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補位喪尸群?”況金鑫疑惑出聲。
徐望說:“你仔細聽�!�
況金鑫愣住,側耳去捕捉,發(fā)現(xiàn)別墅外的喪尸嚎叫,似乎有越來越近的趨勢。
“這個別墅的喪尸,應該是持續(xù)性補充的,”徐望說,“否則前面隊伍把路趟平,后面隊伍撿現(xiàn)成就行了�!�
“必須趕在尸群補位之前,”吳笙列出行動方針,“主動,迅速,一擊即成�!�
“強酸池好過,”徐望亮出自己的文具盒,“我有小飛毯。”
吳笙:“……”
錢艾:“……”
況金鑫:“隊長,你這個好像叫‘阿拉丁魔毯’�!�
“肯定會飛,”徐望說,“無盡海上那個飛毯見過沒,我有預感,就是這個�!�
錢艾:“文具能重復?”
吳笙:“也沒證據(jù)顯示不能重復,沒說不能,就是能,可以一試。”
錢艾:“你倆這么一唱一和,我很慌啊……”
“當然,還是要做方案B,萬一魔毯不能飛,”徐望無比期待地看隊友,“老錢,就用你的咻咻袖里劍,掩護我們撤退。”
錢艾一瞬壓力重千斤:“是誰讓你對我的戰(zhàn)斗力這么有信心……”
“如果魔毯真能飛,那就只剩一個問題,”徐望臉色沉下來,“他們兩隊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們飛過去的,但凡其中一個有遠程武器,或者文具,先回存檔點的就是我們�!�
錢艾懂了,就是小板車穿越野生動物園,還是猛獸區(qū)=_=
“那就先偷襲,再用飛毯過酸池。”他說。
“偷襲是肯定的,關鍵是怎么一網(wǎng)打盡。”徐望從剛才就在想辦法,腦瓜仁都想疼了,卻還是沒頭緒。但如果不能一網(wǎng)打盡,那八位同行必定還手,到時候混戰(zhàn)再起,結局就難說了。
現(xiàn)在那兩隊僵持,不過是先前打累了,都在借著短暫休息,盤算下一步計劃。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當漁翁的機會只這一次,他必須一擊即成。
錢艾的“咻咻袖里劍”?吳笙的“隱身斗篷”?“大水沖了龍王廟”?小況的……
徐望還沒想起況同學有什么文具,倒先瞥見了況同學清澈的目光。
驀地,意識到從研究偷襲開始,況金鑫就異常安靜,徐望定定看向他,坦誠交心:“交卷隊伍只能有一個,隊長我不想后退,就沒辦法時刻光明磊落了�!�
況金鑫訝異,連忙搖頭,聲音不敢太大,卻堅定:“這是比賽,我們盡全力,就是對對手最大的尊重�!�
“……”幸福來得太突然,敲打得徐望胸口熱血澎湃的,“那你剛才一直看我……”
“我是在想,”況金鑫低頭看自己的文具盒,“什么樣的幻具,會叫‘孔融讓梨’。”
……
客廳。
韓步庭看著對面茶幾上的岳帥,耐心消磨殆盡:“我不想無謂浪費文具,你們?yōu)槭裁纯傄览p爛打�!�
岳帥其實已經(jīng)沒招了,等到現(xiàn)在,無非是想看看能不能有其他隊伍進來,攪亂戰(zhàn)局,博得一線生機。
沒想到韓步庭還要和他談心。
關鍵是說的話,還讓人聽得半懂不懂:“我……們?”
韓步庭眼底暗下來,顯然不愿回憶。
厲夏連眼睛都沒抬。
李子近看隊長臉色不好,也識相的不多言。
池映雪騎鷹騎得正無聊,立刻熱心幫忙解惑:“昨天被你們逃掉之后,游樂園又來了一隊,把我們偉大隊長精心呵護的幾個文具,都消耗了,幸虧事先存了檔……”偉大和呵護兩個詞,被染上微妙的戲謔音調,他似乎越說越回味,徜徉在那段斑斕記憶里,嘴角勾起,開出一朵笑靨小花,“很有趣�!�
岳帥看得出,他是真覺得有趣。
所以也看得出,韓步庭的臉更黑了。
雖是對手,這一刻,他莫名有點同情韓隊長。
然而韓隊長還真不是浪得虛名的,完全不為所動,只冷漠臉地看一眼手表,貼心提醒對手:“你們的時間,還剩四分鐘�!�
“還是聽聽外面的喪尸叫吧,”實在堅持不住的蔚天杭,從窗簾上滿滿滑下來,小心翼翼踩到極窄的墻根地板上,“用不上四分鐘,尸群就補進……”
“蔚天杭!”吊燈上的蘇明展忽然一喝。
蔚天杭嚇一哆嗦,沒好氣瞪天花板中央:“你吼什……”
似終于明白過來,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蔚天杭的反問,戛然而止。
韓步庭眼里最后一絲躊躇,消失殆盡,抬手點開胳膊上的貓頭鷹圖案。
要不是當著對手的面,蔚天杭真想抽自己!
吃飽了撐的提醒對手喪尸要進來,這不逼對方提前送自己隊伍回存檔點嗎!
剛才的對戰(zhàn)已經(jīng)用光了他們的文具,之所以能僵持到現(xiàn)在,一來是他們虛張聲勢,二來就是韓步庭總希望以最小消耗取得成功。
現(xiàn)在好了,韓步庭再舍不得,這個文具也必定會用了!
【鸮:有人對你使用了<[幻]孔融讓梨>喲~~】
頑皮提示響起,卻不是在岳帥他們隊耳內,而是在正準備點武具的韓步庭耳內。
他本能抬頭,銳利目光一霎掃過對岸四人。
岳帥四人皆一臉懵逼,這選著選著文具,忽然瞪過來一眼,是什么套路?釋放霸王氣?
韓步庭立刻反應過來:“還有一支隊伍在這里!”
聞言,李子近和厲夏立刻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警惕打量四周。
連池映雪,都微微一頓,盡管騎著大鵬的姿勢仍慵懶,但眸子里閑散,已然慢慢收斂。
韓步庭正欲下達進一步指令,忽然覺得不對。
文具盒里的圖標,少了一個,還是他今天讀檔后,好不容易回來的那個。
孔融讓梨,是孔融心甘情愿,把更大的梨讓給哥哥。
不是哥哥直接過來把又大又甜又好看的梨,偷走!
韓步庭這個孔融當?shù)�,很不開心。
但人生就是這樣,永遠不要覺得事情糟,因為它還會更糟。
【鸮:有人對你使用了<[幻]丘比特之箭>喲~~】
這一次,在場八位同行,都聽見了銷魂的提示音。
然后,一個白胖小天使出現(xiàn)在天花板中央偏左一點的空中——因為正中央被吊燈和蘇明展占了——手持小金弓,轉著圈地射出小金箭。
金箭如桂花雨,箭箭戳在八位同行心窩。
厲夏、李子近和池映雪,不約而同看韓步庭,前兩者不可置信,后一者莫名其妙。
韓步庭已經(jīng)快咬碎了牙:“他們偷了我的幻具�!�
“你們能不能別打啞謎,”更懵逼的岳帥受不了了,捂著撲通撲通的胸口,“什么還有隊伍,誰偷了你的幻具,這到底是什么鬼,怎么讓人蠢蠢欲動的!”
場面瀕臨失控,一張小飛毯,悠然飄進客廳,華麗登場。
八同行怔住,一瞬間,懂了愛。
阿拉伯風情的花紋毯上,三隊友排排坐,整齊得像春游小學生。只況金鑫一人,站在毯尾,左右瞭望,視線高頻率地掃過兩側所有人,釋放著“致命的吸引力”。
飛毯不疾不徐地在硫酸池上面飄,方向很明確,就是門口。
坐姿端正的徐隊長,時不時向左右歉意微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岳帥、蘇明展、陶阿南、蔚天杭:“……”
韓步庭、厲夏:“……”
池映雪:“飛毯……他們怎么總有這么酷炫的文具……”
李子近:“現(xiàn)在是羨慕的時候嗎�。�!”
他們想對況金鑫動手,卻每每念頭一閃,就沉溺在窒息的愛意里。
他們想對另外三人動手,可每每被況金鑫掃一眼,又沉溺在窒息的愛意里,簡直不忍心傷他隊友分毫。
飛毯終于來到后門面前。
門扇自動打開,似也知道勝利者已經(jīng)出現(xiàn)。
隨著飛毯緩緩離開,門扇也慢慢合上。
八人眼睜睜看著門扇的縫隙越來越窄,就在還有30°便要合攏之際,門扇外忽然又探回兩個拉仇恨的腦袋。
現(xiàn)在是全客廳男神的況金鑫同學,依然是輔助系,目光壓制全場。
借著隊友掩護,徐隊長和同行們掏了心窩:“我不能讓你們追上來,不然到醫(yī)院還得打,對不住了……”
韓步庭一時沒懂,微微挑眉。
岳帥一看那伸進縫隙的槍口,徹底絕望:“Oh
no……”
扳機扣下,凌厲水線,直透客廳,擊打在壁掛鐘上!
門扇被抵著,遲遲不合,扳機不松,水線亦不停,一秒,五秒,十秒……
震耳欲聾的動感音樂在客廳內響起,一瞬,幾乎掀開別墅屋頂,躁動起了院門口每一個喪尸的心!
“嗷嗷嗷嗷嗷~~零下十幾度~~忘了穿秋褲~~匆匆把門出~~走在大馬路~~”
“沒有穿秋褲~~誰能有我酷~~任它狂風呼~~野火擋得住~~”
喪尸涌進來的一瞬間,后門“砰”地關上,嚴絲合縫!
可依然聽得見,漸行漸遠的“秋秋秋秋~~酷~~”
“鸮”里面就沒有靜音模式嗎�。�!
大批喪尸一涌入客廳,就下餃子似的,噼里啪啦掉進酸池。但也有小部分及時剎住腳步,看一眼,便知道尋兩邊窄條地板!
這么小的空間,打兩下就得一起掉硫酸池!
不,都不用打,第一個喪尸已經(jīng)把屏風撲倒,眼看陶阿南就要掉進去了!
岳帥再顧不得其他,猛地集中注意力,解除文具效果!
硫酸池一剎那消失,陶阿南“咚”地摔到地板上,躲過一劫。
韓步庭他們終于等來了硫酸池解除,卻為時晚矣,喪尸已經(jīng)將他們困在墻角!
岳帥隊的時間已耗盡。
“�!�
<小抄紙>:[別墅穿越戰(zhàn)]失敗,回到今夜開始的地方。
岳帥:“……”
昨天是陽光劇院,今天是穿越別墅,他們和“局中局”一定八字不合!
不過一想到穿越過去的是徐望隊,岳帥又有一絲欣慰。如果非讓他選,他寧可踩過自己撞破終點線的是徐望,也不樂意目送韓步庭。
可惜,留給韓步庭隊的時間還有三分鐘,如果他們身手夠利落,未必不能突圍成功。
萬般操心間,岳帥連同三位隊友,被瞬間送回了陽光劇院的存檔點,亦是今夜闖關開始的地方。
他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就在他們離開后,不過兩分半鐘,韓步庭隊就收拾了全部喪尸,從容開門,完成別墅穿越戰(zhàn)。
然而有一點,岳帥沒想到,韓步庭也沒想到。
“有繩子嗎?”
走出別墅,醫(yī)院近在眼前,向來游蕩在隊伍最末的池映雪,忽然低低出聲。
他說話,語調輕揚的時候多,總給人一種漫不經(jīng)心感,一旦低下來,聽著冷靜了,倒不像他了。
“有,”背著雙肩包的李子近,警惕看他,“你想干嘛?”
“我肩膀被咬了,”池映雪輕輕抬眼,“你們最好現(xiàn)在就把我綁上,因為再過一會兒,我,就不是我了。”
他的臉上不見半點緊張,語氣也淡,可話里沒玩笑意味,就是平靜的陳述事實。
平靜到,讓李子近后背發(fā)涼。
“照他說的做。”韓步庭沒有上前確認傷口,因為池映雪也沒必要撒這種謊。
李子近咽了下口水,立刻卸下雙肩包,翻出里面的麻繩,這就是為被咬同伴準備的,因為交卷條件是大家一起帶疫苗到醫(yī)院,卻沒規(guī)定必須是“健康的大家”,所以一旦有隊友被咬,綁著到醫(yī)院就是了,回頭交卷通關,被咬者便會恢復正常,來過這一關多次的他們,早有準備。
池映雪垂下頭,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眼眸斂在華燈初上的光影里,難得的安靜,讓這一刻的他,看起來是那么漂亮,美好。
李子近猛地搖頭,甩掉自己不切實際的錯覺。
漂亮?那等他瘋起來你再看。
麻繩剛套上一圈,還沒系呢,池映雪忽然抬頭,一臉“我是誰,我在哪里”的茫然和驚詫。
李子近嚇一跳:“你干嘛?”
池映雪沒說話,只迅速打量四周,再打量三位隊友。
李子近是真有點慌了,他才和這位新隊友相處兩天,實在扛不住,求助似的回頭看韓步庭。
韓步庭微微皺眉,也在觀察池映雪。
先說話的倒是引發(fā)這一切的本主:“我被咬了是嗎?”
他的聲音依然很低,卻不是先前那種刻意壓輕的低,更像是與生俱來的低沉感,但因為池映雪的聲音并不是低沉磁性款,于是聲音的條件和聲音的氣質,產(chǎn)生出一絲割裂的違和。
李子近真要瘋了:“你有病吧,不是你告訴我們你被咬了嗎!”
池映雪點點頭,像是再次理解了似的:“抱歉,你繼續(xù)。”
李子近懵逼了,池映雪,和他道歉?
“快一點,”見李子近愣著不動,池映雪催促,“喪尸病毒的潛伏期最多只有幾分鐘,一旦發(fā)病,想制住我就難了�!�
李子近:“……”
雖只短短一句話,但條理清晰,簡潔務實,這還是那個坐海盜船上假裝飛翔的神經(jīng)病嗎�。�!
“靠——”
厲夏忽然罵了句,飛快沖過來,毫不留情將李子近撲倒!
同一時間,剛被捆了一圈,幾乎等于沒束縛的池映雪,已經(jīng)一口啃上了面前的空氣!
如果厲夏沒撲過來,啃的就是李子近!
飛快爬起來的李子近和厲夏,迅速后撤到韓步庭身邊,三人肩并肩,同已然感染的池映雪對峙。
“都怪我動作太慢了!”李子近恨死自己了。
“不是你的問題,”韓步庭深深盯著池映雪,“是他有問題�!�
李子近無語,卻又只敢在心里吐槽,當然有問題了,池映雪現(xiàn)在的眼睛已經(jīng)一層紅膜,與城北喪尸無異!
似料到李子近會腹誹,韓步庭進一步解釋:“和喪尸病毒無關,我是說,他這個人,不對勁。但現(xiàn)在沒時間管那些了……”朝李子近伸手,“備用繩子給我�!�
李子近立刻翻包遞上。
他們有無數(shù)種方法,送池映雪回家,但要是想交卷,就只能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