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似王師傅等人每個月都有幾日休假,祝明月假公濟私,將他的假調(diào)到今天,請上門做飯。
“我這是在姓班的大家面前耍斧頭呀!”連自已都算被段曉棠調(diào)教出來的,“軍營的伙房到底什么樣?”
時至今日,外頭人都以為段曉棠是在伙房做事。
段曉棠其他的不說,伙房摸得透透的,滿足王師傅的好奇心,“工錢比我們春風(fēng)得意樓低,勝在旱澇保收。不似酒樓攬客,通�;锓孔鍪裁淳统允裁矗瑝毫π�。但他們的‘客人’可不比我們的好伺候,遇著難纏的就不好說了�!�
王師傅連連點頭,“我明白�!�
說到底是軍營,行的是軍法。
將軍們不比文人惜臉面好說話,鹽放重了說不定就要拔劍殺人。
殷殷叮囑道:“段郎君,你在里頭可要好生保重�!�
段曉棠微微頷首,“知道�!�
段曉棠將王師傅等人請進廚房,安頓好了重新回到院子里,這會才算正式打招呼,“我終于回來了�!�
李君璞很是好奇段曉棠如何在重重包圍里逃跑的,但人剛一回來就尋根究底,顯得太突兀。
于是提起另一個話頭,“你們似乎很在意胖瘦�!�
段曉棠倒不避諱,“世風(fēng)如此,恨不得人瘦得和紙片似的。”說的是現(xiàn)代的風(fēng)氣。
一群人里真正不習(xí)武的的文弱書生杜喬都看不過去,“那人還好么?”
“要么瘦要么死!”林婉婉狠狠咬了一口紅豆面包,像是發(fā)泄多年來的怨氣,“你們沒胖過,哪懂胖子的苦楚!”
徐昭然絲毫不在意,“我胖過�!�
林婉婉上下打量一番,猶不相信。徐昭然的年紀,放現(xiàn)代頂多算個大學(xué)生,他自幼習(xí)武,能胖到哪兒去。
卻忘了還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葛寅。
段曉棠:“我作證,右武衛(wèi)有個參軍是他發(fā)小,親口證實的�!辈坏貌桓袊@將門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林婉婉:“那你不是從小一群孩子里稱王稱霸�!币勒粘@恚粋強壯的孩子必然有更多的話語權(quán)。
“恰恰相反,他們不愛和我玩。”徐昭然說的委婉,事實上因為各種原因,有些人還會欺負他。
和葛寅不同,徐昭然不是一個靈活的胖子。
白秀然嗤笑道:“稱王稱霸?”最討厭小孩不懂事玩的這一套。
“秀然小時候什么樣?”林婉婉已經(jīng)腦補一個梳著滿頭小辮子,扎著花的活潑小娘子。
徐昭然回憶一番,總結(jié)要點,“高、壯�!�
三人齊刷刷扭頭看白秀然的臉色,全是一副怕事又有點期待的模樣。
白秀然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只看到段曉棠的膚色想起來,“我那時成天在外頭玩,曬得有點黑�!�
第286章
東家西家
高!
壯!
黑!
已知徐昭然和白秀然,智商、情商、審美、品味都在線,為何隨意將這三個字說出口?
哦,原來標準不一樣!
林婉婉三人動作表情仿佛復(fù)制粘貼一般,先齊刷刷扭頭看白秀然,時刻注意她的語氣和微表情,等話說完再扭頭看徐昭然的臉色。
白秀然便是再覺得尋常,也知道在林婉婉等人這里不尋常,“有問題么?”
林婉婉咽咽口水,看一圈其他人表情都正常。知道是自已“少見多怪”。
不得不老生常談,“若在我們那兒,剛才徐昭然已經(jīng)死了!”
徐昭然手里拿著麻將遲遲落不下來,眼睛猛然瞪大,“死?”
只說了兩個字,就和閻王打了照面!
段曉棠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表情有些糾結(jié)。
白秀然恍然想起,“重相貌,尚年輕,說人高壯不是好詞?”
自古艱難唯剖心,前者將自已的想法裝在別人的腦子里,后者將別人的錢裝在自已口袋里。
“我們那兒以瘦為美,高壯和瘦是相反的……”段曉棠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白瘦幼和高壯健美之間的反差,讓眾人明白其中的含義。
林婉婉直接多了,“僅次于當(dāng)面譏諷人又老又丑又窮,相當(dāng)?shù)膼憾�!�?br />
老和丑暫且放在一邊,眾人可知道三人多在意錢財,諸天神佛皆虛妄,唯有財神是真愛。
白湛滿心滿眼的不理解,“為何會死�。俊�
林婉婉吐槽,“不然留著過年!”
聽到這里白湛方才明白,女子聽到這話必定翻臉,就不知道這“一刀兩斷”的是感情還是身體。
長安審美不“唯廋”,欣賞自然適度的美麗。
徐昭然的話翻譯過來就是,白秀然小時候是個健康結(jié)實的小姑娘。
不是貶損,實事求是而已。
如果加上個人情感,不像未婚夫妻,反倒像家中長輩提起自家健壯的小牛犢子,莫名的欣慰。
杜喬提醒徐昭然該落牌了,接著說道:“風(fēng)俗差異太大,我們?nèi)羧ツ慵亦l(xiāng),可能一天都待不下去�!�
誰曾想普普通通一句話兩個字會惹來大禍。
杜喬知道林婉婉家鄉(xiāng)的人都不擅長“忍耐”,至少從她們?nèi)松砩象w現(xiàn)的特質(zhì)是這般,遠比大吳人更加簡單直接和熱烈。
“怎么可能?”林婉婉可不覺得眼前這幾個古人會在現(xiàn)代混不下去。
說起來都是人精,不,人杰。短暫的迷茫后肯定能適應(yīng)環(huán)境。
“你們?nèi)羧ミ^就知道,人和人的差別,比人和畜生還大。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奇葩年年有年年新。”
林婉婉看著杜喬和孫無咎,“你兩善讀書,只要靜下來來念書,前程大大的有�!�
“李二哥和白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顧及其他。”
雖然還沒提到自已,徐昭然心里有數(shù),世上哪有樣樣好,“風(fēng)俗兩異,一句話沒說對,換來激烈決絕。你覺得我們能過得好?”
“這你就不明白了,”林婉婉眼神熾烈,“臉在江山在,長得好看的人不會說話叫真性情。”
“長得帥還無腦,剛好!”
雙手適時拍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換言之,徐昭然若在現(xiàn)代,完全可以靠臉過活。說不定幾人中間,還是混得最好的那個。
祝明月適時拉開和林婉婉的距離,示意兩人不同,“個人審美,請勿上升集體。”
林婉婉末了特別說明,“絕非戲弄,是真誠的贊美和建議�!�
徐昭然終于理解剛才自已說“高壯”對林婉婉等人是何等的沖擊。
他少有直面異性對自已相貌的品評,但在她們看來似乎習(xí)以為常。
男子漢大丈夫,靠本事立于天地,何時憑外貌說話了,最好還不帶腦子不聰明。
不理解,非常的不理解。
“所以你喜歡長得好看不聰明的?”孫無咎問的冒昧,但真的很好奇,誰會有這么奇葩的口味。
林婉婉正視自已,摸著良心說:“這只是我眾多審美中的一種�!�
孫無憂開了眼界,“還分很多么?”
林婉婉不吝答疑解惑,“今天天氣好但是熱,身邊最好是相貌清俊性子冷的佳公子,感覺涼快些。若是天寒日冷,又最好是活潑開朗會說笑話的小郎君逗開心�!�
“對吧?”
孫無憂頭一次聽到如此大膽的言語,頓時怔楞在當(dāng)場。
聽起來男人好似一件衣裳或者物件差不多。與人天熱執(zhí)扇,下雨撐傘沒有區(qū)別。
“對什么對!”孫無咎一個暴躁老哥,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人帶壞自已乖巧的妹妹。
段曉棠不知怎的想到另一個詞,“東家食,西家宿?”
這個故事在場大部分人都聽過,齊國人有個女兒,東西兩家都去求婚。東家的男人丑,但很有錢;西家的男人美,但很貧窮。父母拿不定主意,征求女兒的意見。
女云:欲東家食,西家宿。一廂情愿地企圖兩利兼得。
林婉婉完全不清楚段曉棠怎么會想到這里去,性轉(zhuǎn)版三妻四妾也比這像呀!
“房子是我的,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睡哪睡哪兒�!�
祝明月毫不留情的戳破幻想的泡泡,“你的房子都塌了,一片廢墟!”
不只前愛豆現(xiàn)愛豆,還有無數(shù)的墻頭,八爪魚見了都要自愧不如。
林婉婉是有些玄學(xué)在的,最次的都是黑料滿天飛。
趙瓔珞,“你家塌了?”
林婉婉趕忙擺手否認,“不是住的房子,”摸摸下巴想著該怎么解釋。
“比如說我今天喜歡這個人,他在我心中就是一座神圣美麗的房子。哪天如果爆出負面消息,就叫塌房�!�
“形象坍塌?”白秀然總結(jié),“負面消息指什么?”
林婉婉微微聳肩,“那可太多了,嚴重點的違法犯罪,輕點的發(fā)福、身材走樣,人品、道德、技能、顏值都有可能�!�
白秀然知道林婉婉“喜歡”過很多人,但這種喜歡很淺,只看重對方的顏色,僅僅針對于外表,沒有其他任何想法。
別人始于顏值忠于才華,到林婉婉這里,始于顏值止于顏值。
白秀然活學(xué)活用,“你塌過幾個?”
第287章
練兵外援
塌過幾個,林婉婉沒用心數(shù)過。
反正別人問喜歡誰的時候,總是一副標準的回答:我熱愛科學(xué)。
因為實在拿不出手。
南丁格爾是提燈女神,林婉婉也提燈,行業(yè)冥燈。
林婉婉哀嘆一聲,“反正喜歡過的,都塌了!”
要不怎么是喜歡“過”呢。
“我看男人的眼光是不行�!�
祝明月趁熱在傷口上撒鹽,“什么時候有空,出一本相書大全,總結(jié)下你喜歡過的人的特征,避險!”
林婉婉氣得都想掐祝明月的脖子,“你還總結(jié)經(jīng)驗!”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念茲在茲,切勿重蹈覆轍�!弊C髟伦焐线@么說著,心里卻沒有太在意。
林婉婉不是長著戀愛腦的傻白甜,單單眼神不好而已,加之有點運氣在身上。
如今院中分坐兩團,與現(xiàn)代朋友聚會不一樣。
女人坐在一旁吃零食聊八卦,男人這邊坐在桌子上打麻將。
段曉棠只離開家半個月,回來卻覺得有幾分天翻地覆�!澳銈兪裁磿r候打麻將這么熟練?”
不只是規(guī)則,連摸牌的手勢都透著專業(yè)。
孫無咎大膽摸牌,“我也做了一副麻將,平時在家打�!�
周木匠那里定做的,林婉婉搭的線。
孫無咎可不是林婉婉,連麻將搭子都湊不齊。不說家人,隨便抽調(diào)幾個下人都能上場。
段曉棠見孫無咎說的如此有底氣,面前的銅錢卻最少,“你把錢借他們了?”
孫無咎瞥一眼面前稀散的銅錢,“暫時沒贏。”
沒贏就是輸,但是嘴硬。
段曉棠轉(zhuǎn)頭看著被白湛和孫無憂冷落的棋盤,還以為他們會喜歡一些高雅的游戲呢!
孫無咎暫時失利,但在混亂中創(chuàng)造秩序的滿足感豈是區(qū)區(qū)輸贏能定義的。
白湛站在孫無咎和徐昭然中間,一邊是未來姐夫,一邊是未來舅子,兩頭都不冷落。
積極出謀獻策,“打六筒�!�
孫無咎依言打出六筒,然后被牌被對面的李君璞碰了。
段曉棠雖然打得稀爛但牌還是會看的,李君璞一手的爛牌,因為一張六筒有了起死回生。
白湛是什么千里送溫暖的小天使呀!
段曉棠笑孫無咎,“三個臭裨將頂個諸葛亮,沒上過陣的裨將你也敢聽!”
上回在小院,白湛沒打過幾局。如果他沒有上孫無咎家湊牌搭子,大概也許可能就那么一丁點經(jīng)驗。
白湛模糊也能看一些牌,尤其還看了徐昭然的牌。六筒在徐昭然這里全無影響,哪料到對面的李君璞會要��!
你這里一張差牌,換到別人手里就成了神來之筆。甲之砒霜乙之蜜糖,麻將應(yīng)如是。
俗語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皮匠是裨將的諧音,指的是副將。
三個副將的智慧能頂一個諸葛亮。
段曉棠說“沒上過陣的”,就是實打?qū)嵉鸟詫⒘恕?br />
李君璞貌似不經(jīng)意的問道:“你在右武衛(wèi)生活如何?”
段曉棠垂著頭,“還行,只是無聊了些。訓(xùn)練之外,幾乎沒有娛樂活動,連個打哈哈的人都沒有�!�
段曉棠最怵文書工作,因為低到底的識字率,右武衛(wèi)不可能有沒完沒了的報表。
連給吳嶺的條陳,紙上寫明要點,經(jīng)過莊旭潤色后,最終還是以口頭表達為主。
同樣段曉棠也沒有任何拿來就能用的人,項目訓(xùn)練都要找莊旭借人手記錄。
軍營生活本就枯燥無味,李君璞能體會段曉棠想找“樂子”的心,“軍中常有摔跤,你可以尋人比試�!�
摔跤要與人抱在一起,段曉棠可不想暴露身份被掛東南枝,“倒可以試試�!�
說的試試,但不是自已去試。
“軍中還有哪些活動?”合法的,正規(guī)的。
徐昭然:“馬球�!�
段曉棠會騎馬會踢球,但不會打馬球。只偶爾路過馬球場見過一兩次。
不自覺地摸了摸脖子,“應(yīng)該暫時做不到�!�
不只是她,還包括現(xiàn)在手底下訓(xùn)練的一千人。
杜喬:“那你平日在營中做什么?”
段曉棠仰頭,“訓(xùn)練呀,自已練,和別人練,看別人練,現(xiàn)在自已練人。”
白湛不是白秀然隨時關(guān)注段曉棠的消息,“練人?”
徐昭然解釋,“現(xiàn)在有一千人歸他訓(xùn)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