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什么臟東西
鐘家這棟聯(lián)排別墅,是鐘顏心出生后購入的。
她的母親當年看中了這棟別墅的后花園,在那里為鐘顏心打造了一個小型農(nóng)家樂。
目光透過玻璃窗看向那片兒時的果菜園子,已是面目全非。
嗤笑了一聲,徑直向二樓東南角走去。
那里有一間長年上鎖的臥室。
鐘顏心顫抖的手指按上了永遠不會忘的密碼,那是她母親的忌日。
一覽無遺的房間,隨手從衣柜里收拾了幾件衣物,小心翼翼的打開暗格的保險柜。
塵封牛皮紙袋安靜的躺在那。
打開行李箱,將東西都扔了進去,拖著關(guān)門轉(zhuǎn)身離開。
“媽媽,這里再也不是我的家了。”
樓下客廳里,鐘浩正拿著冰袋在幫孫夫人敷著臉。
孫夫人輕聲細語的在說著自己沒事,眼見鐘顏心下樓拖著行李箱朝大門走去。
推開還在輕聲細語哄著自己的鐘浩,一個箭步,沖了過去,雙手死死拽住行李箱。
橫眉怒眼道,“你要去哪?你是不是準備拋掉那塊地?底價多少?”
鐘顏心回眸,冰冷的眼神看透了眼前這個頂著鐘家太太女人心里的貪婪。
“放手!”
“鐘顏心,你不要以為你父親昏迷不醒,你就有公司決策權(quán)了。鐘浩也是繼承人�!�
還愣在原地被提到名字的鐘浩,迷茫的看向?qū)O夫人,“媽?什么意思?什么地?”
孫夫人此刻明顯不想跟鐘浩解釋,只是死死的盯住鐘顏心。
“孫夫人,鐘浩目前還未成年,你想靠他在鐘家掙話語權(quán)還得再等兩年。
公司的決策權(quán)也不在我手上,具體也要看股權(quán)分配情況。
另外你們孫家惦記的那塊地,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與鐘家無關(guān)。這些年鐘家只是代為管理而已。
我說清楚了,你可以放手了嗎?”
聽完鐘顏心的話,孫夫人的手攥的更緊了。
“不可能,那地是鐘家的。鐘海波都已經(jīng)著手開發(fā)招商了,怎么可能是你的�!�
鐘顏心笑笑,低頭附耳道:“你猜為什么鐘海波不敢讓我回國?”
孫夫人一個慌神,鐘顏心抽身而去。
“完了,錯了,全完了。鐘家要完了。”
“媽,你在說什么。”
聽到鐘浩叫她,孫夫人回神看向他,尖銳的美甲深深嵌入鐘浩的胳膊,臉上寫滿了憤恨與不甘:“浩兒,鐘顏心就是個賤人,她回來不是要救鐘家,她是要毀了鐘家�!�
“媽,你……”
·~
孫婉婉跟鐘浩說些什么,鐘顏心完全不在意。
她這個親弟弟算是被繼母養(yǎng)廢了,她沒什么圣母心要挽救失足少年,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應付顧洛深。
回到停車場,張叔將行李箱接過放到后備箱內(nèi)。
鐘顏心已經(jīng)坐在車內(nèi),揉自己的眉心了。
“大小姐,去哪?”
鐘顏心將手機上的地址發(fā)給張叔,張叔看后,微微一愣。
“深海壹號?鐘家沒有房產(chǎn)在那,而且那里是……”
多年專業(yè)素養(yǎng)讓張叔沒有多問,車子平緩駛到深海壹號的莊園門口,被攔下了。
安保小李客氣的敲了兩下車窗,“私人莊園,請駛離�!�
張叔放下車窗,尷尬的回頭看向鐘顏心。
“喂,是我。在門口,被攔下了�!�
電話掛斷,安保接到指令,放行。
老李上個廁所回來就見小李盯著車尾氣發(fā)呆。
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什么呢?”
小李的手指,指著已看不見的車尾說道:“那車是去88號的。”
“去就去,又不是沒見過外來車輛。你這么大驚小怪,怎么干好我們這行……”話到一半,猛地回過神抓住小李那截未收回的手指,“你說啥?去哪的?”
小李拍開老李的手,語氣淡定道:“做我們這行不要大驚小怪,不過是88號而已�!�
老李反手一個瓜落敲在小李頭上,“你還教育起我來了,趕緊聯(lián)系公司。88號要住人了。”
深海壹號,顧家圈地臨海而建,整個莊園一共48棟獨立別墅,有價無市。
能拿到該莊園房號的都是人上人,至少鐘家還沒這個資格。
哪怕為鐘家這個豪門開了多年車的張叔,開在這條莊園內(nèi)部路上,還是膽戰(zhàn)心驚。
生怕不小心碰到了啥,他一生就賠上了。
“大小姐,幾號�!�
張叔的車速從未這么慢過,鐘顏心都有些不耐。
“88號,張叔你可以開快點,這里沒限速�!�
張叔‘嗯’了一聲,油門稍微加大了點,可也就大了那么點……
十分鐘后,鐘顏心在88號別墅前下了車。
張叔將行李箱從后備箱內(nèi)拿出,交到鐘顏心手邊。
“大小姐,還需要我嗎?”
鐘顏心接過,“不用了,張叔辛苦了。有需要我會在聯(lián)系你�!�
“好的,大小姐�!�
張叔離開后,鐘顏心站在門口停留了很久。
滿心的煩躁,最后一屁股在金屬大門邊的草地上找了個石塊坐了下去。
熟練的掏運動褲的兜,拿出鐵盒,指尖捻起細長的薄荷煙,點燃。
嗦了一口,“呼~”煙霧吐出。
胸腔的煩悶似乎并沒有隨著煙霧而吐出,當鐘顏心準備捻起第二根時,88號的大鐵門開了。
將鐵盒揣回兜里,自嘲一笑,“果然還是老樣子�!�
行李箱的滾輪聲伴著平底鞋的腳步聲一同進入88號。
顧洛深穿著深灰色居家服靠在沙發(fā)上,右腿搭在左腿之上,一手握著平板,一手正喝著咖啡。
一副慵懶又矜貴的模樣。
“我以為鐘大小姐會在門口抽完那根再進來。”
清冷的聲線像是清泉流淌過心間,涼爽卻不冰冷。
“顧少沒那么好脾氣,只怕我那樣做了,這扇門我就進不來了�!�
鐘顏心邊說邊走到顧洛深旁的沙發(fā)坐下,目光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
兩年了,似乎變成熟了些,還是那么干凈。
單看五官顧洛深并沒有那么驚艷,但他的那份氣質(zhì)就像是微風拂過的山櫻花,花瓣飄落,給人一種干凈、淡薄之感。
讓人忍不住想要蹂躪、破壞,沾染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