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此處秋水居雖然也有自己的地方特色，但?房間的構(gòu)造布局總體而言跟大?周很是相似，桃笙住著倒也習(xí)慣。

    季晏明離開后，桃笙沐浴更衣，然后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桃笙神清氣爽地起床，出了寢室就見到一個?年輕婢女正在打掃房間。

    這?婢女看起來年紀(jì)很小，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手腳卻十分利落，此時見到桃笙起床，放下擦拭了一半的花瓶過來請安。

    “奴婢青蘭，是奉了季副使的命令過來侍奉姑娘的。昨晚季副使好送了粥點和小菜過來，您那時睡得正香，他就沒?讓奴婢叫醒您�！�

    原來是季晏明選了送來的人。

    桃笙心中瞬時放心不少?。

    “姑娘昨晚沒?來得及用膳就歇下了，想來這?會兒也餓了吧？幾位大?人都?在霽月殿用早膳，奴婢先伺候姑娘梳妝，一會兒帶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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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霽月殿距離秋水居并不算遠(yuǎn)，桃笙隨著青蘭走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便已抵達(dá)。

    桃笙即將進(jìn)殿之時，就見得青蘭往后退了幾步，并沒?有想要跟著進(jìn)來的意思?。

    桃笙也知道，青蘭的處境并不算好。

    這?次讓她過來伺候自己并不算是什么好活，這?會兒伺候好了，凌國背后的主子未必給?她記功；若是伺候不好，起了有什么歪心思?……季晏明和桓王都?不算什么良善之人，也不會放過她。

    青蘭也是個?聰明人，遇到事情?先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把自己給?摘出來，到時那邊主子問起話?來，就說自己沒?能進(jìn)入核心層，什么都?不知道，而在大?周這?邊又可以避免了窺探嫌疑，的確是十分合適的一步棋。

    桓王三人借著吃早膳的功夫開晨會，主題還是商議凌、代兩國在邊境蠢蠢欲動的事情?要如何解決。

    傅安的要求是防線不能丟，京中奪嫡也好，黨爭也罷，都?是內(nèi)部的事情?，如果戰(zhàn)事一旦起來，尤其是在大?周的地盤上打起來，慘得是邊關(guān)的萬千百姓。

    桓王則覺得大?周是天朝上國，就應(yīng)該給?這?些邊境小國以迎頭痛擊，讓他們知道大?周的能耐，日?后不再?起找麻煩的心思?。

    兩人闡述完畢觀點，就到了季晏明出謀劃策的階段。

    季晏明的觀點是，京城那邊的太子離得太遠(yuǎn)了，別說他們現(xiàn)在遠(yuǎn)在凌國，就算是在京城當(dāng)中，也不可能左右東宮的想法。

    如今皇帝那邊也是杳無音訊，他們不能判斷皇帝的計劃順不順利，但?好處是他們?nèi)嗽谶@?里，有著先天優(yōu)勢，還是應(yīng)該先發(fā)制人，主動出擊，為解決此事提供一些助力。

    桃笙聽季晏明的意思?，是要利用使團還在凌國的天然優(yōu)勢，單槍匹馬地干上一票，從而為京中皇帝的動作贏得時間。

    桃笙雖然看過原文，但?在這?件事情?上也不能提供什么指導(dǎo)意見。

    如今的世?界已經(jīng)和原文描述的情?況存在著很大?參差。

    原文當(dāng)中皇上因為楚王出事病了一場，并沒?有去?承德避暑，而季晏明也還在翰林院中供職，并沒?有出現(xiàn)在前往凌國的使團當(dāng)中，自然也沒?有成為六品副使。

    當(dāng)時大?周和兩國之間的確也起了一場戰(zhàn)事，也正是這?場戰(zhàn)事將睿王推上了歷史舞臺，成了重量級的皇位候選人之一。

    只是這?場戰(zhàn)事跟女主宅斗的主線沒?什么關(guān)系，幾乎都?是略寫，而且按照原文時間線來說，這?場戰(zhàn)事大?概在一年之后才爆發(fā)的，所以就連桃笙也沒?想到，兩國竟然這?么一早就開始籌謀。

    季晏明的計劃聽起來就難度不小，使團這?次出門沒?帶多少?人，對抗得卻是整個?凌國。

    但?桃笙還是選擇相信季晏明的能力。

    她想起昨日?桓王的話?，對著幾人問道：“昨日?王爺提及要找長公?主套話?的事是什么？需要我怎么做？”

    “這?個?不忙�！被竿醯�，“那文宜長公?主月初就去?了城郊別苑，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你難得來一趟凌國，這?幾日?且跟著季大?人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先看看這?邊風(fēng)土人情?也是好的。

    他們此次出使凌國的目的就是過來撈人的，因為凌國如今還有別的心思?，對上大?周本就心虛，又怕戰(zhàn)事未起鬧得太僵反而不妙，說是誤會一場就直接把人放了。

    對于如今的凌國來說，大?周使團留在王城之中就是一個?極大?的不安定因素。

    因為在放人工作完成之后，凌國國主幾次暗示使團可以離開凌國，回大?周復(fù)命。

    若不是礙著邦交禮儀，大?概就直接打包將桓王等人送走。

    可桓王卻涼涼表示，他們久居京城，好不容易出來逛逛，遠(yuǎn)離老婆孩子和京中的是是非非，還能公?費旅游，吃吃喝喝，自然不能就這?么回去?。

    桃笙和桓王一起混了幾天之后，對這?位王爺也有了一些基本了解。

    雖然這?人表面上看起來有些不太靠譜，但?實則粗中有細(xì)，小事不含糊，大?事不耽誤，在性格某些方面跟楚王相似，相當(dāng)仗義。

    桓王也有自己的情?報關(guān)系網(wǎng)，很快聽說了睿王遇襲的事情?。

    結(jié)合之前桃笙說起自己和睿王爭執(zhí)的事情?，桓王下意識便覺得這?事是桃笙做的。

    沒?想到看起來這?樣溫順的小娘子卻這?般烈性，吵起來能把睿王打一頓，每每想到這?里，桓王看向桃笙的眼神當(dāng)中便不免多了幾分敬畏。

    桃笙原以為自己和桓王這?樣年紀(jì)的人說不上什么話?，但?實則不然。

    桓王在陪她和季晏明逛街時候曾經(jīng)不止一次表示，自己不喜歡和傅安那樣的老古板說話?，就喜歡和這?些長得好看的年輕人交流。

    而桃笙很快也跟桓王找到了話?題——

    寄養(yǎng)在季宅的小鳳。

    桓王不愧是跟楚王最像的皇叔，叔侄兩個?的愛好也很是相同，從桃笙提及小鳳的第?一天起，桓王就對這?只傳聞中的斗戰(zhàn)勝雞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而凌國方面也知道自己的籌劃不能見人，對上大?周使團難免有些心虛，所以面上表現(xiàn)也越發(fā)良好，真正將他們當(dāng)做了上國外賓對待。

    桃笙也終于明白在城里橫著走的含義，那個?帶他們出去?擔(dān)任護(hù)衛(wèi)職責(zé)的凌國將領(lǐng)巴將軍甚至暗示，只要他們不做欺男霸女的勾當(dāng)，長街縱馬，夜夜笙歌或者吃點霸王餐什么的，都?在可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

    桃笙：……

    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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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國國主一番明示暗示之后，發(fā)現(xiàn)這?些人仍舊沒?有要走的跡象，心中也有些不安。

    這?位李國主跟季晏明打過幾次照面，覺得這?個?年輕人就像是能洞察人的內(nèi)心一般，很輕易地找出各種?隱藏破綻。再?加上以前自家使團在大?周京城當(dāng)中吃過他的虧，所以每次對上季晏明的目光，李國主總覺得心里有些毛毛的。

    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之中，他也看出來了，季晏明雖然名義上只是一個?六品副使，在大?周不算什么重量級官員，但?卻是整個?團隊的主心骨。

    不光那個?看起來精明干練的年長將軍事事聽他的，就連那個?位高權(quán)重五大?三粗的桓王也聽他的。

    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但?只要說動了季晏明，讓使團早些回去?的事情?就有了希望。

    李國主決定親自過來青陵臺找季晏明聊聊。

    當(dāng)李國主被人帶領(lǐng)著來到秋蘭苑之時，正看到季晏明和一個?眉目如畫的的年輕女子下棋。

    從前曾有中原的圍棋國手致仕之后云游到此，被人請入王宮之中擔(dān)任過棋藝講師，李國主就是最主要的學(xué)生之一，他的棋藝在凌國也算是頂尖水平。

    李國主自認(rèn)看棋很準(zhǔn)，這?姑娘的棋可謂是回天無力，但?也不知道兩人究竟怎么操作的，在他沒?有看出破綻和明顯不對的情?況下，最后還是這?姑娘以半子的微弱領(lǐng)先優(yōu)勢贏得了這?場比賽。

    李國主搖了搖頭，這?季晏明果然還是年輕，沉不住氣，若是他來操縱黑子的話?，肯定能將姑娘殺個?片甲不留。

    對于桃笙的到來，李國主也是早有耳聞，這?次都?見到人了，總要問上幾句。

    他清了清嗓子，下屬明白了意思?，立馬通傳道，國主到了。

    桃笙一早也注意到了紗帳之外似乎有人，下棋之時也多了幾分的心不在焉，季晏明則一直沒?有要起身去?看的意思?，桃笙就配合著他把棋下完了。

    這?會兒聽說是李國主來了，兩人都?停下手中動作，起身行禮。

    李國主看似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兩人坐下，又對著桃笙道：“洛姑娘此番前來凌國，可是有什么公?干？”

    李國主的問話?本身就很說明了問題。

    正常問法應(yīng)該是，這?位姑娘是誰，做什么的，然后才會問來意，而李國主前面兩個?問題跳過了統(tǒng)統(tǒng)沒?問，直接就開口來問桃笙來做什么。

    可見對方已經(jīng)對桃笙了解的差不多，青陵臺的線人們也不是白待的，早已把這?邊發(fā)生的事情?都?告訴了自家國主。

    桃笙已經(jīng)同季晏明就這?個?問題對過了答案。

    首點堅決不能說是公?干或者皇帝派來，讓如今本就風(fēng)聲鶴唳的凌國越發(fā)緊張起疑。

    其次，說是探親也很奇怪，畢竟只是表兄表妹關(guān)系，就算是親兄妹，兄長在外面出使別國，不日?即將返回，妹妹也沒?有過來大?老遠(yuǎn)探親的必要。

    倘若說家中親人病急，八百里加急送信顯然比一個?女孩子過來更是靠譜一些。

    在一旁的桓王聽得樂呵，幫他們打開思?路道：“你們這?些都?太牽強了些，還是說為情?所困吧。”

    雖然桃笙和季晏明看起來都?不像是為情?所困的人，但?愛情?這?種?事情?是不可控的，尤其兩人正在談婚論嫁的年紀(jì)，又都?尚未婚配，人們對于這?種?理由的接受程度更高，防范性也會降低。

    沒?準(zhǔn)還能博到一些同情?分，讓大?家被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所打動，就連他們接下來謀劃的那些事情?也能夠更容易一些。

    桓王越想越覺得自己出了個?絕妙的主意。

    話?都?說到這?里了，也沒?有什么好反對的，桃笙和季晏明都?答應(yīng)了下來。

    迎著李國主充滿疑惑的目光，桃笙深吸一口氣，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第79章

    [VIP]

    079

    在?這個時代，

    不論大周還是?凌國，女孩子提起這些事情?都要含蓄不能直接，一?上來就?交底反而顯得太?假。

    桃笙故作為難道：“其實也沒什么，

    就?是?圣駕去了承德避暑，如?今京中無人，想著出門轉(zhuǎn)轉(zhuǎn)，便來到了貴國找表哥說話。”

    這話一?聽就?是?在?瞎扯，

    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女孩子，

    想要出城轉(zhuǎn)轉(zhuǎn)，能從大周京城轉(zhuǎn)到這里，而沒有其他隱情?，鬼才相信。

    李國主略顯戒備道：“你們自幼嬌養(yǎng)在?大周的女子，長途跋涉來到這邊實屬不易，

    難道是?京中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京中出了事情?，

    是?……是?我自己的事情?�！碧殷系溃�“若��?我有其他法子，

    也不會來找他，倒讓國主見?笑了。”

    短短幾句談話之間?，

    李國主發(fā)現(xiàn)，

    桃笙聲音和凌國女子口音有些不同，

    這樣簡單日常對話也能說得這般娓娓動聽。

    李國主從前也聽說過，桃笙是?大周最?知名的琴師之一?，

    在?他少的可憐的音律認(rèn)知里，認(rèn)為琴聲跟歌聲是?不分家的，

    所以桃笙的聲音這般好聽也就?不足為奇了。

    看她眼睛里滿滿都是?憂傷的模樣，

    李國主覺得猜到了大概：“姑娘可是?遇上了什么難題？”

    桓王聽說李國主來了，特意繞路過來看看，

    等半天也沒聽桃笙按照套好的詞來說，不由著急道：“小笙你就?把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都照實說了吧，李國主不會為難你的。”

    桃笙緩緩道：“李國主可能有所不知，我們大周的親事講究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被父母長輩看好的姻緣是?為世俗所不容的�！�

    “如?今我們兩個都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jì)，外祖母替我看好了京中慕容府的一?位公子……”

    編的時候一?時想不起合適人選，就?把之前外祖母選的慕容六給?拉出來溜溜了，說起來，當(dāng)年這事還是?被季晏明給?搞黃了的。

    “而我父母更看好一?戶姓楚的人家，一?早給?我定了親�！�

    雖然現(xiàn)如?今也已經(jīng)黃了，但這也是?實話，并?不影響拿出來說。

    雖然桃笙實質(zhì)性的話語還什么都沒說，只是?在?前頭鋪墊，李國主卻一?副了然的表情?：“我那?天還聽你們桓王說起，你們大周有個郡王的女兒也想嫁給?季大人，還有一?個公主的女兒，據(jù)說那?公主還甚至親自登門去你姨母家拜訪，這些可是?真的？”

    禮郡王女兒的事情?桃笙倒是?聽楚王提過，至于這個公主的女兒就?不知道了。

    就?如?今的情?況而言，不管有的沒的，一?概應(yīng)下來便是?。

    “是?這樣的�！碧殷洗鬼鴳�(yīng)道，“這次過來貴國，一?路之上跋山涉水的確不易，我其實是?偷偷跑了出來，若是?讓家里人知道了，怕又?是?一?場風(fēng)波。”

    這些東西明顯是?說一?半藏一?半，讓人能夠自行腦補一?些更好，畢竟這愛情?原本就?是?鏡花水月，虛得很，說得太?實在?了反而破壞美感?和氛圍。

    李國主迅速順著桃笙的話思考起來。

    父母希望她嫁得人有權(quán)有勢，姨母也希望表哥娶一?門家世好的妻子，也許她在?京中正面臨逼婚，所以萬不得已過來凌國找表兄商議對策。

    正像她所說的，這次過來凌國實在?是?“情?非得已”，也許正是?因為情?難自抑，所以才會下定了決心出來找他。

    桃笙將李國主對自己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看在?眼里，自認(rèn)為發(fā)揮得不錯。

    而季晏明低頭收拾好棋盤站起身來，眼神從方才的戒備變成了滿滿的無奈。

    大概也沒想到桃笙會這么能扯，還扯得這般像模像樣。

    桃笙也知道，李國主一?大早過來青陵臺中肯定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專程過來找季晏明的，覺得自己任務(wù)已經(jīng)基本完成，和李國主聊得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告退道：“國主和表兄先聊，我就?不打擾了。”

    桃笙離開之后，李國主整整一?個時辰都在?里面沒有出來，也不知道在?跟季晏明聊什么。

    等到中午一?起用宴的時候，桃笙發(fā)現(xiàn)，李國主看自己的眼神都跟剛才有了很大的不同，一?看就?是?被洗腦成功了的節(jié)奏。

    看來季晏明比她還能扯呢，也不知道究竟編了多少故事，把這李國主唬得一?愣一?愣的。

    接下來的時間?里，桃笙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事件走?向開始變得有些不對頭。

    李國主開始關(guān)注起了她，請人帶她和季晏明去私人的園林納涼，送她好看的衣裳，甚至包下了凌國王城兩家著名的娛樂場所給?她和季晏明風(fēng)花雪月。

    一?開始桃笙還有些不懂，后來經(jīng)由桓王點撥后才知道，李國主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在?討好她，或者說在?討好季晏明。

    而李國主的訴求就?是?讓他們快點走?，為了這件事情?，不下跟季晏明單獨談了五遍。

    說到這里，桓王嘿嘿一?笑，看起來頗為得意：“我們就?是?不走?，他們有什么辦法？難道真的趕人不成？咱們外頭可是?駐扎了三?萬人馬，真打起來也不怕，我諒他們也不敢怎么樣�！�

    桃笙點了點頭。

    這就?不難解釋，李國主為什么會這樣殷勤，看來想把他們攆走?的心情?是?真的很迫切了。

    為了確定自己的投入和產(chǎn)出能成正比，李國主還經(jīng)常時不時請他們?nèi)ネ鯇m吃飯。

    今天李國主請他們來嘗嘗凌國王宮的早膳和早茶，桃笙昨晚和桓王及其他兩位將軍打牌打到很晚，一?大早又?被拉起來梳妝打扮，去王宮吃飯，在?車上晃晃悠悠一?路難免有些精神不濟。

    抵達(dá)目的地后，桃笙睜開眼睛想要下車，看到打開簾子的人向她伸手，桃笙動作比腦子更快，就?這樣將自己的手遞了上去。

    等她握到之后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這樣修長又?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不是?青蘭的，也不是?她從前身邊任何一?個婢女的。

    他的指尖溫涼，手心卻更熱幾分，寒窗十?年苦讀在?右手無名指上留下了握筆的痕跡。

    記憶當(dāng)中，這還是?季晏明第?一?次扶她下車。

    難道表哥已經(jīng)這么入戲了嗎？

    桃笙被季晏明扶下車來，看到前頭站著的，就?是?李國主派來接應(yīng)他們的人。

    凌國這邊晝夜溫差較大，雖然已經(jīng)入夏了，早上風(fēng)還是?有些涼，桃笙被冷風(fēng)一?吹突然清醒了不少。

    如?今身處異國他鄉(xiāng)，還要完成一?些聽起來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wù)，再怎么謹(jǐn)慎都不為過。

    桃笙下意識握緊了季晏明的手。

    季晏明身體一?僵，面上卻不顯，只是?聲音里更添了幾分溫柔：“國主派了司馬侍衛(wèi)來接我們，走?這邊�！�

    桃笙被當(dāng)成上國貴賓被迫享受生活的時候，楚王這邊正在?焦頭爛額。

    首先，他派出去尋找桃笙的人一?直沒有消息，自從睿王遇襲之后，作為最?后一?個見?過睿王的桃笙，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而且經(jīng)由當(dāng)?shù)財喟肛S富的仵作推斷，睿王頭上的致命一?傷不是?桃笙所為，所以桃笙大概率是?被襲擊睿王的歹人給?擄走?了。

    除此之外，父皇一?直和陳閣老待在?一?處，未曾在?大眾前頭露面。不管名義上還是?實際上，這支隊伍一?直都是?由楚王來帶著。

    眼看著再有半日的路程就?要抵達(dá)京城，楚王依照從前慣例，一?早給?京中送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