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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雪娘拎起桌子上的包裹,小跑著跟著去了。

    雪沏茗走到茶肆外,解開韁繩,回頭沖雪娘招了招手,雪娘跑過去,牽住了他的手。

    在眾人眼里,那男人就這樣一手牽著馬,一手牽著女孩,逐漸走遠(yuǎn)了,身影在街角快要消失時,似乎是回過身來沖這邊遙遙擺了擺手,便算是告別了。

    方定武端起酒杯,將杯底最后那點黃酒飲盡時,玉石煙桿里的煙絲也正好燃燒殆盡。

    “咚咚。”

    唐錦年在桌腳磕了磕煙灰,拿出綢巾將煙桿擦干凈了,然后把煙桿重新掛回了腰間。

    “差不多了,”唐錦年拍了拍饒霜的肩膀,“我們也該走了。”

    饒霜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她看了看唐錦年,然后又走到池南葦身邊把她拉到了一邊,不知在說著什么悄悄話。

    三個男人圍著桌子坐著半晌無語。

    葉北枳突然敲了敲桌子,緩緩說道:“有件事一直想問你�!�

    唐錦年挑了挑眉:“何事?”

    “點睛石”葉北枳皺了皺眉,似乎在沉思著什么,“當(dāng)初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自然是書上,怎么了?”唐錦年奇怪地說道。

    “不,”葉北枳頓了頓,又問,“我是說你是從哪兒知道鏢局會押那趟鏢?”

    方定武神情也是一凜:“我也想起了,當(dāng)初那件事,事后吳老查出來的也只是趙飛虎那吃里爬外的東西將消息透露給了山賊,除此之外應(yīng)是沒人知曉這件事才對。”

    “這個啊”唐錦年摩挲這下巴,回憶道,“我是從鬼見愁那里得到的消息唔,也不算,應(yīng)該說是從一名鬼見愁的天字號手里得到的消息,采桑子劉磊你可曾聽過?就是他了,那人與我有舊仇,碰巧被我遇上便順手解決了,從他身上搜出了關(guān)于點睛石任務(wù)的書碟�!�

    “是個什么任務(wù)?”方定武好奇地問道。

    唐錦年臉色的表情有些疑惑:“那任務(wù)啊當(dāng)時還并未注意,被點睛石這消息沖昏了頭也沒想那么多,但現(xiàn)在想來,卻是個很奇怪的任務(wù)——那書碟上記錄了點睛石一路會經(jīng)何人之手會走何條線路,但是卻并非要求將點睛石劫下,只說是讓采桑子一路跟隨,然后在最后雇主接手點睛石后將其暗中做掉,再帶回點睛石�!�

    “雇主不就是眉州周老板嗎?”

    “帶回?”

    第一個問題是方定武問的,第二個是葉北枳問的。

    唐錦年先看了看葉北枳,說道:“沒錯,當(dāng)時那書碟上寫的就是帶回這點睛石是被人故意放出來的,只是被我截了胡�!�

    而后唐錦年又看向方定武,回答道:“那所謂的周老板也只是個中間人,書碟上雖沒說最后的接手人是誰,但眉州卻并不是最后一站最后一站是烏思�!�

    “西邊草原?!”方定武驚呼,“那邊全是草原和牧民,為何要送去那邊?”

    葉北枳的眉毛皺得更緊了:“不那邊還有別的�!�

    唐錦年的臉色也不好看:“伽藍(lán)寺�!�

    第二五四章——圣旨到(shukeba.)

    第二五四章——圣旨到

    唐錦年走的時候葉北枳給了他一塊精致的牌子,那是聞風(fēng)聽雨閣的信物,葉北枳囑咐他多留意點睛石的后續(xù),有消息便通過聞風(fēng)聽雨閣給他遞信。

    “再說吧�!碧棋\年吐出一口青煙,面容表情都藏在煙霧里若隱若現(xiàn),看不真切。

    但還是接過了牌子。

    唐錦年帶著饒霜往東邊去了,他的家在海邊。

    “聽說,你沒習(xí)武之前”饒霜帶著三分好奇,七分猶豫,頗為扭捏地問道,“嗯是個木匠?”

    唐錦年似乎并沒有生氣,他轉(zhuǎn)了一圈煙桿答道:“我現(xiàn)在也是�!�

    饒霜眨了眨大眼睛:“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嗯普通人的那種木匠。”

    “我知道,”唐錦年今天似乎并不厭煩與饒霜說這些,“我家往上數(shù)四代都是在海邊修船的木匠,都是普通人,我現(xiàn)在也是,有什么問題嗎?”

    “沒,沒有”饒霜被唐錦年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禁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茶肆里只剩下了葉北枳,池南葦,以及方定武三人。

    “蝶戀花她剛剛和你說了什么?”葉北枳突然對池南葦問道。

    池南葦雙頰一紅,把頭撇向了一邊:“沒說什么”

    葉北枳挑了挑眉:“我看到你們”

    “哎——你別問啦!”池南葦?shù)哪樃t了,像個熟透了的蘋果,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似乎是怕葉北枳發(fā)現(xiàn)她的窘迫,便背對著葉北枳,“女人的事你問那么多作甚——”

    葉北枳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尷尬。

    方定武想再添一杯黃酒,端起酒壺時才發(fā)現(xiàn)壺里已經(jīng)空了。他放下酒壺,把玩著手里的空酒杯,有些失落地說道:“以前走鏢,見過的人多了,便不怎么信緣分這東西,直到托唐公子和雪公子的福,我老方撿回了這條命,才知道人與人之間確實是有看不見的線連著的百里公子,雪公子,和哪怕是外冷內(nèi)熱的唐公子,都是極仗義的漢子啊”

    葉北枳瞥了方定武一眼,淡淡說道:“他們沒結(jié)賬雪沏茗還打了一壇酒走�!�

    方定武一愣,沒說完的恭維話被噎在嗓眼兒里再說不出來。

    半晌后方定武才喃喃開口:“這,這樣啊這真是真是”

    “江湖險惡啊”

    ——————————————分割線————————————————

    一封八百里加急從京師一路北上,抵達(dá)了涼州府。

    應(yīng)谷通自從被戚宗弼亮出金令奪取兵權(quán)以后就再沒給過他好臉色看,就連進(jìn)了涼州府以后,他也是常住在軍營里,無非和戚宗弼一起下榻監(jiān)城司。

    這一日,應(yīng)谷通正在校場練兵,忽有侍衛(wèi)來報,有圣旨下來了,召應(yīng)元帥速去監(jiān)城司接旨。

    應(yīng)谷通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過望——難道朝中終于是見不得戚宗弼做派,要把兵權(quán)交還與我了��?

    應(yīng)谷通連衣服都來不及再換,喚人牽了匹馬過來,急匆匆地就往監(jiān)城司去了。

    軍營離監(jiān)城司不遠(yuǎn),快馬加鞭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應(yīng)谷通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監(jiān)城司大門外圍著不少人,城中官員一應(yīng)在此,一名穿著褐服白靴的東廠大檔頭就在門前孑然而立。

    應(yīng)谷通翻身下馬,正了衣冠,昂首往那邊走去,他看到戚宗弼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心中更是篤定了之前的想法,不禁在心里暗笑——可謂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你戚宗弼行事太過乖張得意,免不了有這么一天。

    那東廠大檔頭早就看見應(yīng)谷通往這邊過來,待他走近了,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應(yīng)元帥真是貴人事多,可讓雜家好等�!�

    應(yīng)谷通笑了笑:“對不住公公,敢問何時宣旨?”說罷,還冷冷瞥了戚宗弼一眼。

    戚宗弼自然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見應(yīng)谷通這般模樣,不由得闔上眼微微搖了搖頭,在心里嘆了口氣。

    不理會這些人的小動作,大檔頭撣了撣袖子,從懷里掏出一卷明黃圣旨,朗聲說道:“三軍元帥應(yīng)谷通,宰相戚宗弼——接旨。”

    在場的一應(yīng)官員紛紛跪下。

    大檔頭偷眼瞅了瞅跪了一地的人,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才繼續(xù)說道:“涼州府戰(zhàn)事事關(guān)大閏安危,應(yīng)谷通勇謀無雙,當(dāng)以重用,特遣往建興關(guān)統(tǒng)邊關(guān)將士,震瓦刺宵小,此乃重任,即日啟程。且于宣陽府與齊晏竹遞交虎符,不得有誤。戚宗弼謀略過人,留于涼州府主持大局,輔佐齊晏竹共討北羌大軍——欽此。”

    “咚——”應(yīng)谷通一下軟倒在地。

    戚宗弼看了應(yīng)谷通一眼,深深嘆了口氣,舉起手說道:“臣——接旨�!�

    大檔頭將圣旨雙手遞交給了戚宗弼,對腳邊的應(yīng)谷通冷冷說道:“應(yīng)元帥,不趕緊回去收拾行囊,還要等到幾時去?”

    “不可能——!”應(yīng)谷通突然掙扎著站了起來,一雙虎目圓睜,緊緊瞪著戚宗弼手上的圣旨,“陛下怎么能把我調(diào)走!這不可能——”說罷,應(yīng)谷通突然撲向戚宗弼,一把奪過圣旨來胡亂翻開看著。

    戚宗弼不愿與他爭斗,任由圣旨被他奪去,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半晌后,圣旨從應(yīng)谷通手中悄然滑落,一名離得近的官員趕緊手忙腳亂地接住了。

    應(yīng)谷通嘴里喃喃道:“這不可能齊晏竹怎么能是他”

    但此時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人再去管他,就連那些官員也都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就怕引火燒身——熟悉這一套的官員們心里都清楚得很,這應(yīng)谷通算是失勢了,雖說現(xiàn)在還掛著個元帥的名頭,但說不定哪天就給他把帽子摘了。

    大檔頭笑瞇瞇地對戚宗弼說道:“戚大人,雜家的任務(wù)這就算是完成了,這便回京師復(fù)命�!�

    戚宗弼拱手客氣道:“公公辛苦,既是還要回去復(fù)命,那戚某就不留公公了�!�

    兩人又互相客套一番,大檔頭便翻身上馬離開了。

    待人群散去,應(yīng)谷通還那樣失魂落魄地站在監(jiān)城司門前,戚宗弼靠了過去,緩緩說道:“我還是高看你了——這事我昨日便收到了風(fēng)聲,本以為你也有了消息,卻是沒想到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過來。應(yīng)谷通,朝堂向來如此現(xiàn)在連個肯事先提醒你的人都已經(jīng)沒有了,可見你這元帥當(dāng)?shù)氖怯卸嗝词��!闭f罷,戚宗弼也不打算等來應(yīng)谷通的回答,自顧自離開了。

    ps:萬分感謝李四大俠的精彩書評!話說,每次看到你們的書評,我都感覺,其實你們寫東西都比我要厲害多了,哈哈哈,久違的書評,真是讓我太激動了。

    再ps:順便幫朋友推書,在8站混了有些日子的朋友肯定都聽說過鬼賢(鬼哪有影子)的大名吧,今天就來推一推他的書,當(dāng)然,這里面肯定是沒有什么骯臟的xx交易什么的,嗯,就是這樣。

    埃爾斯蘭異聞錄,作者:鬼沒有影子一本挺新的書,從鬼賢的書評來看,文筆自然是有保障的。

    第二五五章——得勢者多助(shukeba.)

    第二五五章——得勢者多助

    東北邊境,建興關(guān)。

    齊晏竹剛收到從京師傳來的圣旨時,一度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天可憐見,他本來是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法出頭了,沒想到還是今日這番際遇。

    從帶來的圣旨的公公口中,齊晏竹記住了那個以前沒有聽過的名字——當(dāng)朝太傅,帝師蘇亦。

    齊晏竹不知道蘇亦為什么會選上自己,難道真的就只是因為看中自己會打仗?齊晏竹實在沒法相信京城那潭死水里的人會這么好心,他直到現(xiàn)在都還清楚地記得,自己從那個地方離開時,那些人的冷漠和無視。

    這世道哪來的得道者多助?分明就是得勢者多助。

    齊晏竹自認(rèn)不是坐以待斃之人,既然機會已經(jīng)擺在眼前了,哪有不把它抓緊的道理?

    事不宜遲,在送走了送旨的公公之后,齊晏竹當(dāng)即便把軍中事宜交付了下去,再點上一隊親兵,收拾好行囊就連夜趕路離開了,一路直奔宣陽府。

    再說涼州府這邊,縱是應(yīng)谷通有千般萬般的不愿意,但圣旨難違,終究還是踏上了前往宣陽府的道路。

    應(yīng)谷通走的時候,戚宗弼連送都沒有來送,據(jù)說因為這件事應(yīng)谷通還在城門口大發(fā)了雷霆,指責(zé)戚宗弼是個勢利小人,自己得勢時哭著喊著求自己幫忙,這才促成了發(fā)兵望北,現(xiàn)在戰(zhàn)事不利,朝堂怪罪下來了,他應(yīng)谷通成了陛下第一個下刀子的人,而戚宗弼這小人為了自保,便裝作不認(rèn)識自己了。

    應(yīng)谷通說的是真是假已經(jīng)沒有人想去查個水落石出了,今日還肯來城門相送的官員也只是還顧著些昔日的情面,以及一些必要的禮數(shù),不過待應(yīng)谷通一出這城門,日后相見還是否相識,便是兩說了。

    不過被應(yīng)谷通這么一說,在場的官員們才發(fā)現(xiàn),確實是好多天沒有見到戚宗弼的身影了。不知道的人自然是疑惑萬分,而一部分收到些許風(fēng)聲的消息靈通之人,也很聰明地不打算點破。

    齊晏竹是個懂得抓住機會的人,而戚宗弼自然也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所以他要抓緊最后的這些時間在軍中做些部署,也避免等齊晏竹來了以后,自己就真的一點話語權(quán)都沒有了。他當(dāng)然不會相信所謂的與齊晏竹共治全軍這套幼稚的說辭——軍隊里,從來都只有一人說話管用。

    雖說早就知道朝堂會對自己下手,但現(xiàn)在看來卻是有些太快了。戚宗弼坐在桌案前,輕輕揉著發(fā)疼的太陽穴,桌子上鋪滿了各種卷宗。本來以為朝堂會果斷一紙命令讓自己回京,結(jié)果卻還是留在了涼州府,經(jīng)過初期的疑惑和些微的驚訝以后,戚宗弼也就釋然了,想必是因為哪怕回京了,天子身邊的那些人也不好給自己交代——畢竟妻子的死和他們多少有些關(guān)系,這件事若是解釋不好,只會讓眾臣子寒心,恐會引起更大的動蕩。

    想起妻子戚宗弼的呼吸沉重了起來,他畢竟不是無情之人,只是在國與家的選擇間,他把國放在了第一位。

    煩躁不可遏制地涌上心頭,戚宗弼想起了從京師傳來的那份密信上的那句話:太傅蘇亦或為主使。

    “蘇亦是么”戚宗弼在紙上緩緩寫下這個名字,然后揉成一團隨手扔掉了。

    “自作聰明之徒�!�

    宣陽府。

    齊晏竹一干人等早在幾日前就已經(jīng)到了這里,因為是軍旅出身,便在城中校尉營住了下來。

    宣陽府知府很客氣地接待了他們,畢竟齊晏竹接手涼州府戰(zhàn)事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拢灰獩鲋莞皇�,此�?zhàn)下來齊晏竹的仕途必然是一路坦蕩,都是為官的人,什么人值得這份客氣,什么人又不值得,這點兒眼力還是有的。

    雖然已經(jīng)超過預(yù)計交接虎符的時日不少天了,但齊晏竹似乎是一點都不焦急的樣子。

    身邊的親兵有人問過:“將軍,為何你一點都不急?”

    齊晏竹答道:“我們應(yīng)元帥對涼州府留念得緊,怕是不想那么快到——爾等亦無需擔(dān)心,應(yīng)元帥如此拖沓,若是延誤了戰(zhàn)機,陛下自會治罪�!�

    應(yīng)谷通應(yīng)該也是明白這點,縱使有萬分不愿意,但也不敢拖太久,在路上磨磨蹭蹭了好多天,這一日終究還是到了宣陽府。

    畢竟還掛著元帥的名頭,知府親自出城相迎,齊晏竹身邊的親兵也勸他一道跟去,但齊晏竹卻是拒絕了:“去作甚?就這么急著接那虎符?就不怕別人說我齊某吃相太難看么?就在這里等著——等應(yīng)谷通把虎符給我送來!”

    直到晌午時分,才有一隊騎兵遠(yuǎn)遠(yuǎn)地往校尉營過來。

    立馬有親兵給齊晏竹報:“應(yīng)元帥到了�!�

    齊晏竹披上甲胄,領(lǐng)著眾人外校尉營外走去,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一名老將騎在馬上,正往這邊望來。

    “應(yīng)元帥——三年前一別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否?”齊晏竹抱拳笑道。

    應(yīng)谷通面容有些憔悴,再無往日的意氣風(fēng)發(fā),像是憑空老了幾歲,本來還黑白相間的須發(fā)竟已是白霜滿頭,他冷冷哼了一聲,從懷里掏出虎符,隨手扔給了齊晏竹:“齊晏竹,無需擺出這幅小人得志的嘴臉,你這策遠(yuǎn)司馬的位置能不能坐穩(wěn)還兩說——”

    齊晏竹穩(wěn)穩(wěn)接住虎符,笑瞇瞇道:“有勞應(yīng)元帥關(guān)心了,陛下既委以齊某重任,那自然是信得過齊某,這足以留名青史的一仗,應(yīng)元帥且看我齊某是怎么打的罷。”

    這話無疑是戳到了應(yīng)谷通的痛處,他臉色愈發(fā)難看了起來,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但半天卻遲遲開不了口,最終只是重哼一聲,狠狠一鞭抽在馬屁股上,徑直離去了。

    “應(yīng)元帥好走不送——”齊晏竹的話遠(yuǎn)遠(yuǎn)飄來。

    待應(yīng)谷通的人走完了,才有親兵靠過來對齊晏竹問道:“將軍——那我們?”

    齊晏竹細(xì)細(xì)撫摸著手中那塊虎符,微笑道:“收拾一下,即刻啟程趕往涼州府�!�

    待親兵領(lǐng)命去了,齊晏竹喃喃自語道:“是一飛沖天,還是入土為泥就看這一仗了�!�

    第二五六章——牛家坪(shukeba.)

    第二五六章——牛家坪

    由于唐錦年和雪沏茗離開時還帶走了部分干糧,所以葉北枳三人在仁陽城多逗留了一天,補給了一些物資,順帶再買了兩匹馬,趕路也能快上一些,一行人在第二天才出了小城,繼續(xù)往南邊去了。

    懸鋒谷位于南方崇山峻嶺之間,路途還很遙遠(yuǎn)。

    “順著驛道再行二十里,便是東原城了�!狈蕉ㄎ鋯柫寺坊貋恚翱梢栽谀抢镄恍_,馬也跑累了�!�

    “東原城”聽到這個詞葉北枳楞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池南葦注意到葉北枳神色的變化,關(guān)心問道:“怎么了啞巴?”

    方定武也看了過來,葉北枳遙遙望了望那邊,回過頭來時說道:“我們繞點路東原城東邊有個村子叫牛家坪�!�

    “啞巴?”池南葦看到葉北枳這幅模樣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是有什么事嗎?”

    方定武想了想,試探著問道:“可是有故人在此?”

    葉北眼簾垂了下去,半晌后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吧�!�

    故去之人,也算故人吧。

    三人過東原城而不入,徑直往東邊去了,通往牛家坪的路就沒這么好走了,驛道只修到一半便消失在了一片荒草中,三人一路且行且問,終于是見到了這個山間小村的模樣。

    小村坐落在山谷間,三人在山腰上往下望去,便將牛家坪一覽無余,只有幾十戶人家,雖說位于山間卻也不顯得清幽,反而從那些斑駁的屋墻上透著一股掩飾不住的荒涼。

    “這村子有些偏了”方定武沉聲說道,“離城里遠(yuǎn),靠雙腳一來一回就得一天,全是山路,牛車肯定也不好走,那幾塊零星農(nóng)田似乎也是被人填平出來的,看來主要還是得靠打獵過活這里的人定是活得很苦�!�

    葉北枳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率先策馬往山村走去。

    村子似乎很少有外人來,進(jìn)了村子便看到有三兩孩童蹲在村口玩鬧,看到三個陌生人不由得還有些發(fā)愣,隨即便撒著歡往村子里跑去了。

    葉北枳三人下馬來牽著馬走,不多時便見到一婦人迎面走來,臂彎里跨了個籃子,似乎是打算往山里去。

    葉北枳走過去攔在婦人身前,婦人原本低頭趕路還未注意到三人,突覺眼前一黑,再抬起頭來時就已經(jīng)看到一名年輕男子擋在自己身前。婦人不由得退了兩步,狐疑地看著三人:“你們是干啥子的?”

    “我”葉北枳嘴唇囁喏了一下,嗓子沒來由地有些干澀,“我找王翠紅�!�

    “王翠紅?”婦人提了提褲腰,“你找她做啥子?你到底是哪個?”

    “我我是”葉北枳的聲音突然帶起了顫音,池南葦側(cè)頭看去,發(fā)現(xiàn)葉北枳垂在身側(cè)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緊緊握成了拳,正劇烈顫抖著。

    “啞巴——”池南葦一把拉過葉北枳的拳頭握在手中,“你到底怎么了!”

    葉北枳沒有回答她,只是看著眼前這個婦人,一字一句說道:“我我是牛大勇的兵。”

    “大勇?!”婦人似乎很吃驚,掩嘴驚呼道,“你是和他一起當(dāng)兵的?”

    葉北枳用力地點了點頭:“王翠紅算是兄嫂,她在哪?”

    婦人的眼光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她指向村子最里面:“諾——看到那房子了沒,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屋頭�!�

    順著婦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確實有一棟屋子較為顯眼——雖然也說不上豪奢,但相對于村子里大多數(shù)屋子而言,算是很好了。

    葉北枳沖婦人拱了拱手:“多謝�!�

    婦人連連擺手:“謝啥子,哎別人問起來你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闭f罷,婦人便快步離開了。

    方定武瞇眼看著婦人離開的背影,冷笑著:“看來有蹊蹺啊”

    “去看看�!比~北枳低聲說了句便往前走去。

    方定武忙拉住葉北枳:“葉老弟莫急,待我找人問問清楚�!�

    方定武嘿嘿一笑,讓葉北枳和池南葦在這等著,獨自往村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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