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宋惜惜有些鼻音，“但是我總覺得大師兄不是男子漢。”
沈師兄一怔，“罵人是不是？”
宋惜惜連忙解釋，“不，不，我只是覺得師兄是溫文爾雅的君子……也是男子漢啦。”
沈萬紫道：“說真的，我一直認為男子漢一定是那種高大魁梧，筋肉型的，沈師兄是很厲害啦，但有時候穿著寬松的袍子，我總有錯覺，認為您弱不禁風(fēng)，手無縛雞之力，嘿嘿�！�
宋惜惜一臉驕傲抬起頭，“論武功資質(zhì)的話，我是萬宗門最好的弟子�！�
“不啊，”棍兒在飯碗里百忙中抬起頭，看了看謝如墨，“他一年去梅山的日子不多，但是武功很厲害，他也是萬宗門的弟子，而且還是你師弟，所以他資質(zhì)是不是比你更好？”
謝如墨立刻板臉否認，“不，惜惜還是要厲害些的，阿棍你不要亂說，我武功高，是因為我從三歲開始習(xí)武，而且教我武功的師父十幾個那么多，我是集各家所長。”
惜惜最驕傲的事情，他怎么會搶了去？
再說，他說的也是事實，他習(xí)武的時候還小，勤練這么多年，在他認為，自己是勤奮大于天賦的，惜惜則不然，她是真的天賦型。
第828章
你打她后腦勺啊
他添了一句，“我?guī)煾敢苍f過，惜惜是他見過最有習(xí)武天賦的弟子，許多武功招式她只看一遍就會了�！�
沈青禾笑著道：“你師父確實這么說過，但他后面還有半句話你沒說出來的，那就是她太懶了，終日就想著出去滿山跑，上樹掏鳥窩，挖洞抓毒蛇，搖著老鼠的尾巴到處去嚇唬小孩�！�
棍兒面無表情地道：“我就是那個受害者，她是搖著老鼠尾巴來的，但她把老鼠扔到我身上，我哭鼻子回去找?guī)煾�，師父罰了我，說男子漢不能哭，但是第二日師父就去萬宗門興師問罪了。”
沈萬紫也知道這件事情，順口就接下來了，“最終達成和解，減了一年的租金�！�
宋惜惜的感動被生生逼了回去，窘赧地道：“說著西京的事情，怎么扯我年少的事來說？吃飯，吃飯�！�
棍兒放下筷子，看向沈萬紫，“減一年租金了？真的嗎？你怎么知道的？”
“我們赤炎門就在梅山上，怎么會不知道，整個梅山都知道，每年要交租金的時候，你師父就讓你去找惜惜過招，對不對？”
“�。 惫鲀赫痼@了，“你的意思是說，師父故意叫我去跟她過招，然后被她揍了，師父就上門問罪以達到免租的目的？”
沈萬紫正兒八經(jīng)地點頭，“對啊，整個梅山都知道的嘛�！�
棍兒哭喪著臉，“不是吧？我?guī)煾付朔椒�(wěn)重，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每一次我和嘻嘻打架基本都是輸?shù)�，她說我是武功不好才會被打，練不好武功肯定是要罰的�！�
沈萬紫拍拍他的肩膀，“可憐的棍啊，你竟然一直不知道，但是無所謂啊，憑著你身上挨的拳頭，你們幾乎每年都不需要交租，即便交也交得少�！�
宋惜惜卻搖頭，“不對，是我?guī)煾刚f看她們門派太可憐了，吃不飽穿不暖的，所以才減免他們的租金，有時候還給他們送衣料棉被，師父教我們做人一定要樂于助人�！�
沈萬紫搖頭，“不，是賠償�！�
她和棍兒齊齊看向沈師兄，“所以這是怎么回事？”
沈師兄端著酒，俊逸的面容浮起一抹笑意，“皆有之，賠償有，幫助也有。”
宋惜惜和棍兒對視了一眼，都有些郁悶。
于先生好奇地道：“實在想象不出來王妃以前是個調(diào)皮的姑娘。”
謝如墨微醺了，眼底醉意甜入心田，“她不是調(diào)皮，她就像是誤入梅山的小精靈，靈動活潑，又充滿了童趣�！�
宋惜惜眼底的感動還沒浮起，就被沈萬紫打掉，“山精？惜惜，他說你是妖怪�！�
宋惜惜瞪了她一眼，多美好的贊美之詞從她嘴里出來都是要變味的。
謝如墨看著沈師兄，你打她后腦勺啊，打啊。
沈師兄裝作看不見謝如墨的瘋狂暗示，夾了一筷子菌子干送入口中，笑著說了一句，“如今案子告一段落，在盯著燕王的同時，興辦女學(xué)是否也要提上日程了呢？”
傳道授業(yè)，教書育人，沈青禾最在意的。
而且，這一次皇上是以小師妹的名義辦女學(xué)，意義重大。
“嗯，已經(jīng)在選址了。”于先生說，“女學(xué)肯定不能在北冥王府辦，一為避嫌，二為免得王府出入的人多了，引起無端的猜疑，因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女學(xué)辦下來之后，普通女子是不能入讀，只有名門貴女能來讀的�！�
沈萬紫道：“這有什么意義呢？勛貴人家都是請先生回去授課，教識字寫字，然后專門學(xué)習(xí)婦德婦功，只有極少數(shù)像顏太傅的孫女那樣，可以涉獵更多的知識。”
宋惜惜道：“勛爵家族人多才會請先生，一般官員是沒有的，慢慢來，飯是要一口一口地吃的，要在民間推行女學(xué)為時尚早。”
因在場男子多，所以宋惜惜沒有說的一句話，那就是大部分的男人都不希望女子太有學(xué)問，這會威脅到他們的地位。
第829章
閔氏還是躲不過
將軍府。
王清如鬧過一場脾氣之后，加上月份漸漸大，也消停了。
只是戰(zhàn)老夫人的病情入冬就加重，藥越吃越多，卻也總是病懨懨的。
他們依舊請不來丹神醫(yī)，戰(zhàn)老夫人病得難受，就會埋怨王清如沒有宋惜惜的本事，宋惜惜的人脈那是真的廣啊。
王清如也沒有慣著她，莫說侍疾，連問安都不來了，終日只有長媳閔氏伺候。
戰(zhàn)老夫人跟戰(zhàn)北望訴苦，“你如今已是御前侍衛(wèi)領(lǐng)，怎么連個媳婦都教不好？她不孝，忤逆，還總是頂撞母親，娶媳不賢禍害三代啊。”
戰(zhàn)北望如今在事業(yè)上升期，不想和王清如鬧脾氣，實在是每一次都鬧得心力交瘁，所以他只能一邊安撫母親，一邊請求大嫂多照顧些母親。
閔氏也為難，“二叔，照顧母親是我的本分，你不說我也會做，但我身體也不好，加上府里頭著實銀錢短缺，你媳婦當(dāng)家不理事，銀子是一點沒少花，母親下個月要吃的丹雪丸都沒有銀子買，要不你去跟小姑子說一說，她如今好歹是平陽侯府的人，銀錢總還是有的吧？”
戰(zhàn)北望道：“銀子我來想辦法，沒理由叫少歡管家里的事。”
閔氏聽他這樣說，嘆嘆氣，“實在不行，發(fā)賣些人出去吧，養(yǎng)著這么多人，月例銀子和吃食都不少，還要給他們定制四時衣裳�！�
戰(zhàn)北望道：“這事勞煩大嫂同母親商量商量。”
“若能商量，我就不用跟你說了，母親是不同意發(fā)賣下人，尤其是你如今升為御前侍衛(wèi)領(lǐng)，府里沒有排場也不行�！�
閔氏頓了頓，“易昉每個月的定量也是少不得的，少了她就鬧，她鬧起來可要比王清如更厲害，只能是想辦法節(jié)流，二叔，實話說，我已經(jīng)沒有東西可以變賣了。”
閔氏心里不知道多無奈，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她全部招惹不起。
戰(zhàn)北望揮了一下手，眉心緊了緊，“不要提她，也不要管她，她只要不出吉祥居禍亂就行了�！�
“她倒是吉祥了，難為了我�！遍h氏還是心里不忿地說了句，如果不是她，現(xiàn)在宋惜惜還在將軍府，天大的擔(dān)子，宋惜惜都能挑得起來，哪里需要她這么費心費力？
戰(zhàn)北望一味地和稀泥，“大嫂多擔(dān)待些，如今清如有了身孕，掌家之事只能交給你了�！�
“那銀子倒是也要給我才行啊。”她知道不該提宋惜惜，但是心里實在太憋屈了，忍不住埋怨了句，“二叔也別怪我說話難聽，當(dāng)初惜惜在的時候，將軍府上下是井井有條，從不曾短缺過銀錢，母親病那會兒，所用的藥是最好的，還有丹神醫(yī)隨叫隨到，現(xiàn)在？我真是不明白，那易昉哪一分比得上惜惜？”
戰(zhàn)北望腦海里浮現(xiàn)宋惜惜清麗的面容，心頭一陣狂跳，便猛地甩頭，“過去的事情就不要說了，大嫂，以后家里的銀子你來管，我的月俸也會交到你的手中，你負責(zé)安排府中一切事宜就好�！�
說完，慌不擇路地走了。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也知道不可再挽回，可他上任之后看著她身穿官服時候的英姿，眸光總會忍不住追隨她。
他甚至不敢面對自己的心，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才學(xué)會珍惜，已經(jīng)太遲太遲了。
第830章
交三成
回到屋中，王清如正在做針線活，她鬧過一次之后確實安分了許多。
戰(zhàn)北望有些忐忑地跟她說了管家之權(quán)交給大嫂，王清如抬頭嗔了他一眼，“本就該交給大嫂的，莫說我如今懷著身孕，就是我沒懷著也不該我掌家啊�！�
戰(zhàn)北望微微地松了一口氣，坐下來望著她道：“針線活兒傷眼睛，你還是別做了，交給媽媽她們做便是，我記得紅兒的針線活也不錯，交給她也成。”
“我這個當(dāng)娘的，總要給孩子做幾件衣裳，”王清如抬起頭，面容露出溫婉的笑容，“再說，雖說咱家三個人收俸祿，但要養(yǎng)活一大家子的人也不容易，母親還要吃藥呢，能省就省吧。”
戰(zhàn)北望不知道她為何扯去了省錢上，叫下人去做這些針線活，跟省錢也扯不上關(guān)系。
不過，她不生氣就行，只要家里頭沒紛爭日子就能慢慢地過好。
他如今也不奢望著如何建功立業(yè)，只求府里和和氣氣，不丟了這份差事就好。
“你今日回來得早，正好跟你說點事，現(xiàn)在月份大了，奶娘也該物色，穩(wěn)婆得找最好的，還有，婦人產(chǎn)子終歸是鬼門關(guān)里走一趟的，危險得很，永安郡主難產(chǎn)的事你也聽說了吧，所以我們得去藥王堂買些藥丸備用，趁著母親買丹雪丸，便一并買了�！�
戰(zhàn)北望也知道婦人生子兇險，便點頭道：“行，那藥叫什么名字？我明日下值的時候順帶去買了。”
“那藥叫參膠丸，是人參和阿膠加了止痛的藥材煉成的，你備上七八顆，我生產(chǎn)時若疼痛過甚以致力氣不繼，氣血不提，用這參膠丸是最好的�！�
戰(zhàn)北望道：“行，我明日買，至于穩(wěn)婆和奶娘，我回頭再問問大嫂，叫大嫂去打聽打聽，或者二嬸那邊也能幫忙的�！�
“二嬸？”王清如譏笑了一聲，“就不敢指望她了，現(xiàn)在府里的事她都不沾身，若是外頭有宅子的話她早就搬出去了，哪怕你如今升遷了，她也沒瞧得起你，也不知道她哪里來的底氣，他們二房也沒個出息的人�！�
戰(zhàn)北望嘆氣，她知曉二嬸是因為宋惜惜的事惱了大房，“其實也怪不得二嬸，那時候我們大房一件破事接一件破事，二嬸是個耿直的人，她惱了我們大房才會這樣的，現(xiàn)在回歸平靜，想來她愿意搭把手的�！�
“不用，我勞煩誰都不會勞煩她。”王清如聲音微慍。
戰(zhàn)北望聽得語氣要生氣了，便也不勉強，“好吧，既然你不喜歡，這事情就拜托大嫂幫忙一下�！�
“我也知道辛苦了大嫂，等我生了孩兒，我要好好謝她的�！彼畔箩樉�，站起來揉了揉腰，“對了，你如今月俸比之前高了許多，年底還有一份，以后你三成交給公中，剩下的交給我來保管。”
戰(zhàn)北望一怔，連忙道：“如果讓大嫂管家，我的月俸是要交到公中的，父親和大哥的月俸也是交上去的。”
王清如知道他照顧家人，但是有了孩子不比從前，所以耐著性子道：“他們都交上去不就行了嗎？我們要留一些給孩子啊，總不能全部都交給大嫂，那我們需要用銀子的時候怎么辦？”
“每個月大嫂會給我們發(fā)月例啊，而且孩子要用的可以向公中支取，孩子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格外照顧的�！�
王清如不高興地道：“你年俸最高，光俸銀便一百三十八兩銀子，再有糧食折算和年底的恩賞，一年下來二三百兩怎么也是有的，他們兩個人加起來也沒二百兩，我還要受那份氣？不行�！�
戰(zhàn)北望眉心緊蹙，“那你想怎么樣？總不能叫大嫂管家，又不給她銀子�！�
"怎不給？給三成啊。"
“三成如何夠開銷的？再說我也答應(yīng)大嫂了，要不發(fā)賣些人出去，不養(yǎng)這么多人，也能節(jié)省開支�！�
王清如冷冷地笑著，“發(fā)賣下人？那是混不下去的人家才這么做，你升遷了卻要發(fā)賣下人，傳出去豈不被人猜度？”
戰(zhàn)北望又感覺到那股子劍拔弩張的勁上來了，剛?cè)计鸬募液腿f事興的希望就這么被澆滅。
第831章
怎不心酸
第二天戰(zhàn)北望下值晚，沒有買到參膠丸，便去拜托閔氏明日到藥王堂買八顆參膠丸，然后物色奶娘和穩(wěn)婆。
閔氏答應(yīng)了，畢竟也要提前備好丹雪丸給婆母。
雖然之前她借病沒管家，但也知道偌大的將軍府，其實也沒多少銀子在賬上了，所以她第二天出去買藥之前，去了一趟賬房支取銀子，卻發(fā)現(xiàn)賬上只剩下十兩銀子了。
她知道沒錢，但不知道整個將軍府就剩下十兩銀子，這實在讓她十分震驚。
她以為，賬上起碼能有個二三百兩的，畢竟二房也沒分家，二房那邊的銀子大部分也都上繳了，加上她夫婿和公爹還有二叔戰(zhàn)北望的俸祿，再算上賞賜的百兩黃金，花費至今再如何也能剩個二三百兩吧？
結(jié)果，就十兩銀子了。
她逐一查賬，發(fā)現(xiàn)給小姑子陪嫁也陪了些，易昉支取了些，王清如每月花費也不少，再加上婆母吃藥，府中下人吃飯月例，筆筆在賬上，也是半分沒有錯的。
只是王清如花費實在是有些大，她一個月吃的燕窩就要一斤，更別說其他的補品。
但府中有補品，之前二叔受傷，不少人送來過補品的，就王清如娘家嫂嫂也送了不少過來，她可以吃府里頭的，為什么還要到外頭去買？
她實在是不能理解，于是跑去文熙居問王清如，她性子素來軟弱，只是過去問一問，也沒有問罪的意思。
結(jié)果王清如誤會了，認為閔氏嫌棄她懷著孩子花費大，跟閔氏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甚至還拿著剪刀遞給閔氏，叫閔氏把她腹部刺穿，把孩子落掉，那就能省錢了。
這可把閔氏嚇壞了，急急忙忙地跑出文熙居，身后還傳來王清如崩潰的哭聲。
還沒穩(wěn)定情緒，老夫人身邊的侍女過來叫她，說老夫人胸口難受，讓她馬上去請大夫。
閔氏氣急敗壞，“既是老夫人吩咐了，那你們就去請啊，非得告訴我一聲么？”
侍女見一向和善的閔氏忽然發(fā)了大怒，不禁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是老夫人說這一次犯病厲害，怕是要找藥王堂的丹神醫(yī)，叫您親自去請�！�
“我何德何能可以把丹神醫(yī)請來？”閔氏有些崩潰了，“我去買藥都是要看臉色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侍女嚇得不敢作聲，臉色發(fā)白地站在一旁。
閔氏伸手拍了一下額頭，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這樣的日子每過一天都是煎熬，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要錢沒錢，要面沒面，破事倒是一大堆。
想起戰(zhàn)北望叫她買參膠丸，請奶娘找穩(wěn)婆，這些哪樣不得要錢��？就更別說婆母的丹雪丸了。
別的先不管，但婆母的丹雪丸需要先買，她咬咬牙支取了十兩銀子，再把自己剩余不多的私房錢全部拿出來，值錢的首飾拿去典當(dāng)。
從典當(dāng)行出來，她的心都在滴血，她本來就沒幾件像樣的首飾，好的都是宋惜惜送的，之前也都變賣了些，如今剩下的這點兒舍不得賣了，只能典當(dāng)，有銀子了來贖回。
她去藥王堂的時候，一直在抹眼淚。
發(fā)髻上只剩下唯一的一根金簪，是她當(dāng)初出嫁的時候娘親給的陪嫁。
如今首飾盒里頭剩下的，都是鎏金打造，堂堂將軍府的當(dāng)家主母，卻連個普通百姓都不如了，想到這里，她怎不心酸？
第832章
你給我滾
她帶著侍女到了藥王堂一問，那參膠丸的價格一點都不便宜，五兩銀子一顆，還要買個八顆那么多，這大冷天的，她摸著額頭的汗，淚水也忍在眼眶里，遲遲下不了決定。
藥王堂的伙計也都認得她了，知道她的情況，便勸說道：“大夫人，這參膠丸是氣虛血虛的產(chǎn)婦生子時候用的，一般若要調(diào)理氣血的話，直接抓藥自己煎熬就行，要便宜很多很多，且既是生子用的，只需要一顆就夠了，用不著買這么多的，又不是八個人一起生孩子�！�
閔氏抹了一下眼淚，急忙問道：“一顆就夠了？真的嗎？”
“一顆就夠了，如果你不放心就買兩顆，這藥也不是說絕對保婦人產(chǎn)子無憂，只是氣血虧虛厲害的才需要用上，或者是產(chǎn)程過長乏力時服一顆，讓她有力氣繼續(xù)生孩子�！�
閔氏把銀子遞給他，“那好，就要兩顆，還有丹雪丸給我來兩顆�！�
伙計點點頭，稱了一下再折算，給她找了些銅板，“提前同你說一聲，丹雪丸下個月就要漲價了，有些藥材不好找，成本太高了，其實你們家老夫人的病，以前有丹大夫調(diào)藥，每天喝加上一顆丹雪丸，身體已好多了，再調(diào)理個兩三年，那就跟沒事人似的，現(xiàn)在鬧得……”
伙計說著就搖頭。
閔氏忍著眼淚強顏歡笑，“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如今我們也請不動丹神醫(yī)了，一道方子不可能一直吃，總得要因應(yīng)病情調(diào)藥，丹雪丸吃得起的時候就給她買，吃不起了也沒辦法的�！�
伙計也不說話這個了，把藥遞給她，叮囑她如何服用參膠丸，再三道：“這藥間隔時辰不低于四個時辰，切記，不能同時服用兩顆，一般來說，如果因為產(chǎn)程過長導(dǎo)致的乏力，服用一顆就足夠了，若是別的原因難產(chǎn)或者大出血，吃這個藥沒用的，剩下的一顆，可以在產(chǎn)后半個月服用。”
“好，記住了，多謝！”閔氏帶著侍女走了。
回到府中，她先把丹雪丸給老夫人服下，再叫人拿參膠丸去給王清如。
她實在是怕了王清如的瘋勁，不敢親自過去，千叮萬囑要告王清如這藥如何用。
大夫已經(jīng)來看過老夫人，但大夫只是給開一些方子輔助調(diào)理，關(guān)鍵還是要服用丹雪丸，本來還沒到日子服用的，但她已經(jīng)很不適，只能讓她服下。
老夫人好些了，看著長媳那委屈的樣子，不禁氣不打一處來，“如今是怎么你了��？哭喪的臉，我還沒死呢�！�
閔氏心頭委屈，卻也不敢頂撞，只是低聲說：“母親，如今二叔讓我掌家，但是賬上沒有銀錢了，我剛把首飾全部拿去典當(dāng)，現(xiàn)在銀子買藥了，賬上已沒有銀子可供開銷，下人的月例也該發(fā)了，如何是好？”
“你不是典當(dāng)了首飾嗎？怎么就沒銀子了？”老夫人不滿地道。
閔氏鼓起勇氣，“那銀子都買藥了，還給文熙居那位買了兩顆參膠丸，也不便宜，五兩銀子一顆的，兒媳如今剩下的銀子不多，但每日伙食及燈油火蠟的開銷也不小，兒媳想著母親和清如是不是也能典當(dāng)一些首飾應(yīng)急呢？”
戰(zhàn)老夫人聞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勃然大怒，“你說什么？讓我典當(dāng)首飾？你這是要反啊，��？你當(dāng)個家還要婆母典當(dāng)首飾？”
“母親息怒，”閔氏連忙跪在了床邊，“兒媳是想著如今艱難些，但過陣子就發(fā)俸祿了，領(lǐng)了俸祿就有銀子，這不是先行權(quán)宜之計嘛，兒媳的首飾賣的賣，典當(dāng)?shù)牡洚?dāng)……”
“啪”一巴掌重重地打落閔氏的臉上，把閔氏都打蒙了。
戰(zhàn)老夫人剛服了丹雪丸，身體漸漸恢復(fù)力氣，這一巴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羞辱無比地吼，“你當(dāng)不了這個家，你就給我滾，我馬上給你一封休書，讓你滾出將軍府的大門�！�
第833章
壓倒駱駝的稻草
閔氏睜大眼睛看著婆母憤怒猙獰的臉，一句休書和滾出門去讓她腦袋一陣空白，她茫然無措地站起來，慢慢地往外走去。
“你給我滾回來，我還沒罵夠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叫婆母賣收拾，你要不要臉？賤人，你這個賤人！”戰(zhàn)老夫人見她起身走，氣得繼續(xù)破口大罵，“滾回來，給我抓住她�！�
或許是閔氏此刻身子顫抖，腳步虛浮，像極了支離破碎的花瓶，沒人敢真的抓住她，只是勸著，“大夫人留步�！�
閔氏仿佛聽不到，她一步步地走回自己的院子，卻在回廊盡頭看到了挺著大肚子被紅兒攙扶著的王清如。
閔氏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想到她拿著剪刀遞過來的模樣，閔氏渾身顫抖，怕得要緊。
“大嫂什么意思？就買兩顆？不是交代了你買七八顆嗎？”王清如不滿地道，“莫要跟我說沒銀子，昨晚我跟北望也商量好了，以后你掌家，北望的俸祿會給公中繳納三成，剩下的我們自己安排。”
“三成？”閔氏理智回來了一些，才覺得臉頰火一辣辣的痛，她下意識地捂住，“三成？為什么是三成，大家?guī)缀跏侨可辖坏�，三成如何開銷？”
“怎么就不能開銷？以前怎么開銷，如今也怎么開銷，以前北望的俸祿沒有這么多的時候不也一樣過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