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下一刻,被殷素素喊做‘爸’的男人突然咧嘴一笑;
“方墨侄子,好久不見,沒想到一轉(zhuǎn)眼,那個還在換牙的小家伙都長這么大了!”
聽到這話,方墨也是抬了抬下巴,皮笑肉不笑的動了動嘴唇。
“是啊,殷叔叔,好久不見,沒想到當(dāng)年那個在我們家,所有好東西都留給我,一塊巧克力都能藏著給我和殷素素分的善良叔叔,轉(zhuǎn)眼間,搖身一變,竟然變成了港城冉冉升起炙手可熱的明日之星。”
“還真是世事無常��!”
嘩!
這話一出,中年人身軀一震,表情變得多了幾分復(fù)雜。
然而旁邊的裴梓柒卻是瞳孔地震。
她原本打算讓方墨置身事外,誰知道跟老K出來逛街一趟,又能撞見方墨,最關(guān)鍵的是……
裴梓柒拼盡全力想要轉(zhuǎn)移方墨的調(diào)查方向和注意力。
誰知道這兩人還是撞上了。
而且,方墨竟然事先就認(rèn)識這位殷老板,境外組織的首腦之一……
老K!
場面上沒給裴梓柒思索的時間,下一刻,殷素素激動的扭頭沖著中年男人喊道。
“爹,你跟他廢什么話,方墨昨天那樣欺負(fù)我,你是沒看見,要不是被他唬住了,我昨天壓根連一句話都不會跟他多說�!�
“而且你也不看看方墨剛才干了什么?”
“他剛才可是揪著人家櫻島外交官的脖領(lǐng)子��!”
“這小子在江城那種窮鄉(xiāng)僻壤呆久了,出來了還以為是在江城那種小地方,簡直是天不怕地不怕,他的行為可是會引起兩國外交矛盾的。”
“這個愣頭青,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闖下大禍了……”
聽到這話,方墨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一聲。
我闖下大禍了?
待會等到劉尚華來了之后,殷素素就能明白究竟是誰闖禍了!
今天這櫻島的外交官帶人來華醫(yī)堂鬧事,不僅影響惡劣,還差點(diǎn)砸了華醫(yī)堂的招牌和口碑。
處理不妥當(dāng),甚至華醫(yī)堂這些年積累下來的信譽(yù),都會頃刻間崩壞。
方墨沒讓他們給個說法都算好的了。
現(xiàn)在殷素素竟然還覺得是方墨的過錯?
這白癡女人。
方墨視線掃過殷素素胸口。
人家都說胸大無腦。
關(guān)鍵煙阮阮和寧詩雨都比殷素素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十個殷素素的智商也比不上那兩個人啊!
隨著殷素素話音落下,殷父卻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被救下來的老者,嘴唇蠕動了一下。
方墨隱約間看到他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挑了剎那,不過男人對情緒掩飾的很好。
方墨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他便是再度恢復(fù)了平靜如水的神色。
下一刻,殷素素的父親便是淡淡道;
“事情都沒弄清楚,也不一定就是方墨的錯�!�
“而且就算是方墨闖禍了又如何?方墨是我的侄子,我難道還能眼睜睜看著他在我面前出事不成?”
“有什么責(zé)任,我也可以幫他承擔(dān)�!�
嘩!
什么鬼?
中年人這兩句話完全是方墨沒想到的。
方墨驚訝地一挑眉頭。
不是說殷家跟自己老方家已經(jīng)徹底恩斷義絕了嗎?
他親耳從母親口中聽到,殷叔叔將自己的雙親從浩正鋼鐵廠趕了出來。
難道母親說的還能有假?
就連寧月瀾也是美眸劃過一絲驚訝。
浩正鋼鐵廠的老板殷斷武一向以鐵面不近人情聞名,所以當(dāng)時從方墨口中聽到殷家恩將仇報,寧月瀾才會冷笑著打算給婆婆和公公討回公道。
夫妻二人都沒想到時隔這么多年沒見,第一次見面的殷斷武會為了方墨在公開場合說出這么一句話。
看上去殷總似乎還是在幫方墨說話。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爆發(fā)出一聲驚呼。
“天吶!我認(rèn)出來他是誰了,殷斷武!”
“這位是浩正鋼鐵廠的老板,殷斷武啊!
【第600章
誰給的權(quán)利?】
嘩!
此刻場中,終于是有人將這位在港城家喻戶曉的商界大人物給認(rèn)出來了。
這下周圍那些圍觀群眾,也是再度沸騰了起來。
殷斷武這個名字對港城人而言算是如雷貫耳。
在港城的影響力甚至都能媲美在江城聽到寧月瀾三個字了。
幾乎就是話音落下的第一時間,周圍便是議論四起。
“殷總,殷總您好,我兒子今年大四,畢業(yè)之后能去你們浩正鋼鐵廠上班嗎?”
“天吶是殷總,殷總,我從十年前就開始買浩正的股票了,您能透露一點(diǎn)內(nèi)部的消息嗎?”
“殷總,我們一家都是您的粉絲,聽說您的娛樂公司還在招人,你看我女兒可以去嗎?”
熱情的群眾甚至差點(diǎn)都要忘記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了。
殷斷武神色倒是鎮(zhèn)定,雙手合十,先是沖著四周微微欠身鞠躬;
“感謝諸位對浩正鋼鐵廠的支持。”
“不過這里不是浩正鋼鐵廠,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去浩正找我�!�
“爸爸,你怎么還有空在這搭理這些路人甲啊,你就不管管方墨嗎?你看看他把外交官大人打的……”
殷素素還想找茬,大概是因?yàn)樽蛱煨闹斜镏箽猓瑹o處發(fā)泄。
所以眼瞅著方墨一臉淡定的站在不遠(yuǎn)處,她就心中忍不住憤懣。
殷素素巴不得方墨倒霉,這不剛好撞見他毆打櫻島外交官,直接撞上槍口了呀!
如此之好的一個落井下石機(jī)會,殷素素可不想就這樣放過。
“閉嘴!”
殷斷武皺著眉頭呵斥了一句。
不過還不待他繼續(xù)教訓(xùn)殷素素,不遠(yuǎn)處的方墨便是淡然冷笑道;
“殷素素,你一上來就趾高氣昂的從我手中把人搶走,然后無腦的對我開始譴責(zé),你怎么就不問問�!�
“剛才那幾個櫻島人在這里干了什么?”
嘩!
“無論他們做了什么,人家都是外賓,你大肆毆打外賓,想沒想過后果?”
“考慮沒考慮過惡劣的影響?”
殷素素站在道德角度趾高氣昂。
方墨哈哈一笑,旋即眸子冷了下來;
“外賓?”
“外賓就可以拿一個河豚毒素來裝死,污蔑,潑臟水華醫(yī)堂苦心經(jīng)營這么多年的聲望?”
“外賓,就可以在華醫(yī)堂這種醫(yī)術(shù)圣地耀武揚(yáng)威?”
“我倒是想知道這是誰給他們這些外賓的特權(quán)?”
“是你殷素素嗎?你殷素素竟然有這么大的權(quán)利?”
潑臟水?
污蔑華醫(yī)堂?
殷素素臉色一僵,她并不清楚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聽到這話,嘴唇囁嚅了剎那,愣是說不出來一句。
這時候那兩個被方墨踹飛的櫻島人總算是反應(yīng)了過來。
是個人都看的出來,他們好像還認(rèn)識殷素素一家子。
因?yàn)檫@兩個人第一時間就跑到了殷斷武的跟前。
“殷總,這是誤會,是他們胡說八道,潑臟水��!”
“我們怎么可能給華醫(yī)堂潑臟水?當(dāng)時外交官大人是真的身體不舒服,結(jié)果被這家伙治的越來越嚴(yán)重,我們眼瞅著要出事,才來這邊討要一個說法�!�
“他在誹謗,他污蔑我們�!�
“殷先生,您一定要替我們做主,把這個動手打人的罪魁禍?zhǔn)鬃テ饋恚獮槲覀冇|外交官主持公道啊……”
倒打一耙?
方墨冷笑著盯著這一幕。
殷斷武聞言,朝著殷素素跟前低著腦袋的老者瞥了一眼,便是不置可否的抬了抬下巴。
“是嗎?”
“那你們雙方各執(zhí)一詞,我也沒辦法定奪啊,要不報警吧?”
殷斷武視線來回掃視一圈,最后一錘定音;
“要不喊警察過來看看,究竟是我侄子信口開河,還是你們受委屈了?”
方墨聞言,眉頭一挑。
起初眼瞅著殷素素義憤填膺在幫櫻島人說話,還以為他們是一伙的呢。
不過現(xiàn)在看來,似乎那只是殷素素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
殷叔叔對櫻島人反而好像也沒多么熱切。
不得不說,殷斷武這些年變化是真的很大。
當(dāng)年他灰頭土臉地跪在方家門口祈求方墨父親借錢,還一邊咆哮一邊信誓旦旦地做保證。
而此刻,記憶中那個喪家之犬一樣的叔叔徹底模糊,甚至跟眼前那位高權(quán)重的殷斷武完全變成了兩個人似的。
話音落下,那幾個櫻島人明顯是慌了。
殷素素也是一臉錯愕的看向父親。
“爸爸,我們今天是受邀參加血醫(yī)堂的開業(yè)典禮��!”
“今天就是這位櫻島外交官邀請的我們,要是報警在這里耽誤時間,到時候我們連開業(yè)典禮都趕不上了�!�
開業(yè)典禮?
血醫(yī)堂?
受邀出席?
這幾個關(guān)鍵詞一出,方墨總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怪不得眼瞅著今天是自己在四合院庭院中坐診,這幾個櫻島人就火急火燎的跑來鬧事。
原來是為了玩一手拉踩,給馬路對面的血醫(yī)堂造勢��!
“那就算是方墨的錯,也得等到警察過來進(jìn)行定奪啊�!�
殷斷武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況且既然是外交官大人邀請的我們,那我們不得跟他一起入場嗎?”
“他如果繼續(xù)在這里糾纏,今天連帶我們?nèi)雸鰠⒓娱_業(yè)典禮的人都沒了,邀請我們的主辦方都不在場,我們還舔著臉過去蹭飯干嘛?”
這話一出,是個人都能聽出來,殷斷武似乎對馬路對面新開的血醫(yī)堂,沒什么特別的好感。
方墨也算是弄明白了,看樣子殷素素的父親并不是很喜歡櫻島人。
想來也是,浩正鋼鐵廠在港城本就是一家獨(dú)大。
明月集團(tuán)卻喊了外援。
前些年明月集團(tuán)為了跟櫻島建立關(guān)系,甚至都拋棄了董耀珠這個遠(yuǎn)嫁到了江城的女兒。
可想而知雙方關(guān)系有多么密切。
殷斷武無非只是受邀出席,但跟櫻島人關(guān)系恐怕談不上熱絡(luò)。
怪不得始終是一副不冷不熱的語氣。
聽到殷斷武兩次提及報警,那三個櫻島人也是臉色大變。
“殷先生,您……您這是在懷疑我們?”
殷斷武冷笑一聲;
“不是懷疑,只是建議�!�
“就算是想要讓我主持公道,那也得等警方來了做定奪,我又不是警察,我只是提出一個有建設(shè)性的建議,不過我還有一個更好的提議�!�
話罷,殷斷武突然朝著方墨走來。
方墨皺著眉頭,看著這位十年前整天逗自己開心的叔叔。
記憶中的殷叔叔越發(fā)模糊了起來。
小時候方墨家里條件一般,而且爺爺奶奶經(jīng)常生病。
雙親忙前忙后又要照顧老人,還要照顧方墨經(jīng)常顧不過來。
殷斷武夫妻二人做生意失敗之后沒有工作,方墨除了周末會去寧家莊園待著,偶爾中午或者晚上,還會跑到身為鄰居的殷叔叔家里蹭飯。
當(dāng)時殷斷武非常喜愛方墨,甚至有時候?qū)Ψ侥暮�,都能引得親生閨女殷素素吃醋。
第一次從母親口中聽到殷叔叔一家忘恩負(fù)義的時候,方墨心中還泛起了一絲漣漪,感慨物是人非。
沒想到曾經(jīng)記憶中那個整天掛著柔和淺笑的叔叔,最后竟然也在利益和資本的驅(qū)使下,變成了忘恩負(fù)義的小人。
“方墨……”
殷斷武走到方墨面前緩緩?fù)O�,朝著寧月瀾多看了兩眼,倒是沒有貿(mào)然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