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慧太妃心里頭有些嘀咕,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練武的人,大家閨秀都打拳了。
瀾兒訕笑著,“想著長日無聊,便跟石鎖師姐練練武,但實(shí)在難登大雅之堂。”
慧太妃很是直率,“練武本身難登大雅之堂,也不僅僅是你,你別管,怎么開心怎么來�!�
高嬤嬤使勁咳嗽,這不尷尬了嗎?在場多半是練武之人。
慧太妃瞪她,“不用咳嗽了,哀家沒說錯,難登大雅之堂就是難登大雅之堂,又不是什么事都要登大雅之堂,練武實(shí)用就行,能強(qiáng)身健體還能保護(hù)自己,瀾兒,哀家支持你練武�!�
瀾兒靦腆地道:“多謝太妃的支持,但我實(shí)在是沒練會,就是跟著她們亂打一通出一身汗,便覺得舒服了。”
“對,出一身汗是會舒服很多的。”太妃點(diǎn)點(diǎn)頭,一副很有經(jīng)驗(yàn)的樣子,但她實(shí)在不愛出汗不愛活動,出汗渾身黏糊糊的,衣裳熏得臭烘烘,愛不起來。
謝如墨倒是看向了石鎖師姐,這辦法是真管用,不管心里頭多難過,真的練武打拳發(fā)泄一下出一身汗,會好很多。
他親自驗(yàn)證過。
“但你現(xiàn)在身體還沒好,這小月子要坐足了才好動,現(xiàn)在別著急練得太久�!彼蜗дf。
石鎖師姐道:“沒真的練起來,就是按照她自己的能力,花拳繡腿都算不上的。”
瀾兒有些汗顏,“是,確實(shí)算不得,就是動動手腳�!�
沈萬紫靠在宋惜惜的身邊,把謝如墨隔開,低聲在宋惜惜耳邊說了句,“石鎖師姐說話不拐彎的,有什么說什么,要是我聽到有人這樣評價(jià)我的武功,不管是真話還是假話,我都要生大氣的。”
宋惜惜撲哧一笑,瞧著沈萬紫靈動的眉目,“但你就是比我差�!�
沈萬紫笑嘻嘻,“我承認(rèn)�!�
很多年前就驗(yàn)證的事,她不會否定,之前上南疆戰(zhàn)場,本以為惜惜回去嫁人沒練武,武功會退步,她會勝過惜惜,但第一場仗的時(shí)候她就知道,她和惜惜之間依舊是有距離的。
有距離,不多。
沒過一會兒,嫻寧帶著齊六過來了。
她出嫁之后,回過王府兩次,都是來去匆匆的。
小夫妻兩口甚是恩愛,成親之后齊六就住在了公主府,兩人時(shí)常出游,一個月起碼有大半個月不在府中的,回娘家只是順道經(jīng)過進(jìn)去請個安。
嫻寧氣色好得很,齊六進(jìn)來拜見一下,就被謝如墨拉著出去了。
齊六在他們面前文質(zhì)彬彬,斯文有禮,一副即將要考狀元的有才有志青年,實(shí)在想不到他是慣愛嬉戲不愛念書的人。
謝如墨巴不得來個男的,好出去聊聊天,畢竟里面全部都是女眷,雖是親人也沒他能插上嘴的話題。
齊六耷拉著腦袋,在大舅哥面前,他就像一只小小的鵪鶉,到了正廳去坐,就干坐,等著大舅哥發(fā)問。
謝如墨本來想著問問他們都去了什么地方玩耍,但見他這副模樣,也沒有傾談的欲望,兩人就這么坐著,喝茶,吃點(diǎn)心,然后眸光一同看向外邊。
坐了半晌,齊六站了起來。
謝如墨隨口問了句,“去哪?”
齊六尷尷尬尬地道:“我想去解手……您要不要一同去?”
“不去!”謝如墨繼續(xù)捻起一塊點(diǎn)心,唉,他也有點(diǎn)想去,但兩個男人去像什么話?
第654章
這畫中人有點(diǎn)熟悉
在瀾兒這里一耗就是小半天,石鎖師姐趕人,說郡主需要休息,加上雨也停了,讓大家各自歸家去。
齊六肉眼可見地松一口氣,牽著嫻寧的手輕快地走在了前頭,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失禮了,連忙站定退到一邊去,等岳母和大舅哥他們先行。
慧太妃瞧著這個女婿,心里直直嘆氣,像只呆頭鵝似的,成親那會兒倒是白白凈凈,如今黑不溜秋,連帶著嫻寧也黑了許多,不知道的還以為嫻寧嫁了個莊戶。
也就是嫻寧喜歡他了,好在他是齊家兒郎,這點(diǎn)加分。
宋惜惜本來在他們身后,看著他們手拉手晃動著往外走,覺得小兩口感情可真好,忽然他們停下來,謝如墨和她走在前頭去,她才發(fā)現(xiàn)她和謝如墨也是牽著手的。
但不知道為何,就感覺不一樣。
齊六和嫻寧是很自然的,蹦蹦跳跳,搖搖晃晃,膩膩歪歪。
她和謝如墨……她自己留意了一下,牽著的那兩只手就不會動,沒有任何動作,就這么垂直牽著,像兩根貼在一起的木頭。
她心底輕嘆,師弟委實(shí)是沒什么情趣的。
回到王府,送了太妃回屋,兩人便去書房里看他們畫得如何。
畫像已經(jīng)畫出來了,放置在一旁,于先生就站在畫像旁邊看著,眼底發(fā)紅。
謝如墨和宋惜惜上前看了一眼,是個扎著雙丸髻的丫頭,圓圓的臉蛋,杏眼大大,瓊鼻小巧,唇有點(diǎn)厚,上唇點(diǎn)了一點(diǎn)紅痣。
在這幅畫的旁邊,還有另外一幅畫,畫中人是一對夫妻,眉目和于先生都有些相似,應(yīng)該是于先生的父母。
沈師兄還在畫,但這一次他畫的是成年女子的畫像,應(yīng)該是根據(jù)七歲孩兒的畫像和她父母的畫像推測她長大時(shí)候的樣子。
一旁的椅子上已經(jīng)放置了一幅,宋惜惜過去看了一眼,面容依舊是圓圓的,但沒少時(shí)那樣圓嘟嘟,線條明顯了很多,五官改變不大,只是成年感和少兒感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而沈師兄正在畫的是略顯得瘦削些的,因?yàn)椴恢浪龝?jīng)歷什么,面容有時(shí)候會根據(jù)經(jīng)歷而改變,但這第二幅還沒畫完。
謝如墨問于先生,“像嗎?是你記憶中的模樣嗎?”
于先生張嘴,好一會兒才哽咽地道:“像,很像,沈先生真是了不起�!�
“師兄,要畫幾幅?”宋惜惜問道。
“越多越好,胖,一般胖,很胖,不胖不瘦,瘦,一般瘦,很瘦,越多越好�!鄙蚯嗪填^也沒抬,繼續(xù)落筆。
宋惜惜看著他幾筆輕描淡寫的勾勒,已經(jīng)完成了眉眼,這眉毛沒有少時(shí)那樣濃黑了,因?yàn)殚L大之后會修眉,少時(shí)的眉毛太濃黑了。
“于先生,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于先生輕輕地念出了兩個字,“于白!”
頓了頓,控制好了聲線,繼續(xù)道:“卑職叫于今,妹妹于白,都是祖父起的,她出生的時(shí)候白白胖胖,祖父便希望她做人清清白白,所以便在于清和于白里選一個,最后選的于白,因?yàn)榇_實(shí)白白胖胖的甚是可愛。”
宋惜惜瞧著這小于白的畫像,確實(shí)很可愛,眸子在師兄的巧手下,黑曜石般好看。
然后她專注看著師兄畫的那張,隨著師兄的畫筆不斷勾勒,她心里涌起了一絲奇怪的熟悉感。
她再去看那已經(jīng)畫好的,那熟悉的感覺又消失了,真奇怪。
第655章
來報(bào)說淮王給易昉遞字條
沈青禾抬起頭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們沒那么快完成,還有很多需要慢慢調(diào)整,有可能畫個一二十幅也不定�!�
謝如墨倒是瞧著椅子上那一幅已經(jīng)畫好的成年女子圖有些發(fā)愣,他覺得這幅畫像岳母,就是惜惜的母親。
不是像他出征南疆之前見到的岳母,而是更早之前,他還是半大不小的少年時(shí)候見到的。
那時(shí)候的岳母,面容也是圓潤些的,笑起來很溫柔。
“走吧�!彼蜗焓掷怂男渥右幌�。
謝如墨低頭看她,“惜惜,你不覺得她像一個人嗎?”
“像誰?”宋惜惜問道,她眸光再看向畫里的人,感覺沒有什么熟悉感。
謝如墨見她沒有覺得,便連忙改口,“那興許是我看錯了,我們出去吧,別妨礙他們了�!�
一路走出去,他想起少時(shí)跟著皇兄去鎮(zhèn)北侯府,當(dāng)時(shí)的鎮(zhèn)北侯夫人還算年輕,那時(shí)候惜惜也還沒被送去梅山,粉糯粉糯的丫頭,漂亮又可愛,因著前頭六個哥哥才有她這閨女,受寵得很,她性子也十分俏皮活潑,又嬌糯又靈動。
只是方才看于白小時(shí)候的畫像,同惜惜小時(shí)候也不像,惜惜要好看許多的。
就是那放在椅子上的畫,真的像那個時(shí)候的岳母,當(dāng)然,那時(shí)候的岳母年紀(jì)也比畫像的女子老好些的。
他自然也不敢在惜惜面前提,免得她想起家人來會傷心。
謝如墨覺得還早,且也停雨了,剛想問一下惜惜要不要去萬金山,卻聽得她吩咐寶珠,“我去賬房,你叫棍兒來一趟,我有事情找他。”
謝如墨即將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換了一句問道:“找天生做什么?”
宋惜惜道:“他兩位師姐的事,她們?nèi)缃癫灰ゅX守著瀾兒說是贖罪,但梁紹造的孽不能讓她們白干,而且他們門派確實(shí)苦,這錢不能欠她們的,該給的要給�!�
“嗯,”謝如墨點(diǎn)點(diǎn)頭,“我回屋等你�!�
賬房里有三個屋,宋惜惜平時(shí)理賬本的時(shí)候是單獨(dú)一間的,所以叫棍兒來,也在這間單獨(dú)的屋里。
宋惜惜見棍兒如今穿著王府護(hù)衛(wèi)指揮使司的錦袍,比起往日不知英偉多少,也少了渾身的江湖氣息,可見在這高門大戶里頭當(dāng)差,真是洗髓般的改變。
正這么想著,卻見棍兒一屁股坐在案桌上,拿了一支狼毫筆咬在嘴里,囫圇地問道:“叫我啥事?忙著呢�!�
宋惜惜支手托著一邊額頭,心底默默地收回方才冒出來的想法,不,他沒有變。
“石鎖師姐和籮師姐的工錢,她們說不要,但沒有白做的道理,所以我把她們的工錢給你,你托人送回去給你師父,別說是她們的工錢,說是你在王府辦差事辦得好,王爺格外賞的�!�
“也不能告訴師姐嗎?”棍兒問道。
“不能,只說是你的賞錢�!彼蜗焓秩尰毓P,在他錦服上磨蹭了幾下,“你不要咬壞了,書和筆都不能糟踐�!�
棍兒看著她,眸子瞪圓了起來,“你變了,以前你說武器不可糟踐,倒是糟踐了不少的筆,一根根拿來當(dāng)小箭,還被你師叔揍了一頓,瘸了半個月�!�
宋惜惜臉上一陣臊紅,“挨揍的事不要提,我就跟你說這么個事,你只管托人送回去就是。”
“行�!惫鲀褐缼熃阋泊_實(shí)辛苦了,在承恩伯府那樣的人家里住了那么多個月,好遭罪,“但我收了之后,你不能告訴師姐啊,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肯定不說,你別自己回頭吃醉了酒,在滋滋面前亂說�!彼蜗描匙打開柜子,取出了三百兩銀票,“先送三百兩回去……”
她伸出去又抽回來一張,“二百兩吧,三百兩多了些,你師父會懷疑的,剩下的到年底再送一次�!�
棍兒笑嘻嘻地接了過來,“其實(shí)二百兩她也懷疑,她認(rèn)為我啥事都干不成,上戰(zhàn)場也全托你們幫扶才有百兩賞金的�!�
他把銀票折疊好,道了句,“對了,于先生在將軍府的暗線來報(bào),說淮王命人送了張字條給易昉,但不知道寫了什么�!�
第656章
老暉王那邊都安排了
宋惜惜有些吃驚,“于先生在將軍府有暗線?”
“有啊,京城很多府邸都有,但有些混得不深�!�
“那你不快些告訴他?告訴我做什么?”
棍兒道:“沈師兄來了之后他一直在書房,我想著他是聽王爺?shù)�,你回去告訴王爺不就行了么?”
宋惜惜詫異得很,道:“但暗線為什么同你對接?你負(fù)責(zé)這一塊嗎?于先生這么重用你啊?”
棍兒驕傲地道:“肯定啊,你以為我真的只是教頭嗎?于先生說我看著粗枝大葉,但做事細(xì)致得很,所以才把交接暗線的事情交給我的�!�
他說完,原地幾個凌空翻,翻著翻著便出去了。
宋惜惜目瞪口呆,她總認(rèn)為棍兒還像是只野猴子似的,做教頭帶兵他可以,但同暗線交接這樣細(xì)致謹(jǐn)慎的事情,于先生也交給他了?這要是出了什么差錯,那是滿盤皆落索啊。
她回屋去找謝如墨,說起了棍兒稟報(bào)的事,再問了句,“你和于先生放了很多暗線進(jìn)各大門閥世家里頭嗎?”
謝如墨靠在躺椅上,伸手把她抱了過來,坐在自己的身側(cè),“對,能放進(jìn)去的都放進(jìn)去,但各處能進(jìn)去的人不盡相同,有些就進(jìn)去做個丫鬟小廝,有些能混進(jìn)去在主家身邊伺候,有些是進(jìn)去當(dāng)護(hù)衛(wèi)�!�
“動作這么迅速�。俊彼蜗в行┏泽@,側(cè)頭去看著他俊美的容顏,“合著你們最近沒什么動靜,都在布排這事啊?”
謝如墨語氣并未聽出無奈,只尋常般說了句,一如既往的從容,“我們高手不少,但不能明目張膽地派出去監(jiān)聽或監(jiān)視,只能用這樣笨拙的辦法,但你別看方法笨拙,卻十分有用,咱們的人可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
“確實(shí),大長公主不就是一直往各貴勛人家里塞人嗎?”
“她還不一樣,那些百年世家多少是有風(fēng)骨的,畢竟他們的先輩都是忠于朝廷立下功勞才換來的爵位,祖訓(xùn)在呢,若非迫不得已不會去支持反賊,正如承恩伯府,你別看這梁紹是爛透了的,但承恩伯府忠君愛國之心,不比旁人少,這樣的人家,收買不了,就只能毀了。”
宋惜惜點(diǎn)頭,“我猜到了,從梁紹帶著顧青舞離開,落了個刻薄正妻的罪名之后,他們家族里冒尖的那人被毀了,沒了接班的,承恩伯府算是毀了一半,到梁紹發(fā)瘋傷了瀾兒,引得雷霆之怒,牽連族中兒郎落了個管教不善的罪名,全部降職,族中年輕的兒郎除非能再像梁紹一樣拔尖出色,否則,承恩伯府算是徹底沉下去了�!�
“嗯,是的�!敝x如墨眸光深遠(yuǎn),笑了笑。
“那你是否都知曉大長公主的女兒混入了那些府邸?”
“大概清楚,老暉王那邊也有,但老暉王睿智非常人能及�!�
宋惜惜吃驚,“你是說,大長公主安排了人去老暉王那邊……伺候他?”
“想做個枕邊人吧,暉王妃沒了許久,他的兒子被封為寧郡王,偏安一隅,他們想要地方勢力的支持,所以拿下了老暉王,便等同控制了寧郡王,畢竟,叔祖父回京是孤身一人,兒孫全不在身邊……說起來上次他還叫我得空帶你過去給他磕個頭呢�!�
“啊?你怎么不提?那下次你休沐的時(shí)候我們?nèi)ヒ惶��!?br />
謝如墨嘆氣,下次休沐,下次休沐……
明年能去成萬金山不?
第657章
你們別懷疑我
翌日,謝如墨回大理寺,宋惜惜去書房看了一下,沈師兄和于先生還沒出來,她便安排人送些吃的進(jìn)去,便不進(jìn)去打擾了。
沈萬紫過來跟她說了幾句,宋惜惜點(diǎn)點(diǎn)頭,“走,順便送瑞兒回書院�!�
陳小年和瑞兒現(xiàn)在成了最好的朋友,陳小年雖然沒有入學(xué)的資格,但是跟著小公子也學(xué)了不少。
一路上馬車嘰嘰喳喳的,宋惜惜只是含笑聽著,偶爾搭幾句話,送到書院之后,馬車調(diào)頭,停在了京中有名的茶樓。
兩人進(jìn)去之后卻沒有坐下來,而是從側(cè)門出去,步行了幾條街,到了青花巷子。
沈萬紫停在一所宅子面前,敲了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是顧青蘭,她輕聲道:“王妃,沈姑娘,我父親在里頭等著了�!�
宋惜惜問了一句,“你是怎么出來的?你不是一直住在林家嗎?香桂沒跟著你?”
顧青蘭道:“父親有疾,我過來探望,剛好香桂要去找姐姐,便不隨行了。”
顧駙馬當(dāng)然沒病,只是尋了這么個借口,特意邀約宋惜惜過來商談。
宋惜惜和沈萬紫在書房里見到了顧駙馬,雖沒有病,但他頭發(fā)凌亂,略顯蒼白,至少外人瞧著是有疾的。
他坐在椅子上,腰桿不直,甚至有些微微的佝僂,眸子抬起也是沒什么精神的。
“父親,王妃和沈姑娘來了。”顧青蘭福身道。
“看見了�!鳖欛馬淡淡應(yīng)了句,他打量著宋惜惜和沈萬紫,道:“請坐吧�!�
宋惜惜和沈萬紫都沒行禮,徑直坐下。
“聽小蘭說,你們愿意幫忙救出她娘親。”顧駙馬開口就直接問,“你們有什么計(jì)劃?我需要知道�!�
宋惜惜反問,“不若駙馬爺先告知我,大長公主到底為你納了多少妾侍?生了多少孩子,又死了多少妾侍�!�
顧駙馬眼底冷漠,“十幾二十個侍妾是有的,至于生了多少孩子……我不知道,我數(shù)不過來,女兒的話,能讓我見著的就是這么幾個了。”
“數(shù)不過來的意思是?”
“死了很多個,我不愿記起來。”顧駙馬別過臉的那一刻,眼底是有痛楚的,“正如王妃大概也不愿意回憶你父兄和家人慘死的一幕�!�
宋惜惜和沈萬紫對望了一下,眼底都有同樣的意思。
“你們也不要懷疑我,”顧駙馬看了她們兩人一眼,眼底瞬間充滿了怨毒,“我比你們都恨她,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但我不知道你們的計(jì)劃之前,是不會冒險(xiǎn)的�!�
恨意是真的,無法掩藏。
顧青蘭見宋惜惜和沈萬紫都沒怎么做聲,連忙道:“王妃相信我父親,他一定會相助我們,他深愛我娘親,但以他之力根本沒有辦法救出娘親,而且公主倒臺,顧侯府也不用再被公主掌控,我們是真心想同王妃合作的�!�
宋惜惜看得出,顧青蘭是真心要救她娘親,也真心要反大長公主,她和林家的關(guān)系比較親近,林家這些年一方面依仗大長公主的保護(hù),一方面要進(jìn)貢給大長公主,所賺的銀子要給出去大部分,任是誰,心里都會不服。
更不要說林鳳兒還遭大長公主這般刻薄的對待。
宋惜惜對顧駙馬說:“我可以跟你說整個計(jì)劃,但是有一句話我得先說在前頭,如果你反悔,或者是把我們的計(jì)劃告訴大長公主,導(dǎo)致我們的行動失敗,我是有自保的能力,但你的女兒必死無疑,而且會死得很慘,顧駙馬應(yīng)該知道大長公主的手段。”
“我當(dāng)然知道。”他看向顧青蘭,眼底有著父親的慈愛,“我就是自己死,也不會害她�!�
第658章
那計(jì)劃要抓緊
顧青蘭眼底濡濕,“父親,只要能救出娘親,扳倒那毒婦,女兒萬死不辭�!�
顧駙馬伸手招她過來,慈愛地道:“傻姑娘,父親做這些是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好好地活著,不需要任何人去死�!�
“父親!”顧青蘭跪在地上,頭伏在他的膝蓋上,眼底殷紅,“女兒盼著那日好久好久了,希望您和娘親都安好,希望女兒和姐姐都能陪伴在您們的膝下。”
顧駙馬眼底也有些發(fā)紅,撫摸著她的頭發(fā),“起來吧,莫要叫王妃看了笑話,都這么大個人了,還這般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