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謝如墨苦笑，沖他背影喊了句，“謝謝師父！”
下過雨的官道，揚(yáng)不起塵埃，只聽得馬蹄聲漸漸遠(yuǎn)去，師父的背影也消失在眼簾里。
謝如墨站在驛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坐下來。
他想惜惜了，不知道她要幾日才能到。
是個人，便有脆弱的時候，他脆弱的時候本不該讓惜惜看見，可這一刻他真的很希望她在身旁，哪怕是瞧著她，牽著她的手，也足以叫他心安一些。
他靠在驛館的門邊睡過去了，里頭的人，也是東倒西歪地睡了一地，大家松了半口氣才知疲憊。
張勛文終于準(zhǔn)許坐在弟弟的床邊，看著他臉上各處的傷與紅腫，再撫著他瘦骨嶙峋的手臂，他的眼淚就瘋狂而出。
但丹神醫(yī)不許人哭，所以他只能不斷地擦眼淚，不斷地擦。
張烈文睡著了，至于是昏迷還是睡著，大家都不知道，丹神醫(yī)說他是睡著了，那大家就信丹神醫(yī)。
丹神醫(yī)看著這一屋子?xùn)|倒西歪的人，也是哭笑不得，就這么睡在地上，分明驛館那么多的屋子，有床有被褥，他們可以去睡的，非得要守在這屋子里，陪著張烈文。
第三天，丹神醫(yī)說張烈文現(xiàn)在又熬過一關(guān)了，他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不曾高燒，雖還有低燒，但至少是闖過了一關(guān)。
大家高興了一下，丹神醫(yī)又潑了冷水，“低燒也要命�！�
一句話，把大家的笑容成功地凝固住。
而丹神醫(yī)的話并非說說而已，這低燒持續(xù)了幾天，張烈文也一直昏昏沉沉沒怎么醒來過。
一直到丹神醫(yī)抵達(dá)驛館的第七天，宋惜惜她們來了。
從京城到西寧，十二天也算是快的，因?yàn)橛袔兹斩荚谙掠�，不好趕路，加上一向體格賊好的沈萬紫淋了一場雨之后，竟是病了一場，又不敢上馬車去，怕傳了病氣給李婧，因?yàn)槔铈哼@一路暈車暈得她太難受了，她也是靠著一身意志力支撐過來的。
第565章
她們來了
到了驛館，下了馬車，李婧是直接噗通跪在了地上，雙腳發(fā)麻發(fā)軟，實(shí)在也是耗盡了力氣，吃盡了苦頭的。
宋惜惜扶著她起來，她說：“快，快領(lǐng)我見他去�！�
她這一路最折磨的不是暈車或者是顛簸難受，而是擔(dān)心，擔(dān)心他的情況有變。
宋惜惜扶著她進(jìn)去，謝如墨迎面走來，夫妻兩人眸光對視，謝如墨沖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點(diǎn)頭是告訴宋惜惜，張烈文還活著。
宋惜惜松了口氣，深深地看他一眼，瘦了。
她攙扶著李婧上石階，走到廂房的門口，大家自動讓開，李婧站在門口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她沒有往前走，雙手捂住嘴，淚水迅速地模糊了眼睛，隨即是大滴大滴啪嗒地掉。
就在大家以為她會崩潰大哭的時候，殊不知很快她就把眼淚擦去，擦得干干凈凈，努力了幾次，終于擠出了一個微微顫抖的笑容朝她的夫君走過去了。
她坐在了床邊，先凝望他的臉，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治療，臉上的傷勢大部分消腫，就還殘留了淤青，嘴角的傷口和眼角的傷口也已經(jīng)愈合了大部分。
因?yàn)橛偾啾容^多，加上原先皮膚也曬黑了，加上涂抹了一些紅色藥水，加上嘴唇的烏紫，他整張臉是很難連在一起看，有一種讓李婧心痛的破碎感。
仿佛是心有靈犀一般，一直在昏昏沉沉睡著的張烈文醒過來了，他睜開眼睛，一開始是沒有聚焦的，就是很散渙地轉(zhuǎn)動了下眼珠子，隨即，眼珠子仿佛被什么忽然攉住了，他定定地看著李婧。
他似乎不能相信地眨了幾下眼睛，直到娘子的手撫摸上他的臉，那真實(shí)感傳來，他才知道她真的來了。
李婧沖他笑，顫抖的手以及顫抖的唇，都在她的控制之下顯得那么的慘然又那么的充滿力量，“夫君，我來了�！�
張烈文想抓住她的手，但是他抬不起來，李婧連忙輕輕地握住，看到那涂滿了藥水的手指，每一根手指都有幾個窟窿眼，連指甲都沒有，她的心頓時痛得要碎開了。
淚水還沒滴下，她便迅速抬頭，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再看著他的時候依舊是帶了笑，“我在，我在呢。”
來到驛館之后一直從沒開口的張烈文，翕動了嘴唇幾次，擠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他眸子一刻不移開，仿佛就釘在李婧的臉上了，他這些年的朝思暮想，如今在眼前了，他神思混沌卻依舊感受到了她帶來鼓舞。
她從來都是這樣的，看似柔弱，實(shí)則比誰都剛強(qiáng)。
“我會……好起來！”他艱難的，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嗚咽了一聲，雖然大家注視這一幕都很想哭，可丹神醫(yī)這幾日是反復(fù)咆哮不準(zhǔn)哭的，誰這么大膽敢觸丹神醫(yī)的逆鱗？
大家四處去找，卻只見丹神醫(yī)小跑著出去了。
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方才那一聲嗚咽，是丹神醫(yī)發(fā)出來的。
丹神醫(yī)開了頭，大家都忍不住啪嗒地掉眼淚了。
宋惜惜也跟著李婧站在了床邊看了一會兒，看得她心里很難受，沒忍住淚水轉(zhuǎn)身便出去了。
謝如墨跟著她出去，牽上了她的手，默默了好一會兒，他輕聲道：“這幾日我特別的想你，特別特別的想�！�
宋惜惜低頭單手拭去淚水，轉(zhuǎn)身便投向他的懷抱，哽咽道：“我也是，我這一路無數(shù)次代入李婧的身份，我便特別地想你，真好，你把他救回來了，想不到他就是戚肆。”
他緊緊擁抱著她，像是抱著至寶，這是她第一次把對他的感情宣諸于口，雖然如此，他還是得解釋，“張烈文是戚肆，里面還有十個人也是戚肆。”
宋惜惜一手推開他，“��？你說方才站在屋子里的人？我以為是護(hù)送的便衣兵士�！�
第566章
都問起自己的娘子
謝如墨搖頭，語氣依舊激動，“不是，戚肆不是一個人，也不是方十一郎，是十一個人……咦那個人是誰�。俊�
他這才看見外頭有一匹馬在來回地轉(zhuǎn)悠，馬背上趴著一個人，頭發(fā)散亂地披下，瞧不出是誰來？
宋惜惜啊了一聲，急忙跑過去，“是紫紫，她病了一路，我把她給忘記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沈萬紫扶了下來，沈萬紫落馬的時候也同李婧一般，差點(diǎn)跪地，但嘴里咒罵著，“沒心肝的東西，我陪你一路，你把我忘了，等我好了我攮死你�！�
她全身沒什么力氣地靠在宋惜惜的肩膀上，宋惜惜道歉，“是我不對，快進(jìn)去歇下，我這不是著急送李婧進(jìn)去看看張烈文嘛�！�
沈萬紫顧不得罵她了，急忙問道：“他情況如何？可還好？唉，我想看他們夫妻團(tuán)聚，但不行，張將軍身上有傷，我病了，我不能進(jìn)去�！�
“他情況不大好，但相信丹神醫(yī)會把他治好的，我扶你進(jìn)去躺著，睡一覺就好受了�！�
她說著朝謝如墨道了句，“你請一下蘭雀，這有個病人。”
沈萬紫被安置在一間空的廂房里，她實(shí)在是累得很，蘭雀過來把脈給她開了藥，她沒等藥熬好就睡著了，睡得可沉可沉的。
這一路上，她都郁悶死了，從小到大體格倍好，什么小病小痛都是沒有的，沒想關(guān)鍵時候她掉鏈子，真是丟盡了她赤炎門的面子。
熬好了藥，宋惜惜叫她起來喝，她坐起來咕咚咕咚地喝了，喝完之后問了一句，“張烈文情況如何了？”
“我問過丹神醫(yī)，說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的，而且李婧來了之后，有很明顯的好轉(zhuǎn)�！�
沈萬紫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行，放心了，我要繼續(xù)睡了。”
“還有好消息，想聽嗎？”宋惜惜托住她的后腦勺，不讓她的腦袋落在枕頭上。
“還有什么好消息？”沈萬紫眸子惺忪地看著她。
“戚肆，不單單是張烈文，是十一個人，十一個人全部都營救成功，回來了，也都在這驛館里�！�
沈萬紫惺忪的眸子瞪大，“十一個人？”
“對，戚肆是他們隊伍的名稱，他們整個探子隊是十一個人。”
沈萬紫激動得猛地又坐直，“給我，給我拿個面罩，我要去看看他們，我要對他們行禮，表達(dá)普通百姓對他們的崇敬……”
起得有點(diǎn)猛，頭暈了一下，她抓住宋惜惜的手凝了一下，“要不我還是先睡一會兒，反正他們跑不了。”
“睡吧！”宋惜惜笑著道。
沈萬紫閉上眼睛，困頓睡意山呼海嘯一般襲來，她幾乎是立刻睡著。
李婧是真的堅強(qiáng)，自從她來了之后，給張烈文清洗傷口，上藥，湯藥，全部都由她自己來，金雀只教過一遍，她全部記得。
而且，她做得比任何人都細(xì)致，且小心翼翼，在她的護(hù)理和鼓勵之下，張烈文的情況肉眼可見地好轉(zhuǎn)。
沈萬紫這一覺睡了十幾個時辰，醒來之后隨便梳洗下，便去見諸位英雄。
她以沈家女的身份，一一拜見。
她記住了每一個人的名字，對方十一郎她多看了幾眼，畢竟之前一直都以為戚肆就是方十一郎。
他們當(dāng)中好幾個人看著王妃和沈萬紫，有問題想問，可不知怎么問出口。
因有方十一郎娘子改嫁的前因在，他們也想知道自己的娘子是否改嫁了。
最后，還是秦袂先問的，“王妃，請問末將的娘子，可有大歸或者改嫁了？”
宋惜惜怔了怔，她還真不知道，在她說出不知道之前，沈萬紫先說了：“五少夫人沒有改嫁，如今依舊在尚書府，四少夫人也在�！�
沈萬紫知曉些各家的事，還是紅筱查的呢。
二秦頓時松了一口氣，同時也滿臉的愧疚與思念。
第567章
沒有誰先走的道理
半晌，章泰問道：“那我的娘子呢？”
他隨軍出征的時候，才成親半年。
沈萬紫知道章家的這位三公子，語氣里有些遺憾，“她再嫁了。”
章泰難掩失落，但還是多問了句，“她過得好嗎？”
沈萬紫搖頭，“不知道，沒打聽過�！�
章泰眼底有淚光，“我害了她，對不住她�！�
魯洪也問：“沈姑娘，知曉我家娘子是否……”
魯洪的父親宋懷安麾下的一名將領(lǐng)，他是同父親一起上南疆戰(zhàn)場的，父親先犧牲，他后被擒。
魯家的情況，沈萬紫不清楚，紅筱沒有調(diào)查過。
但魯家這事，宋惜惜卻知道的，她道：“你娘子早兩年得了一場大病，丹神醫(yī)治好的，倒是你的母親因著你父親和你相繼在戰(zhàn)場……她傷心過度以致神思不清，如今不大認(rèn)得人，是金雀去治療的，具體情況你可以問問金雀�！�
魯洪雙手掩面，難過至極。
齊芳沒有問，因?yàn)樗麖男珠L口中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并未過門守望門寡，這樣他就放心了。
王二王五因是蜀州人，因此也沒問，他們隨行回京之后，再回蜀州去。
陸亞欽沒有成親，所以問了問陸家的人，沈萬紫都說安好，他也放心了。
他看向表哥方十一郎，見他面容黯然，便過去安慰道：“表哥，表嫂另嫁也是好事，原就是咱們對不起家人，怨不著她們的�！�
沈萬紫也看向方十一郎，或許當(dāng)初以為戚肆是方十一郎，她對方十一郎會格外關(guān)注些，見他抿唇不語眉目沉郁，便多說了句，“王清如嫁給了將軍府的戰(zhàn)北望，既已經(jīng)嫁人，我認(rèn)為您祝福她便是了，至于是否過得好，端看她自己的修為�！�
于先生是這樣說的，沈姑娘也是這樣說的，方十一郎覺得王清如應(yīng)該是過得不怎么好。
對于所有情況還不了解的他，只認(rèn)為是自己害了王清如，愧疚大于一切。
沈萬紫瞧著他的神色，繼續(xù)道：“你不需要愧疚，你犧牲之后不到一個月她就離開了方家，你的陣亡撫恤金給她帶走，同時你母親還贈了她兩間鋪?zhàn)�，若說有虧欠，銀子還不清的話，方家的仁德也還清了�！�
方十一郎拱手，端肅道：“多謝沈姑娘告知�！�
沈萬紫道：“自古忠孝難全，如今您虧欠的只有父母親人�！�
方十一郎微微點(diǎn)頭，“這世道女子改嫁不易，希望她們都能好好的�！�
謝如墨過來問他們，“沒傷的要不就先回京去，老張情況應(yīng)該是穩(wěn)定了�！�
他們?nèi)繐u頭，雖然歸心似箭，但要回就一起回，沒有誰先走的道理。
京城！
宋惜惜離京第二天一早，慧太妃就進(jìn)宮了，她沒有直接去找肅清帝，而是去找了太后姐姐。
她把字條也給了太后姐姐，道：“唉，嫻寧婚事在即，她卻出遠(yuǎn)門去，留下個爛攤子誰來收拾？”
太后一邊叫人去請皇帝，一邊沒好氣地瞪她，“合著你進(jìn)府是為了享受的？嫻寧是你的女兒，她出嫁不是由你這個母妃來辦，誰來辦？什么都指望惜惜，惜惜是你家奴才��？”
慧太妃道：“姐姐偏心她了�！�
太后道：“數(shù)數(shù)你自己幾條皺紋了？還吃兒媳婦的醋，都不怕酸了自己的大牙�！�
慧太妃連忙用手指撐著自己的眼角，“沒吧？哪里有什么皺紋了？我這保養(yǎng)極好呢�！�
太后看著她，到底是寵溺地笑了笑，“行了，去看看老榮太妃吧，她病了數(shù)日，一會兒皇帝來，你別在這里。”
慧太妃起身道：“那妹妹告退！”
第568章
秦尚書
慧太妃剛走了一會兒，肅清帝便到了，單膝跪地問安之后，太后把飛鴿傳書遞給了他，“惜惜昨夜出城去了，特意吩咐你姨母把飛鴿傳書送進(jìn)宮來，稟報給你聽�！�
肅清帝看了看，笑道：“她半夜出城，定必有要緊事，倒不必事事告知朕的�！�
太后道：“她一個女子，半夜拿著副指揮使的令牌出京，自然是要告知你的�！�
肅清帝嗯了一聲，眉目間隱隱見擔(dān)憂，“希望張烈文能平安歸來。”
原來戚肆是他，宣平侯府到底是軍候世家，即便這一兩代他們族中子弟許多棄武從文，入了仕途，但總有那么一兩個傳承著軍候的尊嚴(yán)與頑強(qiáng)。
太后看著他，想說什么，但最終也把話吞了回去，有些話她說了，反而更讓這個兒子疑心。
王彪的折子送到了丞相臺，說北冥王到了西蒙之后就失去了蹤跡，穆丞相把折子壓下來，北冥王去西蒙是做什么的，穆丞相很清楚，他不是去談判的，他是去救人的。
又過了數(shù)日，王彪又一道折子來，穆丞相看了折子激動不已，立刻去求見肅清帝。
肅清帝看了折子，激動不已，“十一個人，竟然是十一個人，他們?nèi)慷计桨不氐搅宋髅��！?br />
穆丞相聲音哽咽，“是啊，托皇上的洪福，他們?nèi)慷蓟氐轿髅闪��！?br />
“封賞，大肆封賞！”肅清帝一高興，立刻下旨，“吳大伴，傳禮部尚書以及左右侍郎覲見，讓他們籌備迎接英雄回來的儀式，還有吏部尚書……”
肅清帝宣著旨意，忽然怔了怔，低頭看名單，“秦繼，秦袂，這是秦尚書的兩個兒子啊�！�
穆丞相道：“皇上，該逐家去告知，先讓他們高興高興，他們還沒那么快回京，張烈文傷勢嚴(yán)重，只怕會拖一陣子。”
肅清帝看著折子上的一個名字，抬頭看著穆丞相，“方應(yīng)許，方十一郎的娘子是嫁給了戰(zhàn)北望，對吧�！�
穆丞相也才想起這茬子事來，道：“回皇上，方十一郎的娘子早就大歸，她是以王家三姑娘的身份嫁入將軍府的�！�
“嗯！”肅清帝也沒說什么了，這點(diǎn)事抹不去他的龍心大悅，“吳大伴，派人逐一去告知，張家那邊不必去了，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至于蜀州那兩人，著人擬一道旨意給蜀州知府，讓蜀州知府先告知他們的家人，等回京一同封賞后，再讓他們歸家團(tuán)圓去�！�
“是！”吳大伴領(lǐng)旨退下。
穆丞相也告退下去，他沒有把王彪第一道折子給皇上看，壓了下來。
這道折子看似陳述實(shí)則告狀，便是遞呈給皇上看，對北冥王也無大礙，可有些事情啊，就怕日后出了別的事情再拿出來反復(fù)咀嚼，王彪不知道營救的事，是因?yàn)楸壁ね鯖]有同他說，是出于對營救的慎重和保密。
可皇上冷靜下來，回頭細(xì)想，就會誤會北冥王是對王元帥不信任，才會只字不同他說，玩起了失蹤。
北冥王不信任王彪，是否對皇上奪他北冥軍的兵權(quán)不滿呢？
因此，這折子最好是不要到皇上跟前去，免得多生事端。
秦尚書這邊呢，穆丞相打算親自告知，因?yàn)榱慷荚谪┫嗯_不遠(yuǎn)，多走幾步的事。
秦尚書見穆丞相駕臨禮部，連忙率人出迎。
穆丞相笑著道：“忙你們的，本相找秦尚書說幾句話，與差事無關(guān)哈，就說點(diǎn)私事�！�
秦尚書有些疑惑，丞相找他為了私事？
第569章
陸氏知曉兒子沒死
雖有疑惑，卻也恭敬地把穆丞相請到了后堂，茶水伺候著。
穆丞相笑瞇了眼睛，這使得秦尚書心頭大寬，“不知道丞相找下官，是有什么私事要說呢？”
“道喜�！蹦仑┫喾畔虏璞�，笑瞇瞇地看著他，雖說這事宜迅速說出，可這驚喜太大了，怕秦尚書一時受不住這狂喜的沖擊，所以慢慢說便好。
“道喜？”秦尚書更是疑惑了，他這禮部尚書應(yīng)該就不會再有晉升，“敢問丞相，喜從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