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其中一個男人貌似老板模樣,大概三十來歲,戴著金絲邊框眼鏡,揚著下巴,氣勢高昂,手指夾著正燃的雪茄,手臂環(huán)在美艷女人的纖細白軟的腰肢上,手指摩挲著鉆進衣物里面,嘴巴湊到美女臉側(cè),耳鬢廝磨地吃著豆腐。
美女則遷就地軟趴趴貼著矮她一截的男人身上,被男人占便宜依舊一副享受的模樣。
另一個男人跟在他們身后,手中提著一個黑色公文包,看起來像是助理律師之類。
婉晴腦子里自動過濾著,想從黃英提供給她的那份名單上的人物甄別。
這個面孔完全沒有印象,明顯不是那些里面的其中之一。
但從裝扮上看得出來大概是過來談事情的,一定是梁霽風生意上合作伙伴之類。
羅震客氣地對二人點頭示意,用英文跟對方小聲交流,還交代一旁的美女好好招待,讓男人下次再來玩?zhèn)盡興之類的客氣話。
之后便同馬耀東一前一后地帶著兩男一女出了電梯門。
經(jīng)過婉晴身邊時,羅震的眼神稍稍瞥過來,朝她微微點頭,腳步依舊不停。
幾個男人步履匆匆,走路帶風,濃郁的酒氣和香水味道撲鼻而來。
皮鞋踩在光潔地板上發(fā)出清脆聲響,夾雜著女人的高跟鞋嘎吱聲,以及撒嬌的吳儂軟語,一直到他們出了門才逐漸消散。
婉晴屏住呼吸,只敢貼墻而站,心內(nèi)更是七上八下。
直到幾分鐘后,羅震跟馬耀東返回。
羅震走在前面,眼含關切地看向婉晴,馬耀東則跟在他身后拿出手機,似乎在確認什么信息。
“婉晴小姐,你怎么來了?”羅震發(fā)問,他看起來是完全不知這回事。
“我,我過來看看哥哥……”婉晴輕聲道。
羅震微微皺眉,“是老安送你來的?”
婉晴點點頭說是的。
馬耀東那邊跟安志杰聯(lián)系過,聞言過來對羅震說:“婉晴小姐擔心風少爺,既然來都來了……”
羅震明白他的意思,可也有些猶豫,隨后摸出手機,撥打了梁霽風的電話,不過無人接聽。
“震哥,我就去看看他的傷勢,不會打擾的……”
婉晴似乎看出羅震的為難,明顯他是不知情的,想想這可能是菲姨跟馬耀東私下打探來的消息。
雖然自己也知道這樣貿(mào)然過來很是唐突,可是她聽到有男人的消息時的確是高興的,心里很想知道他的傷勢如何,所以并沒有想其他。
一旁的馬耀東也在附和妹妹看看哥哥又何妨。
羅震瞧出婉晴眼中的期盼,猶豫兩秒后做了決定:“那婉晴小姐請隨我來�!�
婉晴松了一口氣,跟隨他們進了電梯,上了三樓。
走過冗長昏黃的走廊,踩著厚實綿軟的地毯,隔音效果好到幾乎聽不到樓下的喧嘩,空氣中浮動的香氣不斷涌入鼻息,鑲嵌奢華水晶的柱子上盤旋轉(zhuǎn)著雕刻龍紋,張牙舞爪的模樣有些滲人。
直到走到走廊盡頭,兩扇黑色實木橡木門緊閉。
婉晴深吸一口氣,手指攥緊了包包,駐足等候。
羅震雙手拉開門,房間內(nèi)的煙酒味隨之飄出,直嗆人鼻。
寬敞的空間,足足有一個能容納百來人的會議室那樣大。
婉晴跟在羅震身后,繼續(xù)往前走了幾步,這才瞧見里間靠窗位置的長方形綠色牌桌。
圍著牌桌的人不少,男男女女都有,或站或坐,抽煙喝酒中有人摸著牌,有人摸著人,煙霧繚繞,看得人眼花繚亂。
梁霽風的聲音很容易辨別,笑罵聲不斷,聽起來心情不差。
婉晴的視線追尋那個男人,修長的雙腿交疊,黑色手工皮鞋锃亮,過長的腿型連西褲都包裹不全,露出一截麥色肌膚,不停地晃蕩。
婉晴心如擂鼓,微微吞咽口水,努力穩(wěn)住心神,順著那雙顯眼的腿往上看。
終于瞧見了人堆中他的上半身,她首先去看的是他的手,因為想確認他的傷。
可是男人穿的是長袖黑襯衣,包裹住了周身。
他左手摸牌,右手搭在一旁,根本看不出哪里有傷勢。
婉晴算著時日,也不過十幾日,難道真的好了?
鼓足勇氣往上看,黑襯衣顯膚色,男人的喉結(jié)突出,隨著他說話間上下滾動,透著性感。
紅潤的薄唇間叼著煙,裊裊煙霧中依然可見俊美面龐,鋒利的下頜線,完美得不似真人。
婉晴站在那里,眼中只能看見他。
她看見羅震走近他身旁欲言又止,而他完全不理人,修長手指拾起桌上的麻將子,睥睨一眼,蹙了蹙眉,隨手甩了出去,手指夾起嘴角的煙吮住深吸一口,口鼻間溢出白霧,稍稍抬眼看向身側(cè)的羅震。
羅震彎腰,在他耳畔低語,男人擰眉不語,隔著薄薄煙片,抬眸間眼睛直射向婉晴。
婉晴完全來不及閃躲,視線與他相撞,瞬間像是被他那鋒利如刀的眼神刺穿,臉紅心跳,迅速低下頭去,雙腿并攏,手指緊攥著裙擺布料,局促不安地等待著無聲的審判一般。
梁霽風的視線在女孩白里透紅的小臉和似一株鈴蘭單薄孱弱地身子上停留片刻,狹長的黑眸微微瞇起,眉心擰得更深,直到對面的金牙男喊他:“梁四爺,別分心啊,等您看牌了!”
男人的目光這才輕佻地掠過,唇角微勾,收了回去,伸手隨意撿起一只麻將。
旁邊的羅震再次彎腰,跟他說著什么。
男人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點頭,手指靈活地穿插著壘長城。
面前的麻將剛剛擺好位置,一旁的地中海男嘿嘿一聲,將手中的長城嘩啦推倒,滿是得意道:“梁老四,別忙活了,這把又是哥哥我胡!”
“叼你老味,老關你他媽的今天手氣這么好,是不是吃了秦老二的藥給力啊?”
梁霽風笑罵一聲,扭頭過去,朝一旁的妙齡女郎使眼色。
婉晴這才看見梁霽風身旁有一個女人依偎。
女人黑直長發(fā)及腰,膚白勝雪,樣貌甚是清純,嫩得像學生妹一樣,穿著校服版白襯衣,更顯幼態(tài),不過襯衣扣子解開了幾顆,能見若隱若現(xiàn)的黑色蕾絲,胸圍自然是C以上的級別。
女人白嫩的纖纖玉手伸過來梁霽風唇邊,將他嘴里的煙接走了摁滅在煙灰缸里。
溫柔如水地說話:“四爺,要抽雪茄嗎?”
生硬的中文,不太像是本地口音。
梁霽風朝她點頭。
女人對他笑得眉眼彎彎,五官跟著靈動。
眼睛大臉小,嫵媚又清純,像極了某個明星。
第190章
:好妹妹
女人轉(zhuǎn)身拿起一旁的雪茄盒。
從中抽出一根,捏在指間準備剪開。
“叼,老四,哥哥我像是那種人嗎?你可別提那秦老二了,一提我就來氣,連放我們幾場鴿子,說身體不適,什么玩意,不到三十的人身壯如牛,前幾天還有狗仔拍到他半夜出現(xiàn)在叢林灣偷食女仔,狗東西,擺明不帶我們玩唄。”
地中海接著話回梁霽風,順勢吐槽起了秦佑仁。
“真的啊,最近秦公子是來的少了,我還以為這位哥哥戒色了呢,原來是中意點外賣啊,不來幫襯我們凌霄閣真是該罵�!�
一旁湊局的經(jīng)理楊琴,一屁股坐在一膀大腰圓禿頂?shù)母簧檀笸壬蠋兔γ�,也跟著附和搞氣氛�?br />
梁霽風聞言冷哼一聲,叢林灣,那可是蔣崇山家正房的別墅。
秦佑仁抱著的女仔恐怕是他口里的嫂子,他心里的白月光肖穎吧。
不過這種事他心里有數(shù),即使知道也不會揭穿,只是隨口回道:“他能干什么?除了捧小明星就是打賞網(wǎng)紅,秦公子此生的愛好就是如此罷了�!�
“是是是,他是能干,有個好爹好哥幫他,他就躺平做他的二世祖就行了,不過梁總您今兒怎么不在狀態(tài),這都連輸幾把了,不是故意放水吧?還是因為身邊的美人讓您分心了?”
連胡幾把的大金牙跟著搭話,雖然身旁有著溫香軟玉的妹子作陪,可是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犯賤,吃著碗里也不妨礙望著鍋里,一雙色眼緊盯著梁霽風身邊的美女移不開。
另一個立馬跟著起哄:“是咯,小嫂子,四爺輸牌你可是有責任的,要不就繼續(xù)脫?”
“討厭!人家再脫就要被你們看光了啦……”
美女嬌聲嗔怪,聽著男人的話心中激動,手跟著發(fā)抖,拿著的火機也不給力,總也打不著。
梁霽風口中叼著雪茄,眉心一皺,“羅震,打火機拿來�!�
羅震摸口袋,沒有發(fā)現(xiàn)火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婉晴見狀,連忙從口袋里摸出那只打火機遞給他。
羅震看一眼打火機上面的圖案,紅白十字,分明是冰島的標志,又看看婉晴。
婉晴微微勾唇,輕聲說:“是他的�!�
羅震拿著火機過去給梁霽風點火。
梁霽風低頭蹙眉點著了雪茄,羅震收起火機,順勢遞給他。
梁霽風看一眼火機,抬眼看羅震,羅震彎腰附在他耳邊輕語。
梁霽風稍稍抬起眼皮看向婉晴,又隨即收回視線,接起火機,啪的一聲放在了臺面上。
同時吐出煙霧,朝著一旁的女人輕笑:“卡曼尼,穿了幾件?還能讓我輸幾把?”
“四爺,你好壞啊!”
女人明白過來他的意思,臉上飛起紅暈,挽住他的右邊胳膊搖晃著撒嬌。
婉晴注意男人臉上的表情,并沒有變化,而是跟著其他男人一樣,看著叫卡曼尼的女人輕佻地說笑:“怕什么,在坐的都是熟人,誰看了也不虧�!�
女人沒辦法,在他們的注視下又解開了一顆扣子。
女人胸口的春光半遮半掩,惹得男人們嗷嗷像豬叫喚。
婉晴安靜地站在那里,像是看著外太空的生物一般。
她的眼中只有梁霽風那張風華絕代的俊臉,明明笑得那般好看,卻是如此陌生。
他們之間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何談熟悉?
婉晴內(nèi)心冷笑,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地白白擔心。
既然已經(jīng)看到了人,他看起來也是沒事人一般,還能這般風流快活,她還留在這里礙人眼干嘛?趁著別人還沒看到她的存在,早點開溜才是正確的。
婉晴這樣想著,便毅然轉(zhuǎn)身,抬腳往外面走。
然而,才出來門口。
羅震已經(jīng)跟了上來,攔住她的去路,“婉晴小姐,老安臨時被安排送客人了,沒那么快回得來,再說,梁總那邊還沒說讓你走……”
婉晴抬頭,看著羅震憂郁的神情,想起上一次在梁霽風面前提過一嘴,就惹得他那般記仇,如果自己就這樣跑了,等下羅震自然不好交差。
說到底羅震也只是個打工人,若梁霽風拿他開刀也是因為自己累及,她終究是于心不忍的。
婉晴對著羅震微微笑著點頭,“好,那我再等等哥哥。”
羅震聞言松一口氣,讓服務員送來新鮮果盤和果汁,讓她坐在一旁的茶幾邊休息。
里面的牌局還在繼續(xù),麻將聲中一幫人叫囂著讓卡曼尼繼續(xù)脫衣服。
婉晴窩在沙發(fā)的角落里,盯著一旁的大屏幕將注意力轉(zhuǎn)移,等著那男人開口讓自己滾蛋。
旁邊有人小聲嘀咕:“喂,你看四爺身邊的美女都要脫光了,皮膚好白好嫩啊,面孔看著是新人,名字叫卡曼尼,是不是泰國妹妹?”
另一個人答:“是的吧,前段時間四爺不是去泰國那么久不回來,聽說跟這位打得火熱,如膠似漆,這不回國也不忘帶回來,真是難得見他這般用心�!�
“啊,那肯定是因為床上功夫了得吧?不然怎么能拴住四爺?shù)男模思铱墒菙[著名門千金都看不上的。”
“那肯定是有本事的咯,據(jù)說四爺在泰國還為她受了傷呢�!�
“啊?真的假的��?我看四爺挺好的,不像是受過傷……”
“外面不是都在傳嗎?還是槍傷呢……”
“噓,兄弟,小聲些,這話可不好亂講啊……”
婉晴聽著倆人的對話,心中一片凌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清楚記得他受傷那天就被馬耀東和鄧峰送了回來。
他沒有一起回來,留在那邊原來是有了身邊這個新歡啊?
可是他明明是為自己擋子彈,怎么會變成了為那個女人受傷?
不過也是正常,畢竟自己在外人面前只是他的妹妹。
而這十多天的時間里,他一定是跟這個叫卡曼尼的女人在一起的,帶她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所以大家這樣想太尋常不過。
自己只不過是誤打誤撞被他救了而已。
婉晴的眼睛盯著大屏幕上放著無聲MV畫面。
在浪漫的海邊,男女主手牽著手在沙灘上看著落日。
她腦子里自動浮現(xiàn)出梁霽風帶著她在世界盡頭看落日的畫面,各種地方的打卡印記,那一幅幅一幀幀,不斷重疊交替,還有他救自己時的情景不斷重復。
她沒辦法做到完全不想的,也沒辦法像電腦那樣,只要在鍵盤按下Delete鍵就能抹除記憶。
畢竟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且她還是個懵懂少女。
可她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自己這分明就是單純的蠢萌,覺得男人對自己好一分,救了自己一次,就萌生了不應該的念想,以為他對自己與對待別人不同,把自己在他心目中想得特別了。
其實那不過是男人的英雄主義作祟罷了。
今天看到的他,才是他原本的面目,在他的眼中,女人就是衣物一般,隨手招來,呼之則去。
自己如今在這里角色不過是個不受寵的,還是“妹妹”,僅此而已。
里間傳來的笑罵聲不斷,女人的嬌嗔不止,欲拒還迎中有人滿意有人不平,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能有什么好姿態(tài)。
婉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手指攥緊了那串佛珠,將它摘下來塞進了包包里面。
她端起橙汁,將吸管送入口中,心里默默回憶著那份名單里的人物面容和資料,這才是自己該做的。
也許是她太入神,里面的牌局散了場她也沒有察覺。
男男女女走過她身邊她才醒悟過來,等他們大概走完后緩緩站起身子。
一雙男士皮鞋停在她面前不遠處,熟悉的木質(zhì)香氣入鼻,她知道那是梁霽風。
跟著走來一雙紅色高跟。
白皙纖細的大長腿,緊緊依偎在黑西褲的男人身邊。
濃郁的玫瑰香味,與他身上的味道融合為一體。
婉晴后背貼墻而立,低垂著視線,沒有瞧他們。
“梁總,是回明月軒嗎?”
羅震開口問,明顯是他的另一處別墅。
“卡曼尼你覺得呢?不回的話樓上也有的是房間�!�
男人手指夾著煙,口鼻溢出長串白霧,輕嗤一聲,問旁邊的女人。
“四爺,人家都聽您的安排嘛,不要問我啦,人家害羞嘛……”
女人的腿在他西褲上蹭來蹭去,聲音嬌滴滴能出水來,嘴里說著害羞,行動上一點也沒有羞恥感。
婉晴就當自己是隱形人一般,只恨不得鉆進墻體里面遁形。
男人似乎忙完了,這才朝她走近。
婉晴看著皮鞋靠近,感覺到了他是要跟自己說話了。
她調(diào)整好呼吸,站直身子,抬起臉,冷冷對視著他,等待著他下達命令。
梁霽風面色陰鷙,寒眸凜冽,伸手過來捏住她的下巴,輕笑一聲:“這不是我的好妹妹嘛,誰讓你來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