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閏人久居中原沃土,卻不知北地寒苦。”老人撫摸著有些躁郁不安的駿馬,“但也正是這份寒苦,磨礪著大羌兒郎,使我們強壯,也教會我們敬畏�!�
“還教會了你們什么?”葉北枳的氣勢漸漸沉淀下來,逐漸凝實,“侵略?”
老人大笑:“侵略?這只是你們閏人認(rèn)為的,我們把這叫為了活下去而拼命。沒有肥沃的土地就種不出糧食,沒有糧食便會有大羌子民餓死,上蒼賜予了我們健碩的身軀,卻偏偏讓我們生活在最惡劣的土地上,這是上蒼在暗示我們——缺什么,就自己去拿,哪怕拼上性命。數(shù)百年來,我們一直以這個作為信條。我曾帶領(lǐng)著成千上萬的大羌兒郎,橫跨大荒,南下虎視閏國,攻城略地千里!若不是——”
老人的話戛然而止。
“若不是什么?”葉北枳眉頭一挑。
老人哂笑:“若不是一照晉為天人,只怕我還會繼續(xù)南下。”
葉北枳心中了然,記憶中一個名字浮現(xiàn)上來,大概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了。
老人繼續(xù)說道:“僥幸破入天人境,我本想繼續(xù)南下,卻不想那個放羊的拿命來攔我,他便不說了,更可氣那活在三國夾縫中的赫連劍宗老怪也跳出來阻攔,說什么天人出手生靈涂炭,可笑,打仗難道就不死人了么?”
葉北枳的眼睛緩緩瞇成了一條縫,像是一只隨時準(zhǔn)備炸毛的貓:“你是饕虎將軍耶律神通。”
叫做耶律神通的老人仰天大笑:“哈哈——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將軍了,離開沙場,大王賜了我一個閑散王爺,現(xiàn)在該叫饕虎大王了�!�
耶律神通玩味地看著葉北枳:“沒想到你一個年輕小卒,竟也知道我的名號�!�
葉北枳長長吐出一口氣,神色愈發(fā)凝重——這是對方的身份帶來的。
“雖未與將軍旗下軍陣交過手,但在大荒邊游擊時可沒少聽說饕虎將軍的名號,北羌一王一帥之師,就連軍神這個名號也是耶律止戈從你那里繼承過去的�!�
耶律神通恍然大悟:“你是大荒散營的兵?怪不得身上血腥味這么中,閏國的老爺兵可沒這么大的煞氣�!�
耶律神通搖了搖頭:“閑話就到這吧,我要回去了�!闭f罷撥轉(zhuǎn)馬頭就要往來時的方向回去。
“回去?”葉北枳愣了一下,“回哪里去?不對,你之前是打算去哪兒?”
耶律神通也不隱瞞什么:“本來是奉了大王的命來破幾座城,順便探探城中虛實,也好讓你們首尾難顧,但既然在這里遇見了你,那我便知道閏國也并不是毫無安排,與其在這與你交手浪費時間,不如早些回去�!�
“意思是北羌就你一個天人境參戰(zhàn)?”葉北枳忽然問道。
對話瞬間沉默了下來。
老人騎在馬上已經(jīng)把馬頭調(diào)轉(zhuǎn),此時雖然背對著葉北枳,但右臂肌肉已然緊繃,將黑布包裹下的兵器牢牢握緊了。
葉北枳左手拽著馬韁,右手緩緩按在了刀柄上,拇指頂住刀鐔。
唐刀被頂出半寸,發(fā)出“鏘”的一聲清鳴。
就在響聲發(fā)出的同一刻,葉北枳瞬間出刀,直接從馬上躍起撲向了耶律神通!
“好血性!”耶律神通一聲大喝,把手中兵器一揚的同時轉(zhuǎn)過身子,黑布飛起,朝葉北枳當(dāng)頭罩下!
“嘩!”黑布在刀光下瞬間裂開,露出葉北枳的身影,但迎接他的卻是一點寒芒——
“噹——!”
唐刀與寒芒碰上,迸射出火星。
葉北枳刀勢立變,順著往下拉去——這一瞬間他只看了個模糊,只隱約看到耶律神通手中的是一桿似鐵槍一般的長兵器。
眼見唐刀沿著槍桿削來,耶律神通不慌不忙,握著槍桿往下一帶,手腕轉(zhuǎn)過,槍頭也跟著轉(zhuǎn)動,槍頭的兩只岔耳頓時將唐刀絞住。
葉北枳去勢已頹,伸手在馬背上一按,身子再次躍起,從耶律神通頭頂翻身而過,唐刀順勢掙脫出來。
“下去!”耶律神通一聲大喝,手中兵器猛揮一圈,從斜側(cè)里刺向葉北枳!
葉北枳此時頭上腳下,收刀來擋——
“噹——��!”
唐刀猛磕一記,葉北枳被遠(yuǎn)遠(yuǎn)蕩開,在空中翻身落地。
耶律神通還穩(wěn)坐馬上,手中提著自己的兵器——那是一桿烏鐵重鏜。
只見這柄重鏜矛尖狹長,從鏜首處分出兩股龍形翼刃,好一股寒氣森森。葉北枳一時有些恍惚,耳邊憶起當(dāng)初牛大勇在篝火邊當(dāng)做評書講來時說過的話。
“那饕虎將軍據(jù)說是貪狼星下凡,凡是由他領(lǐng)軍,旗下軍士皆悍不畏死,更別提他本人,手中一桿重鏜,喚作‘催命鏜’,倒也是名不虛傳,真就成了大閏不少將領(lǐng)的催命符,死在鏜下的將軍校尉不計其數(shù)�!�
“催命鏜”葉北枳情不自禁喃喃念出。
耶律神通陰沉著臉:“我不欲與你動手,你還真當(dāng)我是怕了你?”
葉北枳回過神來,再次把唐刀握緊:“北羌只有你一個天人境,我沒道理放你走�!�
耶律神通冷笑:“可笑,我大羌沒有天人境便打不過閏國了?我不領(lǐng)軍多年,此番隨軍也只是壓陣,就算沒有我,閏國也遲早被大羌兒郎的鐵蹄碾碎。再說了,你我同為天人,你又憑什么能留下我?”
第六二四章——傳言又見傳言(shukeba.)
第六二四章——傳言又見傳言
葉北枳確實沒能留下耶律神通。
耶律神通提著催命鏜,往北一騎絕塵而去,留下了原地的葉北枳和一具馬尸。
直到那原本以為是斬向自己的一招將馬匹一鏜打斷脖子后,葉北枳才意識到,耶律神通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與自己打。
葉北枳臉色也不好看,長吐出一口濁氣,將唐刀收回了鞘中,環(huán)視打量了一下方向,朝著東邊去了。
蘇亦再一次見到葉北枳時已經(jīng)是兩天后了。
是隨行的錦衣衛(wèi)來提醒了蘇亦,蘇亦從車廂里出來,就看到葉北枳正蹲在路邊,把唐刀抱在懷里。
蘇亦沉著臉,顯然是壓抑著怒火:“你這兩天跑哪去了?”
“去見了個人�!比~北枳站起來拍了拍褲腿。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蘇亦惡狠狠盯著葉北枳,“這是你去拜會故人的時候嗎?”
蘇亦甩袖進了車廂,葉北枳也跟著進去了。
車廂里傳來蘇亦的呵斥聲:“罔你還曾是大閏士卒,就不怕我治你不聽軍令之罪?”
“我去見了北羌那個天人。”隔了許久,葉北枳低沉的聲音才傳來。
蘇亦愣了一下:“是誰?”
葉北枳抬頭看向蘇亦:“你聽說過耶律神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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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大多數(shù)江湖人是不信的,直到幾天后又有消息傳來,說有膽大的上島去親眼看了,整個不歸島上真的伏尸遍地,已然沒有一個活人。
于是江湖人又紛紛開始猜測這鳳求凰到底是誰,此等高手,為何之前籍籍無名,又為何突然冒了出來。有心思狹隘者更是猜忌,說鬼見愁其實是被朝廷所滅,只是被這個所謂的鳳求凰鉆了空子,冒領(lǐng)了這份名頭。
就在這種猜忌說法愈演愈烈時,數(shù)日后又有傳言出來,說鳳求凰與伽藍寺活佛也是至交好友,有人親眼看到二人于烏思雪峰對弈論佛——更令人驚訝的是,此傳言流傳許久,伽藍寺卻一言不發(fā),儼然是一副默認(rèn)的態(tài)度。與活佛平起平坐,這一下就坐實了鳳求凰絕世高手的身份。
在朝廷和聞風(fēng)聽雨閣的一齊運作下,整個中原江湖的好漢早就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都親自殺進北羌大營去把敵將擒了,此時又來了鳳求凰設(shè)擂臺納高手一事,這下可好,整座江湖聞風(fēng)而動,不管高手低手,已經(jīng)有名的還未出名的,紛紛齊聚應(yīng)天府。
只是苦了應(yīng)天府知州,這短短數(shù)年里,光是因為鬼見愁分壇的事,便連遭了兩次大難,朝廷已經(jīng)不止一次問罪與他,這次再被那勞什子鳳求凰一鬧,那些向來不聽管束的江湖人又要來應(yīng)天府搗亂了。
應(yīng)天府知州一收到消息,便第一時間去召集城內(nèi)的守軍,還順便給周邊城關(guān)發(fā)了諜子,恨不得把兵全都借來。就在他考慮要不要關(guān)閉城門幾日時,他收到了由錦衣衛(wèi)帶來的密信。
于是應(yīng)天府再次回歸了原樣,兵馬收攏軍營,仿佛無事發(fā)生。
應(yīng)天府客棧里,唐錦年與饒霜相對坐在桌邊,卜算子夜塵坐在窗邊,望著街道發(fā)神。
“架子已經(jīng)給你搭好了,接下來你要怎么玩?”饒霜杵著下巴,望著唐錦年。
“你且看著便是�!碧棋\年答了一句,轉(zhuǎn)頭看向窗邊的夜塵,“朝廷那邊處理好沒?城內(nèi)官兵不會來管我們了吧?”
夜塵望著窗外喃喃自語:“菩薩蠻到底是怎么弄出這么大一個坑的”
于客棧相鄰的那條街上,一個碩大的天坑赫然擋在那里。
“問你話呢�!碧棋\年走過去狠狠拍了一下夜塵的肩膀。
夜塵吃痛,齜牙咧嘴揉著肩:“你要求的都辦好了,要幫忙的你說便是,其他的我都不插手,家兄交代了,一切依你�!�
唐錦年冷笑道:“別當(dāng)我傻,說好聽的你是聞風(fēng)聽雨閣派來幫忙聯(lián)絡(luò)的,說難聽的話,你不就是蘇亦小子派來監(jiān)視我的么。”
夜塵翻了個白眼:“知道就知道,這么直接說出來作甚?搞得大家都尷尬�!�
唐錦年哼哼幾聲:“應(yīng)天府現(xiàn)在的江湖人夠多了嗎?”
“鐵定夠了�!币箟m打了個哈欠,“具體人數(shù)已經(jīng)統(tǒng)計不過來了,不過據(jù)說應(yīng)天府所有的客棧都已經(jīng)住滿了,就連客棧的地鋪都炒上十兩銀子一晚了——我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人要是再多下去,官府就不得不介入了�!�
唐錦年滿意點頭:“甚好甚好,時候差不多了,讓你們那邊把消息傳出去,兩日后開擂�!�
夜塵從懷里掏出鷹哨無聲吹響,不一會便有一只白額俊蒼落了下來。夜凡一邊往俊蒼腿上綁著竹筒,一邊說道:“還好你精明,沒提前把自己暴露了,若是被人知道了你長相,只怕我們還沒法這么悠閑地住在客棧里�!�
蒼鷹振翅飛天,朝著城市的另一邊去了。
饒霜走過來,望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怕是過年都沒有這么熱鬧罷�!�
夜塵朝著窗外的街道努了努嘴:“瞧瞧,這滿大街的江湖漢子都是奔著你來的,所有人都在找那個傳說中的鳳求凰�!�
唐錦年嘴角勾起:“錯了,他們是在找的是能一統(tǒng)江湖的武林魁首�!�
第六二五章——啞婦(shukeba.)
第六二五章——啞婦
兩日時間轉(zhuǎn)瞬即逝。
比較有意思的是,擂臺設(shè)立的地點是在鬼見愁分壇留下的天坑內(nèi)。
這天坑杵在應(yīng)天府街上三年多,官府居然也沒有再去填平它,只是在圍著天坑邊緣安設(shè)了護欄,平日里也有不少外地人前來一觀,儼然已經(jīng)是應(yīng)天府的一道景色。
城中的江湖人倒是早就知道了擂臺會設(shè)在天坑里,因為數(shù)天前便不知道是誰在天坑便放了告示牌子,除了交代了時間地點,上面還詳細(xì)寫明了,唯有武藝獲鳳求凰認(rèn)可之人,可得一憑證,隨鳳求凰一起,效當(dāng)年鶴問仙之勇武,共襄大舉。
這日一早,城中的江湖人便都朝著天坑匯聚過來了。
人群圍在天坑邊,黑壓壓一片。街道兩旁的酒樓是最好的位置,坐在樓上俯望坑內(nèi),再點上小菜老酒,最為愜意。但這些位置卻是需要有銀子才能拍得下來,要不就是早早被財力雄厚的名門大派搶先定了去。
此時坑內(nèi)空無一人,街道上人擠人,爭吵聲,喝罵聲,響成一片,所有人都在等著時辰到來。
“到點了!那勞什子鳳求凰到底還來不來!”人群中不知是誰不耐煩喊了一聲。
這句話剛說完,忽然一個身影從坑邊躍下,輕飄飄落在了天坑中央。
“來了!來了!”
“那就是鳳求凰?怎么我覺得像個書生?”
只見坑中那人一身長衫,手中捏了把折扇,笑瞇瞇的模樣——不是夜塵又是誰?
夜塵朝著四周稽首作禮:“勞諸位好漢久等了�!�
坑邊,一個大漢朝坑里喊道:“你小子就是鳳求凰?一個文弱書生也能滅了鬼見愁?老子不信!”說罷,不顧身邊人的勸阻,一翻身就跳了進來,沿著坑邊嶙峋的碎石幾番跳躍,終于踩到了坑底。
那大漢也不廢話,大踏步?jīng)_到夜塵面前,一伸手就要去抓夜塵咽喉。
“嘩啦!”衣袂翻飛聲響起,那大漢只見眼前一花,胸口一痛,然后便飛了起來,緊接著有人拽住了自己衣襟,墜落感傳來,只聽“嘭”的一聲,自己結(jié)結(jié)實實摔到了地上,一只腳踩住了自己背脊。
夜塵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坑邊眾人卻再無人發(fā)聲。
街道便視野寬闊的酒樓上,那些有宗門的大派來人見夜塵出手,紛紛正色。
“是個高手�!�
“起碼宗師境界了”
“但不知道有沒有留手,光是宗師境界可上不了不歸島�!�
那大漢被一招放倒,只覺失了顏面,奮力想要站起,卻又被夜塵狠狠跺了一腳,又發(fā)出了一聲痛呼。
夜塵點了點頭:“很好,這下沒人打斷我了�!彼噶酥改_下的大漢,“順便也說一句,像這等貨色就不要上來自取其辱了,自己有多少斤兩自己心里也有點數(shù),免得到時候折了面子�!�
半晌后坑邊終于又有人喊道:“鳳求凰!不歸島真的是被你屠了的?”
夜塵笑瞇瞇道:“對不住諸位,適才忘了說了,在下并非鳳求凰,只是替他傳話。鳳求凰說了,今日他派來四位家仆與諸位好漢比試,若能過了這關(guān),他才現(xiàn)身�!�
眾人頓時又炸了鍋。
“這般小瞧我等?!”
“給他臉了!”
突然,一個身影從街邊二樓掠下,直接朝坑內(nèi)飛來,足尖在亂石上如蜻蜓點水,靈巧踩上了坑底。
“是湖廣許家!”有人驚呼。
“他們也來了?”
“這有甚奇怪的?聽說那鳳求凰給幾乎每個宗門都遞了牒子,除了伽藍寺懸鋒谷赫連山避世不出,其他宗門似乎都派人來了�!�
落到坑中的壯年男子朝夜塵拱手,但神色仍然倨傲:“在下許白木,來自湖廣許家�!�
夜塵笑著回禮:“早聞湖廣許家以腿功和輕功聞名江湖,適才一見,確實不凡�!�
“謬贊了�!痹S白木把袖袍一揮,“不知鳳求凰家仆在何處,好教許某領(lǐng)教。”
夜塵當(dāng)然也看出了許白木的不滿,說是領(lǐng)教,只怕真實目的是想教訓(xùn)一番,于是也不說話,朝著坑邊一招手。
坑邊的人群中,一道身影越眾而出,無任何花里胡哨的動作,一個空翻直接朝著數(shù)丈深的坑底躍下——
“咚——!”一聲沉重的落地聲傳來,來人雙腳穩(wěn)穩(wěn)踩在了地上。
這身影緩緩直起了彎曲的膝蓋,但背脊卻仍然佝僂。
待眾人看清了這人相貌,紛紛變了顏色——這竟是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嫗!
坑邊有人驚呼:“這老嫗之前就站在我身邊!我還道是來看熱鬧的城中百姓!”
許白木的臉色也不好看,他沉著臉對夜塵說道:“你們這是看不起我許家?就派一個老人家來跟我比試?”
夜塵笑道:“許大俠多慮了,這啞婦跟隨鳳求凰多年,功力深不可測,許大俠不必留手,若能過她這關(guān),你自然能見到鳳求凰真容�!�
許白木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最后變得有些猙獰起來:“行,這可是你說的!”
夜塵從懷里掏出一張紙,走上前來:“許大俠可全力施為,不過先把這生死狀牽了�!�
“生死狀!?”許白木臉色又變。
夜塵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拳腳無眼,這啞婦若是不敵,許大俠可隨意打殺,但前來應(yīng)戰(zhàn)的諸位好漢若是不小心出了差池,我們也不想與大家交惡,所以才有個這東西,大家日后都好說話。”
“裝模作樣!”許白木一把奪過生死狀,咬牙切齒,“待我收拾了這老嫗,倒要看你們還有什么說的!”
夜塵接回按了指印的生死狀,躬身退到了深坑邊上去了。
許白木狠狠盯住眼前一言不發(fā)的老嫗,他活動著腿腳:“老人家,若你真有本事就盡可能使出來罷,你家主人說了,生死不論,到時候可不要怪我�!�
老嫗依舊不說話,靜靜站在原地。
許白木被她那雙仿佛沒有焦距的眼睛盯得渾身不自在,終于忍耐不住,“唰”的一下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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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六章——勿謂言之不預(yù)(shukeba.)
第六二六章——勿謂言之不預(yù)
許白木足下踏出,身形連晃三次,幾乎是眨眼間就來到了老嫗跟前。
“看腿!”許白木大喝一聲,卻是一掌朝著老嫗心口推出。
老嫗抬頭,干枯的手掌后發(fā)先至。
“砰!”一聲悶響,兩只手掌觸之即分。
李白木眼角一跳,這片刻的觸感只讓他覺得仿佛是一掌拍在了墻壁上。
勁風(fēng)襲來,刺得李白木臉頰生疼,來不及再去多想,他把頭一縮,避過掃來的臂膀。
表面看上去是個年邁婦人,結(jié)果卻是修的橫練功夫?
李白木心中雖有疑竇,但此時打斗正酣,才轉(zhuǎn)過一個念頭老嫗又變了攻勢。
坑外的圍觀眾只見場內(nèi)二人臂影翻飛,招式交疊間呼呼有聲。
圍觀眾只知打斗精彩,一時叫好聲不斷,殊不知李白木早就冷汗鋪滿了額頭,眼前這老嫗根本不知疲倦,從開始到現(xiàn)在,手中力氣不曾少過一絲,亦不曾多過一毫。
——就像是一具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