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你沉默了�!�
“我是車王又不是開鎖王!”
“車門鎖,也是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可以試試�!�
“藏好,等我們呼喚�!�
……
一看來者眉心標識,韓步庭就明白了。
他也用過這種能召喚來“特殊人物”的文具,用戶體驗,完美。
最后一絲淡定退去,韓步庭的臉色沉下來。
吳笙片刻不放松地盯著他,見狀微笑:“你的隊友應該過不來了,摩天輪離南北兩個門都是直線,估計他們已經(jīng)和喪尸一起跳印度舞了�!�
韓步庭靜靜看他:“你知道我為什么能當隊長嗎?”
吳笙心生警惕,沒答。
韓步庭也回他一記微笑:“因為他們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對手�!�
【鸮:有人對你使用了<[幻]丘比特之箭>哦~~】
戲謔的提示音,讓吳笙呼吸一滯。
他甚至不知道韓步庭什么時候,怎么點的手臂文具。
同樣聽見提示音的,還有站在車邊的徐望。
剎那間,半空忽然一片圣潔金光。
一個帶著翅膀的白胖小男孩兒,拿著弓箭,在金光里飛啊飛。
吳笙和徐望一起抬頭,小天使根本不給他們反應時間,這邊一箭,正中徐望前胸,心臟處,回手一箭,正中吳笙后背,亦是對應前方心臟處。
金箭入身體,即散成粒粒金色微塵,不留痕跡,連疼都沒有一絲疼。
徐望捂著胸口,不知這是什么套路。
那邊吳笙卻已經(jīng)被韓步庭掀開,雖然他很快爬起,但沒有半點要阻攔韓步庭的意思!
眼見著韓步庭走過來,徐望拿著滋水槍,瞄準對方眉心,扣動扳機!
咦?
徐望怔住,手指頭竟然不聽使喚了,根本不動。
不,不是手指頭不聽使喚了,是心不聽使喚了。
他對著韓步庭,根本下不了手,甚至看著對方步步逼近,還有點小鹿亂撞,怦然心動?!
<[幻]丘比特之箭>
他剛剛被射中的……是愛神之箭?
這幻具還能不能有點節(jié)操�。。�!
“抱歉,我也不想用這個,”韓步庭輕輕一推,就把徐望推到一邊,“實在是你們逼人太甚。”
甲殼蟲旁邊,只剩下忙得熱火朝天的中環(huán)十三郎。
“咔噠——”
車門,鎖開。
全然不知周圍發(fā)生什么的他,欣喜抬頭:“開了!”
然后才發(fā)現(xiàn),眼前換人了。
韓步庭抬起手。
中環(huán)十三郎咻地躲到一邊,把車門騰出來,比兔子還快,不是放棄抵抗,是壓根沒有抵抗的心。
徐望瞪大眼睛:“你一個防具也能中幻具?”
中環(huán)十三郎茫然抬頭:“不會啊�!�
徐望:“那你為什么不反抗!”
中環(huán)十三郎:“我沒有武力值,而且我們飆車手,一直崇尚Love&Peace.”
徐望:“……你這么佛系玩什么飆車啊�。�!”
韓步庭被這對話逗樂了,優(yōu)哉游哉聽了兩耳朵,才欠身準備坐進駕駛艙。
一只胳膊忽然橫搭到車門上,擋住了他的路。
韓步庭皺眉抬頭,看向車門前,不知何時過來的攔路者:“你沒辦法對我動手�!�
吳笙說:“我知道。”
韓步庭歪頭:“So?”
吳笙湊近,深深深深地看進他的眼眸深處:“謝謝你給了我愛神箭,現(xiàn)在我可以醞釀情緒了�!�
韓步庭渾身一寒。
在對手動情的目光里,聽見的回家的歡送曲。
【鸮:有人對你使用了<[武]深情的死亡凝視>哦~~】
第48章
高架橋
自從得了這個文具,
吳笙就一直在想,“深情”二字,
究竟是文具效果,
還是使用文具的條件。
因不能確定答案,
所以他遲遲沒敢用這個,萬一和文具建立完聯(lián)系,
收到的感應是,請深情的凝望你想要弄死的人,
他沒這份信心。
直到中了“丘比特之箭”。
天時,地利,人和,情真。
“是不是渾身都疼,
又一動不能動?”吳笙一眨不眨地凝望韓步庭,
溫柔哄著,“別擔心,這就是愛啊�!�
韓步庭臉色難看得厲害,
可目光卻沒辦法從對視中移開,就像被美杜莎攝了魂,身體也跟著石化,
連抬一根手指都做不到,然后就是疼,
萬蟲噬身一般。
“你倆快點上車�!眳求想m占絕對上風,也不敢真的放松,但因還在“深情”里,
故而聲音低啞,濃情蜜意。
徐望聽得心里一顫,繼而情緒復雜起來。
“深情的吳笙”這一物種,這輩子可能就現(xiàn)世一次,肥水,流外人田了TAT
韓步庭沒接收到敵方隊長艷羨的目光,因為徐望進的是副駕駛,而在他面前,堂而皇之鉆進駕駛位的,是中環(huán)十三郎。
余光確認隊友就位,吳笙總算可以專心送韓步庭最后一程:“再有二十秒,你就可以解脫了。”
說話是韓步庭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但因為疼,從中招到現(xiàn)在,他幾乎沉默。
所以這最后時刻,吳笙也沒指望有問有答。
可韓步庭偏偏答了:“不用二十秒,五秒就行�!�
蝕骨的疼痛沒有讓這人臉上露出一絲苦楚,而在這句話之后,他竟然還扯出一個似有若無的笑。
吳笙忽覺不對!
“小心背后——”
徐望在車內(nèi)突然大喊,并以黑虎撲食的速度橫撲到十三郎身上,從駕駛位車窗射出凌厲水線!
吳笙壓根沒耽誤時間地回頭,也相信徐望的掩護,直接一個箭步竄到后車門!
開門,上車,動作一氣呵成。
視線錯開的瞬間,韓步庭立刻想伸手去攔吳笙,奈何文具效果解除了,疼痛卻沒辦法緩解得那么快,剛動一下,就又麻又疼倒抽口冷氣,最終只能任由吳笙“砰”地關(guān)上車門。
“坐穩(wěn)了——”
中環(huán)十三郎一摸上方向盤,車引擎就發(fā)出氣勢洶洶的轟鳴,車鑰匙也好,車型號也好,在車王的世界里都是浮云。
一腳油門,粉紅色甲殼蟲立即沖出去,猶如離弦的箭!
被滋中手腕的李子近顧不上疼,一把將仍站在車邊的隊長拉過來,免得被刮到。
池映雪不去隊長那里奉獻忠誠,只遙望那抹粉紅色一騎絕塵的方向,好奇寶寶似的自言自語:“這甲殼蟲開起來,怎么聽著像法拉利似的……”
……
已經(jīng)被法拉利魂穿的甲殼蟲,在十三郎的高超技術(shù)下,頃刻間,即抵達跳樓機附近。
錢艾還在和厲夏纏斗,一個扛電鋸,一個拿豁了個口的螺絲刀,兩個人都像剛從血缸里撈出來一樣,滿身滿臉的鮮血,看得人心里一揪。
十三郎在戰(zhàn)場邊一個急剎車,吳笙扛火箭筒下來,站在車前對準厲夏:“老錢,帶小況上車!”
厲夏舉著螺絲刀的手停在半空,然后慢慢的,收回。
吳笙看不見他藏在陰影里的神情,卻清楚感覺到了他的極不情愿,很不甘心。
錢艾把停下的電鋸重新背好,轉(zhuǎn)身一把抱起長椅上的況金鑫,迅速來到車邊,在徐望的幫忙下,將人在副駕駛安頓好,系緊安全帶,這才和徐望一起坐進后排。
吳笙收回武器,跟著上車。
油門轟起,厲夏很快就成了斑斕燈光深處的一個小點,粉紅色甲殼蟲朝著游樂園北門,風馳電掣而去。
徐望原本擔心,韓步庭他們還會在門口設什么陷阱,直到三分鐘后,甲殼蟲飆出北門,連撞帶火箭炮地沖破一波喪尸,上了通達寬敞的快速干道,他才真正放下心來。
這一松弛神經(jīng),總算想起了隊友的慘狀,連忙轉(zhuǎn)頭關(guān)切:“老錢,你怎么樣?”
錢艾把又一個染紅的酒精棉團扔掉,抬起那張總算能看出點五官的臉,疲憊嘆口氣:“旺旺隊長,我要真受重傷,等你想起來問,只能燒紙托夢了。”
“你到底傷哪兒了?”聽著像沒大礙,但看著駭人啊,兩桶血都潑不出這效果。
錢艾抬手指指眉骨上一道口子:“這么明顯還看不出來?”
徐望說:“這個我當然看見了,其他呢?”
錢艾無語:“還不夠?這一道就毀我好幾天直播!”
徐望更無語:“就這么一道口子,你染一身的血?那對方……”
“對方也身體倍棒兒。血都是喪尸的,你們開車過來的時候,我倆剛把喪尸清完,才開始重新battle�!卞X艾磨磨牙,沒能收拾那小子一頓,很不爽。
徐望看看況金鑫,作為“被動圍觀”的群眾,他倒是一張臉白白凈凈,顯然被下大力氣護著了,喪尸沒能動他一下,連戰(zhàn)斗迸濺的血漬都沒能沾染到他,只剛才被抱上車的時候,衣服蹭了點錢艾身上的血。
“他怎么還不醒?”見徐望從椅背探頭過去,看況金鑫,錢艾擔憂地問。
徐望伸手探了探:“呼吸正常,心跳正常,額頭溫度也還好,應該沒大事兒�!�
“真受重傷,就強制彈回現(xiàn)實了。”吳笙說。
“我是怕他摔出毛病,”錢艾想起那一刻的情景,眼底的擔憂,蒙上一層暗,聲音也冷下來,“推他那家伙,下次別讓我遇見�!�
隊長+軍師的雙重保證,讓錢艾稍稍踏實一些。
這才想起來,傷口才處理一半。
他低頭,從腿上半開的急救箱里,用鑷子夾塊紗布,浸透碘酒,放到已經(jīng)擦過酒精的眉骨上,再用干紗布覆蓋第二層,扯四條膠布,“井”字粘好。
手法比較粗糙,但架不住急救用品專業(yè),所以弄完還挺像那么回事兒的。
“你這裝備也太齊全了�!笨酆眉本认�,錢艾越過坐在中間的徐望,將之還給靠那邊車窗的自家軍師,“背著不重嗎?”
這可不是那種簡易的急救盒,而是一個幾乎和背包等大,勉強才能塞進去的急救箱,金屬外殼,里面生理鹽水、酒精、紗布、繃帶、三角巾、安全扣針、棉棒、圓頭剪刀、鉗子等等一應俱全。
“還行�!眳求蠜]把急救箱塞回背包,而是重新打開。
“不對啊,”徐望疑惑地看著煥然一新的急救箱,“上次你給我換藥的時候,還是個塑料盒吧�!�
“因為我預感到,有個傻子會經(jīng)常受傷,入門款不夠用�!眳求蠜]抬手,拿出一根棉棒仔仔細細蘸碘酒。
徐望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話是聽出來了,翻個白眼:“所以你升級成標準版了?”
吳笙總算看他一眼:“迷你奢華版�!�
徐望:“……”
“班長,”錢艾委委屈屈地抗議,“我打倒那么多喪尸,才留這么一道口子,還是被樹枝劃的,你不說我英勇可以,但你不能說我傻吧……”
吳笙:“……”
“他是說我呢�!毙焱鲱~,這世上有攬活的,攬錢的,唯獨他家隊員,攬吐槽。
糾正完隊員的錯誤認知,他又覺得臉上掛不太住,白吳笙一眼:“有能耐你就別受傷�!�
吳笙嘆口氣,遺憾似的:“我的確沒受傷�!�
“你那是運氣好,以后路還長著呢�!�
“運氣是留給有實力的人的�!�
“……”
不行,再和吳笙說下去,他沒外傷也要內(nèi)傷了!
“給�!眳求习呀K于弄滿意的碘酒棉棒,遞過來。
徐望情緒還沒轉(zhuǎn)過來呢,愣了下,沒接:“什么?”
吳笙說:“消毒�!�
徐望更茫然了:“我沒受傷。”
“你胳膊上那一道是彩筆畫?”吳笙挑眉。
徐望低頭看自己手臂,記憶終于回籠。
貓頭鷹圖案下面一道血痕,先前被池映雪弩箭劃破的。
“沒事兒,就滲點血。”他覺得吳笙有點小題大做,和錢艾那個一比,他這個頂多算擦傷。
吳笙看了他一眼,干脆也不廢話了,伸手過來,直接拿棉棒替他消毒。
蘸著碘酒的棉棒,在傷口上擦的滋味可不好受,哪怕傷口不深,架不住手法簡單粗暴啊,那一下下,絕對帶著氣兒呢。
“疼疼疼——”徐望一把奪過棉棒,自己來。論溫柔,他要能上九重天,吳笙就得找個盆地的枯井里待著。
“知道疼,下次就往后站�!眳求峡粗莻冢廊挥X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