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也可以公平競爭啊�!睕r金鑫還是覺得心里不舒坦。
“如果第一關不屏蔽,每一支隊伍都能彼此看見,那么還存在這種可能,因為彼此信息對等,更利于初期談判,”徐望摸摸他的頭,耐心解釋,“但現(xiàn)在的情況是,第一關故意讓每一支隊伍都產(chǎn)生彼此是屏蔽的既定印象,當帶著這種思維慣性的隊伍進了第二關,那么只要第二關有老隊伍存在,就會向這樣的新隊伍下手,因為這時候信息已經(jīng)不對稱了,老隊伍占了絕對的優(yōu)勢,他自然不可能再跳出來說公平競爭了�!�
“然后被虐的隊伍就會吃一塹長一智,再虐新的隊伍,”錢艾嘆口氣,“這就是個拉仇恨的惡性循環(huán)啊�!�
徐望靜靜看著柵欄外,來去匆匆的旅客,說:“‘鸮’是故意這么設計關卡的�!�
錢艾聽得渾身發(fā)冷:“咱能別用‘擬人’說法嗎?就好像這鬼地方有思想有生命似的。”
“不用有生命,有邏輯就行。”吳笙抬指輕扣桌面,徐徐道,“如果惡意是這個世界的運行邏輯,那么一切關卡的設置、環(huán)境、通關條件都基于這個邏輯運行,被卷入其中的人,行為模式必然會被導向這一邏輯結果�!�
錢艾眨巴下眼睛,看徐望。
徐望拍拍他肩膀:“就是說,這個世界充滿惡意。”
錢艾歉意地看了吳笙一眼,然后面向徐望,發(fā)自肺腑:“我喜歡你的解釋�!�
四人在咖啡廳里坐了不到一小時,便有點坐不住了。原本應該趁這難得的“后交卷時代”補眠,無奈白天睡太多,現(xiàn)在精神得像滿格充電寶。
沒轍,四人索性逛起了機場,結果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好事和一件壞事。
好事是,商鋪里的東西都是真的,和下了單卻不端上來的咖啡不同,無論是便利店、面包店、化妝品還是各種品牌商鋪,只要能立刻銀貨兩訖,里面的東西就基本都是貨真價實的。
然后就是壞事了,這些東西同樣要付錢,且每一家店的要求都很明確,只收現(xiàn)金。其實就是可以刷手機,他們也沒轍——這里根本就沒有任何手機信號或wifi。
四人摸遍口袋,只錢艾帶了錢包。他拿出一百塊,花了十塊錢買了個鑰匙扣,又花了四十塊錢買了一大包餅干,店員找他五十,都是最新版人民幣,沒發(fā)現(xiàn)和世面流通的有什么不同。
買這玩意不是喜歡或者心血來潮,而是吳笙的提議——如果可以在“鸮”里付真鈔,并拿到東西,那這東西可以真正使用,甚至是帶回現(xiàn)實嗎?
其實都是現(xiàn)實里有的東西,紀念品,包包,衣服,小食品,蛋糕,甚至連品牌都和現(xiàn)實中別無二致,就是真能帶回現(xiàn)實,也沒有什么卵用。好比你在這里買個LV,然后回去說我是在“鸮”里代溝的,價格和機場一樣,鬼能聽得懂。
但吳笙還是堅持要測試一下。
“摸清這個世界的全部運行規(guī)則,是戰(zhàn)勝它的基石�!薄獏峭瑢W的理由太充分,徐望、錢艾、況金鑫只能嗯,聽你的。
四人一出店門就打開餅干,分而食之。前后大約兩三分鐘,四個大小伙子什么也不干,就站在店門口卡茲卡茲嚼餅干,吃得認真而專注,仿佛一瞬間齊齊回到學齡前,零食就是整個世界。
剩最后一塊時,四人終于停手,由錢艾將那塊獨立包裝的小餅干放進兜里,和先前的鑰匙扣、零錢湊成幸�?鞓返摹胞^之一家”。
這些東西能否帶回現(xiàn)實,他們暫時還不清楚,但至少在“鸮”里,餅干實實在在給他們帶來了熱量和飽腹感。
“如果這里的東西真能吃,”況金鑫突發(fā)奇想,“那是不是飛機也可以坐?說不定可以直接從這里去山東呢!”
“你傻啦,”錢艾拍他腦袋一下,“就算能去,也是花一樣的機票錢,而且我們的東西都在賓館呢,你準備凈身出戶��!”
“也對哈。”況金鑫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fā)誓下回再說話一定要先過腦子。
吳笙卻忽然說:“不傻。”
況金鑫和錢艾一起看他,目光疑惑。
吳笙便又多解釋兩個字:“一點不傻。”
六目相對數(shù)秒,其中的四目轉向徐望。
徐望攤手,學著吳笙的口吻,微微上揚的語調里全是欠抽:“摸清這個世界的全部運行規(guī)則,是戰(zhàn)勝它的基石,我們可以不飛,但也要探明情況�!�
況金鑫和錢艾懂了。
而且,雖然吳笙就站在旁邊,嘴巴完全沒動,他們仍然生出一種“吳笙在用腹語給徐望配音”的錯覺——徐望對吳笙的了解之透徹,模仿之傳神,簡直是靈魂級的。
就在四人打算去往航空公司柜臺那邊問問情況的時候,對面的餐廳里忽然跑出一個人,撞開正要進餐廳的旅客,飛也似地往東邊狂奔。
剛奔十幾米,餐廳內就跑出來一個服務員,一邊追一邊大喊:“搶劫啊——”
四人一愣,面面相覷,見義勇為還是袖手旁觀,這是個問題。
他們的愣神只是極短的一刻,但就在一刻,整個航站樓里響起了一個陰冷的聲音——
【鸮:寶貝兒,不勞而獲,不可取哦�!�
那聲音他們認得,就是平日里總在耳內調戲他們的提示音,可現(xiàn)在,那聲音一改往日的活潑調皮,冷得像刀,偏偏語氣里還帶著一絲詭異的戲謔,聽得人后背涼,割得人耳朵疼。
不遠處狂奔的男子忽然“啊——”地一聲倒地,渾身劇烈抽搐,像是遭受著極大的痛苦,慘叫著滿地打滾。
四人看得頭皮發(fā)麻,往來的旅客卻沒瞧見一般,該步履匆匆的仍然匆匆,該悠閑晃蕩的仍然晃蕩,仿佛那里根本就沒有一個疼得生不如死的搶劫犯。
服務員終于追到他的身邊,作為周遭唯一對搶劫犯有反應的人,她的動作是彎腰伸手。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讓四人驚駭。
就在服務員指尖碰到搶劫犯肩膀的一剎那,搶劫犯忽然消失,地上只剩一疊整整齊齊的百元大鈔。
服務員的手連停頓都沒有,直接拾起鈔票,就好像她原本要做的便是這件事。
四人看著服務員拿著鈔票從容走回餐廳,一時忽然混亂了�;蛟S撿錢的那一刻,她和周遭旅客一樣,眼里根本就沒有搶劫犯,她就是奔著錢去的,因為……她知道搶劫犯會消失。
“那個搶劫的……是真人吧?”況金鑫吶吶地問,其實已經(jīng)有點分不清了。
“應該是,”吳笙說,“否則鸮不會說話。”
“但鸮的說話從來沒公開過�!卞X艾點出問題所在,要知道從進入這個世界,一切源自那個聲音的提示,都是在每個人的耳內單獨出現(xiàn)的。
“殺雞儆猴吧,”徐望說,“為了給所有可能會出現(xiàn)這種念頭的人,一個最直觀的警告�!�
“好吧,它成功了�!狈凑X艾現(xiàn)在是斷了一切犯罪念頭了,但還是頗有微詞,“誰讓它今天陜西明天山東的,真當我們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
“他會死嗎?”況金鑫忽然問。
“不會的”徐望聽得真真,“鸮說的是不可取,如果不勞而獲的結果是死人,那為了達到警告最大化,它完全可以直接說會死人,震懾效果更強烈,沒必要還委婉一下�!�
況金鑫松口氣,卻仍心有余悸。
剛剛那人的模樣,就算不會死,也是疼個半死了。
這一插曲雖然讓四人都受到了不小沖擊,但站在這里也無濟于事,該走的路還是要走。
緩了一會兒,他們便去了航空柜臺。
他們想問去山東的航線,但每一個航空公司的柜臺給出的回答都像一個培訓班里出來的——抱歉,我們這里不賣機票。
有沒有航線是次要的,偌大的航站樓里,壓根沒有賣票的地方。他們想去值機柜臺試試再刷手臂或者身份證——錢艾帶著了,確切地說,錢包里就是他全部家當——但剛剛走到柜臺附近,沒等排隊,就讓地勤人員攔了下來,沒有理由,就是不可以靠近。
安檢口那邊是同樣的待遇,根本沒有任何混進去的可能。
似乎一夜之間,所有功能性通路都對他們關閉了,整個機場成了一個純粹的休閑區(qū),逛街可以,坐飛機,沒門。
折騰到凌晨四點,四人徹底死心,重新回到咖啡廳。
再無事可做,徐望看看伙伴們,醞釀再三,終于提了一件他一直惦記的事:“我覺得既然我作為隊長,公共錢包這個事兒還是有必要弄一下……”
所謂公共錢包,就是大家都拿出等額的錢放到一起,吃住行都從這里出,免得今天你請明天我請,最后算不清楚,或者次次AA那么麻煩。像這一次來陜西,他和況金鑫的機票就是吳笙幫著一起訂的,他想給吳笙錢,又怕提了顯得沒拿人當朋友,只能在心里盤算著下一次還回來,相當費神。
這不是斤斤計較,事實上如果身份互換,徐望也不會在意吳笙還不還錢,但一次兩次可以,他們這樣目測要漫長結伴同行下去的,就不能這么含糊著來了。
人們總說談錢傷感情,但徐望這幾年社會上摸爬滾打下來,懂了一個道理——先談錢一點都不傷感情,甚至有利于感情的維系,后算賬,才要命。
話雖如此,“錢”畢竟還是個敏感問題,徐望已經(jīng)做好了迎接同伴們不理解或者反對的準備。
而同伴們也的確反對了。
錢艾第一個舉手。
徐望非常民主:“請講�!�
“為什么你是隊長?”
“……”
雖然隊友關注的重點和想象中有所偏差,但徐望還是迅速鎮(zhèn)定下來,無辜歪頭:“我以為這個問題我們已經(jīng)達成共識了。”
錢艾沒有不滿,就是一臉茫然,得到回應后更蒙,下意識去看況金鑫。
后者同樣茫然搖頭。
錢艾重新看向徐望:“那個,一共四個人,倆人沒印象,你確定達成共識了?”
“行吧行吧,”渾水摸魚未果的徐同學,好說話地攤攤手,“那就現(xiàn)在選,畢竟咱們這是團隊戰(zhàn),總要有個隊長,否則群龍無首,影響效率嘛……”話音未落,他第一個舉手,“我參選。”
從動員到自薦無縫對接,一系列操作看得錢艾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么一對比,他實在是從嘴皮子到套路都被無情碾壓,競爭是放棄了,但說到隊長,他心中卻有另外的人選……
吳笙接收到了錢艾支持的目光,并及時作出了回應:“我選徐望�!�
徐望已經(jīng)認定了會有一場“激烈競爭”,未料猝不及防被送了大禮,驚喜地看吳笙。
錢艾也驚,但沒喜,而是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班長,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你不是逢榮譽就上逢干部必當嗎?”
“那時候年紀小,太幼稚,”吳笙擺擺手,幽幽嘆口氣,微微上揚45°的目光,像歷經(jīng)滄桑的智者,在回首往昔,“現(xiàn)在長大了,更平和,也更客觀……”
“打斷一下,”錢艾輕咳一聲,“能不能直接說重點?”
吳笙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聳聳肩:“我承認我的腦子的確比徐望好,但縱觀古今,腦力擔當一般都比較低調,常作為軍師,而非首領……”
“水滸傳,吳用最聰明,但帶隊的是宋江……”
“三國演義,諸葛亮最聰明,周瑜也不差,但一個跟了劉備,一個輔佐孫策……”
“所以,”吳笙抬眼,目光輕輕掃過三位隊友,最后落到徐望臉上,“隊長向來不以聰明論英雄,而是需要知人、用人、善于玩弄人心,這一點,我差太多了�!�
看著吳笙臉上罕見的一絲真心實意的謙虛,徐望只想一巴掌呼死他:“你就簡單說支持我當隊長不行嗎……”
道路是曲折的,好在結局是光明的。
徐望成功當選,立刻繼續(xù)先前的議題:“我是這么想的,這事兒是持久戰(zhàn)已經(jīng)板上釘釘了,咱們以后肯定要并肩戰(zhàn)斗下去的,吃住行基本都在一起,那就干脆齊點錢弄個‘班費’,公共支出都從這里走,一來省事,二來賬目明細也有助于咱們隊伍的可持續(xù)發(fā)展�!�
錢艾再度第一個舉手,不過不同于上次,這回他是擁護的:“同意�!�
“錢”其實是個挺不好聊的事兒,但要像徐望這么大大方方說開,又透亮了。
“贊成!”況金鑫第二個舉手。
吳笙點頭:“沒意見�!�
“那就先一人拿五千,機票太吃錢�!毙焱肓讼�,“小況還沒畢業(yè),有就少拿點,沒有就算了,你這份我先給你出……”怕況金鑫有心理負擔,徐望又笑著補一句,“借的啊,得還�!�
“不用,”況金鑫連忙說,“五千我夠的!”
徐望懷疑地打量他:“你可別傾家蕩產(chǎn)�!�
“徐哥——”況金鑫不太高興徐望把他當小孩兒,但說出來的話實在沒什么說服力,“不夠我還可以問家里要的!”
徐望又好氣又好笑:“那家里問起你用錢干什么,你怎么說?”
“旅游啊,”況金鑫答得那叫一個順溜,“前兩天家里問我為什么提前結束實習的時候,我就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出來轉轉�!�
“然后他們就同意了?”
“嗯,我奶奶還特別高興呢,囑咐了好多遍讓我趁著現(xiàn)在年輕,多見見世面,錢不夠了就和她講。”
“……”
徐望無言以對,一時也判斷不出這況家長輩們是對這孩子溺愛呢,還是嫌他傻白甜,沒見過世面,所以也得放出來碰碰壁,在社會的各種坑坑坎坎里成長。
“行吧�!比思液⒆佑绣X,他也就不堅持了,都是伙伴,不管年紀大小,也要平等尊重,有時候過分的特殊對待反而不利于團結。不過作為隊長,他還是用力拍了拍小孩兒肩膀,“反正別硬撐,有難處就跟哥哥們講,咱們四個現(xiàn)在是一個雷區(qū)里的戰(zhàn)友,已經(jīng)這么命苦了,就不怕再苦點�!�
況金鑫樂出了聲,可眼睛卻有點酸,他只得拼命點頭,好讓熱氣散得快點:“嗯!”
清晨五點,回歸現(xiàn)實。
錢艾口袋中的最后一片餅干、鑰匙扣都消失了,但找的零錢還在。
他們也沒有瞬間饑腸轆轆,餅干帶來的飽腹感和徐望在冰原受的傷一樣,帶回了現(xiàn)實。
由此,吳軍師總結的“鸮之運行邏輯”里又增加兩條——
(1)假物假消費,真物真花錢,鸮內可使用,鸮外化云煙,食物能量可延續(xù),兌換鈔票能變現(xiàn)。
(2)等價交換√;不勞而獲——×。
這天他們沒再補眠,而是馬不停蹄奔赴機場。
新坐標的確切定位在山東東營,而從榆林到東營并沒有直達航班,必須在咸陽機場轉機。
這倒也無所謂,13:05的航班,在咸陽留一個半小時轉機時間,17:30到東營勝利機場,一共也才四個半小時,不算太折騰的航程,而且到了東營,他們還有六個多小時的時間安頓,十分寬松了。
登機的時候,四人如此這般樂觀地想著。
然后飛機順利抵達咸陽機場,天色突變,暴雨傾盆,并伴有短時大風和雷暴。
四人坐在候機廳里,看著玻璃外如瀑布般傾瀉下來的雨水,心理陰影泛起了一層又一層。
“這幸虧是下飛機了,”錢艾說出了所有伙伴的心聲,“這要在飛機上,我能窒息�!�
紅眼航班上的驚魂,他們真的完全徹底一丁點都不想在現(xiàn)實中二刷。
暴雨除了勾起小伙伴們心酸的回憶,還嚴重打亂了機場的正常秩序,所有航班都停飛。什么時候恢復?那得看雨。
等吧。
四人從兩點多等到三點,三點等到五點,五點等到深夜,暴雨沒有一點收勢的意思,玻璃外的停機坪一片漆黑寂靜,就像雨水成了墨。
“靠,”錢艾看著手機上越來越迫近的時間,“不會就在這里進去吧?”
“如果等下旋渦開啟,會不會把他們嚇著?”況金鑫指的是周圍和他們一樣焦灼等待的旅客。
徐望腦補一下:“可能當時會嚇著,但過后就會失憶�!�
“重要的是距離,”吳笙說,“這里和東營的直線距離近一千公里,除非我們能在里面坐上飛機,或者其他更快的交通工具,否則五點之前根本沒可能到坐標點,更別提闖關交卷�!�
錢艾知道自己是個俗人,但實在忍不住,還是想把隊友拉回柴米油鹽:“你們能不能先想想,萬一我們進去的時候航班飛了,我們又在里面走不了多遠,回來機票還得重買的事兒……”
“不用,”吳笙不以為意,“飛機在起飛前后都是可以退改簽的�!�
錢艾絕望仰頭。
徐望理解隊友的苦楚了。他把剛接來溫水的一次性水杯遞到吳笙手里,幫忙解釋:“那是別人的機票,不是我們的�!�
吳笙拿著水杯,不解挑眉。
自從設立了公共錢包,便一肩挑起財務重任的徐望,全程操作了訂機票事宜,對此也最有發(fā)言權——
“我們買的是不能退改簽的特價機票,也叫快樂飛。”
吳笙把溫水一飲而盡,由衷點頭:“好名字。”
老天爺最終也沒有收到錢艾的祈禱,零點如約而至,暴雨不見停,嘈雜的雨聲里,卻傳來清晰的鸮叫聲。
候機大廳的穹頂上染出紫色光暈,除了特意上下左右搜尋的他們,沒有任何旅客注意。
然而兩分鐘后,所有旅客都驚恐地看見了——他們像魚卷風一樣騰空而起,直沒旋渦。
一陣暈眩的失重感后,四人降落,但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一艘復古帆船甲板上。
船上除了他們,再沒其他人。
船外,汪洋大海,風平浪靜的海面在陽光下,泛著碧色微光。
第29章
無盡海
“叮——”
四人剛認出這是在海上,
還沒來得及想別的,<小抄紙>里就更新出一條新提示。
<歡迎來無盡海,
請選擇一條航線。東寶藏灘西寶藏灘南飛行島北飛行島?>
“這就開始闖關了?”錢艾看著手臂上的選項,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坐船去坐標點?”
況金鑫不經(jīng)意看了眼船尾,有了新發(fā)現(xiàn):“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