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她說著，把孫子抱在懷中，親了一下，那胖乎乎的小手攀上她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喊了句，“皇奶奶。”
這一句皇奶奶，叫得人心頭都化開了，慧太妃剛得意沒一會兒，便嫉妒起來了。
大長公主瞧著她的臉色，笑了句，"惜惜入門也有幾個月了，怎還沒好消息傳出來？"
戰(zhàn)少歡一聽，頓時抬頭看了宋惜惜一眼，頗有挑釁之意，宋惜惜自然看到，只是淡淡一笑，不屑看。
大長公主飲著茶，慢條斯理地道：“按本宮說啊，皇家的男兒該早些開枝散葉，為皇家綿延子孫，這才是要緊事，至于衙門的差事，滿朝文武誰做不行��？”
這話一出，慧太妃的臉色便更不好看了，在場的賓客聽了，也知道她指北冥王妃還沒有喜訊傳出。
兩邊都不好得罪，所以，便都干脆不言。
倒是平陽侯夫人冷冷地說了句，“王妃進(jìn)門才幾個月，嘉儀進(jìn)門都好幾年了，肚子也沒個聲響的，大長公主若有什么生兒良方，不如先給嘉儀用一用�！�
這對親家，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的，平陽侯夫人是因嘉儀每一次有點(diǎn)什么事就回去娘家，而大長公主則因她這個婆母嚴(yán)肅冰冷而不喜。
所以平陽侯夫人這樣說，大長公主便冷笑了聲，“嘉儀是無所出，可姑爺也沒少納妾啊，墨兒莫說妾侍，連側(cè)妃都沒有�！�
“大長公主倒是大方，給駙馬納了好多房妾侍，只是，這些妾侍長什么樣子，有人見過么？”
大長公主冷道：“妾侍不過是卑賤的下人，怎么上得了臺面？自然是不允許出面宴客的�！�
平陽侯夫人當(dāng)即回了句，“不允許宴客就罷了，連親戚登門不出來拜見，實(shí)在有失禮數(shù)。”
看著二人你來我往的，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丞相夫人打了個圓場，“聽聞今日還請了戲班子，還有滿園的花不曾賞過，我們坐在這里干聊天多乏味，不如出去走走，聽聽?wèi)�，看看花？�?br />
慧太妃正要說出去，便聽得外頭報了，“平西伯府老夫人和夫人到�！�
平西伯老夫人帶著兒媳陸氏和王清如進(jìn)來。
王清如一進(jìn)來，大家便都怔住了。
怎地戰(zhàn)夫人也來了？難不成北冥王妃還請了她？
這是要挑事嗎？這戰(zhàn)夫人也是，怎么請她就來了？
正當(dāng)大家疑惑之際，宋惜惜含笑過來迎客，也瞧了王清如一眼，笑著道：“戰(zhàn)夫人也來了？記得并未給將軍府送帖子，夫人是同娘家人過來的？”
原來沒請她��？那她怎么好意思來的？都是出嫁的女兒了，怎好跟著娘家人去赴宴？
而且，兩家還有著那樣的恩怨，也不知道這位戰(zhàn)夫人是心大還是傻，抑或是有心來攪場子。
王清如望著宋惜惜，道：“王妃是不歡迎妾身嗎？”
“怎會？來者是客。”宋惜惜笑著，“請入座。”
王清如看到了戰(zhàn)少歡，微怔了下，正要過去問一問，聽得外頭報說方家人來了。
第448章
她都要忘記方家了
王清如神色一僵。
方家？這真是很久遠(yuǎn)的記憶，她幾乎都要忘記方家了。
她急急忙忙地就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不知道方家來的是什么人，她那前婆母應(yīng)該是不會來的，她都久居宅子，不愿出門了。
可偏生，她剛坐下，便見方夫人扶著她的前婆母陸氏進(jìn)來，身后還跟著幾個方家的姑娘。
“方嬸嬸。”宋惜惜急忙上前去，對著方天許夫人便行了個禮，又給陸氏見禮，“夫人身體可好？”
陸氏看到宋惜惜，眼底一熱，同病相憐，看到宋惜惜她忍不住心酸。
但是，她知道今日是什么場合，極力忍住了情緒，笑著說：“托王妃的福，一切都好。”
她說完，同方夫人領(lǐng)著孩子上前去拜見慧太妃，再與在場的公主們見過禮，眸光一掃，陸氏看到了王清如。
她微怔，徑直走到王清如的面前，“清如，許久不見了，你如今可好��？”
她不知道王清如成親的事，縱然此事在京城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畢竟是與北冥王妃同一日出嫁，各府的下人都會討論此事的。
但方夫人治家有方，下令不許任何人在嬸母面前提起王清如嫁給戰(zhàn)北望的事，所以陸氏一直都不知道。
眾人見狀，也覺得陸氏是不知道的。
這可就尷尬了。
現(xiàn)場死一般的寂靜，就連愛看熱鬧的某些官眷夫人，此刻也不好做聲。
這位陸氏慘啊，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兒子早夭，唯獨(dú)活下來一個十一郎，年少成名，驍勇善戰(zhàn)，卻折在了戰(zhàn)場，永遠(yuǎn)也回不來了。
所以，看到她飽含熱淚地問王清如，仿佛還拿她當(dāng)兒媳婦般看待，大家都不免心酸。
王清如站了起來，輕聲說了句，“方二老夫人好，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她眼神不敢直視陸氏，躲躲閃閃的，連嘴唇都是哆嗦的。
陸氏一時還沒回過意來，但見眾人一片沉默，連平西伯老夫人和夫人也是沉默不做聲，她心里忽然明白了些。
戰(zhàn)少歡自從進(jìn)了正院之后就沒有機(jī)會說話，自然也沒有機(jī)會引人注意，這會兒她算是逮到機(jī)會了，快步過去挽著王清如的手臂，“二老夫人，這是我家嫂嫂�！�
陸氏看著戰(zhàn)少歡，不知她是什么人，聽得方夫人在一旁輕聲道：“戰(zhàn)將軍府的姑娘，至于，清如，她如今是戰(zhàn)北望的夫人�！�
戰(zhàn)北望當(dāng)初以戰(zhàn)功求娶易昉的事情，陸氏知道。
因?yàn)檫@件事情方夫人是沒有讓下人瞞著她的，畢竟和她沒有關(guān)系。
只是瞞了王清如嫁給戰(zhàn)北望的事。
所以，陸氏一聽說她是嫁給了戰(zhàn)北望，整個愣住了，似乎不相信地問了句，“戰(zhàn)將軍？戰(zhàn)北望？”
王清如微微點(diǎn)頭，“是。”
陸氏臉色慘白。
當(dāng)初兒子戰(zhàn)死，她不愿意兒媳守一輩子的寡，所以放了她家去，自然也是盼著她能尋得良人，能有人待她好。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是那個立了戰(zhàn)功就想著娶平妻的戰(zhàn)北望。
她瞧不起戰(zhàn)北望，方家也是武將世家，他們是做不出這樣的事。
沒想到，王清如會嫁給戰(zhàn)北望。
陸氏聲音微微地顫抖，“他……他待你可好�。俊�
問出口，又覺得自己事多了，王清如和他們方家已是沒半點(diǎn)關(guān)系。
“挺好�！蓖跚迦顼@然不想再讓陸氏跟她說話，她也不想讓戰(zhàn)少歡挽著手臂，抽回了手道：“我們也不要在這里坐著了，不如，都出去賞賞花？”
第449章
怎么會嫁給戰(zhàn)北望
這氣氛確實(shí)也讓大家覺得尷尬了，連腦袋相對遲鈍的慧太妃也看出來了，她率先站起來，“前些日子惜惜為哀家添了許多名貴的花卉，大家不妨去看看，還有墻頭的三角梅開了，花團(tuán)錦簇煞是好看，不看過陣子就要凋謝了�！�
宋惜惜也上前招呼道：“對，若不愛賞花想看戲的便隨我來吧�！�
她先過去扶了慧太妃走下來，再過去挽著陸氏的手臂，輕聲道：“走，陪您賞賞花去，許久沒見您了，想同您好好說說話�！�
陸氏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她不知道為什么王清如會嫁給戰(zhàn)北望，既嫁給了戰(zhàn)北望，今日為何會來。
方家放她回去，是希望她能找個良人，但戰(zhàn)北望不是。
陸氏現(xiàn)在的心情，就像是吃了一只蒼蠅那么惡心。
她的兒子十一郎是何等的出色，她縱然再找一個，就算不能比十一郎出色，也不該是那樣喪德敗行的人。
大長公主對這一變故甚是不高興，本來坐在一起埋汰埋汰慧太妃，看她生氣又憋屈嫉妒的樣子實(shí)在是好玩。
但因著方家人的到來，倒是顯得她用德貴太妃的兒孫激起她想抱孫子的心思毫無用處了。
不過，方才分明看到她眼底有嫉妒，屆時只需要找人在她面前挑撥幾句，她定然會為謝如墨張羅側(cè)妃。
戰(zhàn)少歡跟著大長公主去賞花，她東張西望的，心里著急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到王爺，如果見不到王爺，計劃還能成功嗎？
昨晚沈萬紫和宋惜惜打賭，輸了，所以沈萬紫今天喬裝打扮，成為府中的一名侍女，但她說了不會去伺候人，只是在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盯著那些人，尤其是大長公主這幾個。
目前沒發(fā)現(xiàn)什么動靜，但是從她們互相對視的眼神，還有那些戰(zhàn)少歡那副東張西望的樣子，沈萬紫覺得她們肯定沒憋什么好屁的。
她把明珠招呼過來，道了句，“去跟王妃說，這邊暫時一切正常�！�
明珠得令，便去戲園子那邊找王妃，低聲把沈萬紫的話轉(zhuǎn)告了。
宋惜惜正陪著好幾位老夫人看戲，她左側(cè)坐著建康侯府的老夫人，右側(cè)坐著陸氏。
戲臺上唱的戲是麻姑獻(xiàn)壽，壽宴嘛，多半是這樣的戲，在場的夫人也不知道看了幾次，但大家坐在一起目的也不是看戲，只是互相交流下，促進(jìn)感情。
宋惜惜之所以這么在乎陸氏的感受，并非是因?yàn)橥跚迦纭?br />
而是因?yàn)樗欠绞焕傻哪赣H，而十一郎最初是外祖父的麾下，后來調(diào)動去了父親麾下。
陸氏三個兒子都沒了，如今膝下只有一名庶子和兩個女兒。
失去親人的痛，她最能深切體會，陸氏一直都走不出去，當(dāng)初放王清如家去，其實(shí)可以看得出，她待人著實(shí)溫善，越是溫善的人，越是容易為難自己。
所以，沒人看戲，都是在說悄悄話。
陸氏攥住了宋惜惜的手，死死地忍著淚水，她喃喃地道：“王妃，這戰(zhàn)北望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是不是很壞啊？”
宋惜惜輕聲道：“夫人，您放寬心些，既是已經(jīng)離開了方家的人，您不用再為她操心，您顧好您自己的身體，還有您的女兒。”
陸氏凄惶道：“妾身知道不該管的，只是我家十一郎，他是那樣磊落光明的人，戰(zhàn)北望他得了軍功便拋妻另娶，不是良人啊，我兒是惦記著她的，沒犧牲之前，在戰(zhàn)場的時候?qū)懥思視貋�，句句都不離她，相信我兒不愿她嫁給那樣的人。”
第450章
保重自己就行
宋惜惜道：“王家不是好欺負(fù)的，所以戰(zhàn)北望不管是個什么樣的人，有平西伯府在，都不會叫王清如受委屈�！�
頓了頓，再道：“別管他人，過好自己便是，說到底如今也不是一家人了，她以后死了也不會與十一郎葬在一起，既給了放妻書，她要嫁給誰是她自己的事，以后是好是壞，也該是她自己承受的�！�
陸氏緩緩地嘆氣，“王妃言之有理，我確實(shí)多管閑事了�！�
她其實(shí)和宋惜惜不熟，宋惜惜年少時也只見過幾面，后來宋惜惜從梅山回來，兩家人也有過往來，但那會兒都是宋夫人和她們來往，宋惜惜頂多是過來問個安。
可陸氏沒了兒子，就像是沒了主心骨，看到宋惜惜就想著自己兒子曾在國公爺麾下，又曾在蕭大將軍的麾下，便無端覺得親近。
說話間，有個丫鬟過來，“二老夫人，我們夫人有請。”
這丫鬟是王彪夫人姬氏的丫鬟翠蓮，方夫人認(rèn)識，她問道：“你們家夫人有什么事嗎？”
“我家夫人說，就是想請二老夫人敘敘舊。”翠蓮說。
方夫人看向陸氏，“嬸母，要見么？”
陸氏知道姬氏的為人，她是個厚道人，便道：“去吧，咱們見一見�！�
她放開宋惜惜的手，輕聲道：“王妃，你方才的話，我都聽進(jìn)去了，你別擔(dān)心我�！�
宋惜惜起身讓她走出去，唱戲的鑼鼓聲吵得很，她們的對話是沒人能聽到的，除了身側(cè)的人。
當(dāng)然，宋惜惜是把方夫人和建康侯老夫人安排在自己的左右，保證她們的對話不會被傳出去。
建康侯老夫人等她們離開之后，笑著同宋惜惜說了句，“王妃仁愛，必有后福。”
宋惜惜謙虛一笑，“只求心安，比不得老夫人您的大愛�！�
建康侯老夫人搖搖頭，“以王妃如今的能力，無人可欺，也無需管任何人，甚至如何狠戾殺伐那些曾得罪過你的人，只會叫人痛快而不會遭受非議，即便有非議，王妃怕也是不用管的，可王妃沒有這樣做�！�
“老夫人，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人生如戲，但人生不是戲，不必動輒刀劍往來，只是若有人欺了，那我自然也不會任由旁人欺辱�！�
普通的人，哪里這么多的殺伐？她的刀槍永遠(yuǎn)是對著真正的敵人，侵害國土的敵人，這是武將世家的宿命。
不被人欺負(fù)的話，她也是希望過著太平安穩(wěn)的日子，只有行伍之人，才知道太平日子的可貴。
陸氏被請到了院子的一側(cè)，遠(yuǎn)著那些賞花的夫人們。
請陸氏來，是她自己的主意，婆母平西伯老夫人都不知道的，小姑子王清如更不知道。
平西伯府和方家已經(jīng)許久沒有往來，但姬氏知道方家仁德，今日見陸氏在王清如面前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很是不忍。
所以請她來敘話，讓她不必惦念那已經(jīng)放出門去的舊媳。
陸氏聽姬氏這樣說，她長嘆一句，“知道不必惦念的，只是一時知道這個消息，有些錯愕罷了，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生是那個……”
“丞相夫人保的媒，這里頭有皇上的意思，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也同意�！奔险f。
陸氏問道：“她是被迫同意，還是她真的同意？”
姬氏直言，“丞相夫人提出來，她便已經(jīng)應(yīng)承，如果她不同意，我們?nèi)绾我驳脦退隣幰粻�，可她對�?zhàn)北望……”
姬氏本想著一口氣說出來的，但是，看到陸氏那張略顯得緊張的臉，她還是緩了一口氣之后，才道：“她心儀戰(zhàn)北望，認(rèn)為外間對戰(zhàn)北望的流言蜚語都不盡不實(shí)，更認(rèn)為北冥王妃當(dāng)初和離，是容不下平妻，是北冥王妃的錯。”
陸氏面容露出失望之色，“她怎么會這樣想的？”
第451章
別拿我兒跟戰(zhàn)北望比
姬氏嘆氣，“這一次本沒邀請她，是她非要跟著來，她當(dāng)初嫁到方家去，姑爺犧牲之后，你們退還了所有的嫁妝，還把十一郎的撫恤金都給了她，再貼兩間鋪?zhàn)�，如今全部都帶去了將軍府，出嫁那日她還想著跟北冥王妃攀比嫁妝�！�
“這樣的話本來不該跟您說，但我實(shí)在不忍心見您為她憂心掛慮的，您莫要管她的事情，顧好自己的身體才是要緊，十一郎在天之靈若見您終日怏怏不快，只怕魂魄難安啊。”
陸氏聽完，只覺得震驚無比。
王清如在她心里不是那樣的人，她明白事理，也敬愛翁姑，但她如今為何會變成這樣的？
是她以前虛偽，還是變了？
姬氏看著陸氏，有一句話在喉嚨里頭滾了幾滾，到底是沒說出口。
“多謝夫人告知這些�！标懯蠞M嘴苦澀，“曾經(jīng)我是拿她當(dāng)閨女看待的，也是舍不得她在方家守一輩子的寡，其實(shí)這幾年她一次都沒來看望過我，我心里應(yīng)該是有數(shù)了的，罷了，她既選擇了，那禍也好，福也好，都是她自己承受的。”
姬氏福身，“老夫人保重�！�
不能再說下去了，否則隱瞞的事便忍不住要說出來。
陸氏太苦了！
方夫人是陪著陸氏的，一直也沒有做聲，倒是看到姬氏似乎有所隱瞞，只是對方不說，也不好追問。
橫豎也是王清如自己的事，問了又有什么用？
陸氏對方夫人道：“你去陪她們賞花，我一個人在這里想會兒，這里的三角梅是真好看啊�！�
墻角上的三角梅，開得紅紅火火，映照著她內(nèi)心的蒼白。
她需要冷靜一下，如今宴席未開，她退場就是不給太妃和王妃面子，但是讓她心情很快平復(fù)下來，她也很難做到。
她知道姬氏的意思，也知道王妃的好意，她都通通接受，更明白如今王清如和她方家無半點(diǎn)關(guān)系了，如今她有了夫家，若再來同她講話，被人見了，少不了要被夫家責(zé)備。
冷靜了好一會兒，剛要打算回戲園子的時候，便見王清如獨(dú)自一人前來，她腳步很快，然后迅速藏在了樹后，仿佛怕人發(fā)現(xiàn)似的。
王清如訕訕地開口叫了一聲，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母親。”
陸氏幽幽地道：“如今，你叫我一聲夫人也好，伯母也好，不適合再叫母親了�！�
王清如方才看見大嫂和她說話，怕大嫂不知道說了什么，所以特意過來說幾句的。
如今見陸氏對自己的態(tài)度生疏冷淡了許多，她心頭一急，問道：“大嫂同您說了什么？”
“沒說什么，她就是勸老身莫要再惦記你的事。”陸氏看著眼前這張臉，心里真如刀絞一般的痛，十一郎在戰(zhàn)場寫回來的家書，總是叮囑要多照顧她，別為難她。
知道兒子對她情深意重，陸氏自然也不曾像別的婆母那般，叫兒媳站過規(guī)矩。
是真心拿她當(dāng)閨女看待的，只是她怎么會看上戰(zhàn)北望這個拋棄正妻的人？
“除此之外，便沒說別的了嗎？”王清如看著她，問道。
“沒有了�！标懯弦膊幌胪嗾f，心頭已經(jīng)很失望了，方才那一句母親本是不合適，她不該叫，既叫了，也不必輕到只讓她勉強(qiáng)聽到。
“伯母，其實(shí)夫君不是外邊所傳的那樣，他是正直的君子，和十一郎一樣，他們都是……”
“閉嘴！”陸氏臉色頓時一變，“你休要拿戰(zhàn)北望與我兒相比，我兒在戰(zhàn)場的時候，每一封家書都是叫我們?nèi)绾螑垲櫮�，他娶你過門后你一直無所出，他沒有納妾也說了不會納妾，你怎可拿我兒同戰(zhàn)北望比？”
第45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