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頭等艙,”徐望頭也不回,一邊往前走,一邊備戰(zhàn)似的活動活動筋骨,“誰知道那幾個木框子能困它多久,解鈴還須系鈴人�!�
吳笙沒片刻猶豫,直接和錢艾道:“你和小況看著經(jīng)濟艙,有任何情況,隨時溝通�!闭Z畢追著徐望的腳步而去。
況金鑫完全不了解這邊情況,蹲那兒拿著滑落到一旁地上的“兒”字研究呢,一會兒舉起端詳,一會兒勾自己脖子上轉(zhuǎn)轉(zhuǎn),研究得全神貫注,不亦樂乎。
錢艾看看他,再看看吳笙愈行愈遠的背影,頓時失去了所有安全感。
頭等艙。
一個短發(fā)姑娘安穩(wěn)坐在一號座位上;一個眼鏡姑娘站在艙角,背對著整個世界;一個看起來就滿臉寫著“渣男”的男人站在眼鏡姑娘身后,軟言細語哄著;另外一個同樣滿臉寫著“渣男”但比前者多了“健碩”二字的男人,跪在短發(fā)姑娘面前,假模假式地抽自己耳光,演技弱到尷尬;唯一單著的是個波浪微卷的美艷姑娘,坐在五號位置,她沒跟任何人互動,但看模樣也不是很好,一張臉慘白,妝已經(jīng)花了,顯然受過不小的驚嚇,這會兒看著窗外的眼神都是茫然里透著恐慌。
徐望沒見過趙一,但不管是按照座位還是根據(jù)這滿場陣容,都可以對號入座。
“別抽了,臉不疼手也酸了。”他走到短發(fā)姑娘面前,一把將健碩渣男拉起來,丟到旁邊,然后自己蹲到了她的面前。
趙一低著頭,沒哭,但眼神灰淡。
徐望歪頭,從下往上看她,露出調(diào)皮笑容:“壞蛋,你好。”
趙一原本對這突來的笑臉嫌棄皺眉,聞言愣住,本能反問:“你叫我什么?”
“壞蛋啊�!毙焱f,“你是魔術(shù)師,那頭獅子一定信任你,喜歡你,才會聽你的話。你們應該是搭檔,是朋友,但你現(xiàn)在放它出來橫沖直撞,不在乎它傷到人,也不在乎它被別人傷,”他無辜地眨下眼睛,“我叫你壞蛋,叫錯了嗎?”
趙一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情緒波動,那是緊張和擔憂,裝不出來的那種:“它受傷了?!”
“沒見血,但是應該被撞得不輕,砸得挺疼,”徐望嘆口氣,“估計全是內(nèi)傷�!�
趙一著急地站起來,想往外走,卻被同樣起身的徐望攔住。
“你直接把它變回貨倉不就好了,那里安靜,空氣也流通,更利于休養(yǎng)生息�!�
趙一抿緊嘴唇,不語。
徐望沒有放過她的任何一絲情緒,包括眼底的不甘。
他扯了扯嘴角,無奈輕笑:“你這口惡氣還沒出完,還不想把最有威懾力的手段收回去,對嗎?”
趙一終于看他,第一次正式地四目相對。
“你到底是誰?”
這問題來得有些晚,但徐望樂于回答,他這些年縱橫售樓中心的秘籍就是“只要顧客肯溝通,沒有簽不下的購房合同”。
“徐望。”他大大方方報上名號。
趙一更直截了當搖頭:“我不認識你�!�
徐望更直接:“我也不認識你,但我剛才差點因為你的失戀而葬身獅口�!�
“我沒失戀。”趙一眼里浮出倔強。
徐望等的就是這句話:“既然沒失戀,鬧給誰看呢?”
趙一瞪大眼睛,氣鼓鼓的模樣反倒多了一絲萌。
徐望二度拎過健碩渣男,剛要繼續(xù)說話,卻被對方一把掙開。
“我忍你很久了,你他媽誰啊!”健碩渣男還嫌掙開不夠似的,又狠狠推了徐望一把。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不敢對著趙一發(fā)作,這下總算尋到發(fā)泄口了。
徐望猝不及防,直接被推了個跟頭。
隨后趕來的吳笙,見狀直接黑臉,剛要上前,就見徐望一躍而起,抬腿照著健碩渣男腰眼就是一記飛踹:“你一個劈腿的NPC還敢打我——?!”
健碩渣男“啊”一聲痛叫,踉蹌著后退兩步,臉上因疼痛而扭曲,又因憤怒而猙獰。
吳笙生生收住腳步,下意識抬手護住了自己的腰。
角落里正對著女朋友背影哄的渣男一號,或許是想起了“同是天下劈腿人”的情分,竟暫時中斷“求復合”,轉(zhuǎn)身面色不善地朝這邊過來。
他壓根沒看吳笙,眼里不懷好意的光直指徐望。
可徐望背對著他,且這會兒正全神貫注對付健碩渣男呢,哪里看得見。
電光石火間,吳笙從容伸出大長腿。
正好走到他旁邊的渣男一號,結(jié)結(jié)實實絆了上去,“撲通”一聲,面朝下直挺挺摔到地上。
徐望嚇了一跳,回頭看見這場面,懵逼:“什么情況?”
“不知道,”吳笙攤手搖頭,“可能他鞋底有點滑�!�
徐望總覺得哪里不對,但也沒時間多想,收回目光,直接上前揪起健碩渣男衣領(lǐng),轉(zhuǎn)頭對著趙一說:“你仔細看看,就這么個東西,垃圾堆里翻一天,能找出一卡車,他劈腿了,你應該放鞭炮慶祝,謝他不娶之恩!這么大的喜事兒,你不趕緊讓他死遠遠的,還要揪著他出氣,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你就不怕再被他纏上?”
健碩渣男不甘心,但腰上的疼痛讓他只敢象征性地掙扎,否則再來一腳,他以后就別想走腎了。
“還有你,”松開健碩渣男,徐望朝地板上那位招呼,“別趴著了,就是你,過來。”
渣男一號原本是想來增援的,結(jié)果出師未捷身先死,現(xiàn)在摔得頭昏腦漲哪兒哪兒都疼,那難得燃起來的一丁點勇氣早散了,這會兒又被點名,他更是一動不動地裝死。
徐望無語,直接提問:“劈完腿又被戴綠帽的是你嗎?”
渣男一號別過頭,總結(jié)得實在太精準,精準到他渾身每個細胞都在抗拒承認。
不用回應,看對方那個死樣徐望已經(jīng)有答案了。
一把薅起渣男一號,徐望像拖死魚似的把他丟到角落里,和健碩渣男送作堆:“你倆愛找誰找誰,互相解決也沒人管,總之,以后離好姑娘遠點兒,人家和你不是同一個世界,沒有同一個夢想,謝謝�!�
教育完兩個渣男,徐望直接轉(zhuǎn)回趙一面前,也不給姑娘思考時間,直接問:“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
趙一被這一番操作弄得腦袋有點短路,下意識又看健碩渣男。
徐望用力扳正她腦袋:“那種PASS,換下一個!”
趙一懵懂地眨眨眼,還真開始思索起來,漸漸地,眉宇間染上一抹羞澀,低聲道:“開朗,聰明,能說上話的……”
“那就這么說定了,我?guī)湍阏夷信笥�,你把獅子收回貨倉。”
“……”
趙一沒反應過來怎么就風風火火說定了,但在徐望熱切的眼神下,想到人家剛剛幫她一腳飛踹出了氣,還是鬼使神差抬起手,輕輕一翻。
眨眼,手中多出一個空杯,她把空杯放回桌面,再看向徐望,眼里已盡是溫和:“回去了�!�
徐望長舒口氣,正琢磨著怎么把“找男朋友”這件事描繪成持久戰(zhàn),至少搪塞過拆彈時間——他總不能真放著炸彈不管,幫趙一相親吧——卻聽見吳笙說:“等我一下。”
抬起頭,對方已匆匆消失在商務艙。
徐望納悶兒,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吳笙已經(jīng)返回,身邊還多了一位男青年。
“許二零,”吳笙拍拍青年肩膀,和徐望介紹,“開朗,聰明,思維敏捷,不僅話多,而且話多,絕對符合她的喜好�!�
徐望沒想到吳笙這么默契,自己這邊剛犯愁,他已經(jīng)把解題公式都推來了。
只是——
“吳同學,”他有些一言難盡地看著默契隊友,“我們通常在‘不僅’和‘而且’后面接不同的詞,以表示遞進。”
吳笙聳聳肩:“但我覺得這樣強調(diào)更能突出重點�!�
徐望:“……”
他倆配合默契,許二零卻不樂意了:“你究竟叫我過來干嘛!”話是這么問,但他那不遜于吳笙轉(zhuǎn)速的腦子已經(jīng)分析出了當前情況,所以不等回答,他直接瞪吳笙,義正言辭:“沒找到炸彈兇徒之前,我不談兒女私情!”
“你的嫌疑人才六歲,”吳笙翻個白眼,不由分說把許二零往趙一身邊推,“我覺得你還是談談兒女私情吧。”
“你就是怕我趕在你前面查出兇徒!”許二零是真怒了,顯然質(zhì)疑他的推理只會讓他不快,但阻止他行動真真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你再推我,我真不客氣……哎?”
拉扯間,許二零和趙一四目相對。
一個狼狽煩躁,一個安靜低落,可就在彼此不經(jīng)意的一瞥里,怔住了心神。
這要是在少女漫畫里,就得撒花瓣。
“呃,那個,我、我叫許二零�!彼砷_吳笙,確切地說是把人推得老遠,然后許姓青年整理整理儀容,自報家門。
趙一低下頭,沒說話。
徐望一看就懂,這分明是有門�。�
如釋重負地松口氣,他悄悄往吳笙這邊走,并用眼神示意隊友:搞定。
吳笙點點頭,領(lǐng)會了完整信息——既然這里搞定了,當然就要回經(jīng)濟艙繼續(xù)爭分奪秒。
不料原本已自來熟地在二號位坐下的許二零忽然又站起來,大步流星朝吳笙這邊來,速度之快,竟比悄悄后撤的徐望還早了一步。
吳笙看著眼前一掃“不著四六”氣息,莫名嚴肅認真起來的許二零,疑惑挑眉。
許二零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道:“說沈一四有問題是我故意擾亂你的,我怕你們在我之前查出來……”
吳笙不語,總覺得對方還有后話。
果然,許二零湊近他,壓低聲音:“我問過空姐了,起飛前檢查的時候還沒有炸彈,所以這東西只能是旅客登機之后安放的,鑒于剛起飛就發(fā)現(xiàn)了,兇徒應該是趁著剛登機、大家都在放行李的混亂,偷偷安置的。而據(jù)當時站在那一片幫忙放行李的空少說,剛登機的那段時間里,有三個人在安放炸彈的位置周圍徘徊過,并且他們沒有一個人的座位是在那附近的,空少覺得奇怪,所以對他們印象深刻。”
吳笙訝異:“這些都是你調(diào)查出來的?”
許二零嘴角一揚,又是那個自負而嘚瑟的模樣。
“既然已經(jīng)查到這個份兒上,你又怕我們搶在你前面抓住兇徒,那為什么還要告訴我這些?”吳笙捋不通這個邏輯。
“因為他現(xiàn)在有了比抓兇徒更重要的奮斗目標�!毙焱评聿恍校煅杂^色是看家本領(lǐng),一瞧見許二零眼里的粉紅泡泡,他就知道這位“青年偵探”的人生列車拐彎了。
“案子是永遠查不完的,這樁解決了,還有下一樁,但脫單的機會……”許二零摸摸鼻子,竟罕見地出現(xiàn)一絲羞澀,好半晌,才清了清嗓子,重新正色起來,“咳,總之,我不想注孤生,所以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吳笙看看他,再看看趙一,總算悟了。萬沒料到自己隨手一點鴛鴦譜竟還促成一段真愛,這讓他的心情微妙而復雜,就好像幫別人收完了麥子,回家發(fā)現(xiàn)自己地頭還荒著呢。
“那三個人到底是誰?”徐望不知道吳笙走神想什么呢,索性自己提問。
許二零抬眼,語氣緩而低沉:“姜三二,酆六一,安七九�!�
第21章
姜三二
~
距離爆炸,
還有02:19:43。
吳笙原本只是希望找一名符合趙一喜好的男青年,徹底解決頭等艙的問題,
就算趙一和他成不了,
至少也能說說話,
散散心,省得再被渣前任騷擾,
一個沒注意心態(tài)又崩了,他們就不一定能死里逃生了。
卻不料這許二零身上還有意外收獲。
不過許二零也是剛剛從空少那兒圈定了這幾位嫌疑人,
還沒有和他們仨進行任何實質(zhì)性的接觸。
從頭等艙出來,十幾位逃到經(jīng)濟艙的旅客,正在空姐的安撫下陸續(xù)回到商務艙。他們的驚魂未定里又帶著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想來獅子是真的消失了。
這邊商務艙重新安穩(wěn),
那邊吳笙將徐望拉到商務艙和經(jīng)濟艙的交界處,
若有所思地問:“姜三二,酆六一,安七九,
你聊過哪個?”
經(jīng)濟艙從二三開始,徐望清楚記得他聊到花五五,故而答案再明顯不過:“姜三二,
我只和他聊過�!�
吳笙問:“有什么異常嗎?”
徐望仔細回憶,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這個人的臉,
更別說聊天內(nèi)容。沒轍,他只得回到經(jīng)濟艙,遠遠數(shù)著座位號捋到這位背影,
才終于有了一絲印象。
那是一個極普通的中年男人,穿著一件灰突突的襯衫,深色褲子,稍微有些發(fā)福,話不多,略顯沉默,五官毫無特色,普通到不用扔進人堆里,就隨便站在什么地方,你依然不會注意到他。
“他說遠嫁外地的女兒剛生了孩子,”徐望在記憶中提取出有效信息,“他去看看女兒和外孫�!�
連搭乘航班的理由都簡單樸素,且沒有引出任何妖孽的“劇情線”。
“你覺得有可疑嗎?”吳笙看著那個背影問。確切地說,隔著椅背,其實頂多看個后腦勺。
徐望搖頭。如果覺得有,他當時就會深入聊了,怎么可能連這個人都要再數(shù)座位號才想起。
“那你覺得許二零可疑嗎?”吳笙忽然又問。
這完全出乎徐望的意料,他下意識回頭瞄了眼頭等艙的方向,然后抬頭看吳笙:“你懷疑他?”
“一半一半�!眳求项^腦清醒地分析著,“在這架飛機上什么都可能發(fā)生,他或許是‘提示項’,但也可能是‘干擾項’,甚至就是兇徒本人。”
徐望沉吟片刻,緩緩搖頭:“我覺得他不是�!�
吳笙對他的“自信來源”很費解:“這么篤定?”
徐望歪頭,問:“以你的性格,如果已經(jīng)安好了炸彈,會再跳出來迷惑對手嗎?”
“怎么可能�!眳求系姆穸◣缀醪患偎妓�,“只剩兩個小時,安靜如雞地藏在旅客里等著炸彈爆就行了,多此一舉跳出來,主動進入搜尋者視線,無論用多高明的說詞多避嫌的身份,這一舉動本身就很愚蠢�!�
“那就是了,”徐望拍拍他衣領(lǐng),“你和許二零說話的時候沒覺得特熟悉特有親切感嗎?”
吳笙剛想猛點頭,忽然頓住,警惕起來。
“他那欠抽的性格簡直就是你的翻版,”徐望看進老同學的眼眸深處,悠悠一嘆,“而我覺得以和你同樣的智商,他如果真是兇徒,不會自作聰明跳出來。”
“……”吳笙無言以對。
要么你就夸,要么你就損,這種連夸帶損,讓人怎么接?
回到經(jīng)濟艙,這里也已經(jīng)恢復秩序,空姐空少在機尾忙碌著整理飲料餐車,應該是等下就會推出來給各位乘客倒水壓驚。
獅子已經(jīng)消失,連帶著那些立體漢字也沒了,整個機尾只剩下紫圈里的高帥瘦白,見徐望回來,小帥哥看著他的眼神簡直如憤怒之劍。
“你是不是人啊!”隔著長長過道,小帥哥就扯著嗓子和徐望吼,“獅子都撲過來了,你就不能把紫圈解除?!這是我們命大,但凡運氣差點就死了好嗎——”
“行了行了,”瘦子推他兩下,似乎覺得這樣控訴既傻又丟人,“死了就彈出去唄,又不會真沒命�!�
“但是會受傷會疼啊!”小帥哥仍義憤填膺。
瘦子無語。
冷白臉淡淡瞥過來一眼,沖小帥哥嗤笑:“說你傻你就開始流鼻涕。這是戰(zhàn)場,我們是俘虜,人家刀下留情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你還指望人家為了怕你疼,特意解文具放你?”
“都少說一句吧,爭贏了能交卷是怎么的�!贝箝L腿聽不下去了,有種丟人丟到隔壁班的狼狽。
這時徐望已經(jīng)來到他們面前,也大概鬧明白關(guān)鍵問題了:“獅子撲過來的時候我不是故意不解紫圈……”他撓撓頭,有些歉意地湊近高帥瘦白,問得認真,“文具還能解除?”
高帥瘦白:“……”
他們沒冤死,真是生命的奇跡。
接下來的五分鐘,錢艾分享了“如何用意念解除使用中的文具效果”的操作經(jīng)驗——他堆在機尾的那些字就是這樣消除的,其實很簡單,只要盯住想要消除的部分,在心里默念已使用的文具名字便可以;徐望和吳笙則把許二零那邊獲得的關(guān)鍵信息告訴了錢艾和況金鑫。
“小況,你還是繼續(xù)看著他們四個,不過關(guān)于嫌疑人的事,絕對不能泄露�!毙焱麌诟馈�
其實所謂的“不透露”,也不過就是個心理安慰,都在一個機艙,任何風吹草動皆一覽無余,他們?nèi)齻去找誰,不可能瞞過高帥瘦白,頂多就是聽不見他們的談話罷了——他們也曾想過將人帶到?jīng)r金鑫的“狡兔三窟”里詢問,結(jié)果先找了個空少實驗,對方根本進不去“狡窟”,任憑他們怎么在下面拉拽,就像有道無形卻堅韌的網(wǎng)似的,他們進入無憂,外人不得其門。
況金鑫沒隊友們想得這么多,得到指令,便非常認真地用力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徐望莞爾,末了看吳笙和錢艾一眼。
隊友心領(lǐng)神會:“走�!�
第一站,姜三二。
雖然徐望覺得他沒可疑,但安全起見,還是再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