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他襯衣解開了兩顆紐扣,喉結(jié)凸顯,袖子卷到手肘處,露出一截青筋勃發(fā)的麥色手臂,修長雙腿和挺翹臀部在黑西褲包裹下,可見緊致有力的肌肉線條。
此時,他正握著一根銀色高爾夫球棍,朝著跪趴在地上的光頭男人,一下又一下地揮桿打下去。
隨著慘叫聲,隱約可見球棍頂端沾著鮮紅血跡,跟隨他揮桿的動作一滴滴濺出老遠,沾在墻壁上。
光頭男人疼得如同豬叫,嘴里還吐詞不清地叫著四爺饒命。
旁邊的花襯衫早已經(jīng)被打的渾身是血,倒在地上哼哼唧唧。
另一個瘦弱男更是奄奄一息的模樣,一口牙全碎在地,鮮血糊滿整張臉,胸口微弱起伏間,仿佛只剩一口氣。
梁霽風(fēng)仍舊不解恨地用锃亮的皮鞋狠狠踩住光頭的腦袋,厲聲道:“誰給你的膽子在凌霄閣鬧事?”
“四爺,饒命啊,真的不能怪我,是那妞兒先惹火……”光頭還在狡辯。
然而話語未完,后腦上的堅硬皮鞋愈發(fā)用力,幾乎嵌入他皮肉,鑿開了他的后腦勺,狠狠將他踩在腳底摩擦。
光頭的臉朝地板,扎進一堆水泥玻璃殘渣,立馬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中吸進鼻子的全是水泥灰,傷口疼得他渾身顫栗痙攣,四肢還在掙扎著,已然發(fā)不出聲來。
“阿震,看出來沒有,風(fēng)少爺這次真的怒了,手上的傷才剛好點呢,就這么干�!�
馬耀東轉(zhuǎn)頭,朝身邊的羅震低語。
羅震深吸口氣,視線望向男人的高大身影,蹙起眉點點頭,十分認同馬耀東的說法。
他怎么會看不出來,從會所里頭逮著這三個貨色過來之后,一直是梁霽風(fēng)自己動手,一個個地解決,簡直要將人往死里打。
換了以前,梁霽風(fēng)是不可能這樣親自下場的。
況且楊琴那邊拍了照片和視頻發(fā)過來,婉晴小姐傷勢不算嚴重,從監(jiān)控里看,這事兒緣由也的確是婉晴小姐跟她同學(xué)先惹出來的。
梁霽風(fēng)見光頭不再動彈,收回腳力,在他后背衣服上擦拭皮鞋臟污,隨手丟了球棍,朝羅震和馬耀東走過來。
羅震醒目地拿著礦泉水瓶上去,擰開蓋子幫他倒水洗手,并關(guān)切地問:“梁總,你的手……”
梁霽風(fēng)優(yōu)雅地搓洗修長手指,隨后接過馬耀東遞過來的紙巾擦拭干凈,隨意地拉下袖子,冷哼一聲:“無妨,活動活動筋骨�!�
隨后交代他們收拾場面,轉(zhuǎn)身下了樓。
賓利車內(nèi),梁霽風(fēng)坐在后座里,左手夾著煙,右手指間把玩著那個金屬打火機,冷冷開口:“她回去了沒有?”
羅震明了地點頭:“安志杰那邊說已經(jīng)接上了。”
副駕駛上的馬耀東回頭看一眼梁霽風(fēng),隨口道:“婉晴小姐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沒想到為了朋友這么勇,就是那細皮嫩肉的怪遭罪,看視頻里的慘狀,估計會要哭鼻子的吧�!�
男人聞言撣了撣煙灰,唇角輕扯,朝著窗外吐出一個煙圈,心里冷笑:她會哭鼻子?真是蠢到感人的小東西,那么拙劣的演技,根本不夠他看的。
不過即便如此,他的的確確已經(jīng)被她勾起來了心思,那撩人的小東西,分明是不知死活地在挑釁他。
憋了一個多月的火氣就這么燃起,也夠他受的,此時的他極力想要發(fā)泄。
一想到上一次被她咬的場景,梁霽風(fēng)的牙齒不由用力壓下口中的過濾嘴,深沉黑眸變得更加幽暗。
羅震的車子才打著方向燈,沒有得到梁霽風(fēng)的指示開去哪里,他自然不好自作主張。
馬耀東繼續(xù)笑道:“風(fēng)少爺要回去嶺南公館看看婉晴小姐吧?”
“上回象牙灣的事查出來眉目了吧?”
梁霽風(fēng)深吸一口煙,直接拋出問題,并沒有打算回馬耀東的話。
馬耀東聞言微微怔愣,隨后點頭,“是的,從偵探那邊得出結(jié)論,應(yīng)該是珍妮小姐跟曲公子暗中聯(lián)手,再利用米雪出頭,最后驚動的老太太。”
煙過肺后溢出口鼻,梁霽風(fēng)微微蹙眉,“曲泓燁是不是太閑了點,這么喜歡插手別人家的事,還有珍妮,找個理由將她送走,去中東。”
“可是珍妮小姐是曲公子的人……這樣會不會?”
馬耀東雖然知道梁霽風(fēng)這么做的目的,但也會因為這兩大家族之間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而有些顧慮。
珍妮本來是曲泓燁的干妹妹,當(dāng)初進來風(fēng)云集團旗下,也是托了梁霽風(fēng)跟曲家的那層關(guān)系。
其實曲泓燁背地里跟這個干妹妹關(guān)系是怎樣的是人都能想得到。
說白了,珍妮不過是曲泓燁安插在梁霽風(fēng)身邊的一個眼線罷了。
但是珍妮這人也是現(xiàn)實的,誰給她好處多自然就是投靠誰。
畢竟跟曲泓燁比起來,梁霽風(fēng)才是真正有實力的大樹。
而梁霽風(fēng)最擅長利用人性捧殺,珍妮進來之后的勢頭一度超越了米雪。
從而這兩個女人之間的爭斗也是一直不停,表面上姐妹相稱,暗中背刺彼此,相互買營銷水軍爆出黑料攻擊對方,曾經(jīng)一度造成網(wǎng)絡(luò)堵塞,同時也給風(fēng)云集團帶來了更多的盈利效應(yīng)。
其實這才是梁霽風(fēng)利用她們的真實目的。
不過珍妮自己作死,上一次協(xié)助婉晴離開,實則是有著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只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她卻栽進了婉晴那個小丫頭片子的手中,自動給梁霽風(fēng)送上人頭。
不過梁霽風(fēng)當(dāng)時倒也沒有動她的人,只是切斷了她所有的經(jīng)濟來源,將她送回了老家禁足,找了個借口,對外界發(fā)布聲明說她去進修學(xué)習(xí)了。
誰知道這一次她竟偷偷跑了出來,還明目張膽地綁了卡曼尼,甚至還挾持梁婉晴一同前去觀戰(zhàn),不用想也知道,這必定是跟曲泓燁聯(lián)手的。
而梁霽風(fēng)雖然不在乎跟曲珊珊之間的關(guān)系,但也不至于輕易撕破臉。
梁霽風(fēng)閉了閉眼,將指間的煙彈走,關(guān)上車窗,往座椅里仰躺而去,捏了捏太陽穴。
半晌后淡淡開口:“送我去一趟風(fēng)云山莊。”
第202章
:勾引他
婉晴這邊被安志杰接回了嶺南公館。
一路上,她都在沉默。
快到達時,安志杰開口說放學(xué)后因為找不到她菲姨很著急。
婉晴有些內(nèi)疚地表達了歉意。
安志杰說他們沒關(guān)系,重要的是婉晴小姐沒事。
婉晴微微勾唇,沒有聽到說那個人,心里依舊有些疙瘩。
菲姨看見包扎著紗布的婉晴,跑上來抱住她看,“哎呀呀,晴晴你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會傷了?”
婉晴安慰了幾句菲姨,想著自己的愚蠢行為,實在不好意思面對,晚飯也不想吃,直接跟菲姨說自己上樓回房間洗澡去。
待婉晴走后,菲姨和安志杰低語著什么。
婉晴拿著睡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安志杰的車子離開,大門緩緩關(guān)閉,看來是徹底沒有那個人的消息。
看著玻璃里反射出來自己的狼狽模樣,不由笑出聲來。
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想到那天在別墅里的女人們,自己何嘗又不是跟她們一樣,竟然在使用這種下作手段來勾引他。
次日返校,婉晴沒有扎頭發(fā),因為浮腫的臉上帶著手指印,加上那包扎的白色頭套著實惹眼。
她的掛彩自然引來同學(xué)們的關(guān)注。
婉晴低著頭,不理會別人的好奇眼光。
班長過來問她怎么搞的,還說于夢也傷了胳膊,問她昨天的研學(xué)活動結(jié)束之后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婉晴不敢多言,只說自己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摔跤,撞到的。
班長半信半疑,也不好繼續(xù)追問。
班主任沒來,一上午都是黃英代課,看見兩個掛彩的女孩,她心里也是五味雜陳。
于夢沒有跟她具體詳說,只說這事是梁婉晴的主意。
黃英畢竟還要跟上級匯報情況,所以得了解事情來龍去脈。
課間,她特意找了個理由,讓婉晴跟于夢兩個上講臺去找她。
“梁婉晴同學(xué),這個題目我已經(jīng)給你批改過了,怎么同樣的問題還是錯了?”
黃英手中的紅筆指著A4紙上面的字,看著低垂著腦袋的婉晴批評她。
“還有于夢,我不是讓你幫梁婉晴一起嗎?你們兩個既是同學(xué)又是室友,這樣好的關(guān)系,你們就不能和諧一點嗎?”
婉晴隨著黃英暗示的手勢,看清楚了紙張上的話:【莫要沖動,以免打草驚蛇,下次有行動務(wù)必先告知我!】
婉晴知道他們的工作職責(zé),必定是有嚴格紀律的。
想起昨晚的情形,面上又涌起一陣火辣辣的灼燒,她有些心虛地小聲道:“黃老師,我知道錯了�!�
一旁的于夢表情有些不耐地看她一眼,回視著黃英,“好的,黃老師,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黃英對于夢的責(zé)備更多:“你是學(xué)委,就應(yīng)該有個榜樣給梁婉晴同學(xué)!”
于夢不吭聲,暗暗深吸口氣,心中似乎有很多不滿。
而黃英反復(fù)嘮叨,似乎要于夢給出明確表態(tài)。
婉晴聽不下去了,轉(zhuǎn)身就走。
于夢眼中含著一絲埋怨,瞪著那個離開的瘦小背影,心里覺得這小妞還挺雞賊的,明明是她的餿主意,害自己差點暴露,這樣以后的行動只會更加艱難,她不應(yīng)該彌補一下嗎?
而黃英卻不這樣想,她雖有些哭笑不得,卻心中贊嘆婉晴的勇氣,這小姑娘也算是用心良苦,畢竟她懂得貿(mào)然聯(lián)系梁霽風(fēng)的話,肯定會惹來他的疑心。
而正是這樣能夠豁出去的表現(xiàn),著實令黃英有些欽佩。
比起于夢來說,婉晴更有幾分勇敢和實誠。
看她那張浮腫的臉上還有手指印,包扎的地方滲透著褐色碘伏,看著也是挺疼的。
她這樣一副小身板,被人揍幾下都要散架,卻絲毫沒有猶豫。
放學(xué)前,婉晴收到了黃英的短信:【梁婉晴同學(xué),這次的行動雖然失敗,不過也是一個好的開端,至少讓我看到了你的態(tài)度,雖然著急,但也不必如此激進,下一步的行動我們商量著來,相信你會做得更好�!�
婉晴看得出來這番話的意思,明面上是在鼓勵安慰,實則出發(fā)點也不過是利用她,想要她繼續(xù)做他們的臥底,套取梁霽風(fēng)的信息罷了。
雖說吳建國叔叔是張老師的愛人,但是她也能夠感覺出來吳建國這般死咬著梁霽風(fēng)的目的,恐怕也并不是單純地想要懲罰壞人。
畢竟梁霽風(fēng)曾經(jīng)給她看過一些視頻,雖然那些看起來更可能是梁霽風(fēng)給吳建國設(shè)的套。
但婉晴知道,只要梁霽風(fēng)存在,他們之間就必定是水火不相容的局勢。
她又何嘗不是想要借助吳建國黃英他們之手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呢?
她跟梁霽風(fēng)之間這樣的關(guān)系總要有個了結(jié)的,她不能允許自己越來越沉淪消磨了意志。
于是婉晴摸出來那個藏在書包里的U盤,去了一趟圖書館。
此時黃英已經(jīng)離開了辦公室。
婉晴猶豫再三,還是將U盤裝進牛皮紙袋,交給了于夢,讓她轉(zhuǎn)交給黃英。
出來教學(xué)樓時天上下起了雨。
婉晴在書包里一陣摸索,沒有摸到雨傘。
想著安志杰叔叔就在門口,小跑著出來校門。
安志杰瞧見淋雨的小姑娘,撐開雨傘跑上去迎她,“婉晴小姐,怎么不打傘?淋濕了傷口,我?guī)闳メt(yī)院換藥吧?”
婉晴摸了摸額頭,雖然還是很疼,可她不想折騰,搖搖頭說:“安叔叔,不用了,家里有藥,菲姨幫我處理就好了�!�
安志杰不再堅持,接過她的書包,將人送進車內(nèi),直接送回了嶺南公館。
婉晴進玄關(guān)換鞋時,看見了鞋架里放著一雙男士皮鞋。
純手工制作的,她認得是梁霽風(fēng)的。
婉晴的心臟不由撲通撲通地跳躍,用手按了按胸口。
菲姨聽見動靜,滿臉笑容地出來,看見婉晴身上的校服淋了雨,慌忙接過她的書包,“晴晴,怎么淋濕了身子��?”
婉晴的目光追尋客廳,并不見那人,不由失落,這才回答菲姨:“不礙事,我一會兒就洗澡換衫�!�
“怎么能不礙事?你看看這傷口沾了雨水,要是留了疤就不好看喲……”
菲姨拉著她的小手進客廳沙發(fā),一邊說話一邊抬頭瞥向樓上。
婉晴隨著她的視線望去,書房里的燈亮著的。
那個男人果然回來了,此刻正在書房里面。
本應(yīng)該高興的,可是她有些緊張,難免擔(dān)憂,擔(dān)心自己欲蓋彌彰,會在他面前露出來馬腳。
菲姨讓婉晴坐下,拆開她額頭上纏繞的紗布。
婉晴忍不住叫出聲來,捉住菲姨的手,眼含淚光,可憐兮兮地說:“菲姨,我好疼……”
菲姨頭次見她這般撒嬌,自然也是心疼的,“哎喲喲,晴晴啊,這傷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淤血散開了才能好,我去煮個白水蛋,幫你揉一揉。”
婉晴抬眼看向二樓,那間房沒有動靜,不由抬高聲音:“菲姨,那我先上樓去洗澡,一會兒你來我房間幫我換藥�!�
“好好好,我一會兒就上來�!狈埔踢呎f邊奔向廚房。
婉晴拎著書包上樓,踩上樓梯故意發(fā)出聲響,在客廳內(nèi)回蕩。
婉晴好像聽見樓上的門開了,她深吸一口氣,噔噔噔地上樓,拐彎的時候,看一眼右手邊。
書房的門的確是開了,男人低沉的聲音隱約傳了出來:“嗯,還行,過段時間……和威哥,去烏國……搞白妹咯……”
婉晴的腳步停頓下來,豎起耳朵來聽,不過很快,聲音便消失了。
男人似乎從門口走回了里面。
婉晴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回自己房間。
她故意沒有關(guān)門。
先去浴室洗澡換衫。
等她穿戴好出來時,菲姨已經(jīng)端著藥箱,還有剝了殼的水煮雞蛋進來房間。
“晴晴,快來坐下�!�
菲姨吩咐著婉晴,看著小姑娘被熱氣蒸騰到像水蜜桃一樣粉白的小臉,想著風(fēng)少爺進門時沉著的那張臉,也不知道這兩人之間今天能不能解開心底的結(jié)。
婉晴脫掉鞋子,抱著雙膝坐進沙發(fā)里,揚起小臉,任由菲姨用雞蛋在自己額頭上來回滾動。
這時候外面有腳步聲響起,毋庸置疑是那個男人的。
“嘶,菲姨,好痛……”
婉晴再次捉住菲姨的手,并拒絕她再揉自己的傷。
菲姨搖頭:“哎喲喂,我也知道晴晴痛呢,你看看這細皮嫩肉的地方腫這么高……”
外面的人似乎停住了腳步。
婉晴耳朵靈敏,接過菲姨手中溫?zé)岬碾u蛋,在自己臉頰上揉,委屈巴巴地抬眸望著菲姨說話,“菲姨,你說怎么辦才好?我都要被同學(xué)笑話死了……”
菲姨看著心軟,唉聲嘆氣:“是呀,你們這個年齡又都是愛漂亮的時候,這傷還偏偏在臉上……”
男人身著白衣黑褲的高大身形已經(jīng)依靠在門框一側(cè)。
沉黑雙眸直視沙發(fā)里穿著睡衣的小兔。
瞧著她纖纖白玉手指間捏著的雞蛋在粉紅頰畔上滾動,一臉委屈的模樣跟菲姨說話。
剛洗完澡,手臂和小腿裸露,膚若凝脂的模樣,房間里縈繞著淡淡沐浴香氣,以及久違的少女獨有清香,滿屋子的氣息,無一不勾起他心底的邪火。
“菲姨,晚飯備好了嗎?”
男人喉結(jié)滾動,嗓音淡淡地開口。
婉晴心跳加速,她故作鎮(zhèn)定,跟菲姨一起看向門口的男人。
隔著水霧的眸子里似藏著鉤子一般直直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