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從燃起希望到絕望透徹,她猶如坐過山車一般大起大落。
死也不能死,活下去只有折磨,這樣的痛苦誰能承受的�。�
她很想縱身一躍于這片深海之中,一了百了。
可是,可是那個人他還掌控者靜瑜,鶴微知,還有佟悅姐姐……
她知道自己不能死,倔強(qiáng)如她,也不想就這樣認(rèn)命的。
跌跌撞撞地爬起身來,噔噔噔下船,從甲板沖向岸邊。
濕滑和高低不平的路面,令她腳上的鞋帶松掉。
本就偏大的鞋子脫離腳跟,跌下了甲板,滾進(jìn)深黑的海水中,她顧不上那么多,干脆甩掉了另一只。
身上衣衫不合身,淋濕后愈發(fā)搖搖欲墜,細(xì)小瑩白肩頭露出一只。
已然顧不上什么形象,抬手摸一把臉上的水痕,撥開凌亂的發(fā)絲,直接往前。
她拼命地奔向梁霽風(fēng)的那輛黑色賓利。
等她跑到車子旁邊,雙肺幾乎都要炸掉,顧不上喘息連連,伸手去開車門。
然而,車門已經(jīng)上鎖。
這分明是故意的。
第138章
:不跑了
“梁霽風(fēng),開開門……”
婉晴使勁拍打車窗玻璃,大喊著男人的名字讓他開門。
車?yán)锏哪腥艘呀?jīng)脫去防彈衣,胳膊上纏了一條已經(jīng)染紅的繃帶,整個人仰靠在座椅里,暗黃燈光隱去了晦暗不明的面色。
聽見動靜,只是稍稍抬了抬眼皮,望一眼沾滿水珠的玻璃外,貼上的那只小手胡亂地拍打著,如百合花瓣一樣孱弱無力。
他收回視線,朝著駕駛室緩緩地開口:“開車!”
駕駛室上的人是安志杰,自然是瞧見了婉晴小姐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多少有些憐惜,忍不住想要揣測少爺?shù)男乃迹骸帮L(fēng)少爺,是要去醫(yī)院嗎?”
“直接讓老周去嶺南公館�!�
梁霽風(fēng)額角細(xì)汗密布,后槽牙咬緊,沉聲吩咐道。
帶著槍傷去醫(yī)院本就麻煩,他更怕這事兒傳到老太太耳中后又要嘮叨個沒完。
“好的�!卑仓窘芤呀�(jīng)開始翻通訊錄,車子依然停在原地沒動。
婉晴見拍后座無果,已經(jīng)轉(zhuǎn)身來到駕駛室外,隔著玻璃喊著:“安叔叔,麻煩你開開門好嗎?……”
這一聲聲祈求,著實(shí)凄慘,加上外面又在下雨。
安志杰其實(shí)也是在等著后座男人開口說那句同意的話。
然而,磨磨蹭蹭中等到了梁霽風(fēng)一聲厲聲呵斥:“安志杰,你他媽的也聽不懂中文嗎?”
安志杰這下死了心,忙不迭地點(diǎn)頭。
腳下油門一踩,車子隨之快速駛了出去。
婉晴眼睜睜看著疾馳而去的車子,不由邁開腿跟在后面追著:“梁霽風(fēng)……梁霽風(fēng)……求求你了,我求你開開恩……”
小姑娘一身濕噠噠,衣衫襤褸,赤腳著地,像只小叫花子。
聲音更是凄慘無比,令誰聽了不動容幾分?
梁霽風(fēng)不動聲色,擰著眉從后視鏡里看著那一小點(diǎn)人影,慢慢地變得更小。
隨著越來越小的追逐步伐,她腳下似乎踩到了什么東西,重心不穩(wěn)地往前,一個跟頭撲倒下去。
梁霽風(fēng)仿佛聽見了一盆弱不禁風(fēng)的鈴蘭,連盆帶花摔到破碎的聲音。
本就是溫室里的東西,偏要追求野外的自由,簡直自取滅亡。
他闔上雙眸,深吸一口氣,手中手機(jī)早在上一秒撥通了羅震的號碼。
羅震跟在婉晴身后,從甲板上下來后就瞧見了那小小的人,赤著一雙小腳,衣服松松垮垮,卻不知疲倦地追上了那輛賓利。
之后又被拋棄,她拼命地追趕,最終一頭栽倒在地。
隨著婉晴啪嗒摔倒的聲音,他的心也跟著一緊。
正要追上去,手機(jī)鈴聲驟然響起。
拿起手機(jī)看一眼,是風(fēng)少爺打來的,立馬接聽:“風(fēng)少爺……”
“帶回嶺南公館!”
梁霽風(fēng)只說了這句就按了掛斷。
羅震心領(lǐng)神會,收起手機(jī),大步追了上去。
婉晴雙膝跪在瀝青路面,雙手撐地,砂石隔著掌心和膝蓋,早就不知疼痛。
一雙白嫩小腳丫踩得烏漆嘛黑,裸露的肩頭顫顫巍巍地抖動。
漆黑雙眸還不死心地望著前方。
只能看見一點(diǎn)點(diǎn)橘紅尾燈的車子越行越遠(yuǎn)。
羅震快步上前,蹲下來想要伸手扶她,卻又避嫌地停下,“婉晴小姐,起來吧!”
婉晴抬頭看向羅震,發(fā)出凄厲慘叫:“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這樣子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羅震對視上女孩噙滿淚水的眼睛,難免有些心虛地躲開,朝她伸手,低聲道:“婉晴小姐,起來吧,我?guī)慊丶摇!?br />
“回家?你覺得那是家嗎?分明是一座牢籠,他梁霽風(fēng)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而你們,都是一幫助紂為虐的幫兇……”
她在風(fēng)雨中放聲大笑,明明那么弱小似一根豆芽菜,卻總有一股不服輸?shù)臄Q勁兒。
婉晴笑著笑著又開始放聲痛哭。
哭完后主動捉住羅震的手,想借力起身,卻因氣血攻心致眼前一黑,全身酸軟到無能為力。
羅震反應(yīng)迅速,一把接住她即將倒地的弱小身子,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轉(zhuǎn)身往后面的邁巴赫走去。
邊走邊覺得腳步沉重,心也跟著沉,他似乎懂了風(fēng)少爺為何要中意這個小姑娘。
不知何時,前面那輛賓利已經(jīng)停下,一直在靜靜等著。
直到羅震開著邁巴赫往前,賓利車才又重新開始往前行駛。
一前一后的車子到達(dá)嶺南公館。
婉晴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來,一直靜靜地看著窗外發(fā)呆,誰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車停下的瞬間,看見前車?yán)锏哪腥讼铝塑嚒?br />
她不等羅震幫她開門,自己已經(jīng)打開車門,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客廳內(nèi),周海林已經(jīng)帶著藥箱提早到達(dá),正拿著手機(jī)焦急地等候。
看見綁著血紅繃帶的梁霽風(fēng),忙收起手機(jī),皺眉急切地迎上去。
剛要開口問他怎么回事,卻又瞧見跟在其身后,那個狼狽不堪的小乞丐婉晴。
這一大一小,一高一矮,表面是兄妹,背地里啥關(guān)系不好說的組合,令他心中糾結(jié)。
想起之前老婆魏敏芝告知的那些種種狀況,只好把話咽了回去。
多年的家庭醫(yī)生身份,深知處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變幻莫測,不該多嘴的事,這種風(fēng)口浪尖上,閉嘴收聲才免得得罪人。
周海林讓梁霽風(fēng)在沙發(fā)里坐下,拿出剪刀將他手臂上的衣服剪碎剝離,露出受傷的位置,進(jìn)行消毒處理。
子彈是從手臂和胸膛間隙擦過,肱二頭肌受損,好在傷口不大,血已經(jīng)稍微止住,被清洗過后又開始如泉涌出。
“我的少爺啊,這好在沒有穿過胸膛或者手臂,不然搭上整條胳膊都是輕的�!�
醫(yī)者父母心,周海林總免不了念念叨叨。
“廢了不還有一只,死不了人。”
梁霽風(fēng)輕描淡寫地輕嗤,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其實(shí)子彈更險些穿過腦門和太陽穴。
“還是不打麻藥?”
周海林輕輕搖頭,嘆一口氣,拿著鑷子沾上碘伏給他消毒,并準(zhǔn)備縫針工具。
“廢話少說,直接縫就好�!�
梁霽風(fēng)這人不相信麻醉,更喜歡直接的痛感體驗(yàn),受傷后的縫合手術(shù)從來不打麻醉。
周海林絲毫沒跟他客氣,反正也不拿他當(dāng)人肉,直接穿針引線開始了大開大合縫了起來。
畢竟是槍傷,針線扎進(jìn)皮肉會冒出血珠,還是有點(diǎn)痛感的。
梁霽風(fēng)忍不住蹙眉嘶了一聲,朝著廚房大喊:“菲姨,給我拿酒過來�!�
菲姨可能是太忙沒有回應(yīng),婉晴自告奮勇,顧不上自己渾身狼狽,洗手去酒柜取了之前開過的XO,給梁霽風(fēng)倒上一杯,小心翼翼地送了過去。
梁霽風(fēng)余光掃過女孩,唇角輕扯,對于主動獻(xiàn)殷勤的她并不打算領(lǐng)情。
不接她的酒杯,也不看她,而是繼續(xù)喊菲姨。
菲姨端著沖泡好的茶出來放下,瞧見婉晴手中恭恭敬敬端著酒呈給風(fēng)少爺,而他還要這般拿喬。
心中明了今兒這事還沒完,指不定要鬧到什么時候去。
唉,真是一對冤家。
于是重新拿來酒杯和酒水,倒在杯中給梁霽風(fēng)遞上。
梁霽風(fēng)這才接起酒杯喝。
傷口不大,周海林前后縫了六針,又給他打了消炎針和破傷風(fēng),交代了注意事項(xiàng)后匆忙離去。
這時候客廳里就剩下梁霽風(fēng)跟婉晴兩個。
電視上體育頻道正播放著拳擊賽。
終極金腰帶的爭奪,激烈到了白熱化階段,兩名選手都在拼盡全力找對方的弱點(diǎn)做出死命攻擊。
梁霽風(fēng)大喇喇地仰靠在沙發(fā)里,上半身已經(jīng)全脫,身下依舊著迷彩軍褲,蜜麥色肌膚在燈光下更添幾分野性。
手臂上包扎了白紗布,顯得有幾分禁欲和說不出的性感。
胸口上的舊傷還沒好完全,因激烈運(yùn)動過,全身的肌群還處于亢奮狀態(tài),胸腹肌塊狀分明,僨張有力,絲毫沒有受傷后的羸弱,讓他再來一場拳擊賽都沒有問題。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著酒杯輕輕晃蕩著褐色酒水,時不時地喝上一口,完全沒有要搭理那個小乞丐的意思。
婉晴終于憋不住了,噗通一聲,在他腳邊跪下。
男人劍眉輕挑,不為所動。
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金腰帶最終得主還是衛(wèi)冕之王,頓覺無趣,按下遙控?fù)Q了球賽。
XO很快見底,又開始嚷嚷著要菲姨拿酒來。
菲姨聞聲小跑著取來一瓶白蘭地,順便拿來了他要的冰塊。
梁霽風(fēng)又接連喝了兩杯,黃牌連連的英超聯(lián)賽令他心煩,直接按下遙控關(guān)了電視。
手中杯子重重放下,發(fā)出清脆聲響,轉(zhuǎn)頭看向婉晴,寒眸凜冽,陰冷開口:“誰讓你跪的?”
婉晴頓時淚如雨下:“對,對不起,我以后都不跑了,我會乖乖聽你的話,求你……求求你,放過他們……”
梁霽風(fēng)雙腿交疊,放置大理石臺面,點(diǎn)燃一根煙,夾在指間吞云吐霧,透過煙片凝望著女孩,緩緩開口:“站起來,脫干凈!”
婉晴身子震顫,雖然害怕,卻是沒有絲毫辦法,只能扶著茶幾,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視線來回巡視著客廳和廚房。
“脫!”男人并不愿意拖延。
婉晴只好忍住難堪,開始脫身上臟兮兮的漁民裝。
第139章
:吃罰酒
黏黏糊糊的粗布衣裳脫離皮膚的那一刻,婉晴才感覺到了冷。
她不由打了個寒顫,抱緊手臂,纖弱的雙腿并得緊緊的。
只剩下最后的遮擋,她遲遲不肯動手。
內(nèi)心羞恥不已,明明三伏的天,卻如同身處冰窖般冰寒。
她佝僂著身子,站在燈光下。
肌膚瑩白透徹,可見細(xì)微的淡青色脈絡(luò),和各種摔跤碰撞所致的紅痕斑駁。
她那么小一只,玲瓏剔透,像一只通透的玉。
男人倒了一杯酒,淺淺品嘗。
潤澤光亮的唇紅艷如玫瑰,深邃立體的五官邪魅狂狷,隱隱透著危險的氣息。
他吸一口煙,抿一口酒,視線不離她半分,像是上癮一般細(xì)細(xì)欣賞,這原本就屬于他的一切。
“繼續(xù)!”
見婉晴不再動作,男人開口催促。
嗓音喑啞,隱著可窺的情欲。
他同時放下酒杯,收回雙腿,大喇喇地岔開,擺在婉晴的視線范圍,甚至可以當(dāng)做是暗示。
婉晴心顫手抖,垂下螓首,凌亂烏發(fā)掩面,依然難擋內(nèi)心的羞恥。
如此直白敞亮地光身裸露,甚至不管不顧外人所在,她如何能接受這般羞辱?
“要我?guī)湍忝幔俊?br />
男人輕哼一聲,不待她答,捻滅手中煙,伸手輕松獲取小小窄腰在手。
順延觸及柔軟濕滑,輕松解放束縛,所到處皆惹上片片紅霞。
就是這般無理且狠戾,絲毫不給她留分毫情面。
女孩嗚咽聲越來越大。
菲姨自動隱身,無法直視到暗自默默祈福。
梁霽風(fēng)報復(fù)性地將婉晴攬近自己跟前。
鋒利如刀刃般的視線牢牢囚住她,將她劃破身心,令她完全剖析,展現(xiàn)在他眼前。
女孩脆弱得如一株從溫室里拔出的花骨朵,一掐就碎,羸弱到不堪一擊。
可她卻倔的很,從不肯開口求一聲饒。
除了眼淚不斷流淌,滴答在他手臂皮膚上,溫度灼人,令他直皺眉。
“哭哭哭,就知道哭,和我一起就有這般難堪?令你如此傷心不甘?是不是要跟你的鶴微知一起才會開心?嗯?”
婉晴心知肚明,她亦沒有別的條件可以與他交換,他不就是要她嗎?那么就答應(yīng)他好了,只要他肯放過他們。
從他瞄準(zhǔn)自己那天起就注定是他的,還有什么矜貴可言?
她眼中噙滿淚水,直視他的寒眸,頗有視死如歸的勢頭:“梁霽風(fēng),我可以答應(yīng)你的所有要求,只要你放過鶴微知、靜瑜還有佟悅姐姐他們……”
“梁婉晴,你真是賤格,給你臉不要!非要走上這樣一條道,你就是活該!”
男人聞言額角青筋畢現(xiàn),狠狠砸了手中酒杯,恨到銀牙幾乎咬碎,手上力道更甚,惹得她連連抽噎加抽搐不斷,也難博他半分憐愛。
立竿見影的效果在她身上呈現(xiàn),仿佛被洪水猛獸欺凌過一般,紅紅紫紫,好不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