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寧嬋和梁林芳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瞠目結(jié)舌,她們只能一左一右地扶著竇意意,生怕她會出什么意外。
寧封還有心情說風(fēng)涼話,“竇家小郎才叫會打架,屁股、腹部、關(guān)節(jié)……全是疼痛又驗不出傷的地方�!�
“哪像你們,只知道用指甲撓人。”
話音剛落,形勢一變。
竇意彥到底年紀小,壓制不了多久,應(yīng)嘉德竟有反攻之像。
竇意意掙脫兩小姐妹沖過去,一腳踹到應(yīng)嘉德膝窩上。
既是學(xué)靳華清,也是將寧封剛才的話聽進去。
竇意意怒道:“不許欺負我弟弟。”
溫茂瑞捂住額頭,嘆道:“這叫什么事�。 �
兩家新仇舊怨疊加在一起,以武力了結(jié)。
外人偏偏不好插手家務(wù)事,頂多幫他們清場。
看應(yīng)家受教訓(xùn),暗地里未嘗沒有一種爽感。
一邊是妻子的慘叫,一邊是兒子的痛呼。
應(yīng)榮軒終于從呆若木雞的狀態(tài)中出來,急吩咐仆從,“還不去救人!”
他只有一個人,分身乏術(shù)。
妻兒只能選其一。
應(yīng)榮軒選擇救近在眼前的兒子。
第
1160章
強行勸架
孰料武蘭惠不再拍門,反而轉(zhuǎn)身攔在他面前,“妹夫,孔夫子言修身齊家,你看如今怎樣�!�
非要在此時此刻,和應(yīng)榮軒掰扯儒家學(xué)說。
竇家姐弟和應(yīng)嘉德算賬是同輩事。應(yīng)榮軒若摻和進去,怎么都要落個不敬。
武蘭惠居長,先前給自已的定位就是彌合姐妹情誼的和事佬。
萬事以和為貴。
總不好讓外人看武家的笑話。
但人心都是肉長的,會熱也會冷。
說到自家短處,就用男女、長幼來推脫。
應(yīng)家連歉意都欠奉,加之過往種種,武蘭惠自然而然有了偏向。
應(yīng)榮軒哪有心情談?wù)擙R家的問題,向左跨一步。
武蘭惠向右,攔在他面前。
兩人中間隔著半丈左右,加之武蘭惠身邊還有梁家仆役助陣。
應(yīng)榮軒偏偏就繞不過去,威脅道:“梁夫人,令郎年輕,你該想想他日后的前程。改日我同大哥提一句,往后必會多多提攜他�!�
他大哥在南衙的位置,可比竇鴻云高多了。
武蘭惠不言語,只輕笑一聲。
她稀罕這些事么!
梁景春在左武衛(wèi)做得風(fēng)生水起,和竇鴻云同在一衛(wèi)。
上司、親戚、同僚都關(guān)照,用得著右御衛(wèi)的人來提攜?
應(yīng)榮軒不在南衙,果然不知其中內(nèi)情。
接到靳華清報信的武俊江,終于“姍姍來遲”。
他手里還拽著一個中年男人,二堂兄武景山。
今天兄弟倆剛好聚在一起,靳華清來報信,武俊江抓起堂兄就走。
他實在厭惡和武蘭菱說話,武景山能充當(dāng)傳聲筒。
而且武景山和武蘭薇是親兄妹,偏向哪方不言而喻。
二人身后,是被仆婦攙扶的靳梅英。
她不想摻和姑姐之間的紛爭,但不得不出面。
暗地里告訴自已,今天受多少氣都忍著,轉(zhuǎn)明兒多做幾件新衣裳補償。
武家兄弟離得近了,人都快看傻眼了。
竇家姐弟追打應(yīng)嘉德,另一邊武蘭惠和應(yīng)榮軒隱隱有對峙之態(tài)。
武俊江原地立住嘆氣,武景山不得不沖到前頭去,拉住應(yīng)嘉德的胳膊,制止幾個外甥的內(nèi)斗。
竇家姐弟倆見親舅舅來了,一齊哭起來,“二舅舅!”
武景山見姐弟倆可憐兮兮的模樣,加之先前就知道是應(yīng)嘉德先欺負人。
轉(zhuǎn)頭教訓(xùn)道:“欺負弟弟妹妹,你就是這么當(dāng)哥哥的。”
應(yīng)嘉德梗著脖子道:“哥哥?二舅,你看他們把我打成什么樣子了。”
武景山不想評理,先撩者賤。
家務(wù)事有堂兄處置,武俊江有閑心教訓(xùn)幾個下屬,“你們就這么看著?”
溫茂瑞:“除了看著,也沒其他能做的�!�
他們還幫忙清場了。
靳梅英緊趕慢趕過來,打量場中人等,問道:“四姐六姐呢?”
連向來老實的武蘭惠都一反常態(tài),和應(yīng)榮軒對峙。
難道她倆在其他地方交涉?
溫茂瑞緩緩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不遠處的屋子,“她們在里頭。”
恰時屋內(nèi)傳出一陣“叮咣”之聲。
祝明月驚呼道:“我的瓷器!”
溫茂瑞弱聲道:“在里頭打架�!�
武俊江猛地瞪大眼睛,武蘭菱武蘭薇扯頭花的年紀,他還小呢。
沒想到人到中年,居然見識到姐姐們打架,真是開眼了。
靳梅英更驚訝,她進門的時候,武蘭薇等人都出嫁多年。
逢年過節(jié)見一見,各個端著貴婦的款,說話都是輕聲細語,逢喜事更是笑意盈盈。
哪知道她們?nèi)说街心�,有兒有女,反而拋去體面動起手來。
瓷器碎裂可以說是意外,也可以當(dāng)“兇器”。
武俊江三步并兩步?jīng)_到門口,門推不開,從里頭栓住了。
武俊江后退一步,猛地向前一躍,右腳如同鐵錘般狠狠踹出,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直擊木門的中部。
剛做好的木門未能抵擋住這股力量,隨著“咔嚓”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門軸應(yīng)聲而斷,木門轟然倒塌,化作一地殘骸。
祝明月:“我的門!”
不能說周木匠做的門質(zhì)量不合格,武俊江剛才的力氣,踹人少說重傷,何況一扇木門。
靳梅英忙道:“我們賠!”
只能降低一點置裝預(yù)算。
門內(nèi)的景象驚呆了武俊江,武蘭薇騎在武蘭菱身上,高高揚起的巴掌就要揮下去。
武蘭菱則抓住武蘭薇一縷頭發(fā),死命地扯。
溫茂瑞等人識趣地不往前湊,到底是武家的丑事。
知道和親眼目睹,是兩碼事。
急跑過來的武景山同樣瞪大的眼睛,姐妹間口角那都是小時候的事,現(xiàn)在反倒動起手來。
門被暴力性破開,兩人恍若未聞,專心致志對付對方。
兄弟倆顧不得等武蘭惠和靳梅英來慢條斯理的勸架。直接上手,一人扯一個,將兩人強行分開。
武俊江用力掰開武蘭菱抓頭發(fā)的手指。
武蘭菱轉(zhuǎn)頭看清他的臉,氣憤不已,“青臀奴,你又幫著她害我!”
武俊江咬緊牙關(guān),不發(fā)一言,手下用力,強行掰開武蘭菱的手指。
孫安豐等人站得遠,但屋內(nèi)的聲音若是大一點,還是能聽見的。
孫安豐:“青臀奴?”
寧封:“應(yīng)該是武將軍的乳名�!�
賤名好養(yǎng)活,但這名字也太賤了。
奴字有喜愛之意,比如吳越的女兒叫寶檀奴,并沒有低賤之意。
但結(jié)合武家這對姐弟原本的關(guān)系,或許在武蘭菱的意識里,這個“奴”便是本意。
在場之人,除了靳梅英,恐怕沒人知道,武俊江的屁股是白是黑還是青。
溫茂瑞:“你們不知道,小孩的屁股都是青的�!�
段曉棠壓低聲音,“能不能討論一點高雅的問題�!�
寧封:“進退不得,只能說些閑話了�!�
總不能揣測里頭兩位貴婦人,如今是怎樣的披頭散發(fā),面目猙獰吧!
武景山現(xiàn)在依然有一些不真實感,事情怎么演變成這樣了。
武家上一代陰盛陽衰,男女分開教養(yǎng)。
每次聚會都是言笑晏晏,他一直以為家中兄弟姐妹間關(guān)系很好。
偶有摩擦,看在一個姓氏的份上,也多有忍讓。
武蘭菱、武蘭薇關(guān)系一直不錯,不然不會結(jié)成兒女親家。
后面忽的變天,退婚了!
現(xiàn)在居然在外頭打起來了。
第
1161章
請開祠堂
武蘭薇率先冷靜下來,“二哥,放開�!�
武景山聽她言語平靜,猶疑著將手放開。
武蘭薇慢條斯理整理落在臉邊的頭發(fā),緩緩別到耳后。
她此刻的形象比武蘭菱強多了,除了頭發(fā)散亂一些,面上沒有其他傷痕。
不似武蘭菱,頭發(fā)亂糟糟,臉上還有五指印,身上看不見的地方,還不知有多少痕跡。
武蘭薇深吸一口氣,慢慢抬起手直指對面,“武四,你們?nèi)蘸笤俑覄游遗畠阂粋手指頭,我讓你全家不得安寧�!�
武蘭菱聞言,怒不可遏道:“反了天了,我是你姐姐,以幼凌長,不友不悌。”
武蘭薇冷笑道:“這時候有臉說長幼,你可有一點做長輩的德行!”
武蘭菱掙扎不已,“你女兒言行不謹不順,說她兩句怎么了。”
轉(zhuǎn)頭命令武俊江道:“青臀奴,放開!”
武俊江倒是想放,武蘭菱沒認清形勢,一旦放開,又要去找武蘭薇的麻煩。
到時再重復(fù)一遍拉架的流程?
應(yīng)榮軒父子沖進來,應(yīng)嘉德見被武俊江箍住武蘭菱,大喊道:“放開我娘�!�
武俊江內(nèi)心接連嘆氣,救武蘭菱一命,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
武蘭菱不是武蘭薇的對手,非要去招惹。
打過獵的人都知道,帶崽的母獸最是兇猛。
武俊江粗糙慣了,只會用戰(zhàn)場上束縛敵人的動作,把武蘭菱雙手捏在背后,自然稱不上溫柔。
對比云淡風(fēng)輕的武蘭薇,就顯出區(qū)別對待來。
見應(yīng)家人來了,武俊江松開手,將人推到應(yīng)榮軒身上去。
武蘭菱一朝脫離束縛,直奔武蘭薇而去。
武景山向前一步,攔在兩人中間,大喝道:“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讓人看的笑話還不夠么!”
武蘭菱敢用長幼有序壓制武俊江等人,他可不怕。
武蘭菱氣急道:“到底是誰在鬧!”
手指武蘭薇道:“是她先動的手!你們看看,她女兒把嘉德打成什么樣了!”
梁林芳站在門口,眼中含淚,怯怯道:“是表哥先動的手,他打我們,還要把意娘帶去沒人的地方�!�
家族枝繁葉茂,于武俊江等人而言,能把每個晚輩分清楚,別把他們爹娘弄錯,不至于逢年過節(jié)鬧笑話就成了。
孩子喜好性情,都不甚重要。
到底是嫡親的外甥女,梁林芳的性子,武俊江清楚的很,和她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老實葫蘆。
絕不會說假話。
應(yīng)嘉德帶走竇意意想做什么,輕則說兩句狠話,所有人都不信他會有愧疚懺悔之意。
重則……這混賬有強搶民女的前科。
自從事被爆出來后,哪個親戚家的女孩,敢和應(yīng)嘉德玩!
武俊江一腳猛踹應(yīng)嘉德腹部,咬牙切齒道:“老子叫你死性不改!”
武俊江是真正在戰(zhàn)場上打磨出來的勇將,一腳踹過去的威力,頂?shù)蒙细]家姐弟磨纏許久。
他發(fā)了狠,應(yīng)嘉德只有求饒的份。
應(yīng)嘉德捂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道:“我只想和意娘說兩句話!”
周圍沒有一個人出面當(dāng)和事佬。
舅舅打外甥,就兩個字——白挨!
竇意彥攔在武蘭薇面前,看武俊江提腳踹人,眼睛亮晶晶的。
一是敬佩于他的武力,二是出了心中一口惡氣。
他若有這般武藝,應(yīng)嘉德怎么敢欺負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