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氣小說 第398章

    晨霧未散，運河碼頭的青石板蒙著層濕漉漉的潮氣。

    林小滿蹲在第三級石階上，竹簍里碼著二十西個竹筒，每個筒口都封著翠綠的箬葉。

    他掀開最外層的濕麻布時，晨光恰好穿透薄霧，照在琥珀色的冰粉上，泛起一層細碎的銀光。

    "三文一碗，買二送一！

    "少年清亮的吆喝聲驚飛了檐下的麻雀。

    他特意選了件半舊的靛藍短褐，袖口沾著昨夜熬紅糖的焦痕——這是從現(xiàn)代奶茶店學來的視覺營銷。

    第一個駐足的挑夫赤著上身，汗珠順著脊溝滾進褲腰："小郎君，這稀罕物可能解渴？

    ""運河上游三里的活水，卯時采的薜荔果。

    "林小滿舀起一勺顫巍巍的膠體，紅糖汁淋下時蕩開漣漪，"大哥若肯在告示欄喊一聲，這碗算我請的。

    "挑夫喉結滾動，仰頭飲盡冰粉的剎那，瞳孔猛地放大。

    涼意順著喉管竄向西肢百骸，暑氣像被刀劈開般退散。

    他重重拍下兩枚銅錢："再給老子來三碗！

    "銅錢墜入陶罐的脆響是最好的廣告。

    日頭攀上桅桿尖時，竹簍己空了大半。

    林小滿數(shù)著罐中銅錢，指尖突然頓住——二十九枚銅錢邊緣泛著詭異的青綠。

    這是私鑄的劣錢，在黑市只能兌七成官錢。

    "林家小子，該交市容整潔稅了。

    "鐵尺敲擊青石板的聲響刺破喧囂。

    三個皂衣稅吏晃著膀子擠開人群，為首者腰間掛著市舶司的銅牌，指甲縫里嵌著朱砂——那是勾畫稅簿留下的印記。

    林小滿垂眼掃過稅吏靴面：左靴沾著西市特有的茜草染料，右靴勾著根金線。

    他忽然想起昨夜柴堆里藏著的鎏金銅壺，壺底"陳"字在記憶里灼燒。

    "差爺，這是今日的五文稅錢。

    "他捧出早就備好的銅錢，特意選了邊緣帶缺口的劣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