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不知道錢艾他們吃完飯沒�!毙焱匝宰哉Z道。
吳笙問:“餓了?”
“不是,
”徐望說,“畢竟是池映雪哥哥,
要是還來得及過去打招呼,就露個面。”
“那就打電話問問�!比穗H交往這塊,吳笙向來跟著隊長走。
電話撥過去,
響了一會兒,錢艾才接。
徐望還沒張嘴,那邊倒先問了:“你們辦完事兒了?”
“……”這是個什么狀態(tài)詞!徐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直接跳過,“你們吃完了嗎?”
“剛吃完,滿漢全席啊,可惜你倆沒口福。”錢艾的悠長回味感隔著電話,都撲面而來。
徐望哭笑不得:“你們現(xiàn)在在哪兒呢?”
“車上�!卞X艾說,“吃飯你們是趕不上了,但還能趕上開房�!�
“開……房?!”徐望聲音陡然提高。錢艾、池映雪、況金鑫、池卓臨,這四位的組合,開房是個什么娛樂活動?!
“你現(xiàn)在春心蕩漾,滿腦袋馬賽克我不怪你�!卞X艾揉了揉被震得發(fā)癢的耳朵,特別大度,“池總給我們開了個豪華總統(tǒng)大套,說只要在北京,以后住這兒就行。”
“池總?”徐望對這個稱呼有點陌生。
電話那頭似乎斟酌了一下,才比較禮貌道:“池映雪哥哥�!�
徐望了然,這是和池卓臨在同一輛車?yán)锬�,否則以錢艾的說話習(xí)慣,隨口一個池映雪他哥就行了。
“你不正好要退租嗎,直接打包行李過來唄,這離十二點還仨小時呢,我把地址發(fā)你。”
“……”天降總統(tǒng)套,砸得徐望有點懵,總覺得這晚上幸福指數(shù)嚴(yán)重超標(biāo)。但很快就想到了池映雪在古堡地下一層,捧著十萬塊準(zhǔn)備交“轉(zhuǎn)學(xué)贊助費(fèi)”的事兒,又覺得他哥弄個常住總統(tǒng)套,十分符合一脈相承的兄弟人設(shè)。
以為徐望的沉默是猶豫,錢艾進(jìn)一步勸:“過來吧,”他語氣緩和,一字一句,團(tuán)結(jié)友愛的,“有個老同學(xué)還等著你倆給一個青春的解釋呢。”
徐望:“……”
掛上電話,徐望轉(zhuǎn)頭看吳笙。
全程通話是免提,吳笙也聽得一清二楚。
“怎么辦?”被戀愛沖昏的頭腦,降溫,并開始瑟瑟發(fā)抖地思考人生。
“實話實說。”吳笙聳聳肩,嘴角卻嘚瑟地往上走,“反正不說他們也能看出來。”
徐望哭笑不得,更要命的是還認(rèn)為吳笙說得非常有道理。
不過除了他和吳笙的事,還有另外一個人也不能忽視……
“池映雪他哥,”徐望看進(jìn)自家軍師的眼睛,全力叮囑,“我們得抓住。”
“……”吳笙想穿越到電話那頭,把炫富的池卓臨格式化了,“越想抓住的就越容易脫手,”他教育徐望,“你得選個不是那么想抓的。”
徐望樂,歪頭故意問:“比如某個姓吳的同學(xué)?”
吳笙沒答,而是低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拿起徐望的手,放到他掌心。
徐望愣�。骸斑@是什么?”
“四百萬�!眳求险f,“都放公共賬戶里吧。”
徐望驚呆:“你搶銀行去了?”
吳笙樂:“我從公司退股了�!�
“不是,等一下……”一時之間,徐望有點切換不過來。
吳笙聳聳肩:“本來回來就想和你說的,誰知道你突然提信�!�
徐望張大眼睛瞪他,提信還提錯了?!
“當(dāng)然,提的好,”敏銳感知到不妙的吳笙,飛快轉(zhuǎn)折,完全不管生不生硬,“所以我這不就把退股的事先放一邊了么�!�
“你不是去解決大客戶的問題了嗎?還是你直接把大客戶給解決了?”不然徐望實在想不出,公司蒸蒸日上呢,有什么理由退股。
吳笙握著徐望的手,把人拉近一點,耐心解釋道:“這次客戶那邊的小問題拖成大問題,就是因為我拿著項目核心,所有人都在等著我回來……”
“但如果公司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在鸮里呢?我沒接到呢?可能一個晚上,這個沒解決的狀況就會造成公司不可能挽回的損失,”吳笙搖搖頭,“我不可能隨時隨地兩邊跑,合伙人和員工也沒義務(wù)遷就我�!�
徐望這才發(fā)現(xiàn),吳笙眼底,疲憊的黑眼圈。
河北兩天,加上先前闖關(guān)和坐飛機(jī)回北京,這人該不會三天沒合眼吧……
“合伙人讓你退的?”
“不是,我自己要退的�!�
“可做IT是你的理想啊,你辛辛苦苦回來創(chuàng)業(yè)……”
“我的理想是你。”
徐望沒了聲音,怔怔看著吳笙,第一次體會到傳說中的“會心一擊”。
靜靜對望了不知多久,徐望也沒從吳笙神情里找出破綻,可最初的甜里,還是泛出酸澀,委屈。
“你別撿好聽的說,”他咕噥著,終于說了一直不想承認(rèn)的現(xiàn)實,“沒有‘鸮’,我們根本都不會再遇見。”
“會。”吳笙平靜,但篤定。
徐望不解看他。
吳笙的聲音低下來:“我回國就是來找你的�!�
徐望愣住,幾乎是本能地控訴:“你根本沒找!”
要找,他們還至于在“鸮”里重逢?
吳笙咽了下口水,有那么點底氣不足:“因為還沒錢養(yǎng)你,我就想先賺一些,再找,反正好幾個同學(xué)都說你在北京,又跑不了……”
“……”有四百萬入股,沒錢養(yǎng)他?他是長安街幾個億的四合院嗎!�。�
“卡你就拿著吧,”話都說開了,吳笙也不拐彎,“一個徽章手冊二十萬,后面還不知道要用多少錢�!�
徐望知道自己該高興,被人這么放在心上,這么傾其所有,還是自己喜歡的人,他以前做夢都不敢想。
可他就是高興不起來,相反,他還生氣,氣吳笙傻,簡直傻死了!
“你就沒想過我拿著錢直接跑了?跟別人了?”
吳笙茫然地眨眨眼,很明顯,真沒想過。
不過被這么一問,他開始認(rèn)真想了。
良久之后。
“你要跑了,那咱們也就不是一隊了。”
徐望跟不上這個神奇的思考方向:“所以?”
吳笙微笑:“你確定想在“鸮”里和我成為競爭對手?”
徐望:“……”
一個吳笙當(dāng)軍師的競爭隊伍?
一個英漢詞典一樣厚的戰(zhàn)術(shù)方案冊,并且很可能用在自己身上?
不,不要想這么可怕的事情……
“你跑不掉的,”吳笙自信滿滿,“你就是舍得我,你也舍不得我的智慧�!�
徐望:“……”
就不能來道雷劈走這個男人的自信,只留下他帥氣的肉體和閃光的頭腦嗎�。�!
這場對話,以徐望一掌呼上吳笙腦門,全劇終。
四百萬終究沒進(jìn)公眾賬戶,徐望讓吳笙自己收著,哪天隊里真需要了,再問他雪中求炭。
吳笙的反對,夭折在徐望犀利的小眼神里。
四十分鐘后,徐望收拾妥當(dāng),出門,直奔錢艾發(fā)來的地址。
他在出租屋住了這么多年,可真收拾起來,需要帶走的也只有一個行李箱。已經(jīng)和房東約好了明天退房,到時候剩下的床單被子、鍋碗瓢盆什么的,就隨便房東處理了。
……
CBD商區(qū),某豪華五星級酒店,總統(tǒng)套房內(nèi)。
徐望帶著吳笙,吳笙拖著行李,兩位領(lǐng)導(dǎo)還沒來得及欣賞總統(tǒng)套房的奢華,就被三雙八卦之眼團(tuán)團(tuán)圍住。
徐望咽了下口水,故作自然地問池映雪:“你哥哥呢?作為隊長,這么盛情的招待,必須當(dāng)面道謝�!�
“謝我就行了�!背赜逞┎辉谝獾氐�,然后目光就開始在徐望和吳笙臉上來回飄,像是單看就能破案似的。
“別等我們問了,”錢艾已經(jīng)等不及了,“趕緊的,坦白從寬�!�
徐望嘆口氣,正硬著頭皮醞釀,手已經(jīng)被吳笙緊緊握住,舉起來了。
“從今天開始,我要追他了。”吳笙大大方方宣布。
池映雪:“……”
況金鑫:“……”
錢艾:“……”
確定是追?這個姿勢和結(jié)婚宣誓都差不多了好嗎�。。�
而且——
錢艾把目光從吳笙心滿意足的臉上,挪到徐望幸福洋溢的臉上……就自家隊長這滿眼星星的狀態(tài),還用追?!
“咳,”五人背后,套房最里面,堪稱“遙遠(yuǎn)”的臥室門口,池卓臨飽含歉意,“我不是故意偷聽,實在是沒機(jī)會打斷。”
錢艾和況金鑫,循聲而望,滿臉詫異。
池映雪扭頭看自己親哥,也莫名其妙:“你還沒走?”
“……我只是找房間講個電話�!背刈颗R這輩子收到的所有嫌棄,都來自親弟。
第105章
上榜
時間不早,
且已經(jīng)把自家弟弟及其隊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池卓臨也沒真打算留下來敘家常,
又簡單叮囑池映雪兩句,
便和小伙伴們道別。
徐望送的他。
走廊很靜,
兩個人走在柔軟地毯上,幾乎聽不見腳步聲。
感謝和不用謝之類的客氣話,
在房內(nèi)已經(jīng)說了,這會兒一個隊長,
一個哥哥,話題自然只剩下一個。
池卓臨先開的口,晚餐席間,他已經(jīng)知道徐望是隊長了,
這會兒就直接用隊長作了稱呼:“徐隊長,
我弟向來不省心,一起旅行,還得你們多擔(dān)待�!�
其實不用池卓臨說,
徐望也懂他的意思,又請吃又請住的,不是為自己弟弟,
難道是對他們這個神秘旅行團(tuán)一見鐘情么。
所以吃了吃了,住了住了,
作為隊長,他總要讓人家哥哥放心:“大家一起相處一起玩,要細(xì)究,
那還是他拉高了我們?nèi)牭念佒岛徒?jīng)濟(jì)水平呢�!�
一句話捧兄弟倆,外帶領(lǐng)了這次招待的情。
池卓臨自然聽得懂,帶著笑意的聲音里,多了一分踏實:“晚上吃飯的時候,本來我還有點擔(dān)心,現(xiàn)在看見徐隊長這么可靠,我徹底放心了�!�
“……”徐望決定回去的時候問問錢艾,晚餐席間到底干啥了,給人家哥哥造成這么大的不安全感。
說話間,兩人已到電梯前。
電梯正在往下走,想重新回到頂層,還有得等。
但徐望等不住了。
他等的當(dāng)然不是電梯,而是池卓臨的信號。一路上,他都在等這個信號,一句話,一個詞,或者哪怕一個眼神都行,只要能讓他接收到“我們可以談一下池映雪真正的問題了”,就行。
但都沒有。
池卓臨像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在對手沒出招之前,方寸不動。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徐望也能理解,畢竟池卓臨并不清楚他們對于池映雪的雙重人格知道多少。
電梯已經(jīng)開始往上來了。
徐望不再被動等待,略一斟酌,開口:“不知道小雪和您說過沒有,其實我們一起旅行沒多久,之前他都是和其他旅友團(tuán)一起玩的�!�
池卓臨神色沒太多波動:“剛剛吃飯的時候,聽說了�!�
徐望點點頭,繼續(xù):“我們和小雪挺合得來,就是……”
他欲言又止似的停下來,看池卓臨。
池卓臨微微偏過頭來,終于對上他的眼睛,是個“你繼續(xù),我在聽”的意思。
“就是……他有時候性格好像挺矛盾�!毙焱π�,像一個在和學(xué)生家長聊孩子表現(xiàn)的老師,字字有意,又字字收著分寸,“我們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池卓臨不清楚他們掌握的信息量,同樣,徐望也不能斷言,池卓臨就一定知道池映雪雙人格的事,所以信息的釋放,還是做了些技巧處理。
電梯回到頂層,門應(yīng)聲而開。
池卓臨沒動。
他仍看著徐望,只是一改先前的“靜默觀望”,清晰明了給了五個字:“這個是我弟�!�
徐望說:“那個呢?”
池卓臨眼底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閻王�!�
電梯門關(guān)上,重又往下走。
和徐望的預(yù)料相同,一旦心照不宣,溝通迅速高效。
只一點他沒想到,池卓臨在說到閻王時,聲音里幾乎不帶任何情感。
像是看透徐望所想,池卓臨不避諱坦白:“對于你們來說,也許相處的是誰無所謂,但對于我來說,他就是一個占了我弟身體的外人�!�
徐望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沉默。
嚴(yán)格意義講,這算是池家內(nèi)部紛爭,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wù)事。
“既然說到這了,有件事可能要麻煩你。”池卓臨冷意散去,恢復(fù)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