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到十八歲
我死后,渣男抱著骨灰盒為我殉情
煙煙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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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惡性腦瘤與車禍
我被車撞到奄奄一息,血肉模糊時。
我的未婚夫就在離我不到一百米的位置,正忙著送感冒的白月光去醫(yī)院。
極度的疼痛中,我看著亮起的屏幕,拼盡全力爬過去。終于在電話掛斷前一秒,用染血的手指滑開接起。
淮川……
我還來不及說什么,電話那頭就響起暴怒的聲音,
宋怡,云舒生病了,給你五分鐘滾過來,要不你就死外邊吧!
電話被掛斷。
那一瞬間,我喪失了所有的求生欲。
謝淮川,如你所愿,這一次我真的死了。
……
從醫(yī)院出來,我有些恍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醫(yī)生的話和略帶憐憫的神色,在我腦海里一遍遍重復(fù)。
腦部四級膠質(zhì)瘤,惡性。
樂觀估計還有半年......建議先積極配合治療。
黎城的十二月很冷,寒風(fēng)吹在臉上跟冰刃刮過似的。
我裹緊身上的大衣,將半張瘦削的臉埋進白色的圍巾里。
摸出口袋里的手機,本想給謝淮川打個電話,猶豫片刻后,還是頓住了手。
其實來醫(yī)院之前,我已經(jīng)從電話里護士凝重的語氣中,隱約猜到了結(jié)果。
我有些害怕,所以給謝淮川去過一個電話。
可接通后聽到的不是安慰,而是他極度不耐煩的聲音:
不是跟你說了別在我上班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嗎
淮川......你能不能陪我去趟醫(yī)院我小心翼翼地問。
你怎么那么矯情!能不能別一點小毛病就這么大驚小怪
......
先不說了,我很忙!
沒等我回應(yīng),他就急匆匆掛斷了電話。
我的眼淚無聲落了下來。
快過年了,黎城的街道上都掛滿了鮮艷的紅燈籠。
街頭巷尾都是一片其樂融融,熱鬧非凡的景象。
可我卻得了惡性腦瘤,也許很快就要死了。
如果我死了,我那可憐的聾啞人養(yǎng)母該怎么辦誰能幫我照顧她
還有謝淮川,我們在一起四年,從校服即將走到婚紗。
如果我死了,他會是什么反應(yīng)會不會為我有哪怕一點傷心
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站在人行道的紅綠燈路口,見綠燈亮起,抬手擦了擦眼淚,低頭踩在斑馬線上。
突然,伴隨著刺耳的輪胎摩擦聲,一輛越野車發(fā)了瘋似的朝我沖了過來——
砰!
一股強烈的沖擊力將我整個人撞飛,接著重重摔在地上。
渾身上下的骨頭像是瞬間被撞碎了一般疼。
我趴在冰冷濕漉的柏油地面上,一動也動不了,鮮血和刺鼻的汽油味充斥著我的口鼻。
很多路人都圍了上來,他們的議論聲帶著憐憫的語氣——
哎喲,看著好可憐,年紀輕輕的,怎么遇上那種不長眼的司機!
那司機開車跑了,是肇事逃逸吧
說不準是酒駕。
救護車怎么還不來啊
......
我艱難又緩慢地微微抬起頭。
透過人群,我看見不遠處,我的未婚夫謝淮川就在離我不到一百米的位置。
他坐在駕駛位,正面色不耐托著手機打電話。
副駕駛坐著的那個女人,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沈云舒。
掉落在我臉前的手機急促響起,是謝淮川打來的。
我?guī)缀跤帽M了最后一絲力氣,染著鮮血的手指艱難滑動了接聽鍵。
那頭傳來謝淮川責(zé)備的聲音,你干什么去了這么慢才接電話
我的身體好疼,疼得我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是虛弱地喚他:
淮川......
別磨磨唧唧的,你現(xiàn)在人在哪馬上給我到清江路來!這里出了車禍,我的車堵在這走不了!過來接云舒,她有點發(fā)燒,得立刻去醫(yī)院!
淮川......我出車禍了,就在——
話還沒說完,又被謝淮川打斷:
宋怡,有意思嗎我說這里出車禍,你也來句你出車禍騙人也編個像樣的理由行嗎
我沒有......
謝淮川冷笑一聲,我跟你說過,我和云舒就是朋友!朋友之間幫忙不是應(yīng)該的嗎能不能別那么小心眼
我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
嘴角傳來咸腥的味道,我已分不清是血還是淚,我真的......出車禍了......我就在你前面......
謝淮川握著手機,推開車門下了車。
聽見我的話,他朝人群的方向望了一眼。
接著微微皺起眉,將信將疑地剛要往這邊走來——
淮川。沈云舒忽然叫住了他,我的頭好暈啊。
聞言,謝淮川立即轉(zhuǎn)身,快速走到副駕駛位置,關(guān)心問: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發(fā)燒的緣故。
沈云舒扶著額,嗓音柔弱,要不還是別麻煩宋怡了,她本就對我心存芥蒂,我不想因為我影響你們倆的感情。只是一點小感冒,我還是忍忍吧。
這話瞬間激起謝淮川的怒氣。
他立刻對手機里的我吼道:我最后問你一次,到底過不過來
看著那張我愛了四年此刻慍怒的臉,我不免苦笑。
我的骨頭都碎掉了,我還怎么過去
沒聽到我的回應(yīng),謝淮川怒氣沖沖道:不過來這輩子都別來了!
說完直接掛掉了電話。
而我的意識也在這一刻跟著徹底消散。
......
再次睜開眼時,面前是正忙碌的醫(yī)院搶救室。
心跳停止了!立刻注射腎上腺素,準備心肺復(fù)蘇!
聯(lián)系到患者家屬沒有
護士搖頭,用患者的電話打過去沒人接!
換個手機打!快點!病人快不行了!
聞言,護士連忙拿著手機往外走,我站在門口,下意識地想讓開路。
下一秒,護士直接穿過了我的身體。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已經(jīng)化作一縷青煙,輕飄飄地浮在了空中。
我的意識被撞離了身體。
而此刻我的身體,正插滿管子躺在病床上,做最后的搶救。
沒等我適應(yīng),一股強大的外力忽然把我?guī)チ肆硪婚g病房。
謝淮川坐在病床邊,正在給沈云舒削蘋果。
畫面很溫馨。
和謝淮川在一起四年,他從未像此刻照顧沈云舒一般悉心照顧過我。
沈云舒在他心中的位置舉足輕重,這是我四年前就知道的事。
我們是大學(xué)校友。
沈云舒是謝淮川愛而不得的白月光,而我一直單戀謝淮川。
直到沈云舒出國,他郁郁寡歡,我默默守護在他身邊,對他關(guān)懷備至。
他生病發(fā)燒,我衣不解帶徹夜未眠地照顧他,醒來后他盯著我的眼睛許久,接著突然親吻我的眼角,要將我擁入懷中——
宋怡,做我女朋友吧。
我喜極而泣,撲進他的懷里,以為自己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
其實我心底清楚地知道,他始終還沒放下沈云舒。
畢竟,我曾見過他喝醉后喃喃念沈云舒名字的樣子。
可我仍然存有一絲僥幸,相戀四年,哪怕是塊石頭應(yīng)該都捂熱了。
更何況是人心呢
況且我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如果沒有放下過去,他怎么會向我求婚呢
沈云舒突然開口,提起了我:
對了,剛剛你和宋怡打電話......她會不會真出了什么事呀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沒事的。
她能出什么事謝淮川冷哼一聲,搞那么多花樣無非是不想我和你見面,不用管她!想通了她自然就好了!
我苦笑一聲。
在一起四年,每次我生氣或是受委屈,他從不會低頭。
總是等著我自己想通,再自己把自己哄好。
可是謝淮川,此刻我在隔壁的搶救室命懸一線,生死難料。
我還如何哄好我自己呢
就在這時,謝淮川的手機響了,來電是個陌生號碼——
您好,謝先生!這里是市人民醫(yī)院,有位宋怡女士在我們這里搶救,情況很危險,您趕緊到醫(yī)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