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哪怕她再不肯承認,自己已經(jīng)開始適應梁霽風為她打造的生活了不是嗎?
馬耀東那邊很快接到梁霽風的電話。
梁霽風提醒他盡快帶婉晴離開,并將老爺子送回原本的醫(yī)院。
馬耀東掛了電話,進去房間,看見婉晴滿臉悲傷,心中也忍不住生出憐惜。
可他也只能安慰,并不能做其他,“婉晴小姐,我們先回家吧,風少爺那邊會幫忙安排最好的醫(yī)生給外公治療的,康復和恢復身體都需要時間,加上老人家本就年紀大基礎病多,一時半會兒效果不明顯,慢慢來�!�
婉晴默默擦拭著眼淚,對著馬耀東笑笑:“是哥哥讓你帶我走了嗎?”
馬耀東并不隱瞞,微微點頭,“風少爺擔心婉晴小姐會傷心過度,所以……”
婉晴但笑不語,是啊,他擔心自己傷心過度,更擔心的恐怕是自己會喚醒外公的記憶吧?那樣真相大白后豈不是會將他的一切推翻嗎?
離別前,婉晴忍著心痛,再去看了一眼外公。
林宗祥睡得很沉穩(wěn),絲毫不知道婉晴的難過。
婉晴心里已經(jīng)被重重矛盾包圍,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是不是正確的。
中秋正好是周一,國慶又在周三。
連著休假七天的婉晴自然沒有等到梁霽風回來。
雖然那晚他跟她說,會盡快回來陪她過節(jié)的。
但婉晴知道那樣的話就是男人哄人的手段而已。
他沒有親口跟她說自己的具體行蹤。
不過婉晴已經(jīng)憑借自己的猜測想到他必定是跟梁奶奶回了B城。
因為菲姨說陳媽也放假回老家了,不用照顧老太太必定是因為她不在老宅。
中秋那天早上起來。
婉晴下樓就看見菲姨興高采烈地在室內(nèi)掛上了幾盞柚子皮做的燈籠。
說是當?shù)氐牧曀祝鼙傩办罘x。
見婉晴下樓,菲姨拉著她的手,笑嘻嘻地指著客廳里擺滿的一堆禮盒說:“晴晴,風少爺特意讓送來了蜜柚和點心,還有很多禮物�!�
婉晴看著那么多東西,并沒有多少興致,倒也不忍破壞菲姨的好心情,微微勾唇,“哥哥還真是破費了,這些東西也就應應景,我們吃不了多少,放著也挺浪費的,菲姨你拿去送人吧�!�
菲姨一聽高興得緊,忙不迭地道謝。
此時婉晴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拿出來一看,是梁霽風的號碼。
婉晴走到沙發(fā)邊坐下后接起電話,輕輕喂了一聲。
第228章
:別哭了
電話里傳來滋滋的電流聲。
那端的人沉默了好幾秒才開口:“梁婉晴,心情好些了沒?”
男人的聲音隨著電流聲傳入婉晴耳中,依然帶著性感的磁性。
本來已經(jīng)快要忘記的傷痛,被他這樣一問,心里又涌起陣陣酸楚。
這樣隆重的節(jié)日,還是他的生日,必定是屬于他跟他家人和未婚妻的。
哪怕平時他總是為她打造出一座美好的城堡,讓她住在這里,為她遮風擋雨,受盡呵護。
可是一到正式節(jié)日的時候,就會將她打回原形,不過是收養(yǎng)的一個小孤女而已,怎么可能是他們梁家的人,還是一個圈養(yǎng)的不為人知的身份,怎么能見得了光?
婉晴咬了咬唇,拿起茶幾上的遙控,按下電源鍵,打開電視。
超大銀幕上畫面艷麗,歌舞升騰,正播放著晚會節(jié)目預告,這樣闔家歡樂舉國同慶的時刻,自然是十分隆重正式的。
婉晴心里很快回過味,自己有什么好矯情的?在他身邊本就是帶著目的和任務。
而他又怎么會真的用心待你,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短暫的興趣罷了。
可是終究是一腳踏入了這片泥濘沼澤之中,身心是不是能保全?捫心自問自己也無法保證。
朝夕相處間,真真假假,早就已經(jīng)成了習慣,到底什么時候能剝離?又什么時候可以恢復原本的面貌?全都不得而知。
只怕是時間久了,自己也分不太清哪一部分是真心,哪一部分是在演戲了吧?
婉晴身子往后,仰靠在沙發(fā)里,極力忍住酸澀眼眶中即將涌出來的淚水。
利用電視聲掩蓋住自己悶悶的鼻音,強顏歡笑著:“我挺好的,謝謝哥哥準備那么多東西,倒是我,什么都沒有給你,只能祝你生日快樂節(jié)日快樂!”
男人一陣沉默,似乎在吸煙,沉沉吐息之后再次開了口:
“晚上冰海公園有燈會和煙花,我安排司機,讓菲姨陪你去玩玩。”
“真的啊,好啊,謝謝哥哥這么有心的安排,那你好好陪陪家人吧�!�
婉晴噙著淚花的眼中閃爍著光,同時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男人呼吸稍沉,隨后又是一陣沉默,之后似乎有人在喚他阿風哥哥,是嬌滴滴女人的聲音,之后電話掛斷了。
婉晴看著手機屏幕良久,抹干了淚,心思開始飄忽起來。
一整天,婉晴癱在家里,該吃吃該喝喝的,看起來一點異樣都沒有。
直到晚飯后七點半。
安志杰準時過來,帶著她跟菲姨去了冰海公園。
公園里張燈結彩,中秋國慶雙節(jié)接踵而至,氣氛自然隆重。
經(jīng)過一處賣燈籠的攤位,五顏六色的十二生肖彩燈,形狀各異,栩栩如生。
婉晴一眼相中一只兔子燈籠,拿在手中愛不釋手。
菲姨見她高興,立馬付錢給她買下,叫她提在手中拍了幾張照片。
婉晴出門前穿了佟悅給她準備的白藍相映的漢服,綢緞般的黑發(fā)披在腦后,隨意綁著漢服同色系的彩色發(fā)帶,在晚風中隨之飄逸。
五彩的氛圍燈光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提著兔子燈籠的少女嫣然一笑動人心,秋波一轉攝人魂,曼妙身姿在輕飄的紗裙包裹下婀娜娉婷,更有幾分古風美人的氣質。
菲姨跟安志杰在她身后追隨。
他們沿著湖中心的瀝青路面一路穿行,走過座座石拱橋,一路上惹來不少人的注目,更是被攝影愛好者定格在鏡頭中。
公園里人來人往,有人拿著手機連麥直播,更有彈唱表演和現(xiàn)場猜燈謎活動。
婉晴喜靜,不愛往人多的地方去。
她提著燈籠自娛自樂地倚在石拱橋圍欄邊,看著倒影著霓虹色彩的湖面上,一只只搖搖晃晃的烏篷船出神。
那些船只用來供游人玩樂,可三五友人組隊,更有情侶打造二人空間。
婉晴的目光被一只船吸引,主要是因為船頭站著的人看起來有幾分眼熟,似乎是她的同學兼室友于夢。
于夢怎么會一個人在這里玩?
隨后又覺得自己的想法過于刻薄,人家也是花樣年紀,平常工作那般辛苦,當然需要勞逸結合的。
隨著船只越來越近,她越發(fā)肯定是那人必定是于夢,看看身后的菲姨和安志杰正與賣水果的小販交談,她便揮動手中的燈籠,想要吸引于夢的注意。
誰知道,下一秒,她便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從船艙內(nèi)走了出來。
男人走到于夢身后緊貼,很親昵地伸手攬住她的腰肢,低頭親吻她裸露的肩,于夢更是自然地雙手搭上男人的肩膀,揚起臉與男人接吻。
因為男人背對著這邊,加上船只搖曳和光線的問題。
婉晴分辨不出來男人的樣貌,但是從身材上看,自是高大挺拔,而且跟于夢并不像是同齡人,看起來比她大不少的模樣。
婉晴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事實。
于夢不是單身嗎?怎么會?那個男人又會是誰?
當船搖過來橋洞下面之時,婉晴發(fā)現(xiàn)那對男女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應該是進了船艙里面。
這種節(jié)日,夜晚出行,孤男寡女,同在一只船上,想想也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婉晴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似的,心臟怦怦直跳。
菲姨在商販手中買了幾斤石榴,付了錢轉身看見婉晴站在橋上有些呆愣,于是上來喊她:“晴晴,到時間了,我們?nèi)タ礋熁ò伞!?br />
婉晴這才回過神來,朝著菲姨笑笑,隨后提著兔子燈籠,跟著菲姨和安志杰一起去了放煙花的湖邊。
心事重重的婉晴看完煙花便跟菲姨說累了想要回家。
臨近十點,回到家里。
婉晴趁著洗澡,拿著手機在淋浴間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將疑問的信息發(fā)出去給黃英。
她想,于夢既然是黃英的下屬,這種事自己不應該摻和的,再說那么黑,萬一是自己看錯人了呢?
她心里總有些不安定的感覺。
這個于夢真的是爸爸支助的對象嗎?真的是她自己所說那樣是警察身份嗎?
這些答案明明都有,可婉晴卻隱隱覺得不安。
當天晚上,婉晴堅持看完晚會重播,熬到快要天明才睡的。
中途她還打開冰箱拿了不少冰的飲料出來,其中有一罐菠蘿啤也被她喝光了。
迷迷糊糊中,具體什么時候睡著,又怎么回到自己房間的床上,她一點都沒有知覺。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
婉晴終于有了些許意識。
感覺出身邊有什么東西,嚇得一個激靈地睜開眼睛。
房間內(nèi)沒有開燈,昏沉一片,外面的晚霞落寞孱弱,只能染黃窗外的玻璃,透不進來里面的窗簾。
床邊的椅子里坐著一個男人,他一身藍色家居服,雙腿交疊,修長十指交握在膝蓋上。
背光里的男人,面色諱莫如深,鋒利的下頜如同畫筆勾勒出來的線條,沉黑眸子中帶著兩點光,一瞬不瞬地蟄伏,整個人如同一座出自匠心手工雕刻的俊美石雕,靜靜盯著她看。
“梁……霽風……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叫我……”
婉晴慌忙掀開被子想要起身,喉嚨里卻一片疼痛,像是吞刀片般,嗓音都是啞的,還沒說完就開始咳嗽不斷。
男人伸手過來按住她的腦袋,重新給她蓋回被子,不讓她起身。
微涼的手背貼著她的額頭,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惱意:“梁婉晴,你老母的,故意的是不是?害老子千里迢迢飛回來……”
“我,我……”婉晴的手捂住滾燙的臉,這才意識到自己生病了,可是他怎么知道的,再說她也沒有叫他回來的啊。
男人打開琉璃燈,從她腋下取出來一根溫度計,皺眉看一眼,38.5度,不由深深嘆息。
擰著眉心垂眸盯著她通紅的小臉,捏起她的下巴,冷哼一聲:“我看就應該燒死你算了,自己什么體質心里沒點數(shù)嗎?熬夜,喝冰,還喝啤酒,梁婉晴,你可真是不得了�。「献影档乩镙^勁是不是?”
“沒,我沒有跟你較勁……”婉晴瞳孔緊縮,想要搖頭,卻又動彈不得。
“還不承認是不是?”
男人如同猛獸般撲上床來,馥郁的氣息和木質香味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將她牢牢籠罩身下。
婉晴掙脫他的手,身子往下縮,像條泥鰍鉆進被窩里面。
男人輕笑一聲,長腿伸縮,甩掉腳上拖鞋,掀開被子,輕易地捉住她的纖細腰肢,將她拖拽進自己緊實堅硬的胸膛里。
他緊緊貼著她的后背,手臂箍緊她整個人,將她死死鎖在懷中不松。
婉晴心中莫名有氣,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拼命掙扎一番,很快就汗流浹背,還是不肯妥協(xié),直到精疲力竭,最后保持配合他的姿勢偃旗息鼓。
男人傲嬌地用長腿將她下半身鎖死,遒勁雙臂勒得她呼吸困難,頭深深埋進她香汗淋漓的頸窩里深嗅,張口咬住她的耳珠帶著幾分力道,低沉地笑著:“好了,不要跟我鬧了,以后不會丟下你了!”
婉晴心里的酸澀更甚,眼淚不爭氣地涌出,這該死的情緒竟助長了男人的氣焰和底氣,搞得她好像離不開他似的。
男人的話語和態(tài)度明明如此漫不經(jīng)心,他這樣的身份,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為一個女人改變?
他身邊一波波地更換著紅顏知己,他何曾變過自己半分?更何況一個毫不起眼的她。
明知道當不得真,婉晴還是放在了心里。
男人手指撫上她的眼睫,濕漉一片,掰正她的臉低頭吻她的淚,“別哭了,小傻子!”
是啊,他只是當她一個小傻子,有什么好難過的。
第229章
:看著辦
婉晴的感冒又讓她在家里躺了幾天。
期間,魏敏芝過來給她輸了兩次液,并做了定期體檢。
一直到開學回校前,梁霽風每天都會回來陪她幾個小時。
夜晚的時候,照樣都是在她身邊摟著她睡。
他似乎很忙,每天總有辦不完的公,接不完的電話和開不完的會。
當然,他做這些都是背著婉晴的。
婉晴自然是敏感的,雖然沒怎么出房間門。
但她瞧的出來他近段時間有些克制,煙酒都碰的少了,且神色有些疲憊。
他在家里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書房里面度過。
有時候,婉晴甚至能透過后面的陽臺聽見他罵人的聲音,從書房內(nèi)里面?zhèn)鞒鰜怼?br />
婉晴不由聯(lián)想到了上次黃英說的行動之事,難道是跟那個有關?
假期最后一天傍晚,外面下著毛毛細雨。
婉晴在房間里背著單詞,聽見院子里車子進進出出幾趟,接著樓下傳來幾個男人的聲音。
婉晴站在門口偷聽,羅震和馬耀東的聲音最熟悉自然聽得清楚,還有一個比較少言的應該是鄧峰,那個對她有意見的小鋼炮似乎也在。
婉晴知道梁霽風很少叫人來家里,這次將他們喊來估計是有什么事。
果然,男人們上樓去了書房。
婉晴套了件外套,借故下樓喝水。
瞧見菲姨忙進忙出地在準備晚餐。
她忍不住上去幫忙摘菜,并假裝無意地開口:“菲姨,家里是不是來客人了?”
菲姨瞧見她動手,連忙過來制止,“哎呀,晴晴,你這感冒才好,還要多多休息,不要隨意走動,這秋雨天氣,受了涼不好,容易得風濕,你呀,身子骨弱,不要落下病根,以后不好……”
生養(yǎng)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菲姨意識到了什么忙收了聲,尷尬地笑笑。
婉晴自然想不到菲姨的意思,覺得也沒什么事了,也并沒有覺得自己的身子像菲姨說的那般金貴,“菲姨,我都好了,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就幫你打打下手�!�
菲姨一邊煲湯,一邊處理新鮮魚蝦,還要給樓上那幫大老爺們送茶水點心,確實忙得焦頭爛額。
見婉晴堅持,她也不再推辭,笑呵呵道:“那行,晴晴你就幫我摘摘青菜,切點蔥花姜絲什么的,今天風少爺身邊那幾位爺都過來了,好像有什么要緊事商談,下雨天,也不知會忙到幾點,風少爺說留他們在家里吃晚飯,人多,搞個火鍋方便�!�
婉晴聽著菲姨的話,心里默默盤算著,隨口應了聲之后發(fā)問:“菲姨,來了幾個人��?我去準備酒水�!�
菲姨一邊揭開砂鍋蓋子,端起盤子里切好的藕段,準備放入排骨湯里,一邊思索著回答:“一共來了四個,加上風少爺五個,跟上回來的差不多,不過這次沒有鶴家老爺……”
婉晴知道菲姨在逃避什么,朝她莞爾一笑,“菲姨我沒事的,那他們都能喝酒嗎?”
“應該都能喝吧,反正有人開車就行�!�
菲姨將藕段放進滾湯后攪拌均勻,隨后彎腰調(diào)試了一下火苗,又轉戰(zhàn)水池,清理起來蝦線。
婉晴在一旁摘好籃子里的青菜,放水沖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