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個個敝帚自珍，把她這個寶藏攤位藏得緊緊的，搞得賣菜半個月了，群成員才二十八個。

    這可是靈氣種的菜耶！

    仙女檀檀很不服氣。

    29.親戚問題

    看著滿地綠油油的野菜，烏蘭還是心疼：“真不賣了呀？”

    宋檀這段時候摘野菜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賣了。”

    給野菜們一條生路，那點靈氣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再賣下去口味就不達標(biāo)了。

    順帶給她的寶貴的28個群成員也吊吊胃口。

    “二十塊錢一斤呢！”烏蘭還是不死心。

    “二十塊錢一斤呢！”喬喬鸚鵡學(xué)舌。

    宋檀放下鏟子：“媽，你看我，大學(xué)畢業(yè)，寧省上班。給你漲面子不？”

    烏蘭嘴唇微翹：“說這干啥，過日子也不是靠面子——就還行吧，大學(xué)生呢，咱村里沒幾個�！�

    “那你看，我現(xiàn)在不上班回來種地，村里人嘀咕不？咱們?nèi)ヒ娢依牙丫司怂麄�，他們說不說？勸不勸？會不會說你不會教育小孩？”

    烏蘭的面色漸漸沉了下來：“他們憑啥！我女兒賣野菜也掙一兩萬，你看他們有這運氣不？”

    宋檀：……倒也不必強調(diào)是運氣，其實是真本事。

    但她這會兒只說：“野菜年年都有，怎么人家沒賣到這個價呢？你要是說我掙不少錢，他們肯定以為你嘴硬了。咱們野菜長的好，就得叫他們嘗嘗，堵堵嘴�！�

    “堵堵嘴！”復(fù)讀機喬喬再次發(fā)言。

    烏蘭看他一眼：“你個傻孩子，知道啥——不過，檀檀，你說的對！”

    “他們就愛指指點點的，我得叫他們知道，我女兒上大學(xué)了，種地也比他們強！”

    “來，喬喬，多摘點！”

    宋檀也抿嘴偷笑，深藏功與名。

    其實吧，他們家親戚之間挺和睦的，沒啥大矛盾。

    不過喬喬他這個樣子，當(dāng)年烏蘭面子要強，其實背地里不知道咽了多少淚水。

    村子里以前也有傻孩子，養(yǎng)個傻孩子，要付出心力，還得教育，還得用心照看……

    總之，有自理能力的，多半交給中介送進廠了，哪里工資高去哪里。

    那些沒什么自理能力的，就給本地的工程隊，干個力氣活，管吃管喝管住的……也給家里松口氣。

    為著喬喬，仿佛烏蘭就做錯了什么，家里哪個親戚都能指點兩句。也未必都是壞心思，但是反正是扎心。

    如今好好的大學(xué)生突然也回來種地了，親戚們還不知道咋猜測呢。

    有這些野菜叫他們嘗嘗味兒，烏蘭也能更有底氣一些。

    這么一想，烏蘭再也記不得二十塊錢了。

    這邊母子倆干的熱火朝天的，這邊宋檀的手機一直在響，打開一看，［鄉(xiāng)村野菜］群里都在發(fā)問：

    ［老板，什么時候再來啊？］

    ［姑娘，下回多弄點薺菜，那個包餃子耐放。上回我都沒搶到。］

    ［多來點野蔥��！這個包豬肉包特別好吃�。�

    ［老板，你家菜沒得說，就是太貴了。我兒子一頓就能吃百十塊錢，算一算伙食費不得了�。。�

    ［就是，姑娘，現(xiàn)在暖和了，野菜也多，你啥時候便宜點啊？］

    宋檀想了想，“咔擦”拍了一張摘野菜的圖片：

    ［各位顧客，野菜如今生長期，菜市場也漸漸多了，二十元一斤的價格很難保持。另，這片地的野菜長的早，如今慢慢都老了，為了保證品質(zhì)，今年就先不賣野菜了。］

    這話一說，群里瞬間炸起來了。

    ［哎呀姑娘，我們就是聊聊價格，也沒說一定要便宜。二十就二十嘛，我就愛吃你家的。］

    ［對啊，老板，別不賣呀！你放心，整個菜市場我就認準(zhǔn)你家。］

    ［啥野菜老了，你看那顏色多青嫩，跟平時買的沒兩樣……老板，這不正摘著呢嗎？］

    宋檀一一回復(fù)：

    ［最后一批野菜打算留給家里親戚，抱歉，不賣啦�。�

    ［不過提前預(yù)告，三天后地里紫云英可以掐了，量大管飽，味道十足。到時候菜市場見。喜歡吃的可以提前準(zhǔn)備，同樣20元一斤。］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砸的大伙懵懵的。

    還沒來得及為野菜惋惜，怎么就上紫云英了？

    再說了，這紫云英原先不是放田里做肥料的嗎？喂牛喂羊喂豬什么的。他們本地吃的也不多呀。

    這自己種的，紫云英生長又那么容易，怎么還要二十一斤呢？這也太貴了吧。

    群里一時靜默。

    只有一個從來沒買過菜的群友發(fā)言：

    ［跟女朋友逛市場，意外發(fā)現(xiàn)這家攤位，一直想嘗嘗野菜，一直也沒有買著。如今回老家了——老板，紫云英的味道跟野菜一樣好嗎？如果是的話，請給我來五斤，發(fā)快遞行嗎？］

    哎喲喂！

    可算有一個網(wǎng)購客戶了。

    宋檀答應(yīng)的爽快極了：

    ［可以，只不過這菜吃個鮮嫩，因此需要發(fā)冰運，運費到付。］

    對方似乎是一直也沒搶到，此刻見到能預(yù)定還能發(fā)貨的，毫不猶豫：

    “行！”

    有人開了個頭兒，大伙兒嘴里咂巴一下那些個野菜的味道，這會兒也變得積極起來：

    ［那行，三天后星期幾啊，到時候我一準(zhǔn)兒去攤上�。�

    ［秀芬，我也去，一起。］

    ［姑娘你放心，只要菜的味道沒變，我能一直買。］

    宋檀想了想，紫云英可不是野菜，而是種了十幾畝地，產(chǎn)量十足。

    而她靈氣雖然給的不多，可從種子期就已經(jīng)開始慢慢培養(yǎng)了，味道絕對差不了，甚至比野菜可能還要更加清甜。

    七塊田，除了要留一塊兒給老牛吃之外，其他的都可以賣。

    那靠自己這二十八個群友，實在不能夠啊！

    所以菜市場擺攤兒得勤快一點，另外，視頻也該剪出來適當(dāng)做個推廣了。甭管怎么說，一開始的客戶有一個算一個。

    雖然因為單價貴，可能一開始沒什么成交量，但回頭客她是能保證的，細水長流嘛。

    于是又補充一句：［麻煩大家也幫忙宣傳宣傳。不然沒幾個人買的話，我就要去寧省問問有沒有供貨商需要，到時候就不散賣了］

    做地下保密工作的阿姨們，個個心虛的沒敢吭聲。

    那不是野菜少，他們怕?lián)尣坏�，所以才保密的嘛�?br />
    就這，有時候還要被菜市場湊熱鬧的人買走了呢。

    不過既然說這紫云英量大管飽，那要不也給老板拉幾個人？不然再這么下去，以后吃不著好東西了可怎么辦？

    大家伙心里打起了小算盤。

    30·干實事的小張醫(yī)生

    烏蘭有心想爭一口氣，因此哪怕是送給自家親戚的野菜，她也仍舊帶著家人一起耐心挑揀。

    而宋檀看了看沒有通過的好友申請，心想這救命恩人可真是過分神秘��！

    剛準(zhǔn)備再次發(fā)送，就見張醫(yī)生發(fā)來了消息：

    ［你們家的野菜賣嗎？］

    沒等回復(fù)，第二條信息又緊跟著來：

    ［我這邊同事都覺得好吃，都想買，價格貴也沒關(guān)系�。�

    ［快遞費我出！］

    由此可見，張醫(yī)生還是適合做醫(yī)生，半點討價還價的精髓都沒掌握，光顯出急迫來了。

    宋檀好無奈，截圖了幾張群公告發(fā)過去：

    “張醫(yī)生，不好意思，野菜不賣了�！�

    “不過我給家里人準(zhǔn)備的還有，晚點直接給你寄過去吧。自己吃的，就不要錢了�！�

    寧省醫(yī)院，張元看著第一條消息，心梗的感覺都來了。

    如今哪里是他要野菜呢？

    分明是院領(lǐng)導(dǎo)！

    話說那天中午領(lǐng)導(dǎo)的一句玩笑話，當(dāng)真叫那盤菜中午被端上了食堂。

    大廚也是促狹，科室里的人來打飯，每個人都加上幾根菜葉子，領(lǐng)導(dǎo)就多幾片。

    好家伙！

    就簡簡單單焯水涼拌，入口的滋味簡直絕了！再吃剩下食堂的飯菜，一個是仙草，一個是干稻草，完全沒有可比性。

    這不，張醫(yī)生最近在醫(yī)院的行情陡然走俏，科室里的護士們對他也是春風(fēng)化雨，和顏悅色。

    院領(lǐng)導(dǎo)更是假裝不經(jīng)意提一句：

    “小張啊，最近表現(xiàn)不錯嘛。上回都有病號給你送野菜了？味道真不錯！要說呀，還是這村里土生土長的菜好吃……”

    小張醫(yī)生哪怕是個傻子，這會兒也該開竅了。

    于是他對領(lǐng)導(dǎo)說：

    “那我問問人家這野菜賣不賣？回頭把名片推給您！”

    話剛說完，就感覺后腰被護士長狠狠的擰了一下。

    張元差點跳起來！

    領(lǐng)導(dǎo)當(dāng)時的臉色也很奇怪，有點驚訝，有點錯愕。

    但最終，領(lǐng)導(dǎo)微笑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是個干實事的，你記得群里加我微信，把名片推過來�！�

    當(dāng)然了，領(lǐng)導(dǎo)一走，平日里對他大呼小叫的護士長看著他，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啊！

    直接叫小張醫(yī)生明白了該怎么做人。

    這不，著急忙慌就來問消息了。

    如今一聽菜沒了，簡直是一番雄心入溝渠，冰冰涼，透心涼。

    轉(zhuǎn)頭再看幾張公告截圖——二十一斤還那么多人搶著買？！

    貧窮醫(yī)生發(fā)出了吶喊，并開始慶幸自己沒說買菜送給領(lǐng)導(dǎo)了。

    但……病號要送？

    ［那不行�。菪�張醫(yī)生很有原則的：

    ［不能這樣，該多少錢我給你轉(zhuǎn)賬。］

    ［哦對了，之前給的微信號你加了沒有��？］

    說起這個，宋檀就無奈：“張醫(yī)生，我看對方確實不太想被打擾，那我也不強求了——麻煩你跟我透露一句，對方?jīng)]受傷吧？”

    張元內(nèi)心的天平左右搖晃——雖然病人本身說要保密，但是病人狀態(tài)不太好，情緒好像也很消極，家屬反而希望能多溝通……

    家屬的意愿也很重要！

    很快，他作出決定：

    “不太好。當(dāng)時他把你拉出來，車子爆炸了，他整個人擋在你身上，身上大面積燒傷，面部皮膚也燒傷了�！�

    而宋檀被他擋在身下，毫發(fā)無損。

    這也是張醫(yī)生愿意透露消息的原因，畢竟，這次救人代價太大了。

    “現(xiàn)在對方情緒大概不太好，他媽媽沒說太多，只是同意我給出聯(lián)系方式�！�

    宋檀也驚呆了。

    她想起了之前那狗屁的扶乩算命，要不是那結(jié)果出的這樣潦草，她又怎么會悠悠閑閑的等著問結(jié)果呢？

    早快馬加鞭直接去警察局和醫(yī)院問去了！

    這下可好，恩情欠大發(fā)了。

    而且……

    她攤開雙手，自己現(xiàn)如今的能力也不足以讓人家恢復(fù)個徹底呀，怎么也得到筑基以后吧！

    想到這里，宋檀嘆口氣：“媽，野菜挑那好的多留十斤，我送人，多裝薺菜�！�

    這個因為能包餃子能放，幾乎人人都愛。

    想了想還有張元醫(yī)生，于是又補充：“再來十斤，我送人�！�

    烏蘭看了看幾籮筐的菜，送一家也是送，送十家也是送，既然不能賣錢，那對她而言就真的只是野菜了：

    “行啊，你送同事�。俊�

    宋檀“嗯”了一聲，她暫時還沒想說車禍的事情，不然回頭開車烏蘭都要擔(dān)驚受怕了。

    至于說同事朋友……

    她上學(xué)的朋友如今印象已經(jīng)不深了，上班倒也不是沒朋友，霍雪瑩就算是好朋友了。

    但……這姑娘也是合租的小房子，一頓三餐都是買著吃，家里連個煮泡面的鍋都沒有，這新鮮的野菜拿過去，她壓根沒法吃，還是算了。

    不過送菜之前，還得叫救命恩人通過好友啊�。�！

    于是她又發(fā)了一遍申請：

    ［你好，我是被你從車子里救出的宋檀］

    再多，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

    而這頭，帝都仁愛醫(yī)院。

    陸靜看著正在慢吞吞喝粥的兒子，滿臉心疼：“醫(yī)生說什么時候能正常吃飯？”

    陸川神色平靜：“明天就可以，臉上的傷口已經(jīng)沒有拉扯感了�！�

    陸靜松了口氣。

    隨后又想起張元醫(yī)生剛才發(fā)的消息，忍不住問道：“之前被你救下的小姑娘一直在要你的聯(lián)系方式，說是加好友了，你怎么不給人家通過呀？”

    陸川搖了搖頭：“媽，我怕到時候傳出去，他又要來折騰。”

    這個“他”指的是誰，陸靜心里清楚。

    當(dāng)初也不知道他哪里看到的視頻，說是兒子像是那個見義勇為的，這種榮譽不能錯過，立刻就打電話叫了記者和攝像——

    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陸川何必連夜轉(zhuǎn)院來到帝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