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等黑影掙扎著起來時,如意已經(jīng)追過來了,她就像一只憤怒的野貓,朝著黑影伸手亂抓。
這一抓,把黑影蒙在臉上的黑布給抓掉了。
借著朦朧的月色,如意看到了黑影的臉,她難以置信,“帚兒?”
正是她新認識的朋友,粗使丫鬟帚兒。
帚兒穿著一身黑,頭發(fā)也用一塊黑布包住,肩上背著一個黑布大包袱,一副盜賊的打扮。
帚兒冷冷道:“你是個好人,本想留你性命,但你看見了我的臉�!�
言罷,如餓狼撲食般,帚兒朝著如意撲來,將她直直撲倒在地,伸手摸向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就要刺向如意胸膛!
可是,驀地,帚兒覺得胸口劇痛,她低頭一看,自己胸口插著一把剪刀,如意雙手握著剪刀柄,愣愣的看著她。
原來如意在看著帚兒撲過來時,抽出了藏在左襟里的剪刀送了過去。
帚兒居然是自己撲向了那把剪刀!
劇痛之下,手一松,短刀落地,帚兒痛苦的按壓住流血的胸口。
這時,上夜的女人們聽到如意的尖叫聲,已經(jīng)沿著大坡跑過來了,奔跑的同時,還敲著一門銅鑼,吵得震天響。
女人們尖叫道:“走水了!承恩閣走水了!”
由于距離太遠,北風咆哮,如意的“捉賊”聲她們聽的不真切,她們沒有看見黑影,但是她們遠遠的看見了火蛇蔓延,還聽到了水缸破裂的聲音,以及滿地的流水啊!
所以,上夜的女人們以為是失火,敲響捅破大喊“走水”。
帚兒捂著噴血的胸膛,看著上夜的女人們越來越近,又看著遠處的星星點點也在往承恩閣方向聚攏。
四面楚歌,絕望涌上帚兒的心頭。
乘著帚兒發(fā)愣,如意乘機一把抓起帚兒肩背上的黑布包袱,狠狠一扯,將包袱搶回來了。
此時帚兒已經(jīng)沒有力氣和如意爭搶,她捂著肚子往下跑,和上夜的女人們擦肩而過。
如意將包袱緊緊抱在懷里,指著帚兒叫道:“蟬媽媽!有賊!快追!”
上夜的蟬媽媽等人趕緊轉(zhuǎn)頭回去追,這個帚兒一邊跑,一邊流血,越跑越慢,等到蟬媽媽等人將她圍堵在十里畫廊時,帚兒轟然倒地!
帚兒倒地的瞬間,如意解開了黑布包袱,里頭是二十個畫軸。
如意打開一個畫軸,心道:果然是米市(芾)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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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回:為面子快刀斬亂麻,觀遷居蟬媽說主人:第二十二回:為面子快刀斬亂麻,觀遷居蟬媽說主人老祖宗搬到頤園前……
第二十二回:為面子快刀斬亂麻,觀遷居蟬媽說主人
老祖宗搬到頤園前夜就發(fā)生失盜,總管上夜的王嬤嬤半夜從東府過來審理此事。
承恩閣的地炕里加了紅羅炭,燒的暖暖,如意抱著包袱守在這里。
由于帚兒的背叛,現(xiàn)在,她誰不相信,此時驚魂未定,警惕的瞪大雙眼,誰都別想靠近包袱里的畫,甚至包括蟬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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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到王嬤嬤進來,如意的眼神才有所緩和,趕緊把包袱打開,指著保存完好的畫軸說道:
“王嬤嬤,米市的畫全在這里,一副都沒有丟失,不用賠上我們?nèi)业男悦�,對不對?�?br />
在門口守著的蟬媽媽說道:“這孩子真孝順,和盜賊拼了命保護畫軸,僥幸從鬼門關里闖過來,惦記的不是自己,還想著她娘�!�
出了這么大事,王嬤嬤依然鎮(zhèn)定自若,她打開畫軸檢查,臉上還有淡淡的笑容,“什么米市?是米芾,你連畫軸的落款都不認識,還拼了性命去保護。”
原來那個字念“�!卑�!如意出了丑,臉頰羞紅,有些難堪,她努力的給自己挽回些尊嚴,說道:
“那正好,是福(芾)不是禍,米芾的畫如此貴重,我應當拼盡全力去保護,不辜負嬤嬤的托付�!�
聞言,王嬤嬤盯著如意看,“是福不是禍,好個機敏的丫鬟,你不光是眼里有活,也挺會說話,說吧,把這事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
如意說道:“我方才細細回想了一遍,發(fā)覺失盜一事,早有端倪,我以前看見的黑影應該是帚兒在踩點,只是那時候被帚兒散播的吊死鬼傳聞迷了眼……”
如意把帚兒費盡心機的套近乎、加入她們的飯桌聊天、在打掃十里長廊的時候時常去承恩閣的事情說了。
“……和我交上朋友后,她摸清了我藏鑰匙的地方。昨晚她自稱還沒吃飽,去我那里喝油茶,她走的時候應該沒有走遠,等我出去倒灰桶、鏟煤的時候,她悄悄回去,藏在隔間——我有兩個房間,另一個沒有炕的房間堆著我?guī)淼南浠\,平日若不找什么東西,是不進去的。”
王嬤嬤緊鎖眉頭,“她是個不簡單的賊啊,費盡心機接近你,偷了米芾的畫作,還企圖放火掩蓋罪行。燒成灰燼,這樣誰都不知道承恩閣的畫丟了,把失火的責任推到你頭上,不會有人懷疑她,她拿著畫將來找機會出了園子,慢慢的銷贓,好歹毒的心計,好縝密的算計�!�
雖然帚兒未能得逞,但如意聽了,背后還是嚇出一身冷汗,“我娘說得對,人比鬼可怕,披著人皮藏著禍心,倘若她放了火,定是我看管不嚴的責任,無人知道畫丟了,我百口莫辯,成了她的替死鬼。”
王嬤嬤問蟬媽媽,“那個帚兒醒了沒有?”
蟬媽媽說道:“還沒有,大夫剛剛把她的肚皮縫起來——肚皮捅破了,腸子都流出來了,大夫塞進去才縫上的,說流血太多,他沒把握救活�!�
王嬤嬤冷著臉說道:“你跟大夫說,不管什么貴重稀罕的藥材,都往帚兒身上使就是了,務必救活她,一應湯藥費都去官中賬上支。就怕她在園里園外還有同黨,始終是個隱患,等醒了我要親自審問她。”
“是�!毕s媽媽去傳話。
“慢著。”王嬤嬤說道。
蟬媽媽停下腳步,“嬤嬤還有何吩咐?”
王嬤嬤說道:“撥兩個上夜的女人,分兩班,輪流看住帚兒,以免她畏罪自戕。”
蟬媽媽應下。
王嬤嬤問她的貼身丫鬟,“魏紫,這個帚兒是從那個人牙子手里買進來的?”
魏紫說道:“是牙行的薛四姑,薛家是世代相傳的官牙,信譽還是不錯的,在各個豪門大戶里奔走,和咱們東西兩府都很相熟,這些年,東西兩府從她手里買進來的奴兒不少。
”原來是薛四姑�!巴鯆邒呦肓讼�,說道:“你派個小廝把薛四姑悄悄的叫來,先不要告訴她園子里的發(fā)生的事情,等來了我再問�!�
又道:“園子里十幾個外頭新買的,無論是不是薛四姑經(jīng)手的,全部關到柴房,等一個個核對了出身來歷再說。”
“不要走漏風聲,今晚承恩閣發(fā)生的動靜,對外就將錯就錯,說走水了,并沒有大礙。老祖宗明天就要搬進來了,別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找不痛快。”
“若有半點風聲,仔細你們的皮!”
所有人,包括如意都膽戰(zhàn)心驚的應下。
王嬤嬤說道:“今晚都別睡了,把水缸碎片收拾干凈,把血跡沖洗干凈,把畫掛上去,一切恢復如初,明天好好迎接老祖宗。”
就這樣快刀斬亂麻,王嬤嬤使出雷霆手段,暫且平了此事。明天的頤園,依然是一派富貴祥和的氣象。
如意忙道:“王嬤嬤,我的紅襖上全是血,這會子洗干凈晾干已經(jīng)來不及了,明天還等著穿,能不能去庫房借一件先穿著。”
如意身上的紅襖前胸都是帚兒的血。
王嬤嬤吩咐魏紫:“開我的箱籠,找一件上好的紅襖給她�!�
又對如意說道:“不用還,賞你的�!�
如意忙謝過。
王嬤嬤看天色已經(jīng)發(fā)白,她掏出腰間的西洋懷表看了看時間,說道:“再過一個時辰老祖宗就要起床了,我要過去張羅搬家,你們不要忘記我剛才的話,各自干各自的活,管住自己的嘴,今天誰讓老祖宗不高興呀,你們一輩子都別想高興了�!�
眾人自是諾諾稱是。
如意還惦記著畫的事,靠近過去說道:“王嬤嬤,米市,不,是米芾的畫您還沒看完呢,您再過過目,真的一點都沒毀損�!蔽胰业男悦假r不起。
王嬤嬤笑了,她屏退眾人,只留如意一人在樓里。
如意立刻緊張起來,“嬤嬤……有什么問題嗎?”
王嬤嬤說道:“有件事我干脆跟你挑明了,免得你心里總沒個數(shù)。這里所有米芾的畫作,其實都是贗品�!�
“��!”如意大驚失色,“假……假的?可……可是……畫的那么好,是假的?”
王嬤嬤點點頭,“即使是假的,也出自高手,一副也有十幾兩銀子,可以以假亂真了,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頤園收藏的二十副米芾山水畫,都在庫里好好鎖著,只有老祖宗來,或者招待貴客時才拿出來掛上�!�
如意還在震驚中,喃喃自語,“假的,都是假的�!�
我拼了性命保護的畫作,居然是假的!
如意心里某個東西正在崩塌。
王嬤嬤伸出手指,戳了戳如意的額頭,“醒醒,米芾的一幅畫價值何止上千,二十副畫,好幾萬兩銀子,會交給區(qū)區(qū)一個三等丫鬟保管?”
如意搖搖頭,
“不能�!�
“這就是了�!蓖鯆邒哒f道:“還是掛贗品比較放心,你心里有數(shù),但不能告訴任何人,你一個看房子的丫鬟,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懂嗎?”
“我不懂。”如意此時還是有些懵,“以后若遇到帚兒這種事情,我是拼命呢,還是不拼命?“
如意其實還有一堆話沒有說出來,她強行讓自己閉嘴:
我拼了性命保護一堆贗品,僥幸全身而退也就罷了,倘若真的被帚兒一刀斃命,為了一堆贗品丟了性命,這不是笑話嗎?
我若死了,我娘怎么辦?
鵝姐一家會很悲痛吧。
胭脂她們不知會哭成什么樣呢!
王嬤嬤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你是侯府家生子,侯府養(yǎng)你全家,生老病死管一輩子,你當然要竭盡所能保護侯府財產(chǎn)�!�
如意還是不服,“可……可那是贗品啊。”
王嬤嬤說道:“正因是贗品,才需要你付出所有去保護,如此一來,贗品也會成真的,這關系到頤園的面子。你明白了嗎?”
如意嘴上說:“我懂了,我會像以前一樣好好保護這些贗品的�!�
如意心想:這不就是要我用鮮血把贗品洗成真品嗎?
如意雖然出身低賤,且是個遺腹女,但她打小就在母親的愛,還有鵝姐一家的關心下長大。
她還有胭脂長生五戒等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她不缺愛。
不缺愛的孩子會自愛,她出身卑微,但從不自輕自賤。
如意認為自己的命比贗品更重要。
如果再遇到帚兒這種窮兇極惡之徒,她會選擇先保護自己。
但這種大實話,如意才不會說出來——侯府拿捏著她全家的命啊。
不過,如意并沒有完全被動的接受殘酷的現(xiàn)實,她快步追上正要出門的王嬤嬤,說道:
“您剛才說,好幾萬兩銀子的畫,不會交給區(qū)區(qū)一個三等丫鬟保管——怎知外頭的人會不會這樣想?嬤嬤,既然關系到頤園的面子,做到以假亂真,承恩閣就該加派人手看管才是。就我一個小丫鬟,做戲都做不成的�!�
如意心想,現(xiàn)實如此,她改變不了,但至少可以爭取一下支援。
好個靈巧善辨的丫頭,不過,她說的也有道理,王嬤嬤上下打量著如意,“行,我從上夜的女人們挑個老成可靠的來承恩閣�!�
如意腦子里蹦出來一個人,忙道:“蟬媽媽就很好,抓捕帚兒的時候,她跑的最快。”
王嬤嬤答應了。
約過了半個時辰,蟬媽媽提著自己的行李鋪蓋來到承恩閣,她緊緊握住如意的手,“你真是我的福星!我來你這個清閑的去處,就不用一把年紀還上夜巡視。看來我的手腳今年都不會長凍瘡了�!�
看著感激涕零的蟬媽媽,如意心里著實不是滋味,蟬媽媽辛苦操勞一輩子,到老了,只需不用上夜巡視,她就心滿意足了。
但剛才王嬤嬤是怎么說的?
她說侯府養(yǎng)你們?nèi)�,管著生老病死一輩子,就得拿命來回報�?br />
呵呵,看看蟬媽媽的老年生活是怎樣的?這不還得上夜嘛,合著一直做工做到死也是管著生老病死了。
原本如意還躊躇滿志,立志出頭,早日成就一等大丫鬟的“大事業(yè)”,現(xiàn)在一下子瞥見真相的一角,頓時灰了心。
一堆贗品就要我拿命去拼,我才不干呢!
先保住自己吧,以后做事別這么拼了。
差不多得了!
別到最后舍了命,別人就像看笑話似的。
如意帶著蟬媽媽去后罩房安頓下來,后罩房一共七間房,如意占了六、七兩間,蟬媽媽就住她隔壁,第四、五兩間是她的。
如意把蟬媽媽的行李擱在里頭,“蟬媽媽慢點收拾,前頭承恩閣掛畫的話交給我便是。爐子、燒水壺、掃帚、簸箕還有煤等需要的東西都堆在第一、二間房里,那地方暫且當庫房,需要什么就去取,這是鑰匙�!�
如意把倉庫鑰匙交給蟬媽媽,蟬媽媽還沉浸在搬新家的喜悅里,忘記接鑰匙,高興的直念佛:
“阿彌陀佛,我當年成親都沒有住過這么大的新房子,沒想到老還能睡到新炕,哎呀,這被子也是新的,軟綿綿的,就像云朵似的�!�
如意看著歡天喜地的蟬媽媽,不好意思說些掃興的話,就把鑰匙擱在炕頭,“我先去忙了�!�
“等一下!”蟬媽媽追上去,指著如意的紅襖說道:“把棉襖換下來,這血漬不好洗,我跟廚房的人熟,去弄點醋和堿面團,把血跡洗干凈,保管一點痕跡都沒有�!�
“多謝媽媽�!比缫饷撓卵\,換了綠襖。
等如意回到承恩閣,天已經(jīng)大亮了,山坡上的血跡已經(jīng)被上夜的女人們沖洗干凈,絲毫看不出昨晚這里驚心動魄的搏斗。
如意嘆了口氣,回去干活,搬動著梯子,一幅幅把米芾的贗品上墻。
現(xiàn)在知道是贗品,是某個像極了米芾畫風的米市畫的,但如意再看畫作,依然覺得很好看。
管他是米芾還是米市呢,能畫成這樣,看起來如畫中游,這個人也是很厲害的。
如意輕輕的將畫軸撫平,還下了梯子,站在地板上反復查看畫軸是否掛歪了,就像對待真畫一樣。
等她掛完最后一幅畫,王嬤嬤的貼身丫鬟魏紫將一件紅襖送來了。
如意雙手接過,“多謝魏紫姐姐。”
魏紫看著如意身上的綠襖,“快把紅襖換上�!�
如意抖開紅襖,這居然是一件紅緞面、灰鼠皮里子的輕裘,看皮子的毛色,半舊不新,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件灰鼠紅襖比普通棉襖要暖和多了。
這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如意把紅皮襖穿在身上,心中波瀾不驚,絲毫不覺得這是什么恩賞。
這時候蟬媽媽已經(jīng)粗粗整理好了房間,她過來說道:“如意,忙了大半夜,你快去吃早飯,這里我看著�!�
如意確實已經(jīng)餓的頭暈了,她說道:“我這就去吃早飯,蟬媽媽的早飯我捎帶回來,別輪到媽媽去吃時,都是人挑剩的�!�
來到飯?zhí)�,胭脂和紅霞已經(jīng)快吃完了,她們好奇的看著如意,胭脂說道:“你今天怎么來晚了�!�
紅霞看了看門口,“真是奇了,帚兒到現(xiàn)在還沒來——不對,是所有外頭買來的粗使丫頭都沒來,這是怎么了?”
聽到帚兒的名字,如意心里咯噔一下,把王嬤嬤交代的話重復了一遍,說道:
“就是昨晚,有人偷偷燒黃紙,大風一吹,把燃燒的黃紙吹的到處都是,還差點把承恩閣給點了,后來王嬤嬤一查,就是外頭買的丫頭燒的,但那些丫頭都不承認,互相攀咬,王嬤嬤一怒之下,就把所有外頭買的都關起來了,說外頭現(xiàn)買的還不懂規(guī)矩,先揪出燒紙的,再多教教規(guī)矩,通過考驗,才能回頤園繼續(xù)當差呢。”
王嬤嬤吩咐過,所有人都要牢牢記住,誰問都得這么說。
紅霞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難怪昨晚恍惚中聽見有人敲鑼說走水了呢。”
胭脂嘆道:“帚兒這么機靈的人,還是被同事連累了�!�
一聽帚兒,如意心情都不好,把碗里的小米粥一口氣喝完了,說道:“天知道是誰燒紙,保不齊就是帚兒�!�
胭脂說道:“不可能是她,她家又沒死人,她不是說過,她家是佃農(nóng),今年大旱,田地欠收,交不起佃租,老子娘就把她賣到侯府當丫鬟么。既然賣了她,她老子娘就不會餓死,她又給誰燒紙呢?”
紅霞也跟著說道:“對啊,如意,你這么聰明的人,怎么連這個都想不明白呢,肯定不可能是帚兒�!�
如意意識到自己言多必失,話越多,破綻也就越多,還不如閉嘴。
如意說道:“這不昨晚鬧走水,我大半夜就起來了么,一直到現(xiàn)在還沒合眼,困的要命,腦子就不好使了嘛�!�
胭脂湊近過去,“果然好黑的眼圈!”
紅霞說道:“我有上好的紫茉莉花粉,送給你遮一遮�!�
如意說道:“不用了,王嬤嬤加派了人手,把蟬媽媽派到承恩閣,以后我們兩個輪著守,我就能偷個懶,回去補覺了�!�
一聽蟬媽媽過去幫忙,胭脂紅霞都很高興,“有個作伴的也好,晚上就不怕了�!�
紅霞說道:“蟬媽媽是我們東府服侍的老人,為人很老成,有她作伴,你以后就輕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