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周太皇太后,是張皇后婆婆的婆婆,張皇后的婆婆是紀太后,但是紀太后死的早啊,為啥死的早呢,因為先帝的寵妃萬貴妃,先帝為了她,廢過兩個皇后,可惜萬貴妃的兒子養(yǎng)不活,她也不準別的女人生孩子,紀太后當年是倉庫的保管員,先帝在倉庫幸了她。
紀太后生了兒子,東躲西藏,后來萬貴妃實在生不出了,為了國本,先帝不得已把長子推出來,還給萬貴妃撫養(yǎng),萬貴妃無奈接受了現(xiàn)實,也容許宮廷的女人接連生了孩子。但是紀太后在兒子被萬貴妃撫養(yǎng)不久后死亡,很多人懷疑是萬貴妃使了手段,弄死紀太后,不過,這些猜疑都沒有證據(jù),留給后人留下了想象空間。我曾經(jīng)以紀太后為原型,寫了一本很癲的《被穿越女霸占身體十年后我回來了》,講述我穿了我,我殺了我,我生了我的故事,應該是我寫的最狗血的一本,好多讀者被雷的夠嗆
[10]第十回:思舊恨大娘戰(zhàn)富貴,切手指九指護美妻:第十回:思舊恨大娘戰(zhàn)大爺,切手指九指護美妻來壽家的把周富貴當成……
第十回:思舊恨大娘戰(zhàn)大爺,切手指九指護美妻
來壽家的把周富貴當成仇人,周富貴何嘗不記恨來壽家的?
當年慶云侯府和西府爭地,一邊是親爹,一邊是小叔子,周夫人夾在中間,兩邊不是人的日子何嘗好過?
周夫人日夜煎熬,陪房周富貴是看在眼里的,他深恨西府管家來壽——你們把事情鬧大,分明眼中就沒有咱們東府侯夫人!
針尖對麥芒,周富貴見來壽家的說他有罪,他當場冷嘲熱諷:“喲,我說是誰,原來是來壽家的——來壽當年犯了罪,判了流刑,現(xiàn)在他在邊關過的還好嗎?”
聽到如此“親切”的問候,來壽家的火冒三丈,“來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西府,你一個東府的陪房嚼什么蛆?天打雷劈五馬分尸不得好死的黑心種子,采買了黑心棉被到處害人!”
周富貴陰陽怪氣的說道:“來壽家的,你這張嘴就是六月的蚊子——要把我給叮死�。 �
“我是采買的頭目,每天頤園工地經(jīng)手采買的東西至少好幾十樣,我就負責核對賬目報價,合適就簽字蓋戳,實物大體都沒有見過,棉被有問題,你們找采買棉被的買辦問責,帶著人到我這里打砸是什么道理!”
“我還有一堆事情做,你再在這里放肆,耽誤了工期,就是你的罪!”
周富貴和來壽家的互相指責,來壽家的沒有被周富貴嚇到,說道:“你是采買的頭,黑心棉被是你把關不嚴,你和買辦都有罪,別以為把責任都推給手底下的人,你就可以拍屁股走人了,撅起你兩扇大腚看看,上頭糊滿了屎咧!臭氣熏天,能瞞過誰!”
周富貴指著來壽家的罵道:“你這個胡攪蠻纏、滿嘴噴糞的臭婆娘!你家漢子發(fā)配邊關,你十年沒有男人,積了十年的邪火,拿老子瀉火!”
有些男人就是這樣,道理講不過,吵也吵不過,就制造黃謠、潑臟水,說她是個蕩婦。
來壽家的罵道:“老娘行的直,坐的正,前門進不得和尚,后門進不得尼姑,老娘打死你這個亂咬人的畜牲!”
來壽家的和周富貴撕打,丫鬟婆子們也一哄而上,頃刻間,周富貴的臉被抓花了好幾道血痕。
周富貴疼得尖叫道:“你們光看著?差事還要不要了?”
周富貴手底下的買辦們,還有服侍的小廝等趕緊過去給他解圍,他們都是男人,力氣大,很快把周富貴拉扯出來,往門口逃去。
不料門口守著一個人,手里拿著一根門栓,誰敢伸腿就敲誰,正是剛死了老婆的九指。
昨晚中秋夜,鵝姐夫替九指夜里上工,九指徹夜給老婆守靈做法事,這會子眼圈都是黑的,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說道:“今天不給交代,誰都別想走。”
周富貴說道:“我有急事要稟告我們東府侯夫人!你敢攔我,就是對侯夫人不敬!來壽家的是老祖宗的人,你區(qū)區(qū)一個護院家丁,還敢攔我?”
“我管你是誰的人,橫豎大家都是奴�!本胖溉玳T神般守在門口,他揚了揚自己的雙手,“你去我們西府打聽打聽,我九指的名號是怎么來的。”
“你就是九指?”周富貴仔細數(shù)著九指的手指頭,確實是九根手指頭,左手最長的那個中指連根都是斷的。
九指這個人,其實在東西兩府都很有名,就是因為他的九根手指頭。
九指以前不叫九指,不叫九指的時候,他十根手指頭都是齊全的。
后來,他到了二十五的年齡,配了丫鬟,成了房,他艷福不淺,老婆長得標致。
某天,西府開家宴,有個張家旁支族人喝多了酒,看一個奴仆打扮的少婦漂亮,就伸手調(diào)戲,族人左手的中指碰到了少婦的臉,少婦掙脫跑了。
這個少婦就是九指的新婚老婆,九指得知妻子的委屈,當場就去找那個族人,乘著那個族人從酒宴離席去出恭,攔住了他,一刀就把族人的左手中指給切斷了!
族人的慘叫聲就像殺豬似的,把眾人引來,九指沒有走,他就冷冷的站在原地,看著人來的差不多了,就舉起自己的左手中指,自己切了自己!
“一根還一根。”九指把兩根手指都拋在地下,眉頭都不眨一下,仿佛切的不是他。
九指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在東西兩府都出了名。
后來,剁了手指頭的張氏族人回了滄州老家,再也沒有進京。闖禍的九指在張家的大興田莊里喂了半年的馬,帶著老婆回到西府,繼續(xù)當護院,而且還升了“官”,當了護院小頭目,月錢從五百錢漲到八百錢呢!
周富貴曉得九指不好惹——他一個奴,敢剁了張家人的手指頭,之后一點事兒沒有,還升了“官”,那個張家人反而滾回了滄州老家,一點音訊都沒有。自己雖是侯夫人的陪房,但到底是個奴,如果硬碰硬,他是要吃虧的。
來壽家的見周富貴不敢強闖大門,退回來了,心下大快,“周富貴!今日不給大伙一個交代,休要出門�!�
現(xiàn)在罵不過來壽家的,打不過九指,只能智取了,周富貴輕咳一聲,語氣軟了不少,說道:“出了這樣的大事,我也很悲痛,我也很憤怒啊!采買棉被的買辦今天還沒來當差,冤有頭,債有主,這樣,我找他去!”
來壽家的不肯放人,“你這一去,莫不是搬救兵,求東府侯夫人的庇護?把我們當小孩哄呢�!�
還真是,如果東府的周夫人堅持要保自己的陪房,縱使來壽家的也沒有辦法。
周富貴忙道:“不會不會,絕對不會!今天早晨城門一開,兩府的女眷帶著少爺小姐都去香山別院了,我們侯夫人都不在家,我找誰去?”
這倒是句實話,周富貴的靠山周夫人不在這里,昨晚中秋節(jié)宴會結(jié)束,就收拾東西帶著老祖宗和孩子們?nèi)ハ闵奖芪亮恕?br />
來壽家的一直在頤園里巡視,還不知道東西兩府的當家主母和小主子們都走了呢,冷笑道:“既然主持中饋的兩位侯夫人都不在家,我就去找侯爺們說話吧——就憑我這張老臉,還能見侯爺們一面。九指!你把門戶看嚴實了,一只蒼蠅都休得放出去!”
本來,來壽家的還忌憚著周夫人護著周富貴,所以和周富貴相罵撕打,先過過癮再說,現(xiàn)在得知周夫人不在家,心里樂開花:機會來了!
來壽家的整了整衣裳,帶著丫鬟婆子們風風火火去找侯爺們說話。
周富貴被困在屋里干著急。
約過了半個時候,來壽家的得意洋洋過來傳侯爺們的話:
免去周富貴和采買棉被的買辦所有差事,除了頤園,東府的事情也不要他們管了,買辦打五十板子,扔到田莊里干活,永不準踏入東府——這個買辦是東府的家生子。
周富貴在家閉門思過,等周夫人從香山回來再處置——這個處罰,是給了周夫人面子,畢竟是侯夫人的陪房。
采買新棉被,補發(fā)給家奴。
所有夭折的孩子,每戶給二十兩銀子的燒埋錢。
所有生病的孩子,一律從兩府官中出錢,請大夫吃藥。
來壽家的傳完了侯爺們的話,說道:“……你們要感恩侯爺們的大仁大義,努力當差,早日把頤園修繕完畢,以報主子們的恩德!”
有了說法,也有了賠償,家奴們漸漸散去,來壽家的看著周富貴耷拉著眼睛卷包袱走人,那個痛快喲,無法用言語言說。
周富貴交了一串串鑰匙和賬本,陰滲滲的說:“你那點心思我明白,你別太得意,等我們侯夫人回來,到時候哭的人還不知是誰�!�
來壽家的不在乎,“我活到這個年紀,從滄州一個小丫鬟到京城侯門的管家娘子,什么沒見識過?我每每爽快的活一天就是賺到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等著!”
兩人互相說狠話的時候,西府四泉巷,九指的家。
九指把一塊簇新的牌位擺在堂前,胭脂和長生穿著喪服,跪在蒲團上燒黃紙。
鵝姐夫來了,他先是給牌位燒了三炷香,然后把一封銀子交給九指,“這是二十兩燒埋銀子,來壽家的托我給你帶過來了�!�
九指沒有接,問道:“不是說夭折的孩子給二十兩燒埋銀子嗎?我的亡妻不是孩子。”
鵝姐夫說道:“反正賠償花名冊上有你的名字——可能是來壽家的看你今天堵門出力了,就額外給的吧。”
九指不看銀子,眼神始終都在牌位上,嘆道:“人都死了,銀子有什么用�!�
“給孩子的�!冰Z姐夫把銀子放在供桌上,指著燒紙的胭脂和長生,“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早日振作起來吧。我走了,這幾天都不會回頤園,吉祥和如意也出了痘,只有如意娘一個人照顧他們,我不放心——如有人問起我,你就說我去香山找你鵝姐去了。”
九指眼睛露出一絲清明,一拍腦殼,“瞧我這腦子,虧得你跑一趟送銀子,你趕緊走吧,孩子們要緊。胭脂和長生能夠挺過這關,多虧你和如意娘送來的藥丸子,還不知怎么感謝你們。”
鵝姐夫說道:“都是鄰居,我們?nèi)粲惺�,你也不會袖手旁觀,我走了。”
翠微山,張巒墓地,在如意娘和鵝姐夫的精心照顧下,整整三天,吉祥和如意的痘出齊了,身體也漸漸涼下來,不發(fā)燒了。
兩人一起在鬼門關徘徊三天,又一起回來了,如意娘又何嘗不是呢?
如果如意她……如意娘不敢想沒有女兒的日子,她也是活不成的。
劫后余生,如意在炕上躺著,“你不準出來,我不敢想你現(xiàn)在滿臉是痘的丑樣�!�
隔著一堵墻,吉祥笑道:“你照照鏡子唄,就知道我現(xiàn)在是啥樣了�!�
如意已經(jīng)有了愛美之心,說道:“我才不照呢,我現(xiàn)在洗臉都不敢看洗臉盆。你說,萬一留了疤怎么辦?一臉的坑,就像被大雨砸過的泥巴路,難看死了!”
吉祥說道:“你要是一臉的疤呀,我就覺得天下沒有疤的都是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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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有些讀者反應親戚關系太繞,各種猴跳出來眼花繚亂,我就把上一回的親戚打親戚的環(huán)節(jié)重新寫了一遍,覺得迷惑的讀者們可以翻過去再看一遍。
其實就是三個侯府,東府壽寧侯,西府建昌侯,和東府侯夫人周氏的娘家慶云侯府。主要是東府和西府的頭銜容易搞混,影響各位的體驗,以后如無必要,一律用東西府代替。
[11]第十一回:取痘種獲贈窩絲糖,送螃蟹偶得附身符:第十一回:取痘種獲贈窩絲糖,送螃蟹偶得附身符吉祥和如意此時剛剛……
第十一回:取痘種獲贈窩絲糖,送螃蟹偶得附身符
吉祥和如意此時剛剛病愈,還見不得風,不能出門,兩人都怕丑,在各自的臥房隔著一堵墻說話玩笑,以解煩悶。
如意娘見兩個孩子的精神一天好似一天,她的心情大好,中午足足吃了三碗飯。
下午,鵝姐夫買了孩子們吃的零嘴、玩的玩意兒和一些布匹棉花回來,給孩子們預備冬衣,旁邊還跟著一個郎中打扮的人。
如意娘一顆心又提起來了,“這……如意和吉祥的痘已經(jīng)退了,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嗎?”
“沒有沒有�!冰Z姐夫趕緊解釋:“這個郎中是江南來的痘師,專門給孩子種痘的�!�
如意娘不解,問:“種痘?避開都來不及呢,為什么要沒病找病受?還要種上呢?”
痘師趕緊解釋道:“水痘這個瘟疫,越傳到后面癥狀越輕,我們江南那邊就想出這個法子,從出痘后身體健康的孩子身上提取膿瘡,和幾味藥搓成棗核那么大的小丸子,塞進未出痘孩子的鼻孔,小孩發(fā)熱出痘——但是不兇險,出得快,消得也快,如果痘種好啊,只是發(fā)燒,連痘都不出呢,康復之后,就不怕再染痘疫了�!�
鵝姐夫說道:“這個痘師聽說咱們家孩子出的好痘,就跟我來取痘種。哦,還有,這個痘師是花姨娘的兄弟花大哥介紹的,花大哥家的四個兒子一個姑娘都在五六歲的時候就種了這位痘師用的痘種,平安出痘。”
花家四個兒子,就有三個兒子給三少爺當書童,除了花姨娘的關系,他們都出過痘,沒有傳染的風險也是一大原因。
如意娘這才放心,說道:“這是一件救人命、積善行德的好事,請跟我來�!�
痘師看了如意和吉祥的痘,贊道:“好痘啊好痘!根紅頂圓,光澤明凈如珠,這種痘毒性最輕,就是不吃藥也能好啊”(注:出自《古今醫(yī)鑒》之《出痘三朝證治例》)
痘師取了兩人的痘瘡,現(xiàn)場搓成了丸子,放在陶制筒裝器皿里,然后裹在棉花堆里包好,“這東西冷了熱了都不行,會弄死痘種�!�
做完這一切,痘師還要給如意娘一吊錢,如意娘忙推了,堅決不肯收,“救人性命是好事,我們愿意�!�
痘師也不堅持,取了一包虎眼窩絲糖,“給孩子的,不過,要等水痘徹底消退了才能吃,最近飲食還是以清淡為主�!�
鵝姐夫送了痘師出翠微山,回去后,把他買的東西都拿來了,先是一堆娃娃,全是送給如意的。
“這是扶桑國的絹人娃娃、這是什么佛郎機國的木頭娃娃、這是什么八百媳婦國的椰子娃娃、這是俄羅斯國的木頭套娃——你看,一個娃娃里頭藏著十
個娃娃呢�!�
如意看花了眼,玩都玩不過來,笑得合不攏嘴。
吉祥忙問:“爹,我的呢?”
鵝姐夫打開一個木匣子,里頭是一個個錫制的士兵,看打扮模樣都是西洋人,“這是西洋那邊的錫兵�!�
吉祥就在炕上用錫兵玩排兵布陣,自己打自己。
兩個孩子玩的開心,解了閉門養(yǎng)病的憋悶,如意娘問鵝姐夫:“這東西真稀奇,花了不少錢吧?”
“一分沒花�!冰Z姐夫說道:“都是花大哥送給我的,如今皇上開了海禁,洋貨多了,咱們西府在新街口有門面,花大哥在那里開了一個上下兩層樓的大鋪子,專賣洋貨,每天上百兩銀子的進出呢!”
花姨娘生了一雙兒女,在西府地位穩(wěn)了,花家跟著發(fā)財。
如意娘手不閑著,談話間,她已經(jīng)把鵝姐夫剛買的衣料鋪在桌子上,開始打粉線,準備給孩子們裁冬衣了。
鵝姐夫牽著粉線,如意娘打線,把線上的粉彈在布料上,方便待會裁剪布料,一邊聊著家常:
“剛才那個痘師說花大哥的四子一女都是種過痘的,既然有這等好事,三少爺那邊……不試一試?這也是大功一件。”
鵝姐夫說道:“怎么沒試過?這事花姨娘不好出面,最近痘疫鬧得厲害了,在香山,你鵝姐和咱們西府侯夫人提了提,侯夫人有些興趣,但是,如今東西兩府都住在香山別院,兩府的少爺小姐都在一起陪著咱們老祖宗,侯夫人一個人說了不算,說要斟酌斟酌�!�
西府侯夫人崔氏,是永康大長公主的女兒,出身自是尊貴,不輸張家。
不過,她也是繼室,前頭的侯夫人孫氏,是會昌侯府的小姐,孫氏生了西府嫡長子張宗儉,后病逝。
這會昌侯府也是外戚,孫太后的娘家——孫太后是周太皇太后的婆婆,是當今張?zhí)蟮钠牌诺钠牌诺钠牌拧?br />
各位看官,讀到這些個“婆婆”是不是有些頭暈?總之,看官們曉得孫家也出過太后,也是輝煌過的外戚就夠了。
因西府大少爺是先頭孫夫人生的,將來承襲建昌侯的爵位,所以現(xiàn)在的崔夫人作為繼母,她要考慮的就多了:
她想給孩子們種痘,一勞永逸,以后不用再操心,但是,種痘有風險,只在南方盛行,北方才剛聽說,萬一出了什么差池……
主子們的事情,鵝姐身為家奴,說不上話,她是想給三少爺種上從吉祥如意那里提的痘種,以后她這個當奶娘不用再提心吊膽,但侯夫人不點頭,花姨娘同意也不行啊!
好在鵝姐從丈夫那里得知吉祥和如意痊愈,一點疤都沒有留下的好消息。
鵝姐慶幸的撫著胸口,連道了三個“好”字,“這段時間辛苦如意娘了,花姨娘賞了我?guī)灼ズ镁勛�,你都拿去送給她�!�
鵝姐夫說道:“你送給她,她也只是拿去給兩個孩子裁衣服,用不到她身上——你還不如把現(xiàn)成的好衣服送她,小孩子穿不了,她就只能自己穿了�!�
跟了鵝姐十一年,鵝姐夫現(xiàn)在對人情世故通透的很。
“好主意�!冰Z姐把箱子里石青色短襖、一件五色羅裙、一件綠羅直身拿出來,“這都是花姨娘賞我的,我只穿過一次,給如意娘吧。”
鵝姐夫包好衣服,又問:“你們到底什么時候下山?”
鵝姐苦笑:“可是我區(qū)區(qū)一個奶娘,說了不算。我現(xiàn)在恨不得跟你下山去看看孩子們,可是我一下山,恐怕就“不干凈”了,萬一別院里少爺小姐有個頭疼腦熱的,豈不怪我過了病氣?再忍一忍吧,大概等到香山葉子都紅了的時候,我們就回去了�!�
鵝姐夫回到翠微山,把衣服送給了如意娘,如意娘都當寶貝似的收好了,說,“等出門吃席的時候穿。”
臥房里沒聲音,鵝姐夫探了探頭,問:“孩子們呢?”
如意娘說道:“捉螃蟹呢,說秋天的螃蟹最肥,兩人吃了早飯就走了�!�
到了快吃中午飯的時候,吉祥和如意提著整整一筐螃蟹回來了。
鵝姐夫說道:“這如何吃的完?”
如意娘說道:“若有,再去捉一筐,我用些功夫做出來,給懷恩觀送人情,打擾了他們這些日子�!�
如意吉祥又去捉螃蟹,鵝姐夫和如意娘拿著家伙事拆螃蟹,把蟹肉,蟹黃,蟹膏都掏出來備用。
如意娘廚藝好,她做了兩樣口味的螃蟹。
清淡的是蟹釀橙,把蟹肉等和橙子肉放在掏空的橙子皮里蒸。
另一種是濃油赤醬的炒蟹,把蟹肉等用面粉裹了,放在熱油里炸定型,然后塞進空螃蟹殼里,再用豆醬等翻炒。
之后,裝滿了兩個大食盒,要吉祥如意一起送到懷恩觀里,給道士們吃。
一看就是用心做出來的食物,且照顧到每個人的口味。
懷恩觀的觀主張道長收了——這個張道長曾經(jīng)是張家買的替身,西府侯爺小時候生病,買了替身出家,賞了替身姓張,后來張家發(fā)達了,把家廟懷恩觀交給張道長主持。
張道長很喜歡這兩味蟹,再看吉祥如意都長的齊整,討人喜歡,說道:“好一對金童玉女,賞你們兩個護身符,正順了你們兩個的名字,一生平安,吉祥如意�!�
兩人接過,齊齊道謝。
這是金鑲玉做的一對玉牌,正面刻著“平安”,背面刻著“吉祥如意”。
兩人愛不釋手,當即就戴在脖子上。
兩人出了懷恩觀,走在兩邊都是石雕的神道上,此時夕陽西下,把他們的影子拖的老長。
神道每天都有道士打掃,很干凈,不過這里人煙稀少,偶爾會有野草從石板縫隙里鉆出來,就像鼻孔的鼻毛似的,旁逸斜出。
驀地,如意停住腳步,“吉祥,你有沒有聽見哭聲?”這里是墓地,懷恩觀還停著八具等著一起運回滄州老家祖墳的棺材呢。
吉祥聽了聽,“好像有吧,別瞎想,是貓兒叫�!�
如意說道:“春天貓兒才叫呢,這都入秋了,就是哭聲。”
其實吉祥也有些害怕,但是在如意面前,他要堅強啊,他裝作不在意,說道:“哭就哭唄,我們走我們的——你別忘了,我們戴著張道長送的護身符呢�!�
如意摸了摸胸口的平安符,給自己壯膽,“就是,我們有佛祖保佑�!�
吉祥故意打岔,轉(zhuǎn)移如意的注意,說道:“道觀沒有佛祖吧,只有神仙,嗯,咱們懷恩觀里供的是誰?”
其實是道教三清尊神,元始天尊、靈寶天尊和太上老君。
這下把如意問住了,“這……我不知道,反正是三個神仙——你知道嗎?”
吉祥說道:“我知道啊,是孫悟空,豬八戒和沙和尚�!�
如意一把拽住吉祥的耳朵,動作熟練,深得鵝姐真?zhèn)�,“胡說八道!猴子和豬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吉祥耳朵雖疼,但氣氛明顯輕松了,不再恐懼那若有若無的哭聲。
兩人嬉笑打鬧,繼續(xù)走在神道上,但哭聲更大了!
哭聲是從一個石頭大象那里傳來的,吉祥把心一橫,扯下護身符,往石象方向一扔,“什么妖魔鬼怪趕緊退散急急如律令!”
護身符砸過去,哭聲暫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