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陳勝娘子拉著齊大夫人的裙擺,哭著道:“夫人開恩啊,老奴就這么一個兒子,不能斷了后啊。”
齊大夫人眼底隱著怒氣,“他自己作孽,怪得了誰��?”
說完,伸手抽回自己的裙擺,轉(zhuǎn)身走了,留下陳勝娘子在那呼天搶地地哭。
齊大夫人一路回去,只覺得頭暈,同喜過來扶著她,“大夫人,您真不管嗎?就怕老奴離心了�!�
同喜覺得奇怪,大夫人掌管府中中饋,對待下人十分寬仁,一則是她心慈,二則也是怕家生奴仆離心,在外頭敗壞齊府名聲。
換做往日,罰了之后定也會施恩的。
但現(xiàn)在她真不管了,陳勝夫婦和陳三到底在府中多年,知道很多事情,若是生了叛離之心,不定會有什么麻煩呢。
齊大夫人蹙了蹙眉,卻還是搖頭,“這事管不得,否則如何跟那姑娘交代啊?”
同喜繼續(xù)勸說:“但那姑娘是被她父親出賣的,本意是要送給老爺?shù)�,老爺不接受,往后也是要送往別的大人床上去,本身她就是個玩意……”
“閉嘴!”齊大夫人惱怒喝了一聲,“萬家要如何做,咱們管不著,但陳三就是欺負了萬姑娘,這是事實,假設(shè)那么多做什么?眼前的事實不看,看什么往后?你說她是玩意,你自己呢?你也是女子,怎可說出這般涼薄的話來?”
同喜見夫人惱怒,當即便噤聲了。
齊大夫人心頭悲涼,男人把女子視作玩意,有時候連女子也是這樣想的。
處置了陳三,當夜沈萬紫便潛入了萬家去。
沈萬紫本以為,這樣人面獸心的人,長相定然奸詐狡猾,或者丑陋惡心,萬萬沒想到竟長了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
皮膚白皙,圓臉,一雙眸子也圓圓的,就像是一個饅頭上嵌著兩顆黑曜石,眸光晶亮,甚至見黑衣刺客進來,那眸子里微微的驚訝,也顯得無辜極了。
甚至于,沈萬紫以為認錯了人。
若不是一旁的小妾驚呼著叫了一聲老爺,沈萬紫真不敢相信此人就是賣女求榮的萬貴。
饒是如此,沈萬紫還是開口問了句,“你是萬貴?”
萬貴看到了她手中明晃晃的劍,這才尖叫出聲,“來人,有刺客!”
沈萬紫一腳踹向他的腹部,他飛了出去倒在地上,沈萬紫凌空躍起,一腳下去,只聽得他的小腿發(fā)出咔嚓的斷骨聲音。
殺豬般的嚎叫從萬貴嘴里喊出,沈萬紫一腳踩在他后背腰骨,聽到叫人愉悅的斷骨聲,這才滿意。
小妾不敢動,在床上瑟瑟發(fā)抖,至于外頭的護衛(wèi),早就被沈萬紫放倒了,沒有人會進來。
一通暴虐,從四肢到腰骨,再對著那張憨厚的臉連續(xù)抽了十幾個耳光,直抽得他口吐鮮血,暈頭轉(zhuǎn)向,最后暈死過去,沈萬紫這才一腳踢向他的腦袋,揚長而去。
第1086章
燕王可以離京了
第二天,巡防營和京衛(wèi)都得知了此事,說是有刺客潛入禮部萬主事的家中,把他打至重傷,嘔血,差點沒救回來。
大夫說,傷成這樣,治好大概也是流口水,往后就只能臥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了。
京衛(wèi)和巡防營自然盡力緝拿刺客,天子腳下,如此狂妄地傷害朝廷命官,簡直膽大包天。
經(jīng)過宋惜惜的一番調(diào)查,找到了人證,說是有一武林人士來到京城,知曉萬貴曾經(jīng)逼死妹妹,一怒之下便潛入痛毆了他一頓。
又經(jīng)過一番調(diào)查,外頭關(guān)于萬勤被玷污的流言蜚語,全部都是子虛烏有,萬勤清白尚在,只是萬貴聽信了謠言,以為自己的女兒失了清白將其趕出家門,女孩不被父親信任,加上被謠言傷了心,便投河尋了短見,如今人已經(jīng)死了,工坊代為料理了身后事。
調(diào)查結(jié)果一出,百姓都是痛斥萬貴的,紛紛贊揚那位抱打不平的俠客,許多人自發(fā)到萬勤的墳前上香,希望她來生投個好胎。
那是萬勤的衣冠冢,她企圖自盡的時候身上所穿的衣裳,石鎖師姐和籮筐師姐幫她做的衣冠冢,埋葬了她十八年的人生。
沈萬紫幫她取了新名字,叫似錦。
似錦此刻就和宋惜惜沈萬紫坐在馬車里,看著自發(fā)而來的百姓到她衣冠冢前上香,聽著那些禱告祝福,她淚流滿面。
她伏在沈萬紫的肩膀,哭著道:“自小便不曾有人這般在乎過我,我若再尋死,便是對不住你們拼死相護,對不住大家的一番好意,王妃和沈姑娘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
沈萬紫紅了眼眶,她和惜惜不一樣,有些時候做的事情不知道有沒有意義,只是憑著一股沖動便去做了,甚至素珍工坊也是惜惜說需要做,她才會奮身去做。
但現(xiàn)在看到似錦重獲新生,她真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很有意義,她找到了自己的價值。
送似錦回工坊之后,宋惜惜還有一件事情要辦的,那就是當初把這件事情往外傳的人。
這個人她已經(jīng)找到了,便是玉山湯泉的副管事,這個人專門販賣消息牟利,因為到玉山湯泉的都是些貴人,傳出去的消息有含金量。
但這個人她沒親自處置,而是告知了金少東家,讓金少東家處置。
金少東家看著溫文爾雅的,但下手也狠,叫人拔了他的舌,打斷雙手趕出去。
雜七雜八的事情一大堆,這五月六月便在指縫里頭滑過了。
七月流火,京城酷熱得很,到處都像是悶了一個大火爐。
七月初三,燕王到北冥王府來做客,說是過幾日便要回燕州去了,前來告別。
因著原先謝如墨帶著宋惜惜去過,所以兩家也算是有往來,謝如墨沒有閉門謝客,接待了他們一家人。
燕王此番回京,已經(jīng)待了年余,想著為自己的兒女說親的,一直都出不了手,現(xiàn)在的他,顧得頭顧不了腚。
他此番來,帶了許多禮物,大部分竟是送給沈萬紫的。
天氣那樣的熱,他穿著一身束腰錦衣,外裳是繡了金線的蟒紋圖案,他臉上薄薄地施了一層脂粉,衣裳熏香,往那一坐,謝如墨就一個勁地打噴嚏,不得已叫人焚了一爐檀香,想著把他身上的熏香掩蓋了。
燕王妃叫了沈萬紫在旁陪著,燕王看她的眼睛,幾乎是發(fā)直的,偏生他還不覺得,面對沈萬紫的不耐,他總是沒話找話,說此法回燕州也要去沈家一趟,問沈萬紫是否要隨同回去。
沈萬紫干脆回了句,“不!”
他不覺得尷尬,甚至還低沉地笑了起來,“若不回去,是否要捎帶書信或者禮物回去給你父親?”
第1087章
還是再三邀約沈萬紫
沈萬紫想了想,心里有些愧疚的,沒能回去陪伴老頭,寫封信回去叫他送些銀票來,花他的銀子也算是盡孝了,“也行,你們稍坐,我回去寫封信�!�
燕王笑著道:“小姨子不必著急,明日寫了送過去也是一樣的,我們過幾日才走呢,你在這里好好陪你姐姐說會兒話吧�!�
宋惜惜眼底閃過一抹冷凝,還沒放棄呢?
沈萬紫側(cè)頭,笑了,這笑容邪惡而不自知,“好的啊�!�
宋惜惜白了她一眼,沈潑皮是想做什么��?
沈萬紫避開宋惜惜的視線,反正沒對眼,就當完全不知道宋惜惜的警告。
謝如墨看著燕王的眸光一直瞟在沈萬紫的臉上,有些犯惡心,看來,是不撞南墻不回頭啊,還想著從沈萬紫身上討好處,拿捏沈家呢。
而且,瞧著也還有他自己的私欲呢,真是個賤人。
謝如墨打心底里瞧不起他,自然就沒留飯,難得休沐,還要一整日對著他們,實在為難了自己。
“皇叔是打算什么時候回燕州��?”謝如墨問道。
“三天后便啟程了,已經(jīng)稟報過皇上了�!毖嗤跽f,言語間,是真松了一口氣,之前一直不敢離京,也怕肅清帝不允許,沒想到提出之后,他就應(yīng)允了。
謝如墨笑道:“到時候侄兒有事情要忙,就不去送皇叔了,在這里�;适逡宦讽橈L�!�
“不必送,侄兒有空也可以道到燕州去啊。”燕王笑著說。
謝如墨毫不敷衍,“一定會去�!�
送走討厭的一家子,宋惜惜揪著沈萬紫的馬尾回了側(cè)廳去。
“我看你有主見啊�!彼蜗щp手環(huán)抱胸口,看著她。
沈萬紫嘿嘿一笑,“沒有主見,這事不得要你同意嗎?你不同意,我不能去的啊�!�
“不能去�!彼蜗烂C叮囑,“師弟查了他們那么久,都不知道死士藏在哪里,他的府中高手如云,一個個裝扮成侍女小廝的模樣,你單獨前往容易著道,所以不能去。”
“不去不去,去那地方做什么啊?晦氣�!鄙蛉f紫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如果你去,絕交!”宋惜惜嚴肅地道。
“啰嗦啰嗦!”沈萬紫要去的念頭瞬間就打消了,惜惜這個人不好說話,實際是真不好說話,很是霸道,她說了絕交,就真的絕交。
謝如墨和于先生也在書房里頭商討,燕王離京在謝如墨的預(yù)料之中,又或者說他早就知道。
因為近段時間調(diào)查死士無果,但私兵他們一直在發(fā)展,如今派出去的幾波人,都沒有找到私兵在哪里,所以皇上決定讓他先回燕州去。
謝如墨其實覺得現(xiàn)在讓燕王離京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因為死士還沒挖出來,燕王在京城,死士就要保護燕王。
但燕王離京,便有可能留下一批死士在京城,會比較危險。
偏生這些人仿佛是藏匿于天上底下,根本查無蹤跡。
“他們再三邀約沈姑娘去,”于先生捏著下巴沉思了一下,覺得這話說出來不妥當,卻還是說了說,“燕王用意清晰,倒是可以借著這個事情鬧一鬧燕王府的�!�
“不,燕王府我們已經(jīng)去過了,死士沒在燕王府,鬧這一場實在沒有必要,反而會讓沈萬紫涉險�!敝x如墨反對。
“也是,卑職也就是說說,這機會不要也罷了,燕王府里頭不會藏匿什么東西,若藏匿在燕王府,他們也太大膽了。”于先生笑著掌嘴,“盡說廢話了�!�
“先看著吧,且等他們離京回到燕州去,他總不會不管那些私兵的�!敝x如墨道。
接下來兩三天,沈氏還是不斷來請沈萬紫過府,因著宋惜惜千叮萬囑,沈萬紫沒去,讓沈氏無功而返。
沈氏不禁埋怨沈萬紫,“你我姐妹,離心至此?你是真沒拿我當堂姐了。”
沈萬紫想著橫豎他們也離京了,省得虛與委蛇,“對啊,你嫁給燕王的時候,我就沒拿你當堂姐了�!�
沈氏氣得直瞪她,“好,你不要后悔�!�
第1088章
造顏如玉的謠言
沈萬紫對沈氏的忍耐力已經(jīng)到了極限,揮鞭攆人,沈氏抱頭鼠竄。
燕王離京之前,宋惜惜不敢掉以輕心,因為知道燕王的齷齪心思,所以她都派紅綃盯著燕王府,看看沈萬紫有沒有不聽她的話,私自去了燕王府。
連續(xù)盯梢了兩三天,沈萬紫都是如�;厮卣涔し唬瑳]有去燕王府,宋惜惜這才稍稍放心。
素珍工坊和女學都已經(jīng)慢慢地讓大家接受了。
但女學卻不那么讓人省心。
進來攀關(guān)系的人是真多啊,她們無心向?qū)W,終日里帶著糕點,繡品,禮物,跟高門世家的女子示好。
有些高門世家的女子則對小官員的姑娘頤指氣使,漸漸地就分幫結(jié)派。
有些真心想學的人,反而會被擠兌。
再有些,便是想著來跟鄭國太夫人學禮儀的,或者學掌家的本事,畢竟她們以后成親了,是要執(zhí)掌中饋的。
這跟一開學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那時候很多人都是慕沈青禾的名聲而來的,甚至有私心者,想偷偷要沈青禾作畫,要是求得一幅墨寶,哪怕退學了也是值得的。
宋惜惜作為山長,總是被請過來處理這些事情。
一百個女學生,鬧騰起來也是真夠鬧騰的,明明她們都是出身不錯的高門女子,怎地這么能鬧事?
閨閣里頭學的規(guī)矩,到了學院便都忘記了么?
宋惜惜先不著急訓人,而是調(diào)查一番,看帶頭鬧事的人是誰。
這一調(diào)查,揪出了幾個刺頭兒。
一個是齊皇后的小堂妹,叫齊姿禮,她年十五,剛及笄,父親是齊尚書的胞弟,乃是太常寺卿。
一個是原京城駐軍總兵朱將軍的孫女,叫朱暢羽,朱老將軍退下來之后,因舊患發(fā)作,一直養(yǎng)在京郊莊子。
一個是廣陵侯的小女兒向懷玉,這位廣陵侯算是京城的老牌世家,祖上是跟著太一祖打江山的,被封為定國公,國公傳承了三代,降為侯爵,侯爵傳承三代,這位廣陵侯便是第三代。
廣陵侯府雖然是京城的老牌世家,但往日很少活躍于人前,一則是因為如今只守著爵位,沒有子弟在朝任;二則,新帝登基之前,他們曾跟秦王來往過密,秦王是齊貴太妃的兒子,怕被肅清帝報復(fù),因而一直都十分低調(diào)。
廣陵侯與齊家有姻親的關(guān)系,是如今的廣陵侯大姐姐嫁給了齊尚書的三叔為填房,向懷玉和齊姿禮甚是友好,再加上朱將軍的孫女朱暢羽會些功夫,再拉攏了幾個不怎么安分的世家姑娘,便總是跟不服她們的人作對。
她們擠兌同窗不說,竟然欺負起女夫子顏如玉來。
嚴格說來,她們瞧不上顏如玉。
這里頭是有緣故的,當初顏如玉曾經(jīng)相看過方十一郎,最后這事是沒成,但兩家本就沒到議親的一步,卻不知道怎地傳了出去。
這種事情被非議的總歸是女子,加上顏如玉名聲在外,議論的人便多了些,本來早就平息了,不知道怎地來了女學之后,這件事情又被提起來,更被齊姿禮她們幾個放大編派。
她們說,一開始顏如玉不嫌方十一郎成過一次親,年紀也比她大好些,是因為得知方十一郎立功回來,未來前程不可限量,所以才上趕著要說這門親事。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皇上遲遲都沒有委派,她便打了退堂鼓,沒想到啊,她剛打了退堂鼓,皇上就重用方十一郎了,大家便覺得她這下是追悔莫及了。
第1089章
顏如玉不在意
有時候,女子對女子的惡意才是最大的,顏太傅雖是清流之首,可顏如玉到底年紀輕,當聽了她們的老師,多少心里是有些不服的。
若僅僅是這樣,宋惜惜覺得也好處理,就擔心她們這小團體背后,是有人故意要搞雅君女學。
只是這幾個人目前看著是以齊家女為首的,暫無發(fā)現(xiàn)她們有聽命于誰。
齊家這么多把柄在她手中,還敢來搞女學?
宋惜惜先去安撫顏如玉,怕她心情受到影響。
顏如玉坐在她自己的內(nèi)堂里,看著面前的一疊字帖,一張張翻閱,皺起了眉頭,連宋惜惜走進來的腳步聲她都沒聽到。
還是宋惜惜喚了她一聲,她才抬起頭,眼底還帶著一絲微慍來不及收回去,站起來對著宋惜惜福了一福,微笑便凝在了唇角,“山長什么時候來的?我倒是失禮了�!�
宋惜惜握住她的手也行了個平禮,“顏主講請坐�!�
兩人落座,宋惜惜留意到她面前的字帖,想起進來的時候看她是蹙著眉頭的,便問道:“可是她們不按時完成課業(yè)?”
顏如玉把開頭幾份字帖遞給她,“山長瞧瞧。”
宋惜惜接過來,聽著顏如玉的解釋,“本是想讓她們把字練好一些,讓她們照著千字文譽抄的,這幾位倒是有主意得很,寫了些典故,字也是鬼畫符似的,故意作對呢�!�
宋惜惜翻看了幾頁,寫的典故都是同一個,是前朝的一名叫羅如玉的女子,嫌貧愛富,未婚夫家道中落的時候,她執(zhí)意退婚,不料三年后未婚夫高中狀元,娶了前朝丞相之女為妻,而羅如玉因妒生恨,竟在首飾樓里遇見狀元新婦時,用簪子把新婦扎死,她自己也落得個處斬的下場。
這分明是用前朝的羅如玉來映射如今的顏如玉。
她們還不忘抨擊,說她嫌貧愛富,面目丑陋猙獰,這樣的人莫說是為人師表,便是做人都不夠資格的,下輩子投胎也只能當條吠人的門口狗。
宋惜惜看完,啼笑皆非,很幼稚的惡意,尤其最后的詛咒。
她看了一下字帖上的署名,嗯,確實都是那幾個。
宋惜惜放下,看向顏如玉,“如玉,需要我出面處理嗎?還是你想親自整頓?”
顏如玉道:“我既是她們的主講,自該是我處理的,這樣的小事不好勞煩山長,只是她們到底在家中便識字的,怎地一篇幾百字的文,竟錯了三十幾個字,是怎么學的�。俊�
宋惜惜一怔,重新拿起那幾份字帖檢索,竟還真許多錯別字,這些錯了的字都是字體繁復(fù)筆劃偏多的,錯處也基本是缺少筆劃或者是用別的同音字來代替。
“所以,你是為這些錯字不高興?”宋惜惜問道。
顏如玉正色道:“山長不可輕視這些錯處,本都是在家里請過西席的,怎還會寫錯了字?可見她們根本不重視,覺得女子識得幾個字便足夠,能看得懂賬本便成,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是男子定義女子的,女子怎可信?尤其齊家還出過大儒,聽聞齊家的下人都是識字的,他們家的姑娘,怎可如此淺薄,輕視學問呢?”
第1090章
只擔心傷害了方十一郎
宋惜惜點頭,又翻看了其他人的字帖,叫她們寫字帖,大概是希望她們有一手工整的字,先摸摸底子。
好多字帖其實寫得還可以,其中有幾份簪花小楷寫得極好,絲毫沒有馬虎,沒有敷衍,一筆一劃都工整有致。
她放下來,道:“你心里不高興的是這個事情��?那她們說的那些……你和方十一郎的那些事情,你沒放在心上吧?”
顏如玉道:“嘴巴長在她們臉上,她們愛說什么便說什么,既不妨我吃,也不妨我寢,更傷不了我血肉,不叫我流一滴血,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呢?”
她說著,還笑了一笑,“倒是她們懂得引用前朝這個故事來罵我,也算是有幾分新意,不是一味地只會說什么嫌貧愛富面目猙獰。”
宋惜惜聽了她這番話,也是打心底里佩服,這得多強大的心理與自信,才可將那些風言風語置若罔聞?
她忽地便有些凝眉,“不知道是否會對方將軍造成困擾。”
宋惜惜道:“不妨事,一般這樣的事情對男子傷害不大的�!�
頓了頓,見顏如玉是只能不在意,她也是直言道:“加上在他們所編造的故事里,方將軍是深受贊譽,他的聲望因此更高了,如今說起他,誰還記得他的軍功?都在說他給自己爭了口氣,讓太傅孫女走了寶�!�
顏如玉也笑了,神色也頗為矛盾,“不影響他便好,只是說起來有些事情也著實奇怪,方將軍立下戰(zhàn)功,本就該有很高的聲望,如今因著這些兒女感情事,反掩蓋他的軍功,實不知道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