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見曲畔紋絲不動,閆新月不悅,“讓你繼續(xù)審,你聽到?jīng)]有?”
曲畔冷冷開口,“你要為你的人主持公道抓了我的人,如今什么口供都沒問出來,還想我動手,閆新月,是誰給你的勇氣敢如此對我?”
閆新月拍案而起,“這么說,你是要護著他們到底咯?”
“我如果真的打算護他們到底,他們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副樣子�!�
閆新月一噎,曲畔又道,“閆新月,我限你到天亮前問出那兩個人的死與他們二人有何關系,否則,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你威脅我!”閆新月怒火中燒。
“不是威脅是通知……”曲畔道,“就算有少帥給你撐腰,我該討公道也是要討的,無論誰來也攔不住�!�
“你要如何給他們討公道,說來我聽聽……”
楚漢良踩著軍靴闊步進來,摘下身上的披風丟給隨后進來的張勇。
曲畔掃了眼楚漢良,冷漠地挪開視線。
秋菊拿出一張照片呈給楚漢良,楚漢良拿起,閆新月湊過來看。
照片上,許特派員和家庭教師約翰同一位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坐在桌邊用餐,三個人看起來相談甚歡。
不用曲畔開口,閆新月已面如死灰。
“你怎么知道威爾遜先生?”
曲畔沒有回答閆新月的問題,而是把目光對準了楚漢良。
“楚漢良,你口口聲聲要為億萬萬民眾著想,要顧全大局,卻任由許特派員和威爾遜勾結助大總統(tǒng)謀一己之私,你怎么解釋?”
閆重達聽說曲畔要在華東三省發(fā)放債券后,覺得這個主意非常好,但他想要豐盈的是自己的私囊而非國庫,可憑他的身份又不便下手,便打算把債券發(fā)行權以貸款的形式抵押給威爾遜。
威爾遜貸款給閆重達三千萬英鎊,卻拿走了全國的債券發(fā)行權。
閆重達貪心不足棄全國民眾于不顧,楚漢良卻選擇了助紂為虐,甚至連帶著放任閆新月在少帥府為所欲為,一再羞辱她這個正妻,無論如何曲畔都不會讓他們得逞。
“少帥覺得我拿這個討公道如何?”
曲畔笑問楚漢良,眼底卻一片寒涼。
“一張照片而已,能說明什么�!�
楚漢良將照片丟進火盆里,照片瞬間被烈焰吞沒。
“你們可以試試看,我可以讓你們充分明白這張照片到底能說明什么。”
閆新月心知肚明這件事絕對不能曝光,可讓她放棄追究她怎能甘心。
“你說要等我到天亮?”
曲畔頷首,“對,我說的,天亮前如果你能審出真相,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
但前提是,不可以讓他們死在你手里,否則,我不管他們有沒有做過,我都會讓你給他們陪葬�!�
第174章
兩兩相抵
“我累了,你們審,天亮后我等你們消息�!�
曲畔說罷,走出地牢,身后,李聰望向曲畔的目光復雜而深沉。
“大小姐,真的不管他們了嗎?”
秋菊跟在曲畔身后悄聲問,語氣里隱著不忍。
曲畔故意道,“我再管恐怕連你都要搭進去了�!�
身后,安靜片刻,曲畔聽到秋菊說。
“不會的,我相信大小姐�!�
“你這丫頭……”余下的話曲畔終究沒說出口。
回到房間,楚小滿早已睡熟,夏風守在旁邊,見到曲畔輕聲道。
“小少爺要等您回房再睡,先還要我讀書給他聽,結果熬不住一錯神就睡著了�!�
曲畔心疼地伸手摸摸楚小滿的頭,好不容易一家三口又能睡在一起了,誰知才一晚卻再度分開,孩子心里一定很難過。
“大小姐……”夏風欲言又止。
曲畔疲憊道,“天就快亮了,都睡吧�!�
夏風只好把到嘴的話又咽回去。
本以為今日事多會輾轉反側,誰知沾枕就睡,曲畔一覺到天亮,剛醒便對上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怔了幾秒才徹底清醒過來。
“小滿,怎么沒出去鍛煉,是偷懶了嗎?”
曲畔抬手刮了下楚小滿的小鼻子。
“夏風姨姨不讓我出去,說不安全�!�
夏風這時走過來邊伺候曲畔起床邊道。
“閆小姐又調來一批人,一個個兇神惡煞似的,少帥也不管,我擔心出事,就沒讓小少爺出去�!�
此時這種情況,還是謹慎些比較好,曲畔點點頭。
“你們做的很好。”
夏風又道,“閆小姐派人來說,李聰和徐小姐沒問出什么來,人還關在地牢里,讓大小姐自己處理�!�
曲畔嗯了聲,沒再多言。
同楚小滿一起在房間里用過早餐,曲畔留楚小滿在房間里看書,帶上秋菊和冬雪前往地牢。
剛出門卻見霍霆站在門口。
“曲大小姐,我想跟你談談。”霍霆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跟曲畔說。
曲畔邊走邊道,“你說。”
“我們可不可以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說?”
曲畔腳步不停,“可以,等我忙完了去找你�!�
說罷,曲畔快步前往地牢。
走進地牢,曲畔意外楚漢良居然還在,彼此對視一眼,楚漢良從椅子里站起身邁步離開。
李聰和徐安然被打得只剩一口氣,曲畔親手給二人解開繩索放下來,命冬雪給二人治傷。
冬雪拿出保命好藥給二人用上,二人很快清醒。
見人醒了,秋菊打開拎來的食盒,與冬雪一起喂李聰和徐安然吃飯。
身上的傷不那么疼了,肚子里有了食物墊底,李聰和徐安然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曲畔見二人沒什么事了,開口道。
“我只問你們一句,我寧愿與少帥翻臉也要保下你們,夠不夠抵消你們對我阿爸姆媽的恨?”
徐安然當初說自己是代替曲蘭一家死去的苦主的家人,其實是以退為進,以為不會真的有人信她這套說辭,但曲畔卻覺得徐安然說的是真的。
李聰和徐安然沉默,沒有回答曲畔。
曲畔太知道心懷憎恨的滋味,所以她放任李聰和徐安然為所欲為,但有些事她不能讓他們兩個真的去做。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無論你們認不認,我都不會再留你們在身邊,你們走吧,以后不要對外再說你們兩個是我的人。”
說罷,曲畔擺擺手,秋菊扶起徐安然,守在門外的高山進來扶著李聰,一行人從地牢出來直接走去大門口。
“大小姐!”李聰慌了,抓緊高山不松手,“我錯了,求您別趕我走。”
他想過拉著曲畔一起死,卻沒想過離開曲畔,到了分別的這一刻,他才知道,他早已把曲畔把曲瀚之,把這些與他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當成了親人。
一旦遠離,天大地大,他終是孑然一身沒了家。
曲畔平靜道,“到底是我們曲家對不住你們,你們?nèi)绾挝叶疾辉鼓銈儭?br />
如今,兩兩相抵,我阿爸害了你們的家人,我放你們一條生路,從此天涯海角,各自安好�!�
話落,李聰和徐安然被推出府門。
目送曲畔轉身往回走去,李聰大叫,“大小姐!”
徐安然同樣悲聲喚曲畔,曲畔卻一次也沒有回頭。
守衛(wèi)驅趕二人,二人只能先離開再想辦法。
兩個人身上穿的還是帶血的衣服,在外面行走多有不便,徐安然摘下頭上銀簪。
“這個當了能換些錢,咱們……”
話未說完,卻見李聰從身上的衣服口袋里摸出張支票和一些紙鈔來。
徐安然下意識把手伸進兜里,竟然也拿出一沓支票和錢來。
兩個人彼此對視一眼,表情凝重。
楚漢良臨窗而立,目睹曲畔送走李聰和徐安然。
身后張勇道,“咱們的人查出來,李聰是徐家老爺?shù)耐馐易印?br />
徐家被滅門當天恰巧李聰偷偷跟著徐老爺回了徐家,被徐家老爺發(fā)現(xiàn)藏進水缸里躲過一劫。
后來,大帥夫人為了偽裝李肩一家畏罪自盡,把徐老爺一家三口尸體搬到李肩家一把火燒了,李聰跟在后面全看在眼里。
之后,劉敏母女被大帥夫人送給曲會長,李聰發(fā)現(xiàn)曲會長有收養(yǎng)孤兒,便找機會偶遇曲會長,成功潛入曲家。
再后來,夫人幫著徐小姐脫離霍家,李聰暗地里與徐小姐相認,兩個人計劃報仇,傅安飛是李聰殺的,還有刀刺王誠尸身也是他干的�!�
楚漢良靜靜聽著,視線隨著走到樓下的曲畔轉動。
“既然夫人選擇放過,我自然不會追究……不過,時間不多了,該處理的必須抓緊時間處理�!�
張勇應是,眉頭卻皺得更緊。
“少帥,霍參謀長怎么攆也不走,我實在沒辦法�!�
楚漢良面沉似水,“攆不走就再打一頓,心寒了不用攆自己就走了�!�
張勇?lián)项^,“恐怕打一頓不夠�!�
眼見曲畔走進樓里,楚漢良轉身語氣不善,“你覺得打幾頓才夠?”
張勇,“估計跟我一樣,不打死不會走,就是死了魂也得跟著少帥�!�
楚漢良被氣笑了,抬手給了張勇一個腦瓜崩,“少貧,限你兩天內(nèi)把霍潤鐸給我弄走,否則,你也一起滾。”
第175章
少帥對我這兩個見面禮可還滿意?
“曲畔,跟我走吧……”霍霆語氣里帶了懇求。
曲畔眼見閆新月挽著楚漢良從樓梯上款步下來,心里像是扎了根刺。
“我就算要走也不是現(xiàn)在。”
曲畔說話間,身邊慢慢挪過來一個小蘿卜頭。
“姆媽……”楚沛怯怯靠近閆新月。
閆新月冷漠的眼神讓楚沛不敢靠近,下意識地靠近曲畔。
曲畔還記得初次見面時楚沛囂張的樣子,如今卻變得唯唯諾諾,患得患失,比從前的楚小滿還要嚴重。
這是誰的錯暫且不論,至少閆新月作為姆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閆新月不滿楚沛靠近曲畔,沉著臉命令,“過來�!�
楚沛走過去,被閆新月抓著手塞向楚漢良。
閆新月的意圖太明顯,楚漢良彎腰抱起楚沛,反倒讓本以為會被楚漢良拒絕的閆新月訝異。
“阿爸……”楚小滿由夏風陪著從樓梯上下來,跑向楚漢良。
楚漢良單手抱著楚沛,張開另一只手,將楚小滿也抱了起來。
楚小滿摟著楚漢良的脖子問,“阿爸,我和姆媽什么時候還能跟你一起睡呀?”
童言無忌,大人們卻面色各異。
閆新月蹙眉指責曲畔,“借孩子的口搶男人,曲大小姐的手段還真是讓人耳目一新,也不怕孩子小小年紀被帶壞了�!�
曲畔像是沒聽到般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閆新月火大。
“曲畔,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
曲畔像是如夢初醒般,“你是在說我嗎?”
合著她說了這么多,曲畔還以為她在說別人?
“我不說你說誰,難道我說霍總督搶男人嗎?真是莫名其妙�!�
曲畔嗤笑出聲,“可真好笑,我和楚漢良是有婚書的,說誰搶男人也說不到我頭上,倒是閆小姐死活纏著少帥要做姨太,倒是讓我大開眼界�!�
“誰要做姨太,我要做就做少帥夫人,你,不過是掛個虛名而已。”
“虛名?”曲畔問楚漢良,“什么時候婚書也成掛虛名了,少帥不解釋一下?”
楚漢良抱著兩個孩子出門玩去了,根本不理會兩個女人的爭端。
閆新月哈哈大笑,“曲畔,如果我是你,我早走了,免得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
“我丈夫孩子都在這里,為什么要走,走也是你走�!�
說話間,張勇進來,忐忑地掃了眼曲畔,向閆新月道,“少帥讓您過去�!�
閆新月笑得意味不明,同曲畔道,“曲大小姐也過來瞧瞧吧。”
曲畔直覺不對,同霍霆一前一后走出門。
彌勒佛似的秦佑堂在隨從的簇擁下大搖大擺地走來,前面兩個士兵各端著個托盤,托盤上擺著兩顆人頭。
認出人頭正是李聰和徐安然,曲畔腿一軟,被霍霆及時扶住。
楚漢良讓懷里的兩個孩子全部面朝后趴在肩上,夏風上來接走楚小滿,秋菊在曲畔的示意下接走楚沛。
秦佑堂笑聲爽朗,“少帥對我這兩個見面禮可還滿意?”
難道是楚漢良不好動手,授意秦佑堂殺了李聰和徐安然?曲畔驚愕一瞬,旋即便明白這是離間計。
閆新月染著丹蔻的手搭上楚漢良手臂,巧笑倩兮地道。
“當然滿意了,少帥說了,只要秦帥能拿出誠意,三家聯(lián)盟勢在必行�!�
秦佑堂笑得和顏悅色,仿佛忘了是楚漢良讓他無家可歸,反而同楚漢良打起了招呼。
“秦某特意備了份大禮給貴公子,不知這二位哪一位是……”
曲畔一下子緊張起來。
“楚漢良,你不能因為想趕我走就拿孩子的命來威脅,別讓我恨你一輩子�!�
秦佑堂永遠不可能與楚漢良握手言和,今天的笑臉相待,就是明日的拔刀相向,如果楚漢良指認了楚小滿的真實身份,就算她高手如云,也未必能護得住楚小滿周全。
楚漢良如一座巍峨的山般佇立原地,似笑非笑地看著秦佑堂,看得秦佑堂招架不住地垂下眼皮。
“阿爸……”楚小滿叫起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楚小滿身上。
這時,楚沛也不甘示弱地叫阿爸。