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在場那么多人，那么多張嘴巴，她自己這樣說，回頭傳出去她的閨譽就沒了。
國太夫人反應過來，連忙道：“你也沒有被抱到，不要胡說，歹人沒有得逞。”
顏如玉卻繼續(xù)大聲說：“我確實是被歹人抱著了，好在沒有傷害到其他姑娘，姑娘們都是好好的，大家放心便是。”
大家都沒說什么了，有些人用恥笑的眼光看著她，也有些人用悲憫的眼光看著她，有些人心里頭清楚，她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保護學生，因為她是顏太傅的女兒，她被輕薄了，那么到了外頭，大家就只會說她，不會再牽扯到其他姑娘。
那么今日這事，就會變成有歹人闖入女學，輕薄了顏如玉，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的，歹人闖入企圖輕薄在場的學生。
宋惜惜看著她勇敢的模樣，心里特別難受，她但凡早來一些，也能阻止這事發(fā)生。
紅綃一臉的愧疚，因為她在事發(fā)的時候去了解手，如果她在，就能在歹人沖進來的時候便把他們攔下，逼到角落里痛毆，或者從后門驅趕出去。
宋惜惜對紅綃道：“取一盆冷水來�！�
她也發(fā)現(xiàn)了那人眼底的異紅，應是被人用了藥，才會這般不怕死地做出這般放肆的行徑。
冰冷的水潑在了那歹人身上，歹人渾身發(fā)抖，整個人蜷縮著，意識也沒有清醒太多，一雙眸子如饑似渴地看著那些姑娘的臉和胸口。
他大概四十歲上下，臉上胡子拉碴，衣著都是極為普通的，臉色除了紅之外，便是被日曬風刮出來的粗糲。
他不算得高，但壯實，像是做苦力活的人。
第1198章
你很勇敢
宋惜惜有條不紊地先疏散了學生和家長，也不叮囑他們保密了，保不了。
然后再叫紅綃去請青雀和京兆府的人來，這人肯定得捆起來問，而且他顯然是被用藥的，要找青雀來查一下是用了什么藥。
那些逃出去的幾人，也全被陸臻帶人抓住了，全部扭送回來。
其他幾個人倒是清醒一些的，但還不算清醒，看著宋惜惜和紅綃，那眼睛都是透著饑一渴的。
宋惜惜先過去抱一抱顏如玉，顏如玉也冷靜下來了，她反過來安慰宋惜惜，“沒事，我沒事�！�
“傻姑娘，你不該這樣說的，你這是毀了自己啊�！眹蛉诵奶鬯B連嘆氣，“這如何是好啊�！�
顏如玉慘白的臉上反而擠出了一抹微微顫抖的笑容，“國太夫人莫要為我擔心，我本不打算嫁人了，名聲于我只是負累，如今沒了名聲反而好做事的�！�
“話是這樣說，但你把災禍全部都引導自己身上了，外邊的人……唉，人性有善，也有惡，不知道會把你說成什么樣子，你祖父祖母那邊我也不知道如何去交代。”
國太夫人與顏老夫人交往多年，兩人雖不說深交，但也是鮮少能有共同話題的，這一次顏如玉來書院當夫子，她便跟老夫人說會看好顏如玉，殊不知卻出了這樣的大禍。
老夫人身子骨本就不好，這下，怕是更不好了。
大家也是上前安慰她，武大姑娘自己雖然是決定此生不嫁了，但顏如玉年紀輕輕，長得也是花容月貌，文才出眾，家世也好，一定可以找一位十分出色的夫婿。
武大姑娘覺得嫁人是幸福的，她這輩子就一個念頭，想嫁給心里喜歡的那個兒郎，可惜是再沒機會了。
她的少年郎去了戰(zhàn)場，沒再回來。
顏如玉見大家都這么擔心她，忙笑著說：“真沒事，多大的事�。咳诉@輩子要經歷的多了去，這算不得什么的。”
大家心里頭挺不是滋味的，覺得她不是真想得開，只是安慰大家罷了，她心里一定很難受，還要安撫大家的情緒。
所以國太夫人便不說了，帶著大家去處理書院里接下來的事情，這里交給宋惜惜和巡防營。
宋惜惜牽著顏如玉的手進去，給她整理好鬢發(fā)，輕聲道：“對不起，我來遲了，讓你受委屈了�！�
如今只剩下兩個人，顏如玉的眼淚才忍不住落下。
她是真嚇著了，那一刻掄起棍子的勇敢，是因為身后有需要保護的學生，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些人撲過來的樣子，她后怕極了。
“王妃見笑了，就這陣仗便把我嚇成這樣，能上戰(zhàn)場的人真是好勇敢�！鳖伻缬衩銖姷匦α诵Γ瑴I水還掛在潔凈白皙的臉上。
“你很勇敢，紅綃說你保護了朱暢雨，不然的話，被歹人輕薄的便是她了�！彼蜗贸鍪峙翈退恋粞蹨I，“我很敬佩你的，朱暢雨和齊姿禮她們曾經那樣造謠你，你都能既往不咎�！�
“不過是孩子，被人攛掇幾句便做了傻事，我不會放在心上，反倒我是她們的老師，保護她們是理所應當的�！�
她這樣說，卻渾然忘記自己比她們也大不了三幾歲。
第1199章
工頭被滅口
宋惜惜心底說不出的愧疚，這幾日為著南風館的事，夜里也得出去，幾乎把雅君書院的事情都拋諸腦后了。
沈師兄早就說過，女學這邊要小心些的，她但凡多派一個人來，也不至于弄成這樣。
京兆府的人先來，還是孔大人親自出動的，可見京兆府對此事有多重視。
總共六個人，全部捆了起來，幾個巴掌下去，除了輕薄了顏如玉那人之外，全部都清醒了。
交代了身份，他們六個人全部都是碼頭上的賣力氣的，每日幫人卸貨扛大包銅板，一個月下來，累死累活賺個兩吊錢是有的。
就在昨天晚上，碼頭的工頭攢了個局，九個人坐下來吃了頓酒，說是有個活兒，辦成了之后便能得五十兩銀子。
這活兒很簡單，不費勁，就是闖進雅君女學搗亂，也不需要如何搗亂，就是闖進去在那些女學生面前嚇唬嚇唬，便尋個后門逃生去。
他們混碼頭的，也都不單純，知道這么簡單的活兒肯定是有問題的，但是五十兩啊，他們要扛兩年多的大包才能賺這五十兩銀子，就闖進去鬧一鬧便有了，誰不心動��？
大家都心動，但有兩個人選擇不做，工頭自然也是不做的，他只是負責派發(fā)這活兒，另外六個人忐忑猶豫了一會兒，接了。
便到今日的時候，他們來之前，工頭給他們吃了一碗酒壯膽，畢竟一輩子也沒做過什么壞事，會特別的緊張。
其中一個叫陳漢的人，一碗酒都喝完了，他平素膽子是比較小的，但家中有患病的老父親，妻子生了第三胎，他很需要銀子，所以他喝了整整一碗的酒才把膽氣壯了起來。
其他人，則是淺淺飲了兩口。
而那陳漢，就是輕薄了顏如玉的人，他雙腿都被紅綃打骨折了。
等到青雀來的時候，口供都問完了，經過青雀的檢查，發(fā)現(xiàn)他們都不同程度地中了迷情毒。
也就是說，那工頭不是要他們闖入這么簡單，是要他們去輕薄那些姑娘，甚至是強一暴那些姑娘。
孔大人立刻派人去抓著工頭，結果到了碼頭只看見這人的尸體，說是喝多了掉海里了，被人救上來的時候人都歇氣了。
官差問這兩天他與什么人接觸過，或者說有什么特別的人來找過他，碼頭的人都說不出來，不知道他與人結交的事情。
至于他是怎么喝酒還掉海里的，碼頭的人說他時常喝酒，掉海里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之前運氣好，被人發(fā)現(xiàn)及時救了起來，而這一次大家都忙著，發(fā)現(xiàn)他落水再去救他，已經太遲了。
聽起來就真像是個意外。
但大家都這么忙的時候，有人過來提貨，把他撞下去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官差回去稟報，那六個人說工頭已經死了，一個個嚇得渾身顫抖，自然，也是冷的，因為朝他們潑過涼水。
孔大人辦案多年，到這里便明白背后是有指使者，沖著女學來的。
只是這人要明著查，很難查出來，負責聯(lián)絡的人已經死了，線索便斷了。
他邀宋惜惜私下說話，把話跟她說明白，也問她有沒有覺得可疑的人。
宋惜惜一開始覺得是齊家四房，為著給齊姿禮出一口氣。
但是，這事到了滅口這個地步，她就覺得未必是齊家四房了。
一時，她也沒猜出是誰，或者說，便是有猜測，也一時沒明白為什么。
“那就只能先把這幾人帶回去，該是怎么判便是怎么判了，線索斷了，我們這邊也做不了什么，如果你覺得有懷疑的對象，不妨自己查一查�！�
第1200章
顏太傅還夸贊孫女呢
那幾個人嚇得屁滾尿流，尤其那輕薄了顏如玉的陳漢，嚎啕大哭，拖著骨折的腿跪在地上，仿佛渾然不感覺到痛，一直在給宋惜惜和孔大人磕頭，“小人知道錯了，小人再也不敢貪圖那些銀子了，求大人饒命啊，小人上有患病老人，下有未足月的女兒，小人要是關牢里了，家里怎么辦啊？”
他的哭聲凄厲，充斥著絕望。
孔大人一聲令下，“帶走！”
做壞事的人，可能有很凄慘的背景，但這不是犯法的借口。
身在公門的人，見得多了，但最終還是要公事公辦的。
烏泱泱的一群人走了，幾個作亂的人也被帶走，女學里死一般的寂靜，大家圍坐在一起，都沒有說話。
紅綃去把添了一把炭，讓屋中再暖和些，因為顏如玉肩膀一直都在顫抖。
如今大家都坐在這里了，鄭國太夫人，鄭夫人，武大姑娘，顏如玉，還有宋惜惜這位名譽山長以及紅綃這位臨時護衛(wèi)。
女學里還有些老媽子丫鬟，廚娘，出事的時候，她們都沒在，全部在后院里頭，紅綃得了宋惜惜的吩咐，去跟她們說說話，讓她們嘴巴嚴密些。
雖然今日的事瞞不住，但也不希望是書院里的人往外傳。
宋惜惜也從愧疚的情緒里走出來，一味愧疚是解決不了問題，因為牽涉了許多世家以及官眷家的女兒，這件事情要對他們有個說法。
唯一真正的受害者顏如玉也沒有離開，和大家一起想辦法。
其實宋惜惜的意思，是想著讓她們先回去，自己回府去找于先生說說接下來該怎么做，才能把影響降到最低。
但她們堅持要留下來，一則是為了安慰顏如玉的情緒，二則也是希望能出一份力，盡力去平息外頭即將點燃的傳言。
這件事情對顏如玉的傷害有多大，大家不用想都知道。
估計明日，鋪天蓋地的惡言惡語都會針對她。
沒有人在乎她是不是受害者，大家只會說她被男人抱住，沒了清白。
這是不是吃人的世道，大家都不好說，但這是一個吃女人的世道，在場沒有人會反對。
顏如玉說：“我那時候也沒想太多，大家群情洶涌，他們帶來的家仆小廝本來是可以去抓人的，但他們仿佛出手了，便是自家姑娘沾惹了麻煩，一個個選擇了袖手旁觀，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不能讓我的學生陷入非議之中，我是太傅孫女，加上我確實被輕薄了，是事實，被人說幾句也不打緊，大家不要這副神情�！�
她說著，還逗大家笑，“你們這副模樣，讓我覺得我不是要遭人非議，而是要死了。”
大家都笑了，只是這笑容里不免心酸，看向她的眼光也是充滿了心疼的。
宋惜惜護送顏如玉回府，她要親自給太傅交代這事。
已經有人來顏太傅跟前稟報了，他聽完之后，只哈哈大笑，“老夫的孫女，果然勇敢堅毅，好樣的�！�
宋惜惜知道太傅重名聲，顏如玉被輕薄，他定然會震怒和傷心，所以打算解釋一番，再跟他請罪的，結果他竟然如此豁達，一副沒當回事的樣子。
宋惜惜差點信了，若不是看到太傅望著顏如玉時，眼眶微紅，他真信老爺子對這位最是寵愛的孫女受了輕薄，會絲毫不在乎。
第1201章
她自責
她一路回府時，已經聽到百姓議論紛紛，三五一堆，說的都是雅君女學今日發(fā)生的事。
女學和工坊本來就在風頭浪尖上，如今出了這樣的大事，怎會不轟動呢？
尤其這關乎太傅孫女名節(jié)，那金枝玉葉般的人，竟然被一個粗鄙莽夫輕薄了，往后還有哪家的公子敢娶她？
很多人都說她愚蠢，好好的千金姑娘不做，非得要去當什么女夫子，好了吧，這輩子都毀了吧。
宋惜惜特意緩步策馬，想從百姓口中聽到一句贊頌顏如玉保護學生的話，可惜，一句都沒有聽到。
她心里特別難過。
自從她當了玄甲軍指揮使，這一路也遇到過不少的困難，也遇到過刺殺，行動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完美成功，便是工坊困難重重，她都沒有被打擊到，覺得很多事情都可以慢慢來，只要盡力就好。
但這一次，她整個人的精神氣都被打下去了。
因為這不該發(fā)生的，她但凡預防得好一些啊，她怎么就沒有警惕性了呢？
是因為師弟離京，她受了分別之苦，所以心思都不靈敏了嗎？
她被個人情緒左右，導致有可能出現(xiàn)的危機，都沒有辦法預估，或者說預估了，卻沒有去做預防。
她無比自責。
回到王府，她自己一個人坐在議事廳里好一會兒，于先生才急急忙忙地回來。
他也是知道了這個事情之后，去了一趟京兆府去打聽，本想著王妃沒這么快回來，結果他到府之后，就看到王妃孤寂地坐在議事廳。
他從沒見過王妃蔫兒成這樣，窩在太師椅上，雙腳彎曲盤起，像是打坐的姿勢，但腰是蜷縮的姿勢。
他快步進去，道：“王妃，如今查出幕后指使之人才是要緊，萬不可因此消沉，自責太過�！�
宋惜惜雙手搓了一下臉，“于先生，我沒事，不用擔心我，調整調整就好�！�
她立刻放下雙腿，腰桿挺直，跟于先生分析起來，“你說，會是誰做的？”
于先生一時也沒有頭緒，“這手段太骯臟了，還弄個殺人滅口，我真是一時也沒有想到會是誰�！�
宋惜惜道：“是的，手段太臟了，如果這種手段是針對工坊，那么我能想出好多人來，因為工坊看似是被大家接受了，但也有很多人心里是不喜歡的，認為是有防禮教，但女學是太后要創(chuàng)辦的，而且那么多世家官員都把女兒送過去了，就齊家一個女兒被退學，或許從表面來分析，有可能是齊家，可齊家家主可不傻啊，這是與多少世家官員作對的事情？他能這樣做嗎？如果說是齊家四夫人，一個婦道人家要設下這個局最后還要滅口，那得用府里頭得力的人吧？四房那邊真沒什么得力的人。”
于先生有時候就特別佩服王妃的腦子，便是心亂如麻，也能把問題看得如此清楚。
“確實，齊家的可能性不大，齊家才剛重新立了家規(guī)，低調行事，暗中積攥勢力扶持大皇子，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去得罪這么多世家官員，沒有事情是可以做到萬無一失的，一旦被發(fā)現(xiàn)，齊家這株大樹可就不能亭亭如華蓋了�！�
宋惜惜又下意識地屈起雙腿，神情有些迷茫，“說真的，當初我想過齊家四房可能會報復，但頂多是小打小鬧，或者是齊姿禮雇幾個人過來罵一罵，沒想過會這么嚴重。”
“確實，女學一般人是不敢動的�！庇谙壬f。
第1202章
狐貍是要露出尾巴的
太后常年不怎么理事，唯獨對這女學特別上心，還是她下過一道旨意的。
“有沒有可能，是那些去上學的學生，府里頭的一些斗爭？”宋惜惜問道。
于先生嘆氣，“如果是這個，那么范圍就廣了，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很多府里頭看似妻妾和睦，但實則是表象，妾，哪怕是貴妾在主母面前都是不敢放肆的，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主君偏寵愛妾，導致正妻地位不穩(wěn)，這樣妻妾相爭就會十分激烈，什么腌臜手段都往里頭使。
例如，妻妾各有女兒，但正妻的女兒上了雅君女學，妾的女兒不能上，因為名額是有限的。
那么妾想要搞臭正室的女兒，不惜拉著其他人一起被玷污名聲，也不是不可能。
因為，認知會局限一個人對事態(tài)的辨別，甚至覺得自己做得十分隱秘，不過確實也做得隱秘啊，都殺人滅口了。
如果是這個情況，那么要排查的范圍太廣了。
宋惜惜起身道：“先讓京兆府調查一下那工頭，看看他平素都和什么人來往，可有為哪家辦過什么事，到時候再看吧，輿論那方面，也得幫著點顏姑娘，我換身衣裳入宮跟太后稟報一聲�！�
她苦笑了一聲，“負荊請罪。”
于先生點點頭，“行�！�
宋惜惜要入宮請罪，慧太妃挺身而出，說是陪著她一起進宮去，“有哀家在，姐姐不會罵得你太兇，放心，哀家護著你�！�
宋惜惜感動地看著一身純白狐皮披風，頭戴嵌寶石頭面，妝容精致的慧太妃，“多謝母妃。”
太后還不知曉此事，等宋惜惜入宮稟報，還沒說話，慧太妃便道：“姐姐，您別罵她，這事不怪她，墨兒不是出遠門了嘛，她心里惦記墨兒，精神恍惚，一時顧不得也是有的�！�
太后到唇邊的話頓時凝住，瞧了瞧她，眉目溫潤又無奈，“去，找齊貴太妃顯擺去，哀家同她說說話�！�
“那您別罵她�！被厶f，“誰都有為情所困的時候。”
“……”太后揚手，“去吧，趕緊�！�
“好，那妹妹就告退了�！被厶Ｉ�，帶著高嬤嬤退下了。
宋惜惜福身相送，一時，不知道該說母妃是來幫她的，還是想來害她。
只是這么一插科打諢，情緒倒是沒那么沉重了，連帶著太后都沒了那凝重之色。
“是誰做的，心里有數嗎？”太后問她。
宋惜惜搖頭，“惜惜無能，想不到是誰做的，女學是您下旨要辦的，敢這樣做的，要么是真放肆，要么是無知�！�
太后眼神微涼，“也可能是愚蠢自大�！�
宋惜惜一怔，“太后似有所指，太后認為是誰？”
太后慢慢地掀開了茶蓋，吹了吹，“哀家沒有認為是誰，但這事鬧得這樣大，顏家這姑娘太可憐了，不知是否能承受得起那些流言蜚語啊�！�
“是，我也擔心她。”宋惜惜黯然道。
太后飲了一口茶，瞧著她無精打采的樣子，笑著問道：“怎么？霜打茄子，蔫了？不像你啊，天大的事情你不都扛過去了嗎？這事查不出來就先別查，狐貍是要露出尾巴的，眼下該做的事情，是盡量降低顏家那姑娘受到的傷害�！�
“是，入宮之前已經交代于先生。”宋惜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