
朱暢雨下意識地?fù)u頭,“我沒有很討厭她�!�
“怎么沒有?”齊姿禮看著她,“以前捉弄她,你是最賣力的,不若懷玉這樣前怕狼后怕虎�!�
朱暢雨怔了怔,想起了自己如何對待顏老師的,眼眶頓時紅了,“我以前這么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竟這樣面目猙獰歹毒�!�
齊姿禮跳起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是說我也猙獰歹毒嗎?”
朱暢雨雙手掩面,哭了起來,哭了好一會兒才抽抽搭搭地道:“禮妹妹,這一次顏老師是為了保護我,才被那歹人抱著的,如果不是她,被輕薄的人就是我了,現(xiàn)在被人說的也是我了,搞不好你現(xiàn)在都見不著我,我都要被送去姑子庵了。”
齊姿禮似乎沒想到會是這樣,她怔了一會兒,緩緩地坐下,側(cè)頭似是疑惑地問:“她會有這么好?”
“是真的,很多人都看見了,向懷玉也看見了,不信你去問她。”朱暢雨哭得梨花帶雨,既后悔也難過。
“但她是壞人啊�!饼R姿禮愣愣地說,娘娘都不喜歡的人,那肯定就是壞人啊。
“她不是壞人,她救了我�!敝鞎秤昴ㄈパ蹨I,露出一雙紅腫的眸子,睫毛沾了淚水,眼眶也還有淚水溢出,“為什么你覺得她是壞人?”
齊姿禮張張嘴,“我……”
她一時心亂如麻,一個壞人,為什么要救人?她不明白。
但堂姐是沒錯的,雅君書院不是好地方,不應(yīng)該存在,女子怎么能拋頭露面去書院呢?就算要讀書,也該是家里請夫子回來教導(dǎo)。
她覺得堂姐說得沒錯啊。
雖然,她覺得在書院有一點開心,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就是上學(xué)有點早,起不來床,好辛苦啊。
被退學(xué)的時候她真的很憤怒,恨極了雅君書院,可她真正憤怒的,有沒有可能是被趕出來了呢?
“王之語也差點被輕薄了,是武大姑娘救了她的。”朱暢雨抽抽搭搭的,再說了一句。
第1206章
知道也不敢說啊
齊姿禮沒說話,但臉色甚是慘白。
她心里對王之語還是有惱恨的,但誰讓王之語替方十一郎說話的?那幾家的事情亂糟糟的,聽著就讓人惡心。
方家內(nèi)宅這么亂,那么大的府邸都能發(fā)生這樣腌臜的事情,難道不該說嗎?
她是沖動地打了王之語一巴掌,可王之語自己有問題啊,她不該幫著方十一郎說話,好姑娘就是要遠(yuǎn)離那些人,那些事的。
兩人坐在一起,朱暢雨偶爾抽搭幾聲,齊姿禮則是一直都沒說話。
她腦子亂糟糟的,想了許多事情,最后幽幽地吐出一句,“其實回女學(xué)也很好,可是娘娘不喜歡女學(xué)�!�
到底只是被保護太過的女孩,守不住秘密,也不知道有些事情的嚴(yán)重性,她就這么跟朱暢雨說了。
朱暢雨停止哭泣,有些怔愣,“娘娘不喜歡?娘娘為什么不喜歡?女學(xué)是太后下旨創(chuàng)辦的啊�!�
“可能因為北冥王妃是山長,以前我跟著伯母進宮的時候,就聽得娘娘跟伯母說,皇上原是打算納北冥王妃入宮為妃的,娘娘一直不喜歡她,自然就不喜歡她創(chuàng)辦的女學(xué)和工坊吧�!�
她說完,豎起了一根手指在唇上,“你可不能出去說啊,這些事情是保密的�!�
朱暢雨忙不迭地點頭,“我知道,我不敢跟別人亂說的�!�
說完,她又垂淚,“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那些人為什么會闖進來見人就抱呢?”
“是啊……”齊姿禮疑惑地附和了一句,卻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收住了話,眼神瞬間變得驚恐起來。
“怎么了?”朱暢雨見她臉色大變,連忙問道。
齊姿禮整個如遭雷擊,定定地看著朱暢雨,嘴唇都顫抖起來,“沒……我沒事,就是覺得很可怕,要是被抱上了,那這輩子就毀了�!�
朱暢雨點點頭,“是啊,真的太可怕了。”
齊姿禮最后失魂落魄地走了,臨走之前,仿佛也意識到了什么,叫朱暢雨不要把今日的談話說給任何人聽。
朱暢雨道:“放心吧,我肯定不說的�!�
只是女孩子的“肯定不說”,只是口頭上的保證,在齊姿禮走了之后,她立刻就去找母親了。
朱夫人心思很靈活,幾句話便想到長遠(yuǎn)去了。
她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你不能再說出去的,知道嗎?會有大禍,這一次若不是顏老師護著你,被毀掉的人就是你了,明日你陪母親去一趟太傅府,給顏老師磕頭道謝�!�
“知道了�!敝鞎秤攴谀赣H的懷里,“我真的對不住顏老師,我以前總是跟她作對,還說她上趕著,方十一郎也沒要她�!�
朱夫人一巴掌打她的后腦勺,氣道:“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尊師重道你不懂得嗎?以后不要再跟齊家那丫頭來往了�!�
“不行,禮姐姐是我的好朋友,她也不是有心的,是娘娘讓她這樣做的。”
朱夫人渾身汗毛豎起,連這話頭都不敢接。
齊家如日中天,娘娘是當(dāng)今中宮,大皇子眼看是要當(dāng)太子的,朱家就算和齊家來往教好,卻也一句不敢多說的。
碼頭那邊的工頭被滅口了,有先例可鑒,朱家就算知道什么,也只能三緘其口。
第1207章
方十一郎去求親
針對顏如玉的流言蜚語就沒有止息過,于先生調(diào)查過了,確實有人從中引導(dǎo),那些陳年舊事挖出來,樁樁件件都把她跟女學(xué)捆綁在一起。
唱衰了顏如玉,就是唱衰了顏太傅,也同時唱衰了雅君女學(xué)。
顏太傅和齊帝師本來就是學(xué)問泰斗,最受尊崇,如今顏太傅算是因著這件事情掉落了神壇,人人都開始吹捧起齊帝師。
倒是齊尚書養(yǎng)外室的事情,這會兒沒有人提起了。
然而,這樣不遺余力地對齊家吹捧,齊家其實不會得益的,樹大招風(fēng),齊家應(yīng)該想辦法把輿論壓下去才對。
于先生發(fā)現(xiàn)齊家確實是在壓了,可壓不住,齊家那邊只得讓人把話題依舊轉(zhuǎn)移回女學(xué)和顏如玉身上,就顏如玉的婚事各種貶損踐踏。
于先生都忍不住憤怒了,清清白白的一個顏如玉,被他們說得要多臭有臭。
登門求親的阿貓阿狗是更多了,一開始,有些人還是真心實意來求親的,雖然是個爛渣渣,品行不端,卻也想娶。
后面來的,純純就是為了羞辱顏如玉,一群歪瓜裂棗,求親不成便說些陰陽怪氣的話,便是進不了府,也在外頭喊著說愿意發(fā)發(fā)善心,娶她回去。
于先生派人記下這些人的名單,打算調(diào)查完之后找人揍一頓,卻也發(fā)現(xiàn)另外一撥人在記這些人。
回去稟報之后,宋惜惜好奇是那些人,叫紅綃去問才知道是方家的,是方十一郎派去的人。
宋惜惜有些詫異,如今雖說年關(guān)將至,但方十一郎起碼要到臘月二十七八才能回來,怎地也知曉了此事?
他記下這些人,是想幫顏如玉出一口氣嗎?
她便叫于先生先按兵不動,看看方十一郎想要做什么。
方十一郎是臘月二十五回來的,回來的當(dāng)天,發(fā)動了全府上下的人買買買。
陸淑人都高興瘋了,一眾家眷全部出馬,東南西北全部跑遍,連續(xù)兩日恨不得就住在了金京樓。
金京樓金少發(fā)了話,方家買的一律按八折算,有現(xiàn)貨給現(xiàn)貨,沒現(xiàn)貨讓工匠們連夜趕工。
至于方十一郎,則帶著十幾個人,把原先記下名單的人一一找出來,也不為難他們,只是讓他們年二八的時候到太傅府門外去,誰不去,揍誰。
年二八這天,雪停天晴朗。
鑼鼓喧天。
隊伍一路從方家出發(fā),前往太傅府,隔幾步路便放一串炮竹,炸得滿地亂紅,炮竹紙覆蓋了被掃到道路兩旁的臟雪。
方十一郎策馬,身穿遠(yuǎn)天藍(lán)色瑞獸紋云緞對襟外裳,玄色滾雪白狐貍毛披風(fēng),束翠玉冠,麥子色的肌膚透著英氣,不似尋常京城貴家公子的白皙肌膚,卻映襯的五官越發(fā)深邃。
他眸光堅定,目的明確。
身后,是一群方家的兒郎,還有馬車?yán)镒年懯缛朔椒蛉说葞孜幻鼖D。
百姓好奇得很,紛紛跟隨,瞧著這陣仗方總兵是要去求親啊,不知道求的是哪家姑娘呢?
“可能是齊家,原先就聽說方家想跟齊家求親,娶四房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