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駱寧:“……”
原來,是因?yàn)榛屎筻嵤稀?br />
駱寧瞬間釋然。
她就說,裴應(yīng)怎會因娶不到她就出家。
這原因莫名其妙,駱寧從未相信過。
她都做鬼了,也沒在乎過。
而裴應(yīng)比鄭皇后大兩三歲,兩人在宮學(xué)都是出色人物,彼此耳聞,又時常能碰到。
好幾年下來,有了愛慕,才合常理。
“……雍王呢?”駱寧問。
駱宛:“陳小姐也提了雍王。雍王不在宮學(xué)念書。太后崔氏生了四位皇子,三人都伴太子讀書。沒有請其他人伴讀�!�
太子有專門的書房。
又說,“陳小姐還說,太子那時候時常去宮學(xué)看鄭氏。兩人感情也不錯。不過,后來他后妃太多,同皇后情誼反而一般�!�
皇后鄭氏至今無子嗣。
前世,皇帝去世后,崔氏婆媳扶持的小皇帝,是一位美人所出;前朝則由雍王操持。
小皇帝病逝,雍王才登基。
駱寧只知道雍王與皇后鄭氏感情篤深,肯為她冒天下之大不韙,卻沒聽過裴應(yīng)與鄭氏舊聞。
果然是新發(fā)現(xiàn)。
“你出去交際,真是長了好些見識�!瘪槍幮Φ�。
駱宛臉一紅:“陳小姐她愛說�!�
“消息靈通是好事。我知曉你懂分寸,除了跟我,也不會到處亂講�!瘪槍幍�。
駱宛連連點(diǎn)頭,眼睛亮晶晶的:“我都沒同我娘講,怕她說道。還是大姐姐你懂我�!�
姊妹倆笑起來。
中午在觀音寺用齋飯。
飯后,二嬸服侍祖母小憩,下午還要聽和尚誦經(jīng),今晚住在這里。
駱寧沒有歇午覺的習(xí)慣,又見山寺成片花海,矗立在最中心的千手觀音慈祥又威嚴(yán),她想去逛一逛、再拜一拜。
長鞭藏在袖底,駱寧獨(dú)自出門。
今日原本有不少香客,只是嘉鴻大長公主一來,寺廟就把人都散了,此刻山道除了掃地的小沙彌,再無旁人。
遠(yuǎn)遠(yuǎn)的,駱寧聽到了笛聲。
笛聲溫柔。
粗略一聽,無比熟悉,像是她自己編的譜子。
再一聽,又不太像。
笛聲由那邊涼亭傳來,駱寧隱約瞧見了玉色錦袍的一角,像是裴應(yīng)穿的。
她停住腳步。
駱寧站在山道上,一直側(cè)耳聽笛聲。
似相識,又不全是。
駱寧只得仔細(xì)辨認(rèn),聚精會神。
身后有人說:“你是上,還是下?”
駱寧一驚。
回轉(zhuǎn)身,瞧見了立在她身后的雍王蕭懷灃。
蕭懷灃穿玄色長袍,袖口與衣襟用金線繡了祥云紋。他生得高大,肩膀開闊,故而長袍被他穿出玄鐵鎧甲的硬朗。
面無表情,黑眸沉沉的,深不見底。
“王爺�!瘪槍幰姸Y。
雍王個子高,視線往上,就瞧見了那邊涼亭吹笛的男人。
他依舊沒什么表情,只眸色里添了些不耐煩:“別在這里擋道。”
又道,“笛聲都能引你入神,心志不堅(jiān)。需得多加磨礪,本王不要個傻子王妃�!�
駱寧面頰一紅,想要解釋。
卻又不知從何解釋。
總不能說,她自負(fù)以為,她編的曲子名滿天下,就連裴公子都會吹她的吧?
像又不太像,更不好如此明說了。
不這么解釋,那她在這里如癡如醉偷聽裴應(yīng)吹笛,實(shí)在有點(diǎn)跌份兒。
她尷尬垂首:“是,民女牢記�!�
她退到旁邊。
雍王卻道:“同我上山。”
駱寧只得跟著。
首座和尚接待了雍王,選了山頂?shù)亩U房,專門給雍王講經(jīng)。
駱寧因此知道,雍王這次來觀音寺,是受了辰王所托,替去世的辰王妃點(diǎn)三千盞燈。
首座和尚向雍王單獨(dú)講經(jīng),駱寧聽不太懂。
午后禪房溫暖,駱寧腹中又飽,她昏昏欲睡。
幾次強(qiáng)迫自己坐正。
一個時辰過去,駱寧感覺度日如年。
結(jié)束時,她先出了禪房。新鮮空氣與陽光,叫她瞬間活了過來,她眼神都亮了三分。
雍王還在身后,她不敢伸懶腰,臉上的喜色卻藏不住。
她卻沒瞧見站在禪房門口的人。
“駱小姐�!迸釕�(yīng)開口。
雍王走出禪房時,正好碰到駱寧轉(zhuǎn)頭看裴應(yīng)。
她臉上的喜色尚未收斂,全落入了雍王眼里。
第039章
王爺惡語相向
裴應(yīng)上前見禮:“王爺。”
雍王非常冷ггИИщ漠一點(diǎn)頭:“姑母可歇好了?”
“娘已經(jīng)起身。”裴應(yīng)道。
“前頭領(lǐng)路,我去看看姑母。”雍王說。
駱寧站在那里。
雍王一口一個“王妃”,這會兒去見親戚,卻并沒有叫上她。故而駱寧待他們走遠(yuǎn)了,自己回了廂房。
雍王與裴應(yīng),是姑舅表兄弟,裴應(yīng)比雍王大兩三歲。
不過在天家的權(quán)勢面前,血脈親情微不足道,尊卑才是最要緊的。
晚上用齋飯,駱寧竟還見到了雍王。
她微訝。
雍王與裴應(yīng)一席,駱家女眷陪公主一席。
飯畢,仍要聽和尚講經(jīng)。
駱寧真聽不進(jìn)去,想著:“下次不來了。”
雍王在,她又不好溜走,只得乖乖坐下;她不走,堂妹更不敢一個人走,也陪坐。
誦經(jīng)畢,時辰不早,雍王要下山回府。
裴應(yīng)送至山門口。
“……方才聽你吹笛,笛聲不錯。”雍王面無表情。
裴應(yīng)微訝。
這位王爺雖然是他表弟,從小心高氣傲,被先皇捧在掌心,又把一眾兄弟比得平庸無能,裴應(yīng)幾乎沒跟他說過幾句話。
待雍王十三歲,先皇龍?bào)w有恙,太后聯(lián)合崔家,把雍王逼走,迫使他去了苦寒邊陲之地七年。
直到新帝登基,朝中諸事穩(wěn)定,太后才招了他回京
裴應(yīng)心中的雍王爺,冷漠驕傲,不屑于與凡人搭訕。
他卻問起了笛子。
“學(xué)過幾年�!迸釕�(yīng)說。
雍王:“方才在后山吹奏的,是什么曲子?”
“自編的古曲�!迸釕�(yīng)說。
雍王沒說話,唇角撇了下。
他雖然什么也沒說,表情也輕微,可裴應(yīng)愣是感覺聽到了一聲嗤笑。
“……改著玩的,難登大雅之堂�!迸釕�(yīng)說。
雍王:“的確,曲調(diào)全然不對,任誰聽著都格外別扭。沒這本事,???還是別改�!�
裴應(yīng):“……”
他小時候也這樣嘴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