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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咳嗽一聲,裝模作樣的摁了摁手中的遙控器。

    “奇怪,遙控器壞了嗎?”

    方墨嘴角一抽,沖著老方說道;

    “爹,你拿的是空調(diào)遙控器。”

    老方;……

    方墨;(⊙﹏⊙)

    “爹,你為啥也沒睡?”

    方墨最終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惶恐,畢竟老爹老娘的反應(yīng)太平淡了一點。

    稍微發(fā)點脾氣自己心里都能好受一些��!

    他自己那時候大概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心中涌現(xiàn)出了一種情緒。

    叫做愧疚。

    他想拼命的找借口開脫,好減輕自己的罪責(zé)。

    可是老爹壓根連晚歸的理由都沒問。

    身為父親的老方,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兒子一眼;

    “因為我餓得睡不著,你媽又不讓我吃飯……”

    方墨;???

    老方對兒子的教育一向如此,他從來都不是明著點破某些事情。

    如果直白的告訴方墨,我們就是在等你,爸爸媽媽等不到你回家睡不著覺。

    第一,太煽情,他一個大老爺們說不出來這種話。

    第二,跟青春期的少年聊付出,只會激起他們的逆反心。

    因為在叛逆期的少年眼中,有一個道理。

    我又沒讓你這么做,你這么做,我就必須得感謝你嗎?

    老方的林黛玉文學(xué)都能玩得爐火純青,也足以說明他在PUA和賣慘方面還是有一些造詣的。

    所以這番話一出,方墨自己內(nèi)心都煎熬了起來,開始了靈魂拷問。

    老娘……

    為什么不讓老爹吃飯?

    他們?yōu)槭裁催@個點還不休息?

    因為……我!

    這個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好嗎?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平常本來八點半才下班的老媽,只要是自己休假的日子,都是準(zhǔn)時六點半在家中等他。

    所以每次放假回家的時候,餐桌上才只會擺滿自己喜歡吃的那些東西。

    這不是運氣好,家里僥幸有這些食材。

    老方兩口子飯量都不大,家里不會屯太多食材。

    這是專門為自己買的!

    這才是為什么每次在周五自己回家的日子,都能看到一大桌子全是自己愛吃的菜!

    這他媽的,是媽媽給他的愛��!

    那一刻,方墨眼眶通紅。

    方九冉對他的母愛,藏在老房子中那些陳舊的日歷中,藏在每次周五放學(xué),老娘因為提前下班早退被扣掉的獎金里,藏在口是心非的每一件親手給他洗的襪子和內(nèi)褲里……

    那一天,兩口子都沒給兒子發(fā)脾氣。

    只是讓他吃完飯就各自回房間睡覺了。

    可是那一夜,方墨輾轉(zhuǎn)反側(cè),無論如何卻都進入不了夢鄉(xiāng)。

    而從那一天之后,方墨周五放學(xué),再也沒有去過網(wǎng)吧。

    無論同學(xué)怎么勸,怎么說,甚至之后還因為不合群又跟同學(xué)起過沖突。

    但是方墨卻依舊像是一個青春期的怪胎一般。

    周末按時回家,從未遲到……

    方九冉的愛,大概就是嘴上嫌棄兒子不懂事不聽話,但是行為上卻依舊誠實。

    這個世界上會無條件不圖任何回報的愛,也就只有親情了。

    就算是暗戀方墨十三年的寧月瀾,不也是圖方墨這個人嗎?

    下一刻,方墨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寧月瀾;

    “不是,老婆你究竟想問什么?”

    寧月瀾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方墨;

    “哎呀,你這個榆木疙瘩,你不覺得你爸媽很甜嗎?”

    “我想說,如果我老了,你萬一嫌棄我了怎么辦?嫌棄我沒有年輕的時候漂亮,沒有年輕的時候粘人,到了更年期,沒有年輕的時候溫柔,沒有年輕的時候懂事了,你會怎么做?”

    方墨聞言,怔了片刻。

    拖著下巴似乎是在認(rèn)真思索起了這個答案。

    寧月瀾臉一紅,還以為這狗東西是在組織語言,馬上又有什么動人的情話要從他嘴里說出來了。

    例如什么不嫌棄,我會依舊牽著你的手漫步在街頭,依舊會陪你看日落和黃昏,陪你看每一年的初雪。

    誰知道方墨嘴唇蠕動了片刻,飄出來了一句;

    “那……要不帶你整個容?或者,我再找一個年輕的?”

    【第640章

    男人,只有掛墻上才老實】

    “操!”

    我嫁了個什么玩意?

    方黑土,你是什么品種的狗?

    寧月瀾沉著臉,這下是徹底沒忍住破防,狠狠給了他小腿上來了一腳。

    這一腳女人可是鉚足了勁,顯然胸中也是動了真火。

    方墨頓時疼得哀嚎不已。

    不是……

    我哪里說錯了,那個先決條件不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嗎?

    就允許你年老色衰,倚老賣老。

    不允許我老牛吃嫩草�。�?

    這個念頭剛剛涌現(xiàn),他便是注意到寧月瀾眼眶中竟然開始有著晶瑩在氤氳了。

    方墨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兩步;

    “老婆我錯了,開玩笑,開玩笑,哎呀……”

    “你都說了,那是老了以后嘛,你都年老色衰,我也不也是個小老頭了,到時候誰能看得上我?”

    “我估計等你老了,我都得坐在輪椅上了,哪個小姑娘不長眼喜歡我?就算是有,那肯定也不是喜歡我這個人,肯定是喜歡我的錢��!”

    “你想想是不是這么個道理?”

    寧月瀾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方墨,紅著眼眶委屈巴巴;

    “你有什么錢?”

    “你那點錢都不夠養(yǎng)老婆!”

    他連忙點頭應(yīng)是。

    “是是是,跟老婆大人比,我肯定是個小卡拉米!”

    結(jié)果話音剛落,下一刻,方墨咧嘴又是侃侃而談道;

    “可是根據(jù)繼承法,你要是被氣死了,你的錢就都?xì)w我了。”

    這話一出,寧月瀾都快要被氣笑了。

    沒心沒肺的狗!

    方墨又是舔著臉繼續(xù)道;

    “所以說,那些小姑娘要是看上了我,肯定就是圖的你的遺產(chǎn)�!�

    “就算是為了我不被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蠱惑,你也一定要活得比我更久�!�

    “不然萬一我拿你的錢,去養(yǎng)那些別有用心的其他小姑娘,你想想,你是不是會很憋屈�!�

    “或許那要不這樣吧,等我老了就給我胸口掛個‘已有嬌妻,永遠十八’的牌子,那樣就沒有小姑娘對我動心思了�!�

    “你覺得這個主意怎么樣?”

    方墨雙手比了個畫圓的動作。

    寧月瀾盯著他耍寶,突然忍不住‘撲哧’一聲又是輕笑了出來。

    “不怎么樣!狗東西!”

    “掛個牌就沒人勾引你了?”

    “就沖你這賤兮兮的模樣,說不準(zhǔn)你還主動跳出去勾引別人去了,所以我才不信你�!�

    “等你老了,走不動路了,我就給你掛在墻上。”

    “男人,只有掛在墻上才老實�!�

    話罷,寧月瀾自己倒是先笑起來了。

    沖著方墨揮舞了一下粉拳,這才指了指房間里面。

    “讓公公婆婆他倆說一會話吧,咱倆還是別打擾人家老兩口了,你站在這看你爸媽撒狗糧,你不尷尬嗎?”

    “我總算是能體會到詩雨和煙阮阮跟蹤咱倆時的感受了,那是真的尷尬��!”

    方墨聳聳肩,其實老爹老娘這樣他倒是習(xí)慣了。

    就是寧月瀾可能還沒見過公公婆婆的相處模式。

    有些驚訝兩個加起來都快古稀之年的中年人,維持了二十多年的婚姻,竟然還能夠如此甜蜜。

    事實本就如此,感情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

    真愛是會一直甜甜蜜蜜的,像一瓶淳厚的老酒,釀的時間越長,味道越發(fā)醇香,品的時候一年都有一年新意。

    下一刻,方墨便是拉著寧月瀾退出了房間。

    兩人在酒店走廊上把早餐解決掉,方墨眼瞅著寧月瀾端著豆腐腦,毫無形象地站在走廊上吃東西,都是沒忍住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了笑。

    寧月瀾困惑的刮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不是,你又犯病了?你擱這笑什么?”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好像自從和我在一起之后,自己變得越來越接地氣了。”

    這話一出,寧月瀾才微微一愣。

    低頭看了看自己此刻的形象,腳上蹬著拖鞋,手里拿著一碗吃了一半的豆腐腦,頭發(fā)也沒洗,幾縷青絲隨意的垂在額前,其他的都被寧月瀾盤在了后腦勺上。

    帶著一個黑框眼鏡,有幾分職場女人的知性嚴(yán)肅,身上的穿搭卻是軟塌塌的睡衣,又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隨和之感。

    三十歲女人舉手投足間的魅力彰顯無遺,就是唇角還掛著幾滴豆腐腦乳白色的殘渣,讓人忍不住浮想連篇。

    別說,這個形象還真是有幾分呆萌的反差感。

    她呆了剎那,便是輕描淡寫地回懟了一句;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你了,自然就越來越像你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搞得跟你自己有什么形象似的……”

    “嘖!”

    “要是讓江城那些之前給你投票,喊你兩千萬男同胞夢中情人的家伙知道,如今他們的女神是什么樣,估計你在大家心里的濾鏡會碎的一塌糊涂呢!”

    方墨悻笑一聲,他本來就是不在乎形象的人,大老爺們搞得那么精致干什么。

    更何況,自己老婆都有了,天天再收拾的帥氣利索給誰看?

    老婆不嫌棄就好。

    兩人剛吃完飯,方墨便是接到了一通電話,寧月瀾有他身份信息,昨天直接幫他插隊重新補辦了一張電話卡。

    用的就是之前在江城的那個手機號。

    不然草率的換一個號碼,方墨想要登陸一些移動支付軟件還是個麻煩。

    “喂?”

    對面是一道蒼老的聲音。

    “喂什么喂,你來了嗎?”

    什么鬼?

    來什么?

    來哪里?

    方墨聽到對面這句話還有些懵逼。

    盯著那個號碼半響,愣是沒認(rèn)出來是誰的手機號,總覺得十分陌生。

    他皺著眉頭問道;

    “不好意思,您是不是打錯了?”

    “打錯個毛線,找的就是你,你小子答應(yīng)從昨天開始每天要來華醫(yī)堂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知識的,你忘了?”

    醫(yī)術(shù)知識?

    陽天賜?

    陽神醫(yī)?

    怪不得這聲音聽上去怪怪的又有些熟悉,我說是誰跟我通電話,一上來語氣就如此不善,說話這么不客氣呢。

    原來是山羊胡陽神醫(yī)啊!

    不過這時候方墨才想起來,自己昨天的確答應(yīng)了陽天賜,從昨日開始之后的每一天都要去華醫(yī)堂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

    既然都答應(yīng)人家要參加醫(yī)術(shù)交流大賽,就算是臨時抱佛腳,沒指望爭奪名次,也不能輸?shù)锰y看不是?

    不是恁的讓櫻島人看了笑話。

    方墨對小日子可是絲毫提不起來一絲好感。

    尤其是一想到昨天血醫(yī)堂剛開張,就給陽神醫(yī)他們的華醫(yī)堂潑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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