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喝嘛!來來來!”
寒江雪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還見著了素弦塵。
“你給我留的信怎么都是小腳印啊,我根本看不懂!若不是這些弟子們捎帶上我,我還不知道你要成親呢!”
素弦塵隔得老遠對寒江雪喊著,舉起了手里的兔兔信。
寒江雪吐舌,抬手一拍腦門。
“我記著要給你留寫人話的信件,結(jié)果給錯了呀!”
素弦塵如今瞧著氣勢不大一樣,也許是龍珠已經(jīng)被他化消了。
他一來,那些大妖們不知道他底細,還以為是桃花落請來的幫手!
素弦塵也不啰嗦,直接上前幫著喝酒去了!
縱然有銅墻鐵壁,還是有一些老妖精嘴里說著可憐的話,硬是擠到了燕飛度和寒江雪面前,直接就從袖子里掏出了兩壇酒!
“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喝酒啦!小子們,給我喝!喝了以后,就有好事啦!”
那老婆婆送上酒壇,寒江雪和燕飛度也不啰嗦,直接喝了。
老婆婆十分高興,見他們喝了,便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冊子,在上邊寫了幾筆,這才拄著拐杖緩步下山。
綠水湘妃站在石階上,見著那老婆婆,對祂盈盈一拜。
“七星娘娘,多謝您賞臉前來�!�
那被喚作“七星娘娘”的老婆婆笑瞇瞇地拍拍綠水湘妃的肩膀。
“你家孩子這樣多,以后有這事,一定還要叫我來呀!我最愛給有情人賜福啦!”
七星娘娘隱入人群之中,轉(zhuǎn)瞬之間便沒了蹤跡。
綠水湘妃直起身來,面露笑意。
月老送人姻緣,七星娘娘則能保人百年好合。
當(dāng)然,按照修士和妖精的壽數(shù)來說,這百年好合還要再往上加許多年呢!
綠水湘妃回過頭去,卻發(fā)現(xiàn)人群中已沒了那對新人的蹤影。
“這么著急?小屁孩!”
綠水湘妃挑眉,卻沒去找,而是找人拼酒去了。
-
燕飛度雖然急著入洞房,但也沒有那么著急。
只是喝著酒,他察覺到挨著他的寒江雪身上越來越熱。
燕飛度低下頭去,便見那如雪般的少年面上生紅暈,紅唇微張,對著他喘著熱氣。
……是不是有點太活色生香了?
但燕飛度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便拉著寒江雪小心地離開了人群。
“江雪……你是不是開始發(fā)情了?”燕飛度小聲問道。
“對��!一刻鐘前就開始了!”寒江雪十分爽朗地說。
燕飛度二話不說就抱起寒江雪,將這熱得迷迷糊糊的少年郎送入了洞房。
同時還在洞房外布下數(shù)十道界陣,以免有人打擾。
紅紗帳如紅云落下,將那對新人籠在了婚床之上。
龍鳳紅燭在窗下燒著,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氣。
不,這香氣像是在寒江雪身上傳來的。
少年跪坐在床上,似是覺得熱了,正要自己脫衣裳。
可那截裹住細腰的腰帶有些難解,他便抬起頭,眼眶含淚,求助般望著燕飛度。
“……這般楚楚可憐,是想讓我?guī)湍悖是欺負你?”
燕飛度緩緩伸出手,那指尖竟有些微顫。
寒江雪見著燕飛度解腰帶,突然出聲道。
“仙人,今晚之后,我就不叫你仙人了�!�
燕飛度剛解開了那條束得極緊的腰帶,抬起頭時,便被少年溫軟地在臉上親了親。
“嗯……他們說應(yīng)該叫夫我這么喚你,你也這么喚我好不好?”
燕飛度口干舌燥:“好。”
寒江雪笑彎了眉眼,在燭火映照下,少年的長發(fā)已從紅綢帶中松脫了,長發(fā)如夜泉般蜿蜒在正紅的床上。
寒江雪似是又忘了自己剛才說了什么,他禮尚往來地給燕飛度解開束發(fā)的玉冠,一邊看著燕飛度,一邊親著燕飛度的臉頰。
少年眼眸如星,唇染胭脂。
“仙人,仙人夫君……”寒江雪輕聲呢喃。
燕飛度不知道這婚房里是不是燒了什么蜜合香,他覺得好似太甜了,但又想一直這么嗅聞下去。
紅衣襯的少年的肌膚更為白皙,他抬手觸碰時,都能刮出一點紅痕來。
男子俯下身去,用手背輕輕摩挲著少年的臉頰。
綾羅衣,紅高燭。
紅云墜,聽聲遙。
無拘無束,自在歡喜。
一晃就過了三日。
第八十二章
正文完
洞房的時候,
其實洞穴外是很熱鬧的。
不懂事的小妖精想讓寒江雪繼續(xù)出來玩,被界陣擋住了。
故意胡鬧的桃花落弟子想偷聽,
被界陣直接打臉扔了出去。
而小貓兒起初還在喝酒,
發(fā)現(xiàn)這洞房過了一天一夜還沒結(jié)束時,便紛紛疊羅漢想探窗去看,仍是被界陣擋住了。
……這是什么禽獸!為了洞房,
居然設(shè)下這種好似上古遺陣一般的東西!
“禽獸!”大哥虎玉鐘罵罵咧咧。
蹲在旁邊聽著的小狐貍也跟著罵了一聲:“禽獸!”
在樹上梳理小羽毛的小鳥也尖著嗓子嘰喳道:“禽獸~啾!”
于是這“禽獸”二字,不出半天就已傳遍了屠羅山上上下下。
大妖們還喝著酒呢,
也不由嘖嘖搖頭:“這是壓抑了多久多大的杏玉哦!”
禽獸·燕飛度正在給寒江雪喂水。
紅紗帳內(nèi),
少年郎泫然欲泣:“我好累……”
燕飛度疼惜地親親寒江雪的眉心:“可是你自己也不肯休息呀�!�
寒江雪的眼睛已經(jīng)哭腫了,眼皮和眼尾都是深深淺淺的紅。
“發(fā)情期好可怕呀!”
燕飛度剛要安慰,又聽那躺在喜床上的少年說道。
“是不是……你不會呀?”
燕飛度沉默一會,
十分客氣地說:“也許吧,
那得多練練才行�!�
這話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可當(dāng)寒江雪又很累的時候,似乎又覺得不該說那句話!
室內(nèi)又飄起了淡淡的香氣,
密密遮遮如落新雪。
春紅指尖扯紅紗,
浮膩新雪半舒卷,淚濕枕巾不堪行,
玉軟無力惹人憐。
而在窗外小山雀們一只挨著一只,
此起彼伏地喊著:“禽獸~啾!”
三日過后,
寒江雪仿佛已成功渡過了發(fā)情期,紅衣仙尊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似是饜足似是惋惜。
待得寒江雪去與綠水湘妃說話時,
綠水湘妃還在喝酒,卻給寒江雪一碗補藥。
“喝點吧。你可是妖精啊,怎么搞得好像你被人采補了一樣?”
寒江雪捧著藥碗喝藥,
臉上露出了羞愧的神情。
“我,
我下次努力!”
綠水湘妃喝了一杯酒,
不由一笑:“哎喲,這努力也不知便宜了誰。”
燕飛度上前一步,十分識相地給綠水湘妃倒酒。
“你們之后要去哪��?”綠水湘妃問道。
“先回桃花落,又辦一次席,”寒江雪說著既定的事,之后又說,“之后我就要去歷練啦。”
寒江雪迎上綠水湘妃的眸子,臉上綻出笑意。
“我一直說要當(dāng)大劍仙嘛,可是我也知道,我現(xiàn)在還遠稱不上是一位大劍仙。我的劍是不能藏著的,坐在高山上何以成劍?”
寒江雪看了一眼燕飛度,燕飛度便伸手與他相握。
“我自會陪著江雪。”
綠水湘妃當(dāng)即便拿著酒杯站起身:“那還啰嗦什么,趕緊出發(fā)去桃花落吧!我兒成親,我就要一直喝!”
這是大貓兒喝膩了妖精里的酒,要去桃花落喝酒去了!
于是屠羅山上下就鬧騰起來,妖精們先圍觀了一下“禽獸”燕飛度,就嘻嘻哈哈地聚集在山腳下,準備往桃花落去。
不明所以的修士還以為這群妖精是去攻打桃花落的呢!
凡間又有一場大戰(zhàn)???
等被人塞了一把喜糖之后,才知道原來是去喝喜酒的啊!
桃花落里,為了表示喜慶,掌門趙肅嵐早早用術(shù)法催開了桃花,漫山遍野紅艷艷粉團團的,弄得好似什么月老宮似的!
桃花落的飯?zhí)迷诮拥接幸淮笕貉@里來時,就開始做菜了。
許多菜是早就備好的,數(shù)十口湯鍋一直熱著,有骨湯魚湯雞湯素高湯,人多最好吃火鍋!
還有的則自建了土窯,在里邊烤著整雞,整豬,整羊等等,就怕有些大妖來了,一口一只羊還不夠吃!
開什么玩笑,胖師傅一出手,你不撐著走出門那就是胖師傅招待不周!
飯?zhí)美锷习賯幫工正齊刷刷地切著新鮮蔬菜,除了燙火鍋用,還有給不愛吃火鍋的人準備的各色炒菜,蒸菜,炒貨等等。
芋頭扣肉白切雞酸菜魚雞湯餅,涼拌黃瓜蓮藕土豆牛肉牛肚。
油潑辣子一澆,平平無奇的涼菜也能被激發(fā)出誘人的香氣。
……誘得來幫工的弟子都忍不住偷吃了。
廚房大門打開,廚房大門關(guān)上,偷吃弟子不許再進來!
還有負責(zé)酒水的弟子們,正開了飯?zhí)玫亟�,差點沒被那濃郁的酒氣熏暈過去!
“雖說這酒不錯,可是只有這些恐怕不夠吧?”
清點酒水的弟子們看著手中的冊子,想著趁現(xiàn)在去別的大城買個幾船回來。
結(jié)果卻見一名弟子擺擺手,拿出了一個玉碗,用這碗來接酒。
說來也怪,那玉碗明明就是一個飯碗的大小,可是卻能裝滿整壇酒。
那弟子再拿出幾個空酒壇來,就用那玉碗倒酒,等裝滿了好幾個空酒壇,那玉碗里仍有滿滿一碗酒。
其他弟子看直了眼:“這什么呀?難道是龍宮里的‘無量碗’?往里倒一點酒水,就能復(fù)制出無限的酒來?倒入其他瓜果米面也是一樣的,這寶貝你從哪里拿到的?”
那弟子嘿嘿一笑:“是江雪師弟借給我的。我那日見那小兔兒頭頂著這小碗要去食堂裝碗湯餅吃,我連忙叫住他!我不是最愛看奇寶冊嘛,一看就知道這碗不一般!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山下那河里的素弦塵水君給江雪師弟的年禮。不愧是龍,這種寶貝說送就送了,這是生怕這小兔若是流落在外吃不飽啊�!�
那弟子人十分機靈,一想這未來辦婚宴,這個碗不就派上用場了?
于是跟小兔子借來用,等婚宴結(jié)束就還給他。
“聽說江雪師弟婚宴之后就要出去歷練啦,今晚我可得和他喝一杯。”
在桃花落弟子們興奮地等待今晚吃席的時候,寒江雪卻在屠羅山見到了一只意外的妖。
“……若風(fēng)?”
寒江雪正要啟程時,在樹林子里卻見到了那只狼妖的身影。
他一直以為若風(fēng)已被處置了,沒想到還活著。
寒江雪走過去,若風(fēng)也沒動彈,他本就是為了見寒江雪最后一面才出來的。
“我……我以前其實可以解開很多封印,最后卻選了一狐禪師的,是因為我想和它一樣。‘在夢中拜魔佛波旬為師’,這話聽起來簡單,實際上卻讓人摸不到門路�!�
若風(fēng)看著眼前的寒江雪,緩緩說著自己當(dāng)初的目的。
“我的腦袋里被天外云海下了禁制,那禁制除非仙師死了,唯有神佛可解。我便想求助神佛。”
寒江雪聽了卻搖了搖頭:“一狐禪師是何下場,你也看見了。你若真的拜師成功,最后仍是受制于人。”
若風(fēng)笑道:“是啊,可我只能想到這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