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林婉婉給出好評是因為她包容性強,亦或者自已不會,所以看到僅到及格線上的作品就覺得不錯。
高鳳金完全沒有自主創(chuàng)業(yè)的打算,是啊,她何必去選一條不穩(wěn)定的道路呢。
高德生回家了,一家四口三個都有穩(wěn)定的工作,大富大貴不奢望,但小富即安也不錯。
大吳女子就業(yè)面狹窄,哪怕做女紅,多也是兼職做點手絹帕子,或者像恒榮祥的兼職毛衣工貼補家里的進項。真正能靠手藝養(yǎng)家的專職繡娘無一不是頂尖。
林婉婉:“還記得我以前老拿那些彩色羊毛戳來戳去么?”
高鳳金點點頭,“嗯�!贝涟胩煲矝]戳出個形狀來。
林婉婉:“是我手藝不過關(guān),羊毛加水能戳出立體形狀。你和你妹妹可以研究下,戳些可愛的花草動物,賺點零花錢�!�
人物就算了,古有巫蠱,許多人都忌諱。
高鳳金眉眼彎起,“嗯,等我學會了給林娘子戳一個,林娘子想要什么?”
林婉婉半點不帶客氣的,“等你手藝精進,給我戳個財神,巴掌大小就行。”方便攜帶。
高鳳金出師未捷便面臨艱巨任務(wù),面露苦色,“嗯,我試試。”
林婉婉沒誆顧盼兒,祝明月的確在挖春風得意樓的墻角,不過不是大廚。小吃而已,犯不著上綱上線,找些手巧的學徒就行。
再加上新招的一些干活利落善庖廚的女子,全放在酒樓后廚就地培訓。
回家把段曉棠留下來的小吃菜譜翻出來,幾個人頭碰頭商量。
這種話題沒什么利益可談,但是有趣,林婉婉參與熱情尤其高漲。
市面上現(xiàn)有的小吃性價比高的都可以放進去,包子饅頭胡餅,到哪兒都不會出錯。需要格外討論的是她們獨有的方子。
戚蘭娘先開口,“步步糕吃食飲料都可以賣�!边@是打底的,“鹵貨也可以,鹵水配一鍋重復利用,均攤下來成本不高�!�
趙瓔珞:“麻辣燙不大合適,”倒不是成本問題,“里頭要用到火鍋底料�!�
這玩意來源太不穩(wěn)定了。
戚蘭娘往下一翻,“有一種不加火鍋底料的�!蔽兜啦畈涣硕嗌�。
鹵菜和麻辣燙一樣,前期香料投入占大頭,但只要養(yǎng)護得當,均攤下來并不算昂貴。
想必長安百姓在美味面前并不介意吃點老油!
祝明月冷靜道:“到時往里頭添點紅薯粉�!蓖茝V紅薯的同時,給五谷豆坊拉點生意。
林婉婉“大義滅親”,“燒烤上不了�!睙o他,成本太高。
燒烤的滋味多靠調(diào)料逼出來,哪怕再精簡,只用鹽和辣椒也是一筆不小的負擔。辣椒是她們獨有,但鹽尤其是精鹽,要灑到能入味的程度,成本嗖的一下就上去了。
賣便宜了心痛,賣貴了銷量上不去。
哪條小吃街上沒有燒烤,長安光德坊就沒有!
祝明月:“長安燒烤類食物很多,”只是像她們一樣“大手大腳”的少。“先探探情況,待定吧!”
冥冥中有預感,稍微調(diào)整一下,應該大有錢途。
林婉婉選擇躺平,“攤煎餅吧!”
戚蘭娘勤儉持家慣了,“那些炸貨可以用鹵油來炸。”成本低,滋味還好。
在大部分人都營養(yǎng)不良的前提下,林婉婉就不提健康的事了。
第950章
圖紙規(guī)劃
林婉婉趴在桌上,雙目無神道:“我想吃臭豆腐!”
祝明月心如冷鐵,“前提是不臭的臭豆腐!”要是臭的,還不把客人熏走。
林婉婉挺起胸膛義正嚴辭道:“那就不正宗了!”
祝明月:“正宗和賺錢之間只能選一樣�!�
林婉婉在金主面前可恥的退縮了。
幾人一通商量,先把客觀條件不允許的東西排除,余下的還要仔細考量是否有實行條件。
祝明月:“如果客人要外帶怎么辦?”
戚蘭娘早有腹案,“用大樹葉包著,湯面一類可以用碗。”樹葉可以免費提供,但碗不行。
林婉婉已經(jīng)看見她的美食大軍正在招手,急不可耐道:“什么時候開業(yè)?”
許久沒去過現(xiàn)場,不知道進度如何。他們中間隔了一條朱雀大街,比銀河不差多少。
祝明月神秘莫測道:“還不到時候�!�
林婉婉雙手抱在一起,乞求道:“給李師傅他們加錢趕工行么?”
祝明月冷酷道:“不是錢的問題�!笔墙�(jīng)驗的事。
李匠人原本只是個普通的泥瓦匠,干點粗活,建點不需要審美創(chuàng)新的房子手到擒來。一旦需要跳出窠臼規(guī)劃,能力就有所欠缺了。
祝明月在那片地皮上要求頗多,既要又要,的確有點超脫李匠人的能力范圍。
本質(zhì)上更適合干這活的是那些給達官貴人營建鳳閣樓臺的匠人。雙方的手藝有本質(zhì)上的差距,若以雕花類比,李匠人只能雕出簡單的線條,別人想雕牡丹、芍藥都隨意。
好在祝明月喜歡的不是繁復的風格,線條做的精細些也能接受。
現(xiàn)在李匠人正在到處尋摸符合條件的匠人,群策群力,爭取給祝明月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
這會工地上一片荒蕪,只有幾頭牛拖著沉重的石碾來回將地面壓實。邊邊角角的地帶尚有一部分低洼,只要重新開始投籃活動,想必不久之后就能填平。
李匠人也沒想到,原本預估的半年工期,兩方同時發(fā)力,竟然一個多月就進展大半。
今天是祝明月來工地視察的日子,她不是一個人來的,拖家?guī)Э趯彶樵O(shè)計稿。
出乎意料的是,李匠人竟然拿出一幅墨線稿。
據(jù)祝明月所知,李匠人不會畫圖,他們過往交流全靠言語加比劃,好在沒有出過錯。
不知這次從哪兒挖來能人,祝明月從來不管李匠人手下來來去去的工人,頂多對他幾個徒弟看著面熟些,今天多了些生面孔,不是看臉,是年紀格外突出。
李匠人不居功,順著圖紙介紹道:“這都是劉師傅畫的�!�
身后一個壯實的中年男人微微頷首,祝明月看二人的站位態(tài)度,猜測這次他們該是雇傭關(guān)系。
李匠人介紹起圖紙的要點,“地皮呈長形,南窄北寬�,F(xiàn)計劃是繞著土地邊緣建一圈屋子,全部建成二層小樓,中間以連廊相接�!奔仁欠课菀彩菄鷫Α�
給祝明月干活多了,知道她喜歡向天借空間的習慣。哪怕在莊子上,照理說一層的屋子夠用,非要蓋兩層。
這里臨近西市,開鋪子做生意�,F(xiàn)在不做的富裕點,日后興隆起來地方不夠,難道拆了重建?
商鋪有屋檐走廊,再加上連廊,可以滿足林婉婉下雨也不耽誤逛街的要求。
長安現(xiàn)行的圖紙和祝明月以前看的有不小的差別,但有些東西可以意會,一通百通。
祝明月指著西邊南邊緊鄰大道的兩排房子問道:“這些鋪子,門向哪邊開?”
李匠人:“自然是朝向大路�!苯栊腥说娜藲狻�
祝明月:“改了,客人只能從里頭進�!�
李匠人從善如流,點頭應道:“是�!弊C髟虏皇菬o的放矢之人,改向里自有她的道理。
林婉婉越看圖紙中間越奇怪,“中間那一排鋪子是何方向�!�
李匠人:“坐西向東�!�
林婉婉:“只有一面?”
李匠人:“是。”
林婉婉:“感覺有點奇怪。”西邊的客人過來只有面對冰冷的墻壁。
祝明月:“能建出兩排嗎?”看著對稱些。
李匠人為難道:“地方不夠�!�
祝明月考慮實際情況,“中間四面都建連廊,鋪子東西都開門,兩面暢通。不過建的時候留出空當,一部分中間砌墻,可以隔開來經(jīng)營�!�
兩面暢通的是大鋪面,隔開的是小鋪面,滿足多種需求,任君選擇。
李匠人明白祝明月的意思,“不用砌墻,中間用席子做屏風,隔開便是�!逼鰤β闊┻費磚,不如草席來的妥帖。
祝明月:“嗯,到時再說。”用草席方便,但若是實在放心不下隔壁鄰居,加筆錢就行。
鋪子都是兩層樓在周圍顯得有些突兀,但李匠人不是沒建過。祝明月最關(guān)心的還是技術(shù)問題,“空中連廊可以做到嗎?”
李匠人信誓旦旦道:“沒有問題,東西市不少地方都有這類連廊�!蹦呐滤ú涣耍舱业玫侥芙ǖ娜�。
實例在前,祝明月放心一些,“那就好�!�
李匠人繼續(xù)道:“附近有條活水量不大,但可以引過來造一條小溝渠,聚水生財。”
李匠人還是有進步的,都能想到園林造景了。
李匠人直言“小”,哪怕引過來只怕也是涓涓細流。未來這片地方人潮如織,小水源滿足不了日常所需。
祝明月:“試試看能不能打口井。”她不缺打井的錢,當然要兩手都預備好。
李匠人記下,“是�!闭媸亲叩侥膬憾疾煌蚓�。
繼續(xù)道:“東北角這塊不規(guī)則的地方,拿來做馬廄,給客人停車。”祝明月格外要求,必須要留出地方�!芭赃呉慌湃鲐泜}。”
林婉婉只關(guān)心一件事,“小吃街在哪兒?”
李匠人手往圖紙最上方指,“在北邊這一塊�!�
原想小吃街搭在東北角,但牲畜聚集在一處味道太大,不是簡單栽花種草就能遮蓋過去的。
如今挪挪位置,雖然依舊離得不遠,但好歹拉開些距離,沒那么明顯。
這點味道,長安人是可以接受的。
祝明月瞧一樣布局,“這一排底層門向外開!”小吃街當然要匯聚八方來客。
第951章
倒霉催的
祝明月先讓李匠人將預算估出來,再將整個建筑群拆分為三期工程,分出輕重緩急。
一齊建成,不是荷包頂不頂?shù)米〉膯栴},是時間拖不起,等到猴年馬月開業(yè),黃花菜都涼了。
回去路上,林婉婉掰著手指頭算,“�?偅呐乱黄诠こ掏旯�,都得好幾個月后了吧!”
這還不算裝修備貨的時間,那她不是得等幾個月才能自由地吃吃吃。
祝明月:“怎么可能把它空放幾個月,坐地商干不了,可以練攤!”不能讓這片地方熱度降下來。
林婉婉不常參與經(jīng)營,但幾個作坊的產(chǎn)能大致有了解,“備貨有點麻煩!”維持幾個月量的貨物,得加班開工。
祝明月不屑道:“山人自有妙計�!彼在外頭欠著錢呢,也不知道段曉棠在前線如何。
段曉棠還能怎樣,沒接到長安的消息之前,只能原地躺平。
軍營里有將官們壓著休整尚算平靜,但估計對面的絳州城就沒這么好的耐心了。
他們被圍在城里,鳥飛不進,哪知道長安的消息。更別提有政治素養(yǎng)能明白牽一發(fā)動全身的道理。
右武衛(wèi)在城外磨洋工,城里人心浮動,照常理來說,圍城圍得越久,城破后軍隊的報復行為就越大。
這時老將杜松的重要性就體現(xiàn)出來了。
范成明撓頭不耐道:“我們還要等多久?”明面上說的是攻城時間,實際上問的是朝廷的流程。
杜松不動如山,“本朝沒有先例�!比舴菂丘┑匚环欠�,他們根本無需如此束手束腳。
軍營里帥帳大多是主將的行軍帳,吳越位高卻不一定是主將,加之并不好將自已私隱展露于人,故而單據(jù)一帳。
右武衛(wèi)帥帳更像是一個大型會議室,有時是將領(lǐng)們開小會,有時是所有將官開大會。將生活起居物品移出去更顯得寬敞,容得下更多人。
吳越手里捏著一封軍報,快步走進來,在位置上坐下立刻言道:“隗賊被縛城外,汾州降了!”
一個“被”字,可見隗建柏是被其他人賣了。
武俊江:“這……”在座的都是右武衛(wèi)自已人,說點右屯衛(wèi)的非禮話不是不行,“薛大將軍恐怕在罵娘吧!”
范成明接話道:“薛叔多在意形象啊!”肯定是心里罵的。
吳越手里拿著軍報,上面沒有任何無禮的言語,但薛曲的內(nèi)心定然不平靜。
早不降晚不降,偏偏這個節(jié)骨眼子上投降,把他架在火上烤。
薛曲若是任性混賬些,都能把人推回汾州城,讓他們挑個良辰吉日再投降。
杜松平日勤懇應事,到底在官場上混了幾十年,真到要渾水摸魚的時候,立刻想到辦法�!把Υ髮④娝蛠淼闹皇呛唸�,遞送長安恐不妥當。世子當催問他重新寫一份詳細的奏章來�!�
一招拖字訣,一來一回兩天時間過去,再加上返京的路程。打個時間差,到長安頭七都過了,怎么都該有個說法。
當然時間越晚越好,哪知道汾州的亂軍這么沉不住氣。
薛曲是個老狐貍,不可能這時候橫生枝節(jié),只能怪城里那些人心理素質(zhì)不行。
現(xiàn)在只希望長安城里拱火的人動作快點。
吳越既然沒說,就代表汾州的降人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
段曉棠:“單俊達怎樣?”算投誠還是迫降。
吳越:“半個月前被他侄子殺了!”
他們的挑撥離間計有點用處,單家人動手,勢力在自家傳遞,算不得隗建柏游景煥不講義氣,只能是單俊達在自家不得人心。
但若說其中沒有他們的手筆,誰信?
吳越反正不關(guān)心,左不過單家被梟首的人多一個。
吳越先把自身條件問清楚,“絳州現(xiàn)在能打么?”事已至此,再拖無用,不能把薛曲一個人撂在那兒。
右武衛(wèi)外松內(nèi)緊,一直沒有放棄過攻打絳州的機會。
杜松:“可以�!�
軍階最高者同意了,接下來就沒有問題了。
吳越轉(zhuǎn)頭問段曉棠,“需要多久?”
段曉棠:“半個時辰點兵結(jié)陣�!边@是可以發(fā)動攻擊的時間。
吳越:“范二,去絳州城下告訴他們汾州的情況,最后問他們降不降?”兩手準備。
薛曲還送過來幾封投降人員寫的勸降信,能增加可信度。
簡單議定,各人分開行動。
杜松陪在吳越身邊,段曉棠三人去點兵應戰(zhàn),范成明溜溜達達去城底下勸降(兼擾亂軍心,拖延時間)。
半晌后心有余悸地騎馬奔回來,罵罵咧咧道:“人差點被射個對穿�!�
吳越擔憂道:“他們有床弩?”
范成明頓了頓,“沒有!”
吳越這會知道他是裝的,只想踹兩腳。范成明肯定站在弓箭射程之外,為了保險避開敵軍善射者,說不定還往后退了一點距離,普通的弓箭怎么可能射到他。
范成明:“信反正是射進去了,給了他們半個時辰的考慮時間�!眲偤媒拥蒙�。
段曉棠將一眾將官動員起來,溫茂瑞嘟嘟囔囔道:“將軍,怎么突然要攻城了?”
段曉棠不明不白說一句,“汾州降了!”
溫茂瑞立馬反應過來,“倒霉催的!”不知說的薛曲還是說右武衛(wèi),反正不是近在眼前的絳州城。
劉耿文等人尚且迷惑,敵軍投降該是好事,但看段曉棠溫茂瑞的神情,真像是倒了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