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滿朝上下,均是父皇的棋子,不管是他,還是太子!
陸澤容在意識到這件事情之后,什么春祭,什么代天子行事,全都被他扔到了一邊。
想到小太子日常虛弱,
滿朝文武硬是擔心他太過于勞累,不僅同意了寫奏章的新規(guī)定,還每天集中在文華殿批折子,三皇子立刻悟了。
上半身因為穿著防護服沒有中箭,但是,
胳膊和右腿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口,陸承天過來剛想問話,三皇子就當著所有禁軍的面,華麗麗的
暈倒了。
場面又是一陣的兵荒馬亂。
畢竟,三皇子身上還插著六支羽箭,身上還一片血跡,這打眼一看,那就是一命嗚呼了。
禁軍統(tǒng)領都出動了,這要是真的讓三皇子殞命,那他這個禁軍統(tǒng)領也別干了。
這邊又是一番兵荒馬亂。
陸承天原本是想著引蛇出洞,就地審問,將皇城內(nèi)外的釘子全都挖出來,
祭祀的事情,依舊按照原計劃,讓三皇子去。
這下一來,三皇子“身負重傷”,祭祀沒有了主祭人。
春祭如此重要,關乎天下百姓的農(nóng)耕事宜,絕對不可輕視。
以往是天子祈求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如若特殊情況,那也是要太子,
如果沒有太子,那才是諸位皇子。
現(xiàn)在三皇子罷工了,那就只能是陸承天親自出馬了。
滿朝文武都知道皇上中毒昏迷,現(xiàn)在突然出席,可是驚呆了一干官員。
大家迅速開始頭腦風暴,拼命回想自己這段時間有沒有不妥之處?
會不會被皇上責怪?
一場祭祀完畢,有些官員依舊神游天外,感慨皇上心機之深。
一些有小心思的官員更是忐忑的不行,看皇上如此神采奕奕,那想必這段時間是他故意為之,一切盡在圣上的掌握之中!
隨行祭祀的官員很是忐忑不安,同樣忐忑不安的還有京中剛剛收到三皇子遇刺消息的小太子。
看著信鴿送回來的詳細消息,小太子又慌又急,一路小跑去了太醫(yī)院。
拉著姜院正就往宮外走。
“殿下!殿下!注意影響!注意影響�。 崩咸t(yī)踉蹌著向前,忍不住低聲提醒。
“什么影響?哪里來的影響?現(xiàn)在重要的是救三哥,他遇刺了,現(xiàn)在昏迷不醒!”
小太子很是著急,在他
眼里,京中醫(yī)術(shù)最高的就是太醫(yī)院的姜院正。
“停停停——”
姜院正根本拉不住小太子,最后只能直接蹲下,用自己的體重,耍賴似的逼停了慌里慌張的小太子。
“姜院正!現(xiàn)在情況危急,等你
救命呢!”小太子語中盡是急切。
“救什么救!換上帶著厲害的大夫,三皇子不會有事的!”
姜院正接連大喘氣,“體諒體諒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吧,真的跑不動!
”
小太子已經(jīng)在心里把陸承天數(shù)落個遍,帶了醫(yī)生,禁軍大統(tǒng)領隨行,儀仗隊又那么巧的遇到了
行刺。
如果這一切不是他那個眼里只有皇位和權(quán)力的父皇策劃的,他腦袋都可以扭下來給他!
姜院正平息了急促的呼吸之后,壓低聲音提醒,“太子殿下!你現(xiàn)在可一點兒都不病弱,健康的很�!�
瞬間回神的小太子,抽出袖中的手帕,捂嘴,躬身,咳嗽,反應的那叫一個快!
“咳咳咳!姜院正,隨孤回東宮,給孤把個平安脈�!�
氣若游絲,雙腿虛浮無力,臉色蒼白,再加上逼真的咳嗽聲音效,一秒變身病弱小太子。
姜院正:“……”
真應該讓后宮那些嬪妃好好看看,什么叫演。
身為宮妃,演個病弱都沒有太子演得好,這也太丟人了!
小太子一回到東宮,就命人去城門口等著,三皇子的車駕一回來,
連自己的王府都沒回去,
直接被拉到了東宮。
三皇子這段時間本就差事繁忙,這次又經(jīng)歷了一次刺殺,受到了驚嚇,身上又受了傷,一開始暈倒確實是裝的,可是不久就開始高熱,期間喂了藥下去,高熱有所緩和,可是眼下,又燒了起來。
看著床上的三皇子,臉色蒼白,嘴唇干裂,胳膊上綁著的繃帶已經(jīng)滲出了血跡,小太子很是自責。
三哥這是幫他擋了災,原本入局的應該是他這個太子才對。
黑衣人想殺的人是他。
父皇明知道這一點,所以把他當做棋子,準備引蛇出洞。
這一切原本都跟三哥無關的。
小太子心里很是煩躁,“院正,三哥怎么樣了?”
姜院正刷刷刷的開了方子,遞給了宮人,“傷勢都是皮外傷,傷口不深,三皇子應是白日受了驚,加上這外傷,所以才會起了高熱,喝一些安神靜心的湯藥,明早再看�!�
小太子又詳細的問了日常的注意事項,叮囑府中下人好生照看,這才出了臥房。
“殿下不用憂心,三皇子受傷不重。”姜院正寬慰道。
小太子繃著臉點頭。
姜院正以為他過來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殿下早日休息,時間不早了,明日還要早朝的,微臣告退�!�
他剛要轉(zhuǎn)身離開,就被小太子拉住了胳膊,“我不舒服,身體虛,有勞院正給開點藥,明日的早朝我肯定是去不了了�!�
姜院正一口氣憋在胸口,那表情簡直一言難盡,他很想說,你壯得一拳可以打死一頭牛,還虛弱?就你這手勁兒,我這胳膊都快斷了。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太子殿下啊,明日的早朝殿下您不去,那早朝怎么辦?”
小太子松了手,理了理衣袖,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父皇不是已經(jīng)康復了嗎?白天不還精神抖擻的
擊殺刺客,人還沒有回京呢,京兆尹已經(jīng)開始風風火火的抓人了?”
“既然父皇已經(jīng)身體康健了,明日早朝自然就用不上我了,我這要是明天還主持朝政,那在父皇
眼里,肯定覺得我貪戀權(quán)勢,這坑我可不能掉下去。
”
姜院正太陽穴突突突突的跳,恨不得把耳朵堵上。
他能說他一點兒都不想聽這些嗎?
他還想再多活幾年呢!
天家父子的糾葛,他聽了之后真的不會被滅口嗎?
姜院正被逼無奈,只能繼續(xù)開方子。
可是,開完之后,他想走,又被攔下了。
“我的殿下啊,這又怎么了?我年紀大了,得好好休息,不然真的熬不住�!�
姜院正愁的不行,他當年為什么要欠皇后娘娘的恩情啊!
“東宮有的是房間!下人已經(jīng)收拾好了,屋外八個太監(jiān),八個宮女,兩個嬤嬤,隨你差遣!”
小太子向后退了一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姜院正還能怎么辦?
太子明顯的不想讓他離開,他只能在東宮留宿,應該也是擔心三皇子的傷勢夜里有反復。
把姜院正留住之后,小太子立刻去了三皇子住的臥房,小太子立刻喂了他兩粒消炎藥。
不僅如此,他直接用剪刀剪開了三皇子身上的繃帶,重新消毒,又噴上了止血的藥劑,這才拿了新的繃帶重新包扎。
這活兒他也只是在小超市里看過視頻,實踐還是第一次,做起來很不熟練,等全部收拾好,小太子后背都被汗水浸濕了。
臉上,額頭上,更是噙滿了汗水。
他一屁股坐到床邊,小心的沾了點潤了潤他已經(jīng)起皮的雙唇。
“三哥啊,我是真不知道父皇的算計,如果我知道,肯定不會讓你去春祭的!”
“三哥,你是被我連累的,原本受傷的應該是我才對。這段時間,你就先在東宮修養(yǎng),其他的事情,等你康復再說�!�
小太子很是愧疚,長這么大,他還從來都沒有讓別人代他受過!
“我可是聽到了。”
床上的三皇子緩緩睜開了雙眼,聲音很是無力,卻透著笑意。
小天子驚喜不已,“三哥你醒了,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有沒有覺得哪里難受?姜院正被我留在東宮了,我讓人叫他過來給你看看�!�
三皇子的腦子緩緩恢復了正常運轉(zhuǎn),下意識問道,“姜院正不是一直在父皇的寢殿,給父皇解毒嗎?你把人扣在東宮,父皇要是用他該如何是好?”
小太子冷哼一聲,“父皇這都能給刺客設計圈套了,還能親自出面抓刺客,更能主持春祭,身體肯定早就已經(jīng)大好了。”
“說不定,從一開始父皇的身體就沒什么問題,一切不過就是父皇設計好的,
只為了引出隱藏在幕后的黑手�!�
小太子怨氣滿滿,三皇子也不吭聲了,他自然也是早就想到了這一層。
只不過,天家,君臣父子,先君臣,后父子。
他還是不敢這么明目張膽說出來而已。
“三哥,你放心,這口氣,我肯定幫你出了!
”小太子咬牙切齒。
第340章
太子的苦還是給大哥和二哥吧(已修改)
其實,這一路回來,三皇子心中還是十分悲涼的,父皇如此算計,根本就沒有把他的性命放在
眼里。
是因為坐在這馬車里的人是他,而不是太子嗎?
三皇子絲毫不懷疑,父皇知道這次主持春祭之禮的人是他,而不是太子。
畢竟,能算計這一切的人,又怎么可能忽略春祭的人選?
意識到這一點,三皇子的心里還是十分悲涼的。
如果他不是穿了太子送過來的防護衣,他早就一命嗚呼了。
他的命就那么輕,那么不重要嗎?
他在父皇心里,就一點兒地位都沒有嗎?
回來的路上,他的腦子里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占據(jù)著,越想越是悲涼。
可是此刻,聽到太子竟然準備為他出氣,心里那股子悲涼突然就消散了。
“出氣什么的就算了,不過,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應我�!�
“什么事你直說,我肯定想辦法幫你辦好�!毙√诱f道。
“對你來說不難,太子之位太過危險了,我這次差點就把小命交代了,以后這個位置,你可別再往我身上推了,我還想活著�!�
三皇子雖是虛弱,聲音很輕,但是,態(tài)度非常認真。
小太子沉沉的嘆了口氣,完了,最佳候選人沒有了。
真是太痛心了。
但是,這次三哥差點沒命,小太子還是非常愧疚的。
“好吧。”
他皺眉沉思,“三哥你說,剩下幾個兄弟,誰比較適合當太子?”
三皇子也跟著思考起來,“從安全方面來說,其實大哥和二哥都很合適,兩人都是武藝高強,
就這次刺客的事情,不管是大哥還是二哥,非但不會受傷,還有可能將刺客發(fā)反殺。”
小太子連連點頭,“三哥所言極是,以前大哥,二哥,三哥都是我心中的最佳人選,既然三哥不想當太子,那也就只剩大哥和二哥了,到時候三哥可要幫我!”
三皇子答應的很是爽快,“沒問題!據(jù)我觀察,讓二哥上位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小太子笑了,“英雄所見略同�!�
正在營帳里研究輿圖的二皇子忽然心中一寒,打了一個冷戰(zhàn),他緊了緊身上的大衣,繼續(xù)看輿圖。
陸承天那真的是不動則已,一動那就是大動作,刑部大牢都快被塞滿了。
京城上下,風聲鶴唳。
陸承天更是陰沉著一張臉,查來查去,竟然是前朝余孽,意欲顛覆大梁王朝的統(tǒng)治。
京中竟然有那么多反賊!
這次,費了這么大的功夫,也沒有找到這個幕后黑手,這讓陸承天的心情很是不好。
就在這個時候,小太子罷工了。
德全得知太子殿下沒有上早朝的時候,整個人都木了。
他覺得,再這么下去,他也別想著出宮榮養(yǎng)了,他根本活不到那個時候!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德全在殿外做了一個深呼吸,直接走了進去。
“啟稟皇上,太子殿下病了,今兒沒上早朝,大臣們還在前朝等著呢�!�
陸承天一聽到太子這兩個字,下意識就覺得頭疼,“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宣太醫(yī)了嗎?太醫(yī)怎么說?”
德全小心的看了一眼皇上的表情,“東宮傳話,太子殿下昨兒晚上衣不解帶,徹夜照顧三皇子,累病了。
”
陸承天:“……”
這是拿話點他嗎?
“太子真的病了?”陸承天皺眉問道。
德全很想說,他過去的時候,太子自己干掉了兩屜小籠包后,喝了一碗藥。
病人會有這么好的胃口嗎?
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啊。
德全苦著一張臉,“奴才去的時候,太子寢殿里全都是藥味,太子還喝了一大碗黑漆漆的苦藥,臉色也蒼白的很,還不停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