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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菲姨,是我說的國語不夠標準對吧?你進來之前馬耀東沒告訴你我的脾氣不太好嗎?連個孩子都叫不動我不覺得你能做好這份工�!�

    梁霽風的聲音冰冷鏗鏘,字字如刀刃,直刺進人心。

    菲姨聽得心驚肉跳,面色慘白直冒冷汗。

    她自然懂得風少爺話里的意思,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聽筒里面已然傳來忙音。

    慌忙收起電話,邁開小碎步直往泳池奔去。

    快速開門進了小陽臺,顧不上禮節(jié),硬生生將談話的少男少女打斷:“婉晴小姐,咱們要快點回房間換衣服溫書了呀�!�

    又對著一旁滿臉不悅的鶴微知道:“微知少爺您也請回吧,鶴家老爺應該也要完事了�!�

    鶴微知本就郁結(jié),遇上這個多事老太婆,心中明火直竄,卻也無法在這里肆意發(fā)泄,只能對著婉晴使了使眼色,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婉晴自然明了,她的手機前兩天梁霽風已經(jīng)歸還給她。

    不過里面的軟件好像全部格式化了,就連聯(lián)系方式都清了零。

    梁霽風的意思是讓她先用來接聽電話即可,其他的東西先不要去花費時間弄。

    她也聽話,沒拿來做其他,軟件更是沒有重新下載過,現(xiàn)在鶴微知一提醒,她倒是記起來這回事,朝他點點頭后轉(zhuǎn)身就走。

    書房內(nèi),男人盯著屏幕上撤離的少男少女,臨別前還要期期艾艾望上兩眼,這是有多難舍難分?

    沒有良心的小東西,自己好吃好喝地供著,竟然讓那楞頭豬連拱幾次。

    關(guān)鍵這頭豬還是在自己家里公然挑釁,這誰能忍?

    菲姨領(lǐng)著婉晴從后院悄然進門,避開眾人直接上了二樓房間。

    下樓經(jīng)過客廳時,那幫大老爺們正歪七倒八坐在沙發(fā)里,叼著煙吞云吐霧打著哈哈。

    鶴段林的眼睛巡視一圈室外,瞧見他家那小畜生規(guī)規(guī)矩矩地進了門,還好,沒給他整幺蛾子。

    隨即露出白牙朝他揮揮手招呼:“兒子,過來坐。”

    鶴微知看似乖巧,朝他爹點頭,還不忘問候一眾叔叔伯伯,眼睛卻假裝不經(jīng)意瞥過二樓。

    透過雕花木欄桿,看見那抹纖細白色身影輕巧地拐彎進房間。

    門關(guān)上的瞬間就開始浮想聯(lián)翩,她這會兒要做什么呢?會不會給自己發(fā)信息?

    想著想著就在沙發(fā)里坐下來,摸出手機,打開對話框,一遍遍地刷新。

    “各位嘗嘗新茶,是今年春上的第一批龍井�!�

    菲姨端著滿滿當當?shù)牟璞P進來,小心翼翼給幾位老爺們一一斟茶。

    鶴段林端起茶盞品了一口,砸吧著嘴皮跟馬耀東說好茶。

    馬耀東跟著附和,說想必是谷雨時節(jié)摘的,配上山泉水自然是難得的極品。

    鶴段林戳了戳馬耀東的手臂,眼睛望向廚房,到底還是不死心沒親眼見到老四藏的嬌嬌。

    這他媽到底養(yǎng)了個什么狐貍精,妲己轉(zhuǎn)世��?

    竟然令他那般懈怠,還喜怒無常,開個會心不在焉地不停看手機,看著看著就開口罵起了娘,這不是中邪是什么?

    于是悻悻開口道:

    “阿姨啊,地下室是不是可以開一桌?我們哥幾個難得地聚聚,今兒就要留下來賞賞阿姨的手藝,您說可不可?”

    馬耀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馬上捧哏:“對對對,菲姨的蘇州菜一絕啊,今兒我們可以大飽口福�!�

    菲姨握緊茶盤在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這不是成心刁難嗎?這家主人沒開口,她一個傭人怎么好話事?

    “菲姨,帶他們?nèi)グ�,拿幾瓶好酒招待著。”二樓欄桿處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

    眾人皆抬頭望去,自我解嘲的嘿嘿聲響起。

    鶴段林站起身來開口露出大白牙:“多謝梁總,多謝梁總!”

    梁霽風身子俯低,手肘撐著欄桿,蹙眉望著樓下,目光直視沙發(fā)里那鮮衣怒馬的少年。

    瞧著手機藍光照射出那小畜生桀驁不馴的嘴臉,跟他年輕何其相似。

    瞇了瞇眸子,心中動念:要不是念你是鶴段林的獨種,早該將你運到大洋彼岸自生自滅去了。

    鶴微知自然也感知到表叔那威懾力十足的目光。

    對視上男人凜冽寒眸兩秒,朝他揮揮手:“嗨,表叔。”

    梁霽風不動聲色,吐出煙霧后轉(zhuǎn)身回了書房。

    半晌后,男人手中拿著地下室的儀器遙控下樓,嘴里叼著煙,目不斜視往前,大長腿走路帶風。

    沙發(fā)里的鶴微知手中擺弄著電視遙控。

    新聞頻道里正播放著風云集團旗下的某子公司的新產(chǎn)品上市發(fā)布會。

    是一款新型手機,主打功能針對兒童以及老年弱勢群體。

    手機有自動定位以及機主離手半小時后自動報警功能,主要是針對未成年人群開發(fā)使用,而產(chǎn)品代言人也是一個從沒露面的清純學生妹。

    聽見腳步聲,鶴微知抬頭看向男人高大身姿,調(diào)侃開口道:“表叔,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專注做好人好事,爭當良好市民啊�!�

    梁霽風冷冽眼風掃射過來,氣勢上已經(jīng)完全碾壓鶴微知。

    鶴微知立馬露出潔白大牙笑笑,抬手指了指電視屏幕道:“我說的是這個手機啊,全球限量款吧?我能不能拿到第一手啊?”

    梁霽風皺眉睨著他,語氣淡淡,似帶著一絲輕蔑:“想要就跟你老爸說,拿去便是,又不是什么稀罕東西�!�

    鶴微知對視上男人深沉眼眸,感受到了兩道利刃射來的深沉寒意,哪里禁受的住他那副模樣,終是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睫,到嘴邊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表叔是混是壞沒錯,但他向來喜好分明,搞的都是些大波長腿的嫵媚熟女,而且以他的條件,簡直睡遍天下無敵啊,怎么可能會對梁婉晴那種青澀學生妹感興趣?

    或許真的就是如婉晴所說他與她父母相識,因情分收養(yǎng)她,不過是為了婉晴能夠正常上學,總不能是他自己的私生女吧?這年齡也對不上啊。

    沙發(fā)里的手機有了震動,大概是婉晴發(fā)來的信息,立馬甩下遙控仰躺于沙發(fā)里,打開微信新消息,果然是婉晴回復他的:【我剛洗完澡出來�!�

    這幾個字足以令人浮想連篇,鶴微知心中又涌起躁動,想起泳池里的香吻,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梁霽風蹙眉斂眸,將少年的笑意收括眼底,轉(zhuǎn)身去了地下棋牌室。

    棋牌室內(nèi)燈光昏黃,布置上就是消遣的調(diào)調(diào),此時儼然成了地下賭場。

    菲姨好茶好酒輪了幾回,忙前忙后地伺候六七個糙老爺們,依然不夠。

    最后直接讓馬耀東去酒窖幫忙搬了幾箱典藏名酒過來,又拿了幾瓶五十幾度的茅臺,更有人頭馬XO,管他什么顏色的酒水,混合一起喝。

    梁霽風作為主人又是老板,難免被他們灌酒。

    七個大老爺們單獨輪完一圈,又要變著戲法成雙成對,勾肩搭背地上來跟他喝交杯。

    混著喝的酒精更容易上頭,個個都面紅耳赤,摟著男人親密,還說自己千杯不醉。

    梁霽風罵他們變態(tài),說這又不是gay店搞什么基佬。

    鶴段林嘿嘿笑著,說要不讓阿琴送幾個姑娘過來,被他一腳踢到屁股上哎喲直叫喚。

    梁霽風有些怒火攻心,狠戾罵道:“鶴段林,你他媽的自己兒子都能娶妻生子了還這么臭不要臉�!�

    “老四啊,你最近真是不對勁,按照你以前的宗旨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可不是你啊,想想以前的你就是整個缽蘭街最壞的浪仔,怎么現(xiàn)在還沒娶阿嫂就開始修身養(yǎng)性了?難道是因為珊珊啊?就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再說這家花哪有野花香不是?男人嘛,不要為了一棵小樹放棄整片森林�!�

    鶴段林喝得醉意熏熏,說話也是不過腦子,像是唐僧念經(jīng)般胡言亂語。

    梁霽風全當他放屁懶得搭理,卻難掩酒精燃起在體內(nèi)無盡叫囂。

    抬手扯了扯襯衣領(lǐng),解開兩顆扣子,微瞇狹長眸子,看著煙霧繚繞中這群醉生夢死的雄性動物,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煩躁。

    終究是渾身灼熱難耐,忍不住起身離了席,上樓回房間去。

    經(jīng)過一樓客廳,微暗光線里,瞧著鶴微知那小畜生還躺在他家沙發(fā)里玩手機。

    大概是扣女正起勁,滿臉笑意吟吟。

    這要是換了以前,他那猴子屁股哪能坐得住兩秒,還不因為惦記自己家的白菜。

    抬眼看向二樓婉晴房間,某些畫面又浮現(xiàn)于眼前。

    高清的,無碼的,就連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媽的,這小畜生,偷偷啃就啃了,難道還想連根拔走不成?

    心中不暢瞬間浪潮翻涌,堵上了嗓子眼。

    迅速抬腳上了二樓,滿目陰鷙,直往小姐閨房走去。

    第103章

    :猜不透

    梁霽風邊走邊扯著衣領(lǐng),來到婉晴房間門口。

    門縫下的地板漏出一道昏黃燈光。

    想起自己前些時日,偷雞摸狗地干的那些事來,自給自足,實屬憋屈。

    他梁霽風活了二十六載,曾幾何時這般委屈過自己?

    還不是擔心她受不住。

    可人家倒好,轉(zhuǎn)身就跟別人親上了。

    這么想著,怒火更加,手指不由自主捏緊成拳。

    手背骨節(jié)用力叩了兩下白色橡木門。

    沒關(guān)嚴實的門受了力,直接開了一道縫。

    室內(nèi)就只開著一盞壁燈,暖黃光線投射在他身上,閨房內(nèi)熟悉的馨香傾瀉而出,打在鼻息間,令他不由自主深吸一口。

    這是他的,只屬于他一個人的,怎么可能允許別人造次?

    婉晴正趴在床上玩手機,一雙白嫩腳丫上下晃動得挺歡快。

    她在跟鶴微知一來一回地微信聊天,完全忘了時間,作業(yè)本攤開后就沒動過一個字。

    兩個少年是真能聊,已經(jīng)一個多小時了,還在不知疲倦地回來帶回去。

    果然,戀愛中的男女就是最喜歡粘人的。

    鶴微知給她發(fā)來一條視頻,是情侶之間的相處日常。

    男生在電腦前打游戲,女生穿著睡衣坐在男生腿上,一直捧著男生的臉問他愛不愛自己,到底愛她還是愛游戲。

    配文:【如果跟男友同居你會不會也這樣?】潛臺詞就是:他自己也是個游戲咖。

    意思很明顯,是問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

    婉晴看著這字眼忍不住臉紅心跳。

    心中又惱又羞,鶴微知這人怎么回事��?他在想什么呢?

    對話框內(nèi)還在編輯文字,聽見敲門聲,以為是菲姨,不緊不慢從床上起身,手機依然在手,視線沒有離開屏幕半分,微紅小臉噙著吟吟笑意,腳下拖鞋都沒穿,步伐機械地往門口走去。

    就是這副思春的模樣,已經(jīng)讓男人從門縫中瞧得一清二楚。

    信息發(fā)送前覺得那句話不太好,鎖屏收起手機,握住把手拉開房門,瞧見門口高大男人心中不由微怔。

    男人的白襯衣領(lǐng)口敞開,解了好幾顆紐扣,映入眼簾的麥色肌膚顏色似乎更深了一個度,以及那張因遮住頭頂燈光,隱在陰影中的臉,似乎也黑了幾度。

    空氣里莫名滲著一絲寒,濃郁的煙酒氣息填充整個呼吸,令她頭皮一緊。

    她松開門把手,手指攥緊睡裙邊,眼睫輕顫,腳丫踩著深色地板更顯白嫩,往后退開一步,小聲道:“哥哥,你怎么了?”

    男人緊隨著她邁開長腿,伸手捉住她纖薄的雙肩,稍一用力,明顯遏止她繼續(xù)退縮。

    婉晴愕然,垂睫看著他遒勁有力的手臂,透著隱隱煙草味道,手背上凸起的青色脈絡,那是使的力道,她清晰感覺出右肩上微微酸痛,不由皺了皺眉,揚起小臉企圖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哥哥,你喝酒了?”

    她這是在有心提醒,雖不明白他來找自己做什么,但是酒精能夠使人產(chǎn)生錯覺,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知道,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轍。

    男人蹙眉盯著她,呼吸沉重,喉結(jié)滾動,一手搭在門把手上,一手捏住她肩膀,將她拉出門內(nèi),使她整個人靠近自己胸前。

    他自高而下睥睨著她,面色陰晴難判,有種說不上來的意味,似笑非笑的眸子里帶著逼人的寒刃,幾乎能擊穿人心。

    半晌后,暗啞的聲音響起:“梁婉晴,今天挺開心啊!”

    “什么?”

    婉晴不太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他這人向來如此,話只說一半,留一半讓人猜,而她根本猜不透。

    “對了,菲姨說你一下午除了游泳之外就是在做練習題,應該復習的不錯,這次考試進前三應該沒問題吧?”

    婉晴聞言小臉一熱,有些尷尬地垂下眼簾,心虛地小聲道:“其實,也不是啦……下午的練習還沒做……”

    “為什么不做?”

    男人分明將她的窘態(tài)全然瞧在眼底,明知故問。

    婉晴當然不好意思跟他講自己跟鶴微知干了什么,上次阿東叔叔的話還在她耳畔不斷浮現(xiàn)。

    可她的確是有些沒收住心,任由自己跟鶴微知一起放縱,從泳池回來后第一時間就是拿出手機下載微信,重新登陸后就迫不及待看他有沒有發(fā)來信息。

    洗完澡出來一直躺在床上跟他聊天到天色已晚都沒有絲毫的覺察。

    “就,就是游完泳回來有些困,所以,所以我睡著了……”

    婉晴怯怯看他一眼,憋了半天,扯出一個謊言,通紅的整張臉早就出賣了她自己。

    男人聞言唇角微勾,抬眼望向她的書桌。

    果然,臺燈都沒開,習題集隨意攤著,筆袋都沒打開,試卷想必還是空白的。

    瞬間收回手,輕哼一聲,沉聲道:“你還挺閑,家里客人多,菲姨忙不過來,你去我書房搞一下衛(wèi)生�!�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了。

    婉晴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不由吞咽緊張的口水,在他面前說謊真的好難,因為他的眼神分明就是能看透自己的那種。

    而且他剛才那態(tài)度是什么意思?感覺很久沒見過了,有種說不出的冷漠疏離。

    婉晴懶得費神去想,也沒有了回復鶴微知信息的心思,將手機隨手放進了抽屜。

    想著梁霽風讓他去書房搞衛(wèi)生,先去換了一套方便行動的睡衣睡褲,轉(zhuǎn)身進了浴室。

    隨手從置物架上取下一條做抹布的毛巾,放進盥洗盆內(nèi)打開水龍頭浸濕,隨后搓洗兩邊后擰干,又順手從儲物柜里取出一個透明臉盆,接起半盆水,將毛巾丟進里面,端著水小心翼翼朝梁霽風的書房走去。

    經(jīng)過走廊時,眼睛忍不住往樓下瞧,沙發(fā)里沒有見到鶴微知的身影,應該是去哪里玩了吧。

    他剛才說別院里有蛐蛐叫,還有螢火蟲亂飛,問她要不要去抓,她回復的表情包是害怕,他笑她膽小鬼。

    書房內(nèi)燈光驟亮,男人雙手插兜站在門邊,目光灼灼,直射過來兩道光,似乎在等著她。

    婉晴停下腳步猶豫著,抬眸看向里面。

    這間書房好大啊,擺了好多書。

    她還是第一次來,畢竟是梁霽風的私人地盤,不經(jīng)過他允許,她是不可能隨意進入的。

    “進來啊。”

    男人見她停住腳步,開口催促,聲音里有幾分不耐。

    婉晴端著水盆,小心翼翼往前,棕色木地板上一堆歪歪扭扭的男人鞋印子,還有抖落的零星煙灰和煙蒂,和揉成團的紙巾。

    她聽陳媽說過梁霽風也有潔癖,平常他房間里的衛(wèi)生都是陳媽跪在地板上,一寸寸地用抹布擦干凈的。

    婉晴也有輕微潔癖,覺得確實有些臟,不該是這樣高端的書房該有的樣子。

    婉晴沒心思多想,彎腰準備放下水盆開始干活。

    身后傳來哐當聲響,明顯是重力摔門。

    嚇得她一個激靈,手中水盆差點抖落,盆中水濺了出來,灑在地板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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