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馮管事噗通一聲跪下，嗚咽著喊了句老夫人。
戰(zhàn)少歡驀地抬眸，眼神陰鷙，“馮管事，好好想想什么應(yīng)該說，什么不能說，莫要被人攛掇幾句便胡亂攀咬，辜負(fù)了側(cè)夫人在世時對你們一家人的好�！�
老夫人瞳孔一縮，“怎么了？”
她冷冷地掃了戰(zhàn)少歡一眼，眸光之冷冽，嚇得戰(zhàn)少歡心頭一寒，忙囁嚅地道：“妾身也只是怕馮管事被宋惜惜攛掇，做了不該做的事�！�
平陽侯老夫人冷道：“那也還輪不到你說話。”
戰(zhàn)少歡咬牙，恨意頓生，這老婆子太不識好歹，侍疾這么多日，竟換不來半點(diǎn)情分。
平陽侯老夫人從來沒有懷疑過蘇氏，從來沒有。
所以當(dāng)馮管事說完蘇氏謀劃的過程時，老夫人久久回不來神。
不敢置信。
她甚至問了一句，“為什么啊？”
問出口，心里頭也馬上想明白了，深深嘆了口氣，半晌沒有說話，面容眼底極盡悲痛。
戰(zhàn)少歡噗通跪下，一臉委屈地喊冤，“老夫人，我是被蘇氏脅迫的，求老夫人明察。”
平陽侯老夫人根本沒有理會她，而是看著宋惜惜，強(qiáng)撐精神道：“王妃，老身會給工坊一個交代，也會平息外頭的流言蜚語，王妃放心。”
宋惜惜微微頷首，“老夫人好好保重身體，沒什么比身體康健更重要，告辭�！�
老夫人眼底微紅，“謝王妃。”
宋惜惜和沈萬紫轉(zhuǎn)身剛到院門，就聽到戰(zhàn)少歡驚慌失措的哭聲響起，“老夫人開恩啊，都是蘇氏叫妾身做的，妾身不敢不聽，老夫人開恩啊，不能把妾身休了�！�
腳步聲噔噔噔地從后面?zhèn)鱽恚殡S戰(zhàn)少歡陰冷悲憤的聲音，“宋惜惜，我們戰(zhàn)家是掘了你們宋家的祖墳嗎？非要弄得我們家破人亡才高興。”
宋惜惜沒有回頭，淡淡道：“哪里來的野狗亂吠？”
沈萬紫噗嗤一聲笑了，“還真是野狗，畢竟她娘死的時候，她也沒有回去，斷了父母恩情，可不是野的么�！�
戰(zhàn)少歡氣得發(fā)瘋，“宋惜惜！！”
兩人都沒有理會她，大步離開。
第1047章
用工坊換侯府人情
平陽侯府用了一個晚上，把事情全部調(diào)查清楚。
調(diào)查清楚之后，老夫人把平陽侯叫了過來，說了自己的打算，“休戰(zhàn)少歡，把嘉儀接回來，同時請那幾位說書先生過來把真相說給他們聽，讓他們出去澄清�！�
平陽侯心里頭實則已是十分厭惡嘉儀，他不愿意接嘉儀回來，而且也很反對老夫人的做法。
“兒子不同意，就應(yīng)該將錯就錯才是，往日兒子因著顧青樂的事情，沒少被人議論，好不容易休出去得了清凈，外邊議論紛紛，也與我們侯府無關(guān)，罵的都是顧青樂。如果澄清，不僅賠上侯府的名聲，還賠上了阿茹的名聲，好歹她也是您的侄女，是您一雙孫兒的娘親啊，您這樣做太狠心了。反正兒子是不會去接她的，休了便是休了�！�
平陽侯老夫人看著他，心里頭只覺得堵得難受，也覺得無比的悲哀。
他長一顆腦袋，長一雙眼睛，就是純純搭配得像個人，不動腦筋思考，也不睜開眼睛看看。
像他們這樣的勛爵人家，最怕就是后代平庸，像一條鼻涕蟲，連紈绔都不如。
她腦袋眩暈，卻也只能強(qiáng)撐著精神分析道：“北冥王妃已經(jīng)調(diào)查得清清楚楚，我不說，她就不會說了嗎？她來，是還愿意賣老身一個面子，讓我們平陽侯府自己處理，如果等到她說出去，我們侯府連遮羞布都沒有了，罷了，平陽侯府如今是你做主的，你決定吧，不管你怎么做，母親都支持你。”
平陽侯老夫人微微地喘了一口氣，呼吸都有些不暢順了。
平陽侯自己想了一下，問道：“既然北冥王妃愿意賣您面子，那能否讓她壓下此事？那工坊根本就是擺設(shè)，嘩眾取寵，用那工坊換我們平陽侯府一個人情，豈不更劃算？”
老夫人瞳孔擴(kuò)了擴(kuò)，盯著他好一會兒，確定他是認(rèn)真的，才沉沉嘆氣，“行，你去找她，跟她說說�！�
“兒子跟她不熟，怎好去說？還是母親去說說吧。”平陽侯就想當(dāng)個甩手掌柜，發(fā)生了說這些事情，他只覺得心煩，不管是嘉儀，還是戰(zhàn)少歡，抑或是落了胎的招姨娘，他都一并惱了。
因為，如果沒有招姨娘的娘親去惹嘉儀，就沒有這些事情，她腹中孩子也不會落了。
平陽侯老夫人心涼得很，“老身病了，此事就不再管了，你自己決定吧�！�
說完，便揚(yáng)手叫他走。
“母親，您不能不管�。窟@是內(nèi)宅的事，兒子怎好過問？”平陽侯急了。
老夫人抿唇一會兒，猛地一手把床頭的藥碗砸了，怒道：“什么事情都要依仗我，我快要死了，我死了之后誰管侯府的事？”
藥碗“哐當(dāng)”在地上裂開疾幾塊，細(xì)碎的薄瓷飛了出來，濺在平陽侯的手背上，劃出了一道細(xì)長血口。
他皺起眉頭，更覺得煩惱，但母親動怒了，自也不敢忤逆母親落個不孝的罪名，"澄清可以，但嘉儀我是不會接回來的，誰要接誰去接，戰(zhàn)少歡也一并打發(fā)出去便是，橫豎兒子不喜歡她。"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出去了，在門口吩咐了下人進(jìn)去打掃。
老夫人靠在床上，閉上雙目，淚水卻是滾滾落下，廢物！
第二天，平陽侯老夫人親自請了幾位說書先生到府里，向他們講述了整件事情。
說書先生們大吃一驚。
且不論她說的是真是假，而就算是真的，嘉儀已經(jīng)是聲名狼藉，侯府也把她休出門了，反倒是側(cè)夫人名聲一直很好，生育了一雙兒女，加上人都去了，何不將錯就錯？
反正，嘉儀現(xiàn)在還有什么人可依仗的？
這事說出來，對侯府的名聲影響極大，不是明智之舉。
平陽侯老夫人看出了他們的疑惑，鄭重地道：“老身慚愧，原先不察錯怪了嘉儀，如今已經(jīng)知道事實真相，自然要還嘉儀一個公道，正好也以此事告戒我平陽侯府子孫，凡事不可只信一面之詞，兼聽則明，偏信則暗，遇事需得冷靜，好生調(diào)查一番方可下定論，切莫先入為主，以往日之過來論斷今日之事�！�
老夫人這一番坦坦蕩蕩，讓幾位說書先生十分敬服，他們見過不少世爵府邸人家，對內(nèi)宅腌臜之事多半是遮遮掩掩，有時候?qū)幙傻魩讞l人命，也不能污半點(diǎn)名聲。
第1048章
接回嘉儀
幾日后流言止息。
人心奇怪，在經(jīng)歷了漫天流言蜚語和謾罵攻擊之后，有一部分人開始正面審視素珍工坊存在的意義。
這或許是那幾位舉子的文章，得到了一些認(rèn)同，有些讀書人也紛紛正向解讀。
正如登科茶莊的說書先生講的那樣，素珍工坊說到底，不過是給那些被休出門的婦人一條活路，又不是什么顛倒乾坤違背人倫的大事，難不成諸君連這點(diǎn)寬仁都沒有嗎？
這樣想的，始終只有一部分人，大部分人還是不怎么認(rèn)同，只是沒有之前那般極力反對與詆毀，能用相對冷靜的眼光看待。
就在這個時候，永安郡主謝瀾踏入了素珍工坊，她對外宣稱脫離淮王府，不再認(rèn)淮王為父，以后將以工坊為家。
這個決定，她其實不是臨時起意。
在工坊一直沒有人入住的時候，她就想著去，跟石鎖師姐和籮師姐商量過幾次，她們反對，認(rèn)為有刻意的嫌疑，幫不了工坊，還會給工坊再添談資。
出了這些事情之后，她依舊堅持，所以石鎖師姐去問了宋惜惜，宋惜惜親自去了找瀾兒，與她促膝夜談一場，同意她去，但需要她宣布與淮王府脫離關(guān)系。
淮王這邊指定是要出事的，脫離了父女關(guān)系，以后也不會被牽連。
瀾兒并未想得那么長遠(yuǎn)，許多事情她也不知道，但父母的做派已經(jīng)讓讓她寒了心，她出事的時候父王母妃不管也就罷了，外祖父出事那會兒，他們依舊不管不問，甚至去探望一眼都不愿意。
經(jīng)歷了與梁紹的這一段婚姻，瀾兒知道世間上許多感情是最勉強(qiáng)不得的，愛情如此，親情也是如此，勉強(qiáng)了，辛苦自己也為難了別人，還不如就此放手，各自安好。
平陽侯派人把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戰(zhàn)少歡送回娘家之后，便派人去接嘉儀。
沈萬紫和李夫人都在工坊，本是幫著瀾兒打點(diǎn)的，看到平陽侯府的新管家過來接嘉儀，以為她會很高興就走。
畢竟，她曾經(jīng)落魄成那樣，不顧尊嚴(yán)求到工坊，現(xiàn)在可以回去當(dāng)平陽侯夫人，她肯定會趾高氣揚(yáng)地把她們奚落一頓，便揚(yáng)長而去。
殊不知，她坐在正院門口的石階上，雙手抱著膝蓋發(fā)了好一會兒呆，卻沒有說要回去。
瀾兒上前坐在了她的身邊，“表姐，怎不走？”
嘉儀眼底充滿了茫然，“走？去哪里？”
“回侯府當(dāng)你的夫人啊。”瀾兒說。
嘉儀沒做聲，無意識地伸手出去薅了旁邊縫隙里長出來的一株小小的芒草，薅幾次都沒薅下來，倒是把她手指割傷了，一滴鮮血落在石板上。
她就這樣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指，看著那株堅韌不拔的芒草。
“哎呀，流血了。”瀾兒輕呼一聲。
一旁的孫媽媽已經(jīng)拿著手絹上來，幫她把手指扎起來，蹙眉道：“它好端端的，也沒惹你，你薅它做什么？”
孫媽媽態(tài)度很差，自從嘉儀到了工坊之后，她態(tài)度一直都這樣差。
嘉儀開始不知道多討厭她，不止討厭她，還討厭李夫人，討厭工坊里的一草一木，尤其討厭那掃帚，因為日日她都得干活才有飯吃。
她現(xiàn)在竟然都會燒火了，誰信？
“走吧，回去過你的日子�！睂O媽媽在一旁催促，“人家在外頭等好久了，你又?jǐn)[上譜了是不是？跟你說了多少次，做人踏實些，利索些。”
第1049章
她竟然不舍
嘉儀臉上漸漸有了神色，是不耐之色，“哎呀，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啰嗦不要嘮叨，你這樣很遭人嫌棄，我要是當(dāng)家主母，不要你這樣的奴才�！�
孫媽媽懟了回去，“那你就回去當(dāng)你的主母，找些貼服的奴才伺候著�！�
嘉儀哼道：“我肯定要回去，有好日子不過，留在這里看你一個老奴的臉色嗎？”
“走走走，也不用收拾衣物了，回去什么綾羅綢緞沒有？”孫媽媽道。
嘉儀猛地抬頭，“我警告你，休想動我那身衣裳，你既送給了我，便是我的�！�
孫媽媽笑罵道：“瞧你小氣的樣子，那衣裳你回去也穿不著，帶回去作甚？你們侯府的奴才都不穿這樣的料子�！�
嘉儀道：“穿不穿的，我都要帶走。”
“行行行，我?guī)湍闶帐俺鰜�，快些回去吧�！睂O媽媽轉(zhuǎn)身便去。
“站著�！奔蝺x跳起來，一副母老虎的架勢，“不許動我的東西，我自己會收拾�！�
她說著，蹬蹬蹬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去，瀾兒側(cè)頭跟沈萬紫對視一眼，沈萬紫示意讓她跟著去，她便起身去了。
房間不大，眼珠子一轉(zhuǎn)便全看到了。
不怎么干凈整潔，地上甚至還有泥巴，一襲嶄新的衣裳搭在椅背上，發(fā)出一股子汗臭味，地上有兩雙鞋子，一雙新的，樣式很普通，另外一雙則是沾滿泥巴的草鞋，東一只，西一只，像是進(jìn)門就被踹掉。
嘉儀把衣裳抱在懷里，衣裳是素色的，沒什么繡花，也沒有暗紋，再普通不過的料子和樣式，只是瞧著針腳做得很細(xì)致。
瀾兒問道：“表姐，這衣裳很珍貴嗎？”
嘉儀撇嘴，“珍貴個屁啊，孫媽媽用壓箱底的老料子給我做的，這老貨吝嗇小氣，給我做件衣裳千舍不得，萬舍不得的，哼，我才不要留給她呢�！�
瀾兒目瞪口呆，“表姐，你說臟話�。�！”
嘉儀抬眸瞧了她一眼，想了想剛才自己說了什么，不禁冷笑一聲，“覺得臟的話，自己捂住耳朵不聽便是，不要隨便干涉別人說什么話，又沒傷害到你。”
瀾兒呆呆點(diǎn)頭，“哦，好吧�！�
嘉儀忽然就覺得有些心煩意燥，“都是那老貨教我的，唉，被她教壞了，回去侯府我要是說這樣的話，老太太又要挑我刺�！�
瀾兒忽然意識到，“表姐，你不會是不想回去吧？”
嘉儀抱著衣裳走了出去，“我肯定是要回去的，我還欠著一屁股債，不回去怎么還？再說，這地方有什么好待的？以后一屋一屋的棄婦，怨氣沖天，我才不要留在這里呢�！�
嘉儀去跟李夫人道別和致謝。
她依舊不怎么理會沈萬紫，只是臨走的時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了句，“你不用擔(dān)心，以后這里會有很多人來的�！�
沈萬紫嗯了一聲，也沒說什么。
她已經(jīng)沉下心來慢慢地等，不著急了。
嘉儀走的時候，趾高氣揚(yáng)地從孫媽媽身邊走過，只是走過去之后，三步一回頭，眼底似有淚意。
素珍工坊第一人，走了，曾經(jīng)是一位郡主，封號嘉儀，姓顧名青樂。
素珍工坊第二人，入住，現(xiàn)在是一位郡主，封號永安，姓謝名瀾。
在嘉儀走后的第三天，天沒亮，有一名兩鬢斑白的婦人抱著包袱兩眼無神地在工坊門口轉(zhuǎn)了很久。
好幾次她想扣門，卻又把手縮了回去。
“進(jìn)去吧！”
身后傳來一道聲音，婦人嚇得急忙退后想跑，卻被那人攔住了。
來人是嘉儀，她衣衫華貴，云髻高聳，后面跟著兩個丫鬟，提著大包小包。
第1050章
工坊第三人
嘉儀看著眼前這滿目含悲的婦人，道：“如果你是求一條活路，進(jìn)去吧，日子雖清貧，卻無人能再傷害你�！�
婦人的淚水瞬間如決堤的江河，洶涌而出。
她叫莫從筠，原先和夫君陳盛在京城開了間染布坊，生了一個女兒，大富大貴算不得，但夫妻感情和睦，銀錢不缺，也算是過上了好日子。
只是她生女兒的時候出了大紅，大夫說保得住性命已是上天眷顧，遺憾的是以后就再也不能生了。
她很難過，夫君一直安慰她，說有一個女兒做明珠便足夠，他有兩個弟弟，弟弟可以為他們陳家傳宗接代。
她作為長嫂，且銀錢充裕，便為兩位小叔娶了妻，他們也都各自生了兒子，那時候，兩個小叔對她都十分敬重，事事都要問嫂嫂意見。
一年前，夫君和女兒回鄉(xiāng)省親時遇到了山賊，父女兩人慘遭不幸，去時是鮮活的兩條人命，回來的時候卻是即將腐爛的尸體，她悲痛得幾乎活不下去。
只是想著父母與公婆尚在，她為人子女，為人媳婦，有盡孝道侍奉他們終老的責(zé)任。
但是，她這樣想，公婆和兩位小叔卻不是這樣想，她丈夫死了，女兒也沒了，膝下沒有兒子，被吃絕戶似乎已經(jīng)注定了。
染布坊沒了，她積攢下來的銀子也全部被拿走，一無所有的她，更被休棄出門，罪名是她毆打婆母。
事情甚至是鬧到了衙門，公婆有人證，婆母身上也有傷，哪怕她一直喊冤，也敵不過下人和小叔妯娌親口作證。
她回去找娘家求助，可娘家兄嫂不愿意幫她，甚至覺得她丟盡了莫家的臉面。
“我想過一死了之，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可我不甘心，死了就順?biāo)炝怂麄兊男脑福蚁牖钕氯�，我想奪回我和夫君的染布坊，我想爭一口氣，我想活得比他們都要好�！�
“我被趕出去一個多月了，聽聞過素珍工坊，但我毆打婆母的惡名在外，覺得你們不會收我，而且我本也不相信這世間還有一個地方，對女子有這樣大的善意。”
“直到我聽聞嘉儀郡主的事情，我想了幾日，不若便來碰碰運(yùn)氣�！�
她說完，眼底還泛著猩紅望著沈萬紫，流露出渴求。
沈萬紫問道：“這一個月，你住在哪里？”
“染布坊的一位女工收留了我，只是她家中也住不下，我也不想再讓她為難。”
收留一位棄婦，那女工只怕也是頂著丈夫與公婆的責(zé)難。
沈萬紫點(diǎn)點(diǎn)頭，“你住下吧�！�
莫蘭筠微怔，就這樣便收下了？不用調(diào)查調(diào)查嗎？
“但是……我有惡名在外。”
嘉儀淡淡地道：“惡名算個屁，我的名聲更差，她們不還是收了？”
孫媽媽在一旁道：“她就是以前的嘉儀郡主，侯府調(diào)查真相之后把她接了回去�！�
莫蘭筠有些吃驚，她既然被接回去了，怎還來工坊？
瀾兒靠在沈萬紫的身邊，已經(jīng)哭紅了眼睛，哽咽道：“莫娘子，我叫瀾兒，歡迎你來�！�
莫蘭筠還不知道瀾兒的身份，因為瀾兒雖然來了工坊，但工坊的人并未對外宣布。
便問了句，“你也是來工坊的？”
“沒錯，我現(xiàn)如今就住在工坊�！睘憙浩鹕碜呦氯ィ焓掷m筠，“以后，我們做個伴，你會染布，也會刺繡嗎？”
莫蘭筠點(diǎn)頭，死寂的眼底漸漸生了希望，“都會�！�
第1051章
被肅清帝嘉許幾句
莫蘭筠入住平字號第三間房，素珍工坊真正迎來了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