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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如今右武衛(wèi)大營一部分在城內(nèi)維持治安，一部分在附近清剿亂軍余孽和流寇。絕大部分在營地內(nèi)休整。

    戰(zhàn)后這段時光是最悠閑的，幾乎不會有任何情況，這期間只要別太出格，連上司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估計汾州的右屯衛(wèi)大營也是這狀態(tài)，薛曲可能更頭疼一點(diǎn)，因為汾州投降，存在好些歷史遺留問題。下手輕不得重不得，實在難以拿捏尺寸。

    特意寫信過來，想借調(diào)范成明過去。薛曲恐怕也沒想到會有今天，往日有多嫌棄，現(xiàn)在就有多期待。

    偏偏絳州也離不得范成明，無奈只能給他薛叔寫信支招，他們先前勸降的時候都沒舍過大本錢，只說罪減一等。

    汾州降之前也沒有提前商量，照老辦法唄。誅九族的改成誅三族，腰斬的判斬首，流放嶺南的改流放江南……聽起來像是那么一回事。

    薛曲未必是不知道該怎么做，說不定借調(diào)范成明試探吳越的態(tài)度，畢竟汾州之降等于陰了他們一手。最后問出來的結(jié)果就是——公事公辦。

    薛曲收到回信，只得感慨一句，南衙的下一代真沒有會招降的了。

    捕獲的俘虜依舊經(jīng)過甄別，不過這次只有兩種情況，無罪輕罪亦或重罪。

    前者強(qiáng)制遣送回家鄉(xiāng)，后者分散送去周邊各個礦山，以大吳的勞動強(qiáng)度，他們大概率撐不過五年。

    三州人口流失嚴(yán)重，但這些人留在此處只會成為不穩(wěn)定因素，依他們的過往，指不定哪天又揭竿而起。

    這里緊挨著中原腹心之地，再亂起來牽連的何止一地。

    對比先前段曉棠武俊江殺俘一事，許多人竟還覺得這樣的處置結(jié)果稱得上仁慈。

    段曉棠只能呵呵了！

    平靜的休整生活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是被吳越強(qiáng)制用軍令調(diào)來的那些候補(bǔ)官員。

    說起來每個人都覺得委屈，不過是跟著隊伍行走，怎的就惹得這位掌兵的世子不快，他們也不能脫離大隊伍呀！

    安排隊伍行程的官員也委屈，一群候補(bǔ)的官員天南地北的來，又各個心懷怨氣，要照顧他們的情緒，半道上撂挑子不干，空出來的缺誰來補(bǔ)？加上還有家眷隨行，怎么可能走得快。

    接到傳令兵消息的時候，他們剛渡河跨入河?xùn)|境內(nèi)。性情耿介的憋了一肚子氣，吳越又不是他們的上司，憑什么指手畫腳！

    其他人紛紛勸道，他當(dāng)然不是上司，但你的上司押在他手里。

    尤其是從吏部公干的官員中流傳出的小道消息，他們至今沒接到過陸德業(yè)鄭奇文的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吳越此人討好他不一定有用，但得罪了定然沒好果子吃。

    連削帶打，一群視仕途如性命的官迷安頓好家人之后，快馬啟程去絳州報到。

    對習(xí)慣長途奔襲的人來說，從河?xùn)|到絳州這段距離不算大事，但卻苦了這群少有遠(yuǎn)行經(jīng)歷的官員，千辛萬苦終于趕到右武衛(wèi)大營外頭。

    吳越?jīng)]有特意擺架子，在帥帳內(nèi)見過所有人一遭，都是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再道：“宗刺史已經(jīng)在絳州城內(nèi)設(shè)好酒宴，諸位皆可赴宴�！�

    他不會長留這些人在營中，戰(zhàn)事已經(jīng)結(jié)束，和地方官吏的勾連應(yīng)當(dāng)降低。

    莊旭送人出去時，賠罪道：“諸位莫要掛心，因懿德太子之事，世子近日素食，不方便飲宴。”總之站在家法國法禮法的最高點(diǎn)，絕不是看不起你們。

    帥帳內(nèi)只剩吳越范成明二人。

    吳越手支著額頭，“范二，問你一個問題�！�

    范成明直覺吳越這么客氣定然有鬼，“問唄！”答不答，怎么答是我的事。

    吳越：“如果非要在我和楊守禮之間選一個人得罪的話，你選誰？”

    迎接他的是范成明懷疑的目光，“你想讓我去做臥底？不干，我和他不是一路人！”裝一時半會行，長點(diǎn)肯定露餡。

    吳越補(bǔ)充題干，“作為一個長安紈绔南衙將領(lǐng)，你覺得我和楊守禮之間，得罪誰后果更嚴(yán)重？”

    范成明一臉傻了的模樣，“你是我上司！”得罪你有好果子吃？

    第955章

    靈活處置

    吳越不得不直白道：“假如我沒有入南衙，只是父王眾多子嗣之一，和長公主之子相比，范二霸王覺得哪個不好得罪？”

    范成明手摸著下巴，同一個問題翻來覆去問三遍，結(jié)果對吳越而言非常重要。

    一個掌兵親王不受重視的幼子和皇室備享尊榮的長公主之子。論權(quán)勢吳嶺重，論感情肯定是楊守禮母子倆感情深，剝離兩人的政治身份……

    范成明衡量利弊，鄭重說出答案，“作為一個紈绔，大概更不愿意得罪安德縣公。”

    吳越深覺自已威嚴(yán)不夠厚重，才會讓下屬更忌憚他人�！盀楹�？”

    范成明從本心出發(fā)，“安德縣公不知輕重，始平長公主護(hù)短�！�

    翻譯過來就是楊守禮只圖自已痛快不思量后果，缺乏做紈绔的“職業(yè)道德”。吳華光是個周全體面人，前提是不涉及她兒子，熊孩子上頭不一定有更熊但肯定“護(hù)熊”的家長。

    吳嶺吳越明事理知是非，為了大局他們愿意忍讓一些無傷大雅的冒犯。

    范成明只要不打算背叛南衙，上躥下跳都只當(dāng)看個樂。但要撞到楊守禮跟前，看在范成達(dá)面上，楊守禮不敢弄死他，但說不定要受點(diǎn)活罪。

    吳越明白范成明的意思，“知情識趣講理，就活該憋屈？”

    范成明腦中一激靈，語帶質(zhì)問道：“七郎，你想做什么？”

    吳越坐姿端正目不斜視道：“沒想作甚！”

    范成明猜他肯定沒憋好事，但始終不得其要，勸道：“你是沒見過真的憋屈，那群被派來那些小官，幾面受夾板氣�！北绕饋硭麄冞�算一路順暢。

    吳越不過心地點(diǎn)點(diǎn)頭，“嗯�！�

    范成明轉(zhuǎn)頭找上小伙伴尋求支持，捂著胸口道：“心頭發(fā)顫，總覺得他沒憋好主意�！�

    段曉棠：“三州這兒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大事�！蹦茏寘窃綗┬牡亩荚饬穗y，過幾日班師回昌寧行營，這段時間應(yīng)該不會出大問題。

    莊旭正是忙碌的時候，范成明抄了不少家伙什回來，他得慢慢清點(diǎn)。此刻心情卻最為輕松，“若是胡作非為，我和段二不定參與，但世子肯定會帶上你。”

    再探再報，死道友不死貧道！

    被發(fā)小如此決絕的“拋棄”，范成明氣得直想掐莊旭的脖子。

    溫茂瑞見面前竄過去兩陣風(fēng)，疑惑道：“他倆怎么了？”

    段曉棠幽幽道：“比賽誰更不講兄弟義氣�！�

    溫茂瑞明明見三人湊在一處說話，“將軍，你剛不是也在嗎？”

    段曉棠立馬撇清關(guān)系，“我和他們又不是兄弟�！�

    溫茂瑞一腦袋黑線，現(xiàn)在是越來越習(xí)慣右武衛(wèi)戰(zhàn)時齊心協(xié)力，背后冷嘲熱諷的氛圍了。

    右武衛(wèi)在絳州城外駐守幾日，留下一部分將官協(xié)助宗智淵等官員將郡兵的架子搭起來。其他人班師回昌寧行營，再休整一番即可返回長安。

    段曉棠路過太平縣去見杜喬，依舊是忙忙碌碌的模樣，好在這會縣衙里不是他一個人轉(zhuǎn)，宗智淵指派來一個代理縣令，不過沒多大的區(qū)別，因為新縣令基本是個人形圖章不管事。

    不知是否宗智淵特意為之，但杜喬對這個結(jié)果格外滿意。

    等到右武衛(wèi)返回行營時，右屯衛(wèi)早已先一步回來，跟隨來的郡兵也只同路的河?xùn)|郡兵，其他幾支參與圍剿的早從薛曲那兒分了戰(zhàn)利品，大部隊返回只有幾個將官過來復(fù)命。

    武俊江見孟章疲憊憔悴的模樣驚訝道：“伯文，你傷哪兒呢？”

    孟章擺擺手，“沒傷著，勞心勞力，歇段日子就好�！�

    孟章哪怕帶了本部兵馬，但轄制數(shù)千郡兵也不是輕松事。尤其這幫人重利不重功，幸好他們的任務(wù)是策應(yīng)，真要正面與亂軍沖殺，指不定逃多少人。

    武俊江問起郡兵的一些事宜，戰(zhàn)后論功論過都該有個說法。

    孟章：“河?xùn)|裴子晉倒是個有成算的�！睅讉�郡兵頭頭拴一塊，他排第一。

    武俊江悄聲道：“我聽杜將軍的意思，世子有意將他調(diào)入南衙�！�

    孟章飛起半邊眉毛，“薛大將軍遞的話？”如果直接入右武衛(wèi)右屯衛(wèi)不會用南衙代指。

    郡兵雖受吳越征調(diào)，但指揮授權(quán)給薛曲，而且兵圍汾州，裴子晉的確在薛曲面前表現(xiàn)更多。

    武俊江搖搖頭，“不知道�！睕]在薛曲嘴里聽到類似的話。

    吳越有意將裴子晉調(diào)入南衙，一則因為他戰(zhàn)場的表現(xiàn)可圈可點(diǎn)，再者朝廷打算拆分河?xùn)|，自然要將這個本地將兵的頭頭調(diào)開以防節(jié)外生枝。

    南衙那么大，塞個將官輕而易舉，實在不行還有更體面的花架子宮中四衛(wèi)。

    將官們的戰(zhàn)功論定，吳越早在回來的第一天和薛曲杜松商議后，已經(jīng)遞送去長安讓吳嶺評斷，通過后正式請功。

    接下來該討論的是河?xùn)|子弟們的安排，孫安豐事先摸過一群人的底細(xì)，對他們的期望目標(biāo)有初步掌握。

    入朝三公九卿不可能，但他們絕不會從底層做起，入仕至少八品。

    請功封的低了，吳越都沒面子。

    吳越扭頭問段曉棠：“會不會覺得不公平？”

    段曉棠：“為什么我要覺得不公平？”我官階比他們高多了。

    吳越：“因為你的好鄰居啊!”

    論能力杜喬的確出眾，只因為出身寒門，就被發(fā)配到的千里之外。

    這群河?xùn)|子弟在行營走一圈，不曾經(jīng)過風(fēng)霜刀劍就能青云直上，分的還是最重的軍功。

    段曉棠唇角微挑，“我又不傻，他們家里出了多少力，該得的！”

    有句話歪屁股的話，寒窗苦讀十年憑啥抵得過人家?guī)状�人的努��！在此刻具象化�?br />
    單論能力心志杜喬遠(yuǎn)超許多世家子弟，可真將這次平亂前后的表現(xiàn)放在天平上稱量，十個能吏也比不過人家支援的糧草。

    吳越微微頷首，“比我想象的靈活些！”

    段曉棠不服氣道：“在你眼里我認(rèn)死理？”

    吳越解釋，“在意公平�！�

    段曉棠長嘆一口氣，“公平有很多種解釋的�！彼�要真追求絕對的公平，就不會默認(rèn)范成明分潤軍功的法子。

    底線不能破，但底線之上可以靈活處置。

    第956章

    長安安家

    劉耿文終于找到機(jī)會向溫茂瑞打聽那個“倒霉催的”問題，這么多天他一直沒想清楚。

    溫茂瑞面露難色，“老劉，這事不好說�！彼�和劉耿文的交情不到私下交流可能犯忌諱事的地步。

    別看他和范成明等人看著張口就來胡說八道，但能混得風(fēng)生水起的紈绔最知道什么事不能沾。

    哪怕仔細(xì)掰開來說，對方也未必能明白其中的彎彎繞。

    溫茂瑞斟酌相近的說法，“攤上喪事，主人家心情不好，不管哪里鬧出動靜來都可能撞槍尖上�！庇绕渖婕耙院蠓旨耶a(chǎn)的大事。

    劉耿文似懂非懂，打勝仗該是好事，說起來算沖喜，怎么會撞槍尖上呢。

    他不懂大人物們的千回百轉(zhuǎn)，但知曉人情，這事恐怕真如溫茂瑞所言“不好說”，如果能宣之于口，段曉棠早給他們掰碎了講。

    劉耿文隱隱約約抓住這種差距所在，轉(zhuǎn)頭找?guī)讉�弟兄商量。

    劉耿文：“你們真打算將家人接來長安？”

    尹金明：“富貴不還鄉(xiāng)如錦衣夜行，現(xiàn)在做不到富貴還鄉(xiāng)，讓家人來長安長長見識也不錯�！�

    李開德私以為尹金明謙虛了，他現(xiàn)在回鄉(xiāng)，除了縣令，縣衙的佐官都比他官小。不過話到嘴邊又多了一個說法。

    李開德：“一直住營里，值宿的時候你不頂上誰頂！”天選加班人。

    跟范成明混久了，在如何躲懶方面進(jìn)步甚大。

    范成明路過聽見，主動道：“去問段二呀！”

    他生來就是長安戶口，有田有宅，真到需要處理庶務(wù)的時候，要么靠兄嫂妻子要么靠管家。真不如段曉棠這個不折不扣的長安漂有經(jīng)驗。

    現(xiàn)在仗已經(jīng)打完，不存在插旗的問題，段曉棠并不介意談及這些問題。對找上門的幾人，第一個問題直指人心。正色道：“你們的俸祿養(yǎng)得起一大家子嗎？”

    在本地人觀念里，她花錢大手大腳，尹金明等人花銷儉省，但要養(yǎng)活的絕不是一個小家，而是一大家子，兄弟子侄都算在內(nèi)。

    尹金明心有成算，“俸祿賞金加起來不少，養(yǎng)家不成問題�！�

    段曉棠：“租房子？”

    李開德：“長安的屋子哪買的起！”聽說段曉棠現(xiàn)在還租房住呢。

    段曉棠：“我認(rèn)識一個牙人，風(fēng)評不錯，做生意也厚道，回長安介紹給你們�！�

    補(bǔ)充一句，“不過租房的時候多留個心眼，我當(dāng)初都差點(diǎn)踩坑�！�

    劉耿文：“還能怎么踩坑？”段曉棠聰敏，誰能坑她呀！

    段曉棠：“比如惡鄰、比如奴仆擅自出租。”

    李開德只聽說大戶人家規(guī)矩大，養(yǎng)的奴仆如何行事有度，聽來艷羨得很，“膽子太大了吧！”

    段曉棠：“怎么不可能，還是個官家。不曾想主人家沒幾個月調(diào)任回來，我要真租了就得滾出去睡大街�！�

    范成明好奇道：“哪個官?”段曉棠就是真被攆出來，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他也能收留幾日。

    段曉棠輕咳兩聲，“就是剛?cè)シ谥萆先蔚年愃抉R家。”

    范成明不曾想是有一面之緣的熟人，陳鎮(zhèn)混在一堆人中不顯眼，“沒想到有這段緣分�！�

    段曉棠：“后來才知道的，我倆沒打過照面。”

    范成明興奮道：“他這次又外任，家里的宅子還能保住么”

    段曉棠：“應(yīng)該做了妥當(dāng)安排吧！”不想再繼續(xù)這一話題，轉(zhuǎn)而問道：“家人到長安做什么呢？”

    劉耿文堅定道：“小的送去讀書，其他人料理家務(wù)。”

    段曉棠：“我看能不能打聽到合適的私塾�！�

    當(dāng)然不是等回去后找祝明月問，而是寫信去問杜喬。他為弟弟讀書費(fèi)了不少心思，打聽過不少私塾。

    杜謙入學(xué)那一所未必適合劉耿文等人的情況，但往下一檔尋摸應(yīng)該差不多。

    尹金明連忙道：“多謝將軍�！�

    段曉棠擺擺手道：“不是什么大事�！蹦銈儼讶兆舆^好了比什么都強(qiáng)。

    陳彥方在營帳外高聲道：“段將軍你的家信，世子遣我送來�！�

    范成明急道：“有我的嗎？”

    陳彥方一頓，“范將軍，我這兒沒有�！�

    能勞動吳越身邊頭號護(hù)衛(wèi)出馬，沒道理給段曉棠送不給范成明送。

    范成明氣憤道：“我難道是野生的嗎！”明明他都記得給家里寫信，家里居然忘了他。

    當(dāng)即摔了帳簾回去寫信，控訴家人無情無義的行徑。

    尹金明等人跟著告退。

    段曉棠捏著信封的厚度，拆開來看，不出意外大信封套小信封，只收信人有些出乎意料。

    不緊不慢地拆開信來看，段曉棠輕嘆一聲，“祝總玩的大�。　�

    心底衡量一番，去后勤輜重的地方找到收信人，信往桌上一放，“你的信！”

    莊旭抬頭不屑道：“我沒信！”和家人信件來往頻繁的只有段曉棠一人。

    段曉棠：“真的，�？倢懙摹！�

    莊旭第一反應(yīng)不是驚訝，而是雙手擋在胸前，做出一個防守的姿勢，“我何德何能，你別開玩笑！”

    他和祝明月從未私下傳過信，若有消息都是段曉棠居中轉(zhuǎn)達(dá)。

    段曉棠努努嘴，“你自已看！”

    莊旭眼神落在信封上，他和祝明月算過那么多回賬，怎么可能認(rèn)不出對方的字跡。難掩訝異，“怎么會給我寫信？這男女……”

    段曉棠打斷道：“�？傃劾锬腥酥环謨煞N，有用的和沒用的�！�

    段曉棠話說到這份上，莊旭毫無壓力的拆開信，嘴上卻玩笑道：“我算變成有用的了？”

    段曉棠搖頭晃腦道：“沒用的她不會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