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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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緞在街上一路狂奔,眼淚不斷涌出眼眶,讓她看不清面前的路,她只想不斷地跑,不斷地跑,如果能夠這么跑出這個荒唐的現(xiàn)實就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她累得再也跑不動了,才淚流滿面地靠在一家店的落地窗旁,無力地哭泣著。
路邊來來往往有很多行人,看到淺緞哭得如此傷心不禁投來各種各樣的眼神,這時忽然有人走到淺緞面前,幫她擋住了路人的眼光。
是閔錮。
雖然此刻他長著岑取的面容,可不知為何,淺緞看著他的臉心中竟然沒有一點點厭惡反感,只是有種委屈終于可以抒發(fā)出來的宣泄感,她忍不住抓住閔錮的一只袖子,低頭大聲哭泣起來。
閔錮抬起手,原本想摸摸她的頭,但最后只是輕輕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極其溫柔地說:“沒事了,已經(jīng)都結(jié)束了,以后你可以開始嶄新的生活,會比現(xiàn)在幸福美好。”
淺緞哽咽著點點頭,慢慢抬眸,深深地望向閔錮。
他被這清澈柔和的眼神望得心神一顫,聽到淺緞輕聲說:“閔錮,謝謝你�!�
“沒……沒什么�!遍h錮以為她感謝的是自己剛剛安慰她的事。
可淺緞卻說:“謝謝你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
她又在心底悄悄地補充了一句:謝謝你讓我知道真正被愛被呵護的感覺是什么樣子。
閔錮心中涌過一股暖流,勾起唇角輕聲道:“我同樣也要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知道了該如何去愛一個人。
兩人就這么站在車水馬龍的嘈雜街頭,安靜地互相凝視著,好像沒有任何事能夠打擾到他們。
直到閔錮的手機忽然響了。
閔錮輕咳一聲,轉(zhuǎn)過臉去拿出手機,看到是耿不馴打來的只好接過,和對方說了幾句之后,對淺緞?wù)f:“岑取那邊你就不用擔心了。最近你就照自己的規(guī)律正常生活上班,不用管其他事情。我和耿不馴會處理好的�!�
淺緞?wù)f:“可是我想幫你……”
“我知道,但接下來的情形只會越來越危險,我不想讓你陷入危險當中。”閔錮解釋道。
“我不怕的�!睖\緞堅定地說,“你幫了我很多很多,我也想要幫你,這件事就這么決定了,你不可以把我推到這件事之外!”
閔錮溫柔繾綣地看了淺緞好一會兒,才收回眼神點頭說:“好吧,我都聽你的�!�
這句話一出,淺緞不由想起她和閔錮這段時間的“婚姻生活”,他就總是說這句話。她想買什么,想吃什么,只要告訴閔錮他就從來不會拒絕,總是柔柔地說一句“我都聽你的”,讓她心中甜如蜜糖。
她心中不禁有些恍惚。
“那……我先回去了,你們有可以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要通知我�!�
“好,你放心�!遍h錮溫柔道,“這里風大,你快回去吧�!�
淺緞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問:“我想有空了就去醫(yī)院看看你的身體,可以嗎?”
“當然,你隨時都可以來�!遍h錮望著她,雙眼炯炯有神。
淺緞點點頭,這才轉(zhuǎn)身朝地鐵站走去。
閔錮一直望著她的背影,直到什么都看不見了,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轉(zhuǎn)過了身。
他沒發(fā)現(xiàn),就在街對面的一條小巷道里,岑取那個打扮妖嬈的外遇對象,正一臉憎恨地瞪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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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
閔錮的大伯一臉陰沉地坐在家中,他身上散發(fā)的氣場讓周圍都陷入緊張恐懼情緒當中,無論是他的妻子還是傭人,都大氣也不敢出。
片刻后一個偵探推門而入,閔大伯看見他立刻跳起來破口大罵道:“給了你多少錢,你竟然還沒把事情給我辦好!找不到我兒子也就算了,連那個大師怎么也找不到了,你不是說前天還有他的消息嗎?”
偵探卻沉默不語,閃身站到一旁說:“我現(xiàn)在不為您工作了閔先生,答案還是讓另一位閔先生告訴您吧�!�
“什么——”
閔大伯還沒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就看見閔錮和耿不馴領(lǐng)著那個大師走進屋子里來。只不過幾個月不見,那個大師卻憔悴得像是變了個樣子,看見閔大伯只是挫敗地嘆了口氣,一點都沒有當初自信風發(fā)的模樣了。
耿不馴挑釁地看向閔大伯,問:“叔叔,您要找的是不是就是這位大師��?真不巧啊,讓我們先你一步找到了�!�
事到如今,閔大伯知道自己再狡辯也沒什么用,閔錮都親自找上門,他肯定已經(jīng)知曉一切了。于是他坐回沙發(fā)上,冷冷問:“你想怎么樣?”
“這話應該我問你,大伯�!遍h錮皺眉看向他,“我知道您一直覺得自己懷才不遇,之前給您那么多錢投資也全都失敗,可這就是你試圖占據(jù)我的人生的理由嗎?您和我父親是親兄弟,這么多年我也一直尊敬您,可是您是怎么做的?”
閔大伯冷哼一聲,此刻他已經(jīng)死豬不怕開水燙了,說道:“沒錯,我是打算通過控制你進而控制你的公司,可你有證據(jù)嗎?魂魄轉(zhuǎn)移這種事沒有人會信吧?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我是沒辦法拿你怎么樣,可這位大師手段如此高超,想必把你的魂魄換到別人身上,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閔大伯大驚,問:“你、你想把我換到誰身上去?”
耿不馴悠哉地威脅道:“這世界上活得凄慘的人那么多,選哪一個都行啊,您說是不是呢?”
“你、你們敢——”
“我當然敢�!遍h錮冷冷道,“您都對我做出這樣的事了,我有什么不敢的?”說著他轉(zhuǎn)頭看向那個大師,道,“現(xiàn)在就開始吧�!�
“不!不行!你們不能這么做!”閔大伯頓時慌了,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閔錮輕而易舉就制服,“閔錮,我可是你的親大伯��!你這么做你爸爸會怎么想!”
閔錮冷冷問他:“你試圖控制我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我父親的感受?還愣著干什么,開始!”
閔大伯軟倒在地,以往那強悍的氣場完全不見了,他滿頭虛汗求饒道:“不要,不要把我的魂魄轉(zhuǎn)移到別人身上,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吧!”
閔錮盯著他看了片刻,直到大伯瑟瑟發(fā)抖了,才說:“今天姑且就放過你,但我請你記住,以后最好安分守己,好好過你們的日子,不然我就用你對付過我的辦法對付你自己�!�
說完,他便和耿不馴一起,帶著那位大師轉(zhuǎn)身離開了大伯家。
耿不馴有點不爽地踢了踢地面,問:“喂,就這么輕易放過你大伯了?那家伙心腸壞得很呢。”
閔錮嘆息一聲,道:“畢竟是我爸爸的哥哥……況且現(xiàn)在我們有辦法讓他不再胡作非為,罷了,算了吧�!�
“好吧,你說了算。”耿不馴道,“好了,現(xiàn)在該去醫(yī)院把你的身體換回來了。怎么樣哥們,準備好了嗎?”
閔錮看了看天上的云彩,一想到等他回到自己的身體,就可以好好補償父母,管理公司,更可以認認真真地去追他喜歡的那個姑娘,閔錮心中就澎湃不已。
“恩,走吧�!彼站o拳頭,穩(wěn)步朝前走去。
☆、31|8.20|
【終于蘇醒】
醫(yī)院里。
淺緞?wù)驹陂h錮的病房里,整理著房間里的東西,還會時不時抬頭看看墻上電視里的節(jié)目。
這時房門忽然被打開,淺緞以為是護士來了,正想打招呼,誰知走進屋內(nèi)的卻是兩位中年男女。他們穿著低調(diào)而考究的衣服,身上有種不容忽視的氣場,淺緞一瞬間就猜出眼前這兩位應該就是閔錮的父母吧!
只是、只是他們怎么會這個時候出現(xiàn)呢?閔錮曾經(jīng)跟她說過,父母經(jīng)常是晚上來探望他,所以淺緞一直挑白天來醫(yī)院,因為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閔錮的父母,畢竟她只是個陌生人,見到閔錮父母又該怎么解釋呢?
===第22節(jié)===
果不其然,閔母問:“這位女士,請問您是?怎么會在我兒子的房間里。”
淺緞手里攥著抹布,頓時沒詞兒了,正在胡思亂想要不要干脆說自己是這里的護工算了,就在這時外面的保鏢跟了進來,看到這情景立刻幫忙解圍道:“閔夫人,這位是閔總公司里的助理�!�
“哦,這樣啊。”閔母客氣地對淺緞點了點頭,心中卻不由疑惑,這姑娘真是兒子公司里的人嗎?她怎么從來沒見過?
“閔夫人,閔先生你們好�!睖\緞用眼神向保鏢致謝,將椅子推到閔錮父母面前,閔母坐下后對淺緞?wù)f了聲謝謝,淺緞?wù)f:“那我先出去了。”
“不用,沒關(guān)系�!遍h母看向淺緞,“正巧我們也有事想問問你呢,我和他爸幾天沒來醫(yī)院了,這段時間都是你在照顧閔錮嗎?這幾天他情況好不好?”
淺緞回答道:“還不錯,請二位不要太擔心,我相信閔錮……閔總很快就能醒來的�!�
“哎,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閔母嘆息一聲,關(guān)切地看著兒子,發(fā)現(xiàn)他臉色的確比上次來時好了許多,這才放心了,兩人又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離去。
淺緞送他們離開后,轉(zhuǎn)身回到病房,早上閔錮跟她說了,他們打算今天把魂魄換回來,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到了,她正打算打個電話問問閔錮他什么時候來,誰知剛剛關(guān)上房門,脖子就被人用鋒利的東西卡住了。
淺緞登時驚出一身冷汗,也不敢動,緊張地問:“誰?”
她以為找上門來的會是心有不甘的岑取,誰知身后傳來的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誰?你還問我是誰?傅淺緞,全都是因為你,不然我現(xiàn)在早就過上紙醉金迷的好日子了!”
淺緞很快猜出了她的身份,問:“你……你是和岑取在一起的那個……”
“小三?姘頭?隨便你怎么叫!”妖嬈女子冷笑道,“我比你身材好比你漂亮,憑什么不能過得比你好?本來岑取明明說好了,等他轉(zhuǎn)移到閔錮身體里就會娶我,可是全都是因為你,他現(xiàn)在竟然反悔了!那我怎么辦,啊?我付出了那么多,到頭來就落得一場空嗎?”
淺緞的驚恐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奈情緒,她問:“你付出?付出什么?就是想方設(shè)法奪走屬于閔錮的身體嗎?你這么做難道就一點都不覺得愧疚?”
“我為什么要愧疚?閔錮從生下來就錦衣玉食,他怎么不覺得愧疚呢?”妖嬈女子憤怒道,“你不要試圖說服我,沒用的!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暗中跟蹤你和閔錮他們很久了,我知道你們的計劃,如果你們不照我說的做,或者試圖叫保鏢,我就劃破你的喉嚨!”
淺緞并不害怕,她只是為了這個女人感到很可悲而已。
二十分鐘后,當閔錮和耿不馴領(lǐng)著岑取和那位大師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妖嬈女子用刀卡著淺緞脖子的情景。
閔錮瞳孔驟然緊縮,大喊一聲:“淺緞!”
“閔錮!”妖嬈女子得意地說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這個女人,我告訴你,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做,她就別想活了!”
閔錮眉頭緊蹙,低沉問:“你想要怎么樣?”
妖嬈女子冷笑一聲,朝他們?nèi)舆^去一張紙,道:“把這些錢打到這個賬號上,我收到錢就走人,以后絕不會來妨礙你們�!�
耿不馴看了眼上面的數(shù)字,翻白眼道:“大姐,你真以為自己值得了那么多錢?”
妖嬈女子氣得鼻子都要歪了,但還是說:“我不值,我就問閔錮傅淺緞這條命值不值!”
話剛說完,閔錮還沒開口,一直畏畏縮縮站在角落的岑取倒是先說話了:“別、別別!你千萬別傷害淺緞,我說……耿大哥,閔大哥,你們就把錢給她吧!反正那點錢對你們也不算什么是不是?你們?nèi)绻唤o她,萬一她一氣之下用刀捅了閔大哥的身體,我們就都回不去了,那可怎么辦呀?”
淺哼冷笑一聲,搞了半天,原來岑取擔心的還是他自己!
耿不馴嘲諷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岑取連忙窩囊地垂下了頭,耿不馴嗤笑一聲,和閔錮對視,得到對方的同意后拿出手機轉(zhuǎn)賬,對妖嬈女子說:“好了,現(xiàn)在你可以放開她了嗎?”
妖嬈女子將淺緞?chuàng)踉谧约荷砬埃徊讲酵顺霾》客�,直到走到樓梯口才猛地推開她快速跑下去。
“淺緞!”閔錮立刻追上來,擔心地捏住她肩膀上下打量,“你有沒有事?哪里受傷了嗎?”
淺緞?chuàng)u搖頭,心中一陣溫暖,說:“我沒事的,但是耿不馴的錢怎么辦��!”
站在一旁的耿不馴笑道:“你還當真了啊?那女人也太蠢了,也不確認一下就跑了,我根本沒把錢給她好嗎?”
淺緞目瞪口呆。
一旁的閔錮倒不是很驚訝,畢竟他早就見識過這女人有多愚蠢,之前她竟然一直沒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是岑取,還向他透露了那么多重要信息,現(xiàn)在想來他能走到這一步,還要多虧了她幫忙。
“那……那就好。”淺緞這才放心了。
這時聚集在外面的保鏢們走過來說:“對不起老板,是我們一時疏忽讓那女人溜進病房,真的非常抱歉�!�
耿不馴擺擺手道:“算了,你們這段時間也辛苦了,既然淺緞沒事,我就不怪你們了。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趕緊讓我的好兄弟回到他自己的身體里吧,我都有點等不及了�!�
幾個人這才回到病房里,岑取一臉怯懦地看著淺緞,討好地對她笑了笑,卻只換來淺緞一個冷漠至極的眼神。
大師在幾個保鏢的監(jiān)督下再次開始做法。
淺緞對于整個過程沒有什么興趣,只是一直緊張地盯著病床上的閔錮,可是等了好久好久,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