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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于是在之后的某一天,她在夢中見到了光輝的神祇,神祇溫柔地問:“你為什么不向我祈禱呢?”

    女孩子問:“如果向您祈禱的話,您能治好那些人嗎?”

    慈悲又散漫的神明露出一些嘆息的神情,他輕輕握了下女孩子的手:“好吧,既然你這樣說,那就去治好那些你認為不該逝去的生命吧�!�

    他說:“我的圣女�!�

    女孩子驚醒了,她看著自己的雙手,神的恩賜在指間流淌。

    圣女從平凡的村鎮(zhèn)中走出,她的雙手撫慰著途經的一切病痛,她經受過誤解,遭遇過挫折,依舊不曾放棄前行。

    直到數(shù)年后,她真正地成為了一名受人敬重“圣女”,在那座恢宏的神殿內,才第一次見到光明神的雕像。那位與年少夢中一樣溫柔而慈悲的神祇正微笑垂目注視著她——

    “我的圣女�!�

    阿洛弗里恩有過許多圣女,城下殊死相搏的亡國皇女,虔誠又樂觀的小鎮(zhèn)女孩,帶著母親遺物四處尋訪遺跡的探險家,信仰他的,不信仰他的,白晝公國光輝燦爛,神明喜好捉摸不定。

    他甚至有過一個男性的圣女,光明神在加冕儀式上高高興興地宣布:“我最可愛的圣女�!�

    他的主教與神官勉強算得上面無表情,在凡人看不見的地方,觀禮眾神全都神色微妙。

    深淵之主直接噴了:“阿洛弗里恩,你有�。 �

    管一個人高馬大的圣騎士叫圣女就算了,還說那可愛!

    他為什么要接受這個腦子有病的宿敵的邀約,捏惡魔不好玩嗎?

    然而圣騎士面不改色,持劍行禮,誓言錚錚:“我將為世間公理與正義而戰(zhàn),哪怕粉身碎骨、萬劫不復。”不為神明,不為尊嚴,也不為榮譽。

    世間所有神祇在此一刻都注視著他,聽見了完全一致的心聲。

    “你們看,”阿洛弗里恩說,“的確很可愛吧?”

    他是光明神,總是擅長發(fā)現(xiàn)與欣賞世間的一切浪漫與美好。

    “你不帶走嗎?”繁星之主問。

    “不了,”光明神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自己的頭冠,看著從穹頂上傾瀉的星輝,“我在神殿里留下了一些,不過,總得有驚喜才有趣嘛�!�

    他并不是個能耐得住性子的神明,很快就忍不住問:“他們會來拿吧?禮物如果沒有送出去,就太不好玩了!”

    繁星之主說:“會的。”

    光明神又催促道:“那快幫我看看,我的圣女,她是什么樣的?”

    繁星之主說:“是你會喜歡的類型�!�

    “這個答案太賴皮了——”光明神不滿地敲桌子,理直氣壯地說,“我喜歡的類型可是有很多的!”

    說得也對。

    于是繁星之主又勉為其難地多看了一會兒,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奇妙,沉默片刻才總結道:“是個非常喜歡你的孩子�!�

    “唔,那可真不錯�!惫饷魃衤勓杂淇斓匦ζ饋�,“雖然我的圣女無論如何都一定很可愛,但我果然還是更喜歡那些喜歡我的孩子�!�

    他隨手拿起一張便箋,拿起筆,帶著溫和又輕快的笑容寫下:“我遠道而來的,最可愛的圣女”。

    “我說,那孩子,”光明神忽然又問,“她能收到吧?”

    “會的�!狈毙侵鞲嬖V他,“我的孩子會帶她過來的�!�

    “那就好�!卑⒙甯ダ锒鲗⒛抗庵匦侣浠匦殴{上,“雖說不能親眼看到有些可惜,不過,既然那些孩子們還能有收到這封信的那一天,就沒什么好遺憾的了�!�

    他是光明神,溫柔又任性,慈悲又浪漫。

    3、女巫、霜精靈、與天使

    埃弗拉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眾神的遠去。

    剛剛蘇醒的女巫尚且不能理解,她所看到的是“未來”。

    “唉?你看到了嗎?”繁星之主顯得有些詫異,“啊,抱歉,第一次賦予能力,似乎有些過量了,提前看到太多未來的事,會失去不少樂趣的�!�

    埃弗拉問:“為什么?”

    繁星之主沒有回答,而是朝她伸出手:“走吧�!�

    那是一個還非常年輕的世界,萬物甦醒,生機蓬勃。

    埃弗拉看見柔光滿溢的泉水與羽翎低垂的溪樹,凱蘭瑞拉與雅舒里蓋倫丁忙里偷閑,懶洋洋地撥弄著琴弦。她看見巨龍飛過天空,又掠過海面。她看見自己的同族們乘風而行,歡呼雀躍著落入山林中。

    她看見人群在平野上建起了聚落,這個聚落將會逐漸壯大,變成村莊、城鎮(zhèn)、都城,又將在某一日陷落,原野化為森林,無數(shù)后來者來此探訪。她看見天真爛漫的獸人滿地亂跑,這些孩子的造物主將在未來的某一天隕落,他們將顛沛流離,朝不保夕。她看見許多現(xiàn)在,和許多未來,眼花繚亂。

    繁星之主在某個地方停下腳步:“就在這里吧�!�

    他隔開一片星空,拋出一枚種子,于是,就有了光輝爛漫的月樹。山川,河流,草原,林地,城市,街道,屋宇,高塔。無數(shù)人慕名而來,在這里繁衍生息,十年?或者二十年?這里成為世人傳頌的繁星環(huán)域。

    繁星之主說:“那么現(xiàn)在,由你來守護這里�!�

    羽妖埃弗拉,她是繁星環(huán)域最初的守護者,她是審判者,女巫的目光能夠越過時光,沒有謊言能從她的眼下遁形。

    后來她有了新的同伴。

    霜精靈萊昂納斯,是個不怎么優(yōu)雅、沒什么耐心、有些暴躁、個性飄忽的家伙,總之,不太精靈。

    他是守序者。

    當然,作為神祇所在的城市,繁星環(huán)域沒有什么條條框框的法律。而萊昂納斯是個消極怠工的守護者,他更多時候被用作年輕人們的導師:稚齡懵懂的孩童、技藝生疏的戰(zhàn)士、渴望提升的老手,總而言之,幼兒園園長。

    他不算是個常規(guī)意義上的好導師,卻莫名其妙地受歡迎。

    從繁星環(huán)域走出的年輕人們總有一種微妙的氣質,倒不是說善良或者邪惡,只是,無論是手握正義的圣騎士還是行走陰影的刺客盜賊,總有些古里古怪的一意孤行或固執(zhí)己見。這種氣質過于獨特,以至于哪怕日后刀劍相向,他們還能從敵人中認出自己曾經的同學。

    “雖說就個人而言,我的確有偏好,但這并沒什么值得教導的�!比R昂納斯難得的一本正經,“無論善惡與否,星辰都一視同仁。想成為什么樣的人,想遵守什么樣的秩序,當然是你們自己的事。”

    “不過,唯獨有一點。如果日后有一天,你無法說服自己,而違背自己定下的道路,那還是別說是我的學生了吧——再怎么說我也是守序者�!�

    “其實你根本就是懶吧?”埃弗拉說。

    霜精靈嬉皮笑臉地打了個哈欠:“別說穿嘛�!�

    最后一位是個天使。

    雖說是“裁決者”,但拉斐爾的性格相當溫馴靦腆,跟他的佩劍一樣漂亮得像個裝飾品。脾氣也好,不論萊昂納斯再怎么煩人也不見得會生氣。

    他不離開繁星環(huán)域,大多數(shù)時候坐在月樹上發(fā)呆,偶爾會被萊昂納斯拉去當助教,括弧,陪玩。

    “這樣當守護者可不行!”霜精靈用力拍打后輩的肩膀,擺出一副與外表不符豪邁模樣做示范,“你得強硬一些,兇一些,才能讓他們都聽話!”

    馴順的天使看著那些擠在霜精靈旁嘰嘰喳喳的幼童,說:“好�!�

    “好什么好啦,強硬一點!”

    直到后來有一天,深淵之主與光明神的眷屬們在附近大打出手,魔焰雷霆震得星空簌簌顫抖。然后,一向溫順的天使振翅而出,繁星出鞘,一劍裁晝夜。

    當一切重歸平靜,裁決者渾身浴血,悍然殺氣令所有人啞口無言。

    “你究竟從哪里搞出來這么個小怪物!”深淵之主大聲抱怨。

    “才不是我的!”光明神迅速反駁,“你沒看到他連我家的孩子也砍嗎!”

    “啊,那是我家的�!迸杂^多時的繁星之主拊掌而笑,滿臉溫良恭儉,“怎么,這不是很可愛嗎?”

    光明與深淵這對宿敵頭一回同仇敵愾:“可愛個鬼!”

    繁星的天使一戰(zhàn)成名。

    ……繁星的霜精靈自閉了一天。

    時間不緊不慢地往前走,就在埃弗拉幾乎已經忘記了的時候,終于來到她最初預見到的那一天。沒有什么新意,沒有什么意外,一切都與她曾見到的沒有任何區(qū)別。

    在告別前夜,繁星之主敲響了她的房間。

    “你還想繼續(xù)看下去嗎?”她的領主說,“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一無所知的話,大概會輕松一些吧�!�

    女巫想了想,笑著拒絕了:“算啦,就這樣吧,畢竟,我可是姐姐嘛。”

    預見到終末的那天,埃弗拉在自己的房間坐了很長時間。她隔著星象池望向下方,她已經親眼目睹過許多誕生,許多消亡,預見過的,不曾預見過的,但這個世界,在這樣的輪轉更迭中,不知不覺的,已經比初見要繁華迷人多得多了。

    她又看向窗外,黃昏交織的天空下,一無所知的人們就像每一個普通的黃昏時那樣忙忙碌碌。

    埃弗拉溫柔而專注地看著視野中的一切,目光最終停在拉斐爾身上,她看了很長時間,突然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女巫幾乎笑出了眼淚,她搖搖頭,回到桌前,拿出自己的材料匣,那些保存良好的花瓣與莓果還帶著剛采摘下來的露珠。

    有件事您說的不太對,她想,能夠提前看到一些事,也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樂趣啊——

    現(xiàn)在我明白了,領主大人。

    4、紅龍與精靈

    又是一年蘇醒日。

    悄無聲息的,羽溪森林的溪樹一年比一年少,那些長著漂亮羽翎的奇妙植物像退潮般逐年消退。直到今年,這座森林里已經徹底看不到它們的痕跡了。

    但月之森依舊是月之森。

    精靈們將樹葉形狀的銀質提燈掛在枝頭,風吹過時,搖晃著清脆的聲響,入夜之后,月光仍在樹冠上閃耀。今年的舞會也與過往的每一年沒什么區(qū)別。

    紅龍涉水而上,來到隱藏于林間的王庭。這個庭園與過去一樣,水霧氤氳,甦生泉微光蕩漾,巨大的溪樹生長在泉水中,纖細的羽翎垂落至水面上——那是世界上最后一株溪樹。

    嘉涅諾德正坐在泉水邊打盹。

    精靈王永遠都是小孩子的模樣,此時睡著了,就不再繃著副成熟表情,顯得愈加稚嫩。芙爾維納覺得有趣,繞著水池轉了兩圈,最后還戳了一下他的臉。

    沒控制好力度,戳醒了。

    “哎呀�!奔t龍頓時露出一個“可惜”的表情。

    “女王陛下?”嘉涅諾德打了個哈欠,悉悉索索地坐正起來,有些懶散地揉了下臉,“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造訪么——唔,也對,你的王庭不論過多少年都不會有變化,看膩了�!奔t龍女王瞇了瞇眼,又忍不住去捏精靈王的臉,她向來喜歡軟乎乎的幼崽,“倒是你——難得見你睡覺�!�

    嘉涅諾德又打了個哈欠:“沒什么,畢竟我已經不是樞心了。”

    精靈王在繼承權位的那一刻,時間就被中止。如今權能剝離,雖說暫停的時間未能重啟,但他的確逐漸變得像一個普通人了。

    “算是有得必有失……?”精靈王仔細想了想,更正了說法,“不對,應該說,有失必有得�!�

    喜怒哀樂,興奮疲倦,時隔多年,這些屬于正常人本應該擁有的部分再一次回到他身上,雖說有時候的確有些麻煩,但是,感覺并不壞。

    ——何況,他偷偷量過了,自己還長高了一點!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那也是長高了!他的壽命還有那么長,沒問題的!

    “唔,也對�!鄙頌榍嗫崭Z的主人,芙爾維納清楚對方指的是什么,她思索一番,認同了這個說法,捏著精靈王的爪子卻依舊沒放開,狡黠地眨眨眼,“不過,沒必要太逞強哦?看在我們之間的交情,只要你開口請求,我都會同意的哦?”

    “哈?”嘉涅諾德掙開紅龍的爪,露出生動的惱火神色,他仰起頭,又似乎覺得這樣太沒氣勢,于是干脆站在池沿上,總算能與紅龍對視,“尊貴的女王陛下,難道說,倘若您失去了右眼,便不再是青空浮嶼的王者了嗎?”

    滿口敬語,談吐優(yōu)雅,說到最后,他微微揚起臉,那點稚嫩與惱怒已不見痕跡,他依舊是那個沉穩(wěn)成熟的精靈王。

    哪怕不再是樞心。

    羽溪森林變故被人發(fā)覺的那幾年曾經過一次入侵,野心勃勃的軍隊越過護林,直指這片充滿傳說的森林,那支看似無堅不摧的鐵騎甚至已經見到了飄揚在森林中的羽溪旗幟——

    以及屬于銀精靈近衛(wèi)軍的旗幟。

    不需要任何求援,也沒有激起多少動蕩,甚至連蘇醒日舞會都沒有延期。非要說有什么變化的話,除了吟游詩人的歌單,就是當年晨曦學院陡然激增的報名人數(shù)。

    ——哪怕不再對森林中的一切無所不知,但王依舊是王,他仍然掌握并守護著著自己的森林。

    連那個還非常年輕的繁星之主都知道該怎么殺人,羽溪森林存在于世如此之久,歷經多少紛爭與動亂,倚靠的可不是神明的寵愛和與世無爭。

    女王垂眼,異色瞳孔注視著稚童外表的王者,忽然就笑了:“當然。作為友人,我尊重你的所有決定,不過,作為友人,我也很期待你能向我開口哦?”

    精靈王笑了一下:“那么您恐怕要久等了�!�

    紅龍說:“啊,龍最不怕的就是等待�!�

    這對多年好友對視片刻,一齊大笑出聲。

    嘉涅諾德輕巧地跳到地上,他戴上面具,朝著紅龍優(yōu)雅行禮:“好了,美麗的女士,這樣的夜晚里可不適合待在王庭內哦?這里的風景過多久都不會變,你想什么時候看都可以——現(xiàn)在還是先去跳舞吧�!�

    “我可不想跟你跳舞�!避綘柧S納說,“彎著腰太累了�!�

    “那可真遺憾�!泵婢咧�,精靈王眨了下眼。

    小個子的精靈王步履輕快地踏出王庭,于是,整座森林忽然醒來。像是有風掠過枝頭,所有的樹葉都沙沙作響。

    樹葉下,草叢間,溪澗內,無以計數(shù)的各色光暈驟然亮起,明明滅滅,紛紛揚揚,漫天螢火。

    ——是妖精啊。

    每一個精靈王至死都是小孩子,然而他們也都是真正的王,至死都注視著自己的森林。

    過去是、現(xiàn)在是、今后也是。

    “哎呀,一不小心就小瞧了。”

    紅龍又看了一眼羽翎低垂的溪樹,她來過這里許多次,但還是第一次認真地看這座森林曾經的標志物。她短促地嗤笑了一聲,抬手合上面具,跟著走出靜止的王庭。

    “那么,蘇醒日快樂,尊敬的陛下�!�

    5、晨曦的校慶

    對于初星而言,今年夏季注定是個熱鬧的時節(jié),差不多從春日祭剛結束時起,街上的人便總是一臉神秘地交頭接耳。

    “是今年吧?”

    “沒錯,就是今年。”

    “已經快到了吧?”

    “是呀是呀�!�

    然后就像對上了什么隱晦暗號似的,彼此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孩子,青年,老人,街角小販,酒館藝人,外來冒險者……列舉一切想得到的有關的無關的人士,每一個人都滿心期待,躁動不已。

    是那場戰(zhàn)役勝利的第十一年,是閃金塔落成的第十六年,是晨曦學院成立的第二十年,是這座城市建成的第二十一年——

    從最開始的校慶日,那張邀請函上又被添上了一連串奇奇怪怪的理由,牽強或者合理,算了,沒人在乎,畢竟,誰也不嫌熱鬧多,不是嗎?

    在這樣奇妙的氛圍里,終于到了日歷上被紅色彩筆圈起來的日子。

    一大早,高塔內的學徒們就坐不太住,心不在焉地忙碌著,目光卻頻頻望向窗外。

    是個好天氣,雖說是夏天,但陽光不算太毒,又被月樹的樹蔭所遮蔽,風吹得數(shù)日前就早早掛好的彩旗呼啦啦地響。

    總而言之,適合一切慶�;顒印�

    在某個學徒又炸了坩堝、又或者畫錯卷軸后,他們的導師總算大發(fā)慈悲:“行啦,都滾吧,心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噢——!”年輕人們同時發(fā)出一聲歡呼。

    有一個還特別嘴甜:“導師,您今天真美麗!”

    特別打扮過的魔法師聞言豎起眉:“嗯?難道我之前不美嗎?”

    踩到雷區(qū),學徒頓時傻眼,下一秒轉身落荒而逃。

    他的導師發(fā)出一聲冷笑,決定在今日大發(fā)慈悲地放過這個冒失少年,明日再說。

    街上全是人。

    廣場,噴泉,雕塑,所有標志性的建筑旁,都擺滿了翹首等待的人群,以至于所有人都必須踮著腳,努力張望,才能找到與自己約定的舊友。

    他們三五成群地擁抱寒暄,沒過多久又發(fā)現(xiàn)一旁的幾個似乎也算認識,反正,到處都熱熱鬧鬧的。

    還有一群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則到處撲騰,忙著集郵——

    “快看快看,那個制服,是帝國將軍!”

    “看到了,你別掐我——啊那是大煉金術師布雷登,我想向他要簽名!”

    “可是,哪怕要到簽名,你上個期末的煉金成績也不會因此多一分的�!�

    “閉嘴吧你!”

    狼人探險家在酒館里鉆來鉆去,到處嗅聞,突然她的尾巴被人一把拽住,扯出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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